仙侠之我有一口棺- 第45部分

空间裂缝扭曲了空间，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况。

叶九秋有些失望，他以为腐天枯木看着会有多神异，结果也不过如此，表象平平。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图几走过来，小声给他解释：“应是这结界限制了腐天枯木。因而无论是外形还是其能力，都无法完全显化于外界。”

“若没有这层结界，这灵墟中所有人都会被毒死，且吸干一身灵力，化作飞灰。”他压低了声音，故意恐吓叶九秋。

叶九秋了悟的点点头，一只手却恰到好处的拦下图几摸上他腰身的爪子。对图几乐此不疲的小动作，他好气又好笑，无奈低头：“兔几，你这样，很像我家小妹与我玩闹的样子，你懂么？”

图几的手僵硬在半空，兔几？小妹？

他胸口一闷，郁结的扭头，走到一旁盯着自己的小手，心说等出了灵墟，一定要化成凶猛威武的原形，狠狠压倒叶九秋，看他还说不说得出兔几这种话！

魔龙子先前眼红他摸到了叶九秋，这时正好蹲他边上去落井下石，一脸深沉的感慨：“长得像小孩，有好处也有坏处呀。”

图几闻言，扭头怜悯的看他一眼：“我就是找个乐子玩玩，又不是非他不可。倒是你，属意他？呵，人家心上有人了，你还黏在一旁图献殷勤，简直可笑。”心头的郁闷全部发泄到魔龙子身上。

魔龙子显然不信：“你才认识他多久，就全知道了？”

图几瞥了一眼叶九秋，再看一眼叶九幽，最后抬手拍拍魔龙子的肩：“你要行动，最好快些。再过不久，怕是连最后一丝机会都没了。”

魔龙子被他的煞有其事说得一愣二愣的，呆了许久，才皱眉摇了摇头，心道图几这小鬼的话，不值得相信。可为什么还是有点心慌呢？

他们在腐天枯木的结界外席地而坐，静候枯木结果，结界消散。

结界附近还有其他数支队伍，除了当初在天魔宫上空的四支队伍外，还有不少由散修、或者其他参与门派组成的队伍。

赭红莲暂时去了一剑阁弟子那边，交代事情。魔龙子跑去天魔宫那边耀武扬威。图几在四周晃了一圈，打了声招呼就不知走到哪儿去了。

只剩下叶九秋，心如擂鼓的坐到了叶九幽身边，紧张兮兮的不敢直视叶九幽的正脸。

太久没独处了，一独处就有些不习惯了。

“九幽。”他忍不住还是问了，“你为何要与红莲姐结盟？”

还红莲姐呢？叶九幽皱眉：“你真以为我们要助她？”

“诶？”叶九秋被这一问，终于拉回神智，能够冷静想想了。

这一想，他就觉出味来。

虽有誓言，但誓言好像并没有足够的约束力。

他们是可以先帮一剑阁夺到果子，但之后他们难道不能再夺回来？只是简单的先联手，再争夺罢了。

且再说回来，就算他们对果子没有贪心，真双手奉上了，那赭红莲答应的东西，他们真能得到？

就算发下天道誓言又怎样？

发下誓言的是赭红莲，又不是一剑阁。赭红莲能代替一剑阁么？若是一剑阁舍弃了她，那她承诺的好处由谁来实现？

双方的承诺都不牢固。或者说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是“暂时”结盟罢了。

叶九秋越想越懊恼，怎么之前就没反应过来？

“连赭红莲都不信，你竟然信了？”叶九幽冷淡的嫌弃，此时恰到好处的给叶九秋补上了一刀。

“……”他只是关心则乱。叶九秋在心里默默反驳。但随即他眼睛一亮，“那这么说来，九幽你并不是……”他在对上叶九幽漆黑的眼睛时，飞快的闭上嘴把话咽了回去，而后朝叶九幽扬起一个好看的笑脸，弯着唇不说话。

他心里高兴，要是九幽看上了赭红莲，哪会这么冷淡的算计利益得失？原来一切都是他想岔了。

心头一块大石头倏然坠地，叶九秋全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几乎连每一根发丝都在往外散发愉悦的氛围，让叶九幽侧目不已——为什么他被打击了，还能这样开心？

叶九秋越来越奇怪了。叶九幽心中复杂，就像看着年幼的自己渐渐走偏，长歪，再也预测不到对方会成长为什么模样。

这让他再一次感到了烦躁与焦虑。

“九幽……”叶九秋又开口叫道。他垂着眸子，盯着地面粗糙的碎石，犹豫了许久。通过赭红莲这次的事，他隐约有了危机感。今日之事是他误会了，但往后若成真了呢？若是在九幽接受他之前，为其他人心动了呢？他那时该如何？像今日这样忐忑不安么？

还是说像今日这样横插一脚，将旁人拉到自己身边？

他不愿做这样违心之事。

或许，他应让九幽明白他对他的感情。怎样都要在九幽心上留下个痕迹，至于往后该如何……叶九秋很坚定的表示，走一步看一步罢，总比九幽与旁人在一起后，却连他的心意都不知晓好得多。

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的想法，大概只会嘲笑三声，谁眼睛有问题才会看上叶九幽那副尊容罢？更别提那家伙只是一具尸傀！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与封玉书这对师徒这样口味猎奇的。

但人一旦喜欢上，就容易将对方看得绝无仅有，怎么看都是好的。叶九秋正是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

他纠结了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咬咬牙打算坦白自己的心意。却忽然见叶九幽猛地站起，耳畔也传来阵阵惊呼——

“要结果了！”

“快！注意了！”

他一句话被憋了回去，勇气用尽，蔫耷耷的站起来，朝腐天枯木看去：仙药你是不是有灵？在提醒我现在还不到开口的最好时机？

唉。

第66章　异变

被众人注目的腐天枯木；终于在结界内有了变化。

那无数柔软的枝条仿若昆虫的节肢，舒展开来，撑着地面；竟在将主干一点点的从地面往外拔出，露出一条条粗大的根系。

“这是怎么回事？”周围的修士纷纷惊疑；被腐天枯木宛如活物般的动作震撼住。

现今修真界关于上古圣药的记载本就不多，他们中有人能看出这是腐天枯木，能判断出其正处于结果期；已经是足够博闻强识了。至于腐天枯木在结果时会发生怎样的异变，这等详细的记载却没能流传下来。

只见那柔韧枝条在插入地面后，顿时变得坚硬如顽石，绷得笔直如利剑，任谁都可以看出它用了多大的力气；又是多么迫切的想要挣脱大地，甚至仿佛地下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逼近它，让它恐慌逃窜一般。

只是隔着结界看着，竟能体会到这棵树的心情一样。

众人纷纷压下心悸，只能说一句不愧是上古圣药。他们心中或多或少被腐天枯木的行动所影响，满心的热切与贪婪都降温了不少，但诱惑巨大，摆在眼前，让他们心有疑虑却还是不愿退后。

叶九秋抿紧了唇，他下意识的往叶九幽那边靠了靠，低声道：“九幽，有不对么？”他对腐天枯木所知甚少，因此对整个情形无法判断。只是现在感觉很不好。

叶九幽眯了眯眼，正要说话，却被身边不远处，一剑阁的一位弟子出声打断。

“快看！树干裂开了！”那人停顿了一个呼吸的时间，声音激动起来，“那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不必他说，盯着腐天枯木看的人都已经发现了。

通体焦黑干枯，好似被大火燎过的粗大树干，本身上面就有密密麻麻的裂口，但现下，树干当中竖着裂开了一道更深更长的裂缝，差一点就将整棵树完全劈开。

而那道幽深幽黑的裂缝中，有一枚拳头大小，洁白如玉的果子，散发出绚丽霞光，几乎将这片空间都照耀得无比祥和无比亮堂。

那霞光有规律的吞吐，好似果子便是腐天枯木的心脏，此时正在一下下的跳动。每跳动一下，就有大量灵性物质喷薄而出，染得连腐天枯木都多出了几分神圣感来。

“结果了！”有修士欣喜若狂，双目发红，近乎疯狂的吼了出来，“结果了！”

这种激动狂热的气氛几乎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些修士，几乎都是筑基，平时见过的灵草，再高也不过五六阶。而现在竟然直接跨越一大步，直面上古圣药，还有可能争夺到手——在无数次确定身在现实后，他们就差真正发疯了。

不过等真正开抢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疯掉罢？叶九幽冷眼看着那白色果实，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他本怀疑腐天枯木为假，但目前看来，却更多像真的。

上古圣药早已有灵，这腐天枯木表现出的，的确也如此。

若是真的果实，那必然要争上一争的。

叶九幽眼眸暗了下去，侧目瞥了一眼叶九秋。之后结界消失，会发生什么还不可预测。他可以保证自己安然度过，但加上一个叶九秋……

“你下山。”叶九幽说，“叫上魔龙子一起。”

“为何？”叶九秋怔了怔，似是想到了什么，抬眸定定的看他，“我能自保。就是对上赭红莲，我也不会输。”

危险的不是修士。而是结界后的未知。叶九幽想解释，却在看见叶九秋坚定固执的目光后，咽下了口中的话。他偏头看了看自己背着的黑棺，心道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将叶九秋扔进棺材里罢。

“让魔龙子离开。”他换了种选择。

叶九秋这下就没意见了，他还问：“那图几呢？”

“他不必。”身为风狼族狼王之子，图几身上的保命手段比魔龙子高出几个层次。因此图几能留在这里，但魔龙子不能。

叶九秋点点头，就朝天魔宫那边走去。

而叶九幽在原地垂眸沉思，他从知道腐天枯木开始，就在回忆一些事。

他曾经没有参加过灵墟盛典。灵墟盛典开启时，前半截时间他在天魔宫作客，被白然杨宏哄骗得两耳不闻窗外事。后半截时间，他逃跑坠崖，落入天魔宫的深崖下，于一片沼泽丛林中艰难寻找生路。因此灵墟盛典具体发生了何事，他一概不知。

但若有上古圣药出世，必定会掀起惊涛骇浪，闹出不少风波，且定会为人津津乐道很久。

那他为何在之后，也从未听说过此事呢？

平静的好似灵墟中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

除非进入灵墟的众人在出去后，皆三缄其口。或者只一部分人达成协议保密，将另一部分人灭杀在此地。但人心不齐，其可能性小得近乎于无。

也有可能是入了灵墟的众人都没能走出去。但一个都未走出，也是大事，他也该听到些许传闻才对。且他后来还见过图几与赭红莲，说明这两人是平安离开了灵墟的。

那么除去圣药为假，还剩两种可能。

一是之后灵墟会发生某种异变，虽不伤人性命，但却能让他们遗忘腐天枯木之事。

二是……

叶九幽望向腐天枯木，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树木从地表挣扎拔出的惶急姿势，心道还有可能，在他的世界中，并没有这株仙药出现，只是他来到了叶九秋的身边，才让世界的轨迹发生了偏转，出现了此等异变。

两个世界，在前段是重合的，却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形成了拐点，分为两个岔路，各自不干扰的顺着时间长河而去。

很多都不一样了。

一晃神，叶九秋的身影撞进他的眼里，他无意识的勾了勾唇角……很早就察觉了罢，很多都不一样了。

“九幽，我让他下山了。”叶九秋跑到他身边，刚好看见他唇边浅淡的笑意，不由也被传染了一般，笑了起来，“唔，有什么高兴的事么？”

高兴的事？叶九幽怔了怔，而后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

没得到回应，叶九秋便接着说自己的话：“我与魔龙子说，让他在山下为我们布置好退路。我随便指了个方向，他大概会一直呆在那儿。”

他说着说着就有些不好意思：“若是有必要，我们最后也用上一用他的退路？”想着魔龙子应下时的爽快与真诚，他就有些歉疚。

——虽说实质上，他这也是为了魔龙子好。

“大概是没有必要的。”叶九幽目光落在前方，轻声道，“别想其他的，结界……快消失了。”

什么！

叶九秋当即将注意力放到结界上去，果然感到结界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身边有人走过来，是赭红莲与一剑阁的其他众人。皆是肃静沉凝，剑修的锋锐意志似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腐天枯木的大半根系已钻破土层，树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撕裂开来，露出越发狰狞幽深的裂口。

洁白神圣的果实光芒越发璀璨，四周仿若有一道微型星河在围绕其旋转，逸出细碎灵辉。

山顶之上骤然寂静下来。

鸦雀无声。

但若细听，会发现每个人的心跳都仿若与果实的跳动节奏重合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越发的激烈密集，好似快冲出胸腔。

当节奏紧促到一个极限之际，只见白色果实骤然间爆发出令人双目失明的洁白光芒。众人眼前一花，再看去时，竟看到腐天枯木的枝条直插自己的裂缝之中，瞬间将白色果实用枝条缠绕起来，高高举起。

而后，只见粗大如蟒的茂盛根系狠狠的一拍地面，其余枝条也用力撑着地面。

“啪啪啪”。

无数枝条因无法负荷而纷纷断裂。

还留在地下的根系也被无情挣断。

——腐天枯木冲天而起，好似逃出囚笼一般，要破碎虚空逃离远去。

它要逃！

留下圣果！

几乎所有修士都下意识的朝前迈了一步，心急如焚，却碍于结界无法追去。

但他们那一步落地后，就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挡在前方的结界骤然消失。一股磅礴的充满生机的灵力如浪潮般扩散开来，拂过他们的身体。他们只是怔了一个呼吸，就目露狂喜，朝着腐天枯木飞奔而去。

竟然只是残留的气息，就如此惊人，那本体呢？

没有人先打起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此树留下！

赭红莲也在第一时间飞奔出去。

不知为何，腐天枯木已经脱离了山体，此山的禁灵却仍未消失。

叶九秋心里闪现过一个念头，这个禁灵，针对的真是修士么？腐天枯木四周的结界，是在保护它，还是在困住它？

“这气息……”叶九幽定定的看着腐天枯木枝条包裹住的位置，低低道，“竟是真的。”

他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微微屈腿，便要往那边去。

然而，他还未行动，就被身边的一只手狠狠的抓住了手臂。

他疑惑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