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囚禁作者:曹阿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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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囚禁作者:曹阿馒-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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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的臆想到底是臆想,陆逸云见孩子睡了,也不想吵到对方,这就起身准备出去继续处理谷中未尽的事宜。
  “好好看着少爷,若他哭闹你便来光明宫寻我便是。今晚的晚饭,等我回来喂吧。”
  陆逸云边说话,边拿起放在一旁的青铜面具又戴了回去,遮盖住了脸上被儿子踢打出的一些浅淡伤痕。
  每次十八看到陆逸云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总在照顾了少爷之后会留下伤痕,他便暗自心痛,这小少爷也实在太糟蹋这位风华绝代的谷主了。
  
  “替他穿上衣服,快。”
  总不能把个赤身裸体满身是伤的越星河就这么押上去,金龙卫从甲监一的衣柜里找出了一套墨色的长衫,让许十三帮越星河穿上。
  越星河此时被张铁伤得够呛,只不过一口硬气仍是让他勉强坐了起来,看见十三拿着衣服朝自己走来,他只是捂嘴咳了几声,这便由对方伺候着把衣服穿上了身,许十三跪下替越星河穿上靴子的时候,这才惊见对方足腕也已被重镣磨得几可见骨,其实虽然犯人需要戴上镣铐,但他们也没阻止越星河自己缠裹腕部防止磨伤,对方这么放任不管,竟是有些自残的意味了。
  “得罪了,有些事还请多担待。”
  疤面金龙卫上前搀起了越星河,看了看对方手腕上的磨伤,皱了皱眉,叫人撕了一些布条亲自替对方缠到了腕上之后,这才拉住对方的双腕在身后锁住,然后又依法将越星河的双脚也这般处理了一番再锁住。
  越星河闷闷地咳着,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身体光是站着已是难以支撑。
  他冷淡地看眼扶住自己的金龙卫,嘴角噙起一抹桀骜的笑意,随即便又将双眼闭了起来。
  紧接着疤面金龙卫便如之前越星河被带上去那般取了布团将对方的嘴堵了,用绳子勒住双腮,又以黑布蒙了双眼,再以木塞堵耳,最后替他戴上了那个厚重沉闷的狮面铁头紧紧锁住。
  今时今日一身伤痛的越星河比不得以前的他,他在铁头下不断闷声咳嗽,魁梧的身躯也是一阵不由自主的发软,而他受伤的腿亦是几乎寸步难行。
  看着越星河艰难的迈步,金龙卫们心想这么慢吞吞地走上去,只怕越星河不被痛死也被闷死在那铁头之中。
  虽然坏了规矩,但是他们也不想真弄死对方,不然陆逸云那边是无法交待的。
  最后还是老胡出了个主意,叫人临时坐了一张担架,然后将越星河抬了上去,用黑布盖住全身后再以绳子捆绑固定了几圈。
  绳子绑到越星河断腿时,铁头中又是一阵闷哼传出。
  两名金龙卫一前一后抬了越星河,又有两名则挟住了昏迷的张铁。
  “我们这就马上离开了。这里好好收拾下,说不定很快又回押他回来住呢。”
  疤面的金龙卫首领神情严肃地吩咐了一通之后,这才挥手带着手下们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甲字监。
  
  陆逸云回到光明宫之时,之前的几位掌门已去别处用膳了。
  想起之前自己心中惦念着越星河受刑之事,陆逸云随即便遣人将左护法余九信召了过来。
  “余护法,对越星河用刑处罚之事可已办妥?”
  按理说这种事交待下去之后是不需要陆逸云这个谷主亲自过问的。
  余九信自然知道那张冰冷的青铜面具之后有着怎样一张关切的面容,他淡淡笑了笑,对陆逸云回复道,“回禀谷主,一切都已妥当。照您的吩咐,已让越星河禁食七日,期间每日都有送去清水一碗,之后那一百鞭刑……属下怕下人办事不利,便亲自下去替谷主办了。”
  面具掩盖了一个人真实的表情,陆逸云坐在黄花梨木所雕的太师椅上,白玉般的指节已是情不自禁地抓紧了扶手。
  他看着余九信那只闪烁着恶毒光芒的独眼,很明白对方有多么痛恨亲自夺走他一只眼睛的越星河,而要不是自己当年势要保全越星河,只怕余九信便是那第一个要杀越星河之人。
  “我……知道,越星河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
  陆逸云缓缓站了起来,他目光纠结地看着这个与自己情同手足的好兄弟,痛苦地低下了头。
  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余九信或许会利用手中掌管刑堂之机收拾越星河,可他竟默许了这一切。
  于情,他对不起越星河。于理,他却对不起余九信。
  越星河欠下整个中原武林的血债的确太多太多,然而众人杀他报仇的机会却被自己在一己私欲之下强行阻止,可当年那些受害者们若想从他身上讨还一些血债,他又能再说什么。
  虽然他每年都会代越星河去公祭大会上长跪受辱,但陆逸云的内心之中依旧对那些死难者充满了深深的愧疚。
  好在这些年来余九信一直很克制,并没有过多找借口折磨越星河,只不过对方这一次居然亲自下去给越星河用刑,陆逸云不得不怀疑,对方的耐性是不是在岁月中渐渐耗尽了。
  “可我还是要求看在阿傻的份上,不要杀掉越星河。”
  陆逸云伸出手在余九信的肩上轻轻的一拍,他看到对方脸色微微一沉。
  余九信侧目看了眼陆逸云,独目之中冷光一转,继而冷笑道,“谷主,您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不会杀他,就绝不会违背这个誓言。不过,说实话,我真是一点也不想他好过。还有一句话,谷主,我也不知当不当说。”
  “你说便是。”
  “你自以为为越星河付出颇多,可他这种人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感恩之意的。要不然他当年也不会狠心给你下那天下至毒了。这种蛇蝎心肠不思悔改之人,是不可能会如你所愿的。现在不管是谷外,还是谷内,要求将他处死的人是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谷主,你只怕很难交待了。届时若四位长老出关,你又该如何应对他们?四位长老嫉恶如仇,想必是绝不会允许越星河活在世上的。”
  面对余九信的诘责,陆逸云只得苦笑,他负手在身后,昂首缓步往门外走了去,一边走,一边淡然回应道,“我说过,只要我活着一日,越星河就会留在风华谷一日。我绝不会让他比我先死。”
  “谷主!”
  余九信看着陆逸云潇洒而出的背影,忍不住怒吼了一声,可很快他的独眼里便流露出了深深的悲伤与……嫉妒。

    第 29 章

  越星河的伤势不轻,始终经不起耽搁,金龙卫们也为此加快了步伐。
  许十三抱着装着阿傻骸骨的盒子跟在后面,一路上除了大家急切的脚步声之外,便是越星河从黑布下传出的微弱呻吟。
  他一定很痛很痛,不然绝不会在风华谷的人面前示弱。
  到现在,许十三依旧没有明白为什么之前越星河会在望向自己的时候露出一丝笑意,那一丝笑意并非意味着截图,反倒像一只野兽眼中闪烁的狡黠光彩。
  
  有着金龙卫在前面开路,许十三这次离开地底石牢比上次下来要快了许多。
  一路上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目送着他们快步离开,没有一个人多问一句,也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
  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久违的阳光出现在许十三面前的时候,他还有些不习惯,下意识地便抬手遮了遮眼。
  突然,前面担架上越星河发出了一声悠长的痛哼,让大家都为之捏了一把汗。
  疤面的金龙卫首领大声对正守卫着通往石牢山洞的一名紫衣卫喊道,“动作快些,赶紧差人去通知谷主和长生堂的人!甲监一的人重伤了!”
  对外的时候,他们一般都是不会叫越星河的名字的,只以甲监一的称呼来代表对方。
  甚至谷中还有许许多多人连甲监一这个称呼都不知道。
  几个月前,许十三想,自己也是那样一个蒙昧无知者。
  
  石牢就修筑在陆逸云所居住的逍遥宫后山,所以越星河很快便被金龙卫们从后门抬入了安详宁静的逍遥宫之中。
  许十三还是第一次踏足谷主所居住的宫殿,他紧紧抱着阿傻的骸骨,张望着这座修缮别致的宫殿,心里也忍不住多出了一分羡慕。
  几名面容清秀的青衣小厮此时在大殿之中你说我笑,丝毫没有注意到金龙卫们何时进来的。
  待他们看到来势汹汹的金龙卫之后,立即跪了下来。
  疤面男人也没空搭理他们,只是一边抬着担架快步向前,一边命令道,“去把十八叫来,让他安排下甲监一。”
  
  十八?这个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好类似。不过许十三也知道,风华谷中人经常收养外出所遇到的无家可归父母双亡的孩子抑或是昔日为武林献身的遗孤,之前有名字的则按以前的名字叫,若是名字遗失了,便按收养他的人加上数字取名。
  而许十三则是被风华谷一位姓许的管事所收养,而又因为他是谷中许姓人所收养的第十三个孩子,所以他才被取名叫许十三。
  不过他们这样的孩子在偌大的风华谷中终归是少数,相互之间也难免因为同病相怜而生出一丝互相怜惜之意。
  出现在许十三面前的男子,约莫十七八岁,正值青春年少,俊俏而活泼。
  看见对方笑吟吟走过来之时,许十三的脸已经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后了,虽然他所见过的霍青亦是俊美之人,而谷主更是风华绝代,不过两人毕竟年龄教他更长,身份亦是煊赫至极,许十三的心中也是不敢多有他想,而如今见了这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十八,又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多,一时间,许十三的心里也多了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感受。
  
  “这是怎么了?今日不是甲监一上来的时候啊,我这里也没接到谷主的命令要他上来呢。”
  十八方才才带人收拾好了被他家那阿傻少爷弄得一塌糊涂的卧房,还没来得及休息,便听手下人说金龙卫带着甲监一那位上来了。
  这不才下去大半月吗?怎么又送上来了?
  十八面上带笑,心中却暗自沉吟思虑。
  他左右看了下,没看到往日那个总是站得笔挺头戴铁头的甲监一要犯,却看到一张盖上了黑布又在外面横七竖八捆了绳子的担架。
  疤面金龙卫看了看担架人被严严实实遮盖住的越星河,皱眉说道,“他在下面熬刑不住,伤得厉害,恐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我们才自作主张将他弄了上来。”
  “那,那先把他带去谷主的房间吧!”
  十八知晓这人的生死乃是谷主心中一等一的大事,随即也撤下了笑脸,面露凝重,然后挥手让金龙卫跟随自己赶紧转入了一道回廊之中。
  许十三也懵懵懂懂跟了上去,这回廊两侧都是满天神佛的画像,极为精致细腻,而回廊的尽头则是一扇足足有两人高的雕花大门。
  大门之后,便是风华谷谷主陆逸云的居所了。
  一张圆形的雕花大床被半透明的纱绸帷幕遮挡着放在屋子的正中间,除了这张形状怪异的大床,屋里其他的普通家具也是应有尽有。
  只不过许十三很快就发现了,这间屋里,最奇特的不是那张床,而是一张宽大的铁椅子,那张铁椅子上挂满了各种皮带和扣子,也不知到底拿来做什么。
  而那些金龙卫将越星河从担架上解下来后,便直接将他扶到了那张在许十三眼里非常古怪的铁椅子上。
  果然,越星河一坐上去,他们立即卸了他的手铐和脚镣,而是将他的身体用铁椅子上垂落的皮带和扣子紧紧固定住了。
  越星河大概是十分难受,他闷声咳嗽着摇了摇沉重的铁头,撞在铁椅子的靠背上发出一声铁器触碰的厉响。
  十八也是少有看见越星河这般不安分,在他印象中,对方每次没带上来时都很安静,虽然浑身受缚,却仍有一股让人不敢冒犯的孤傲之气。
  而如今的对方,看上去却那么软弱无助。
  “他不是伤得厉害吗?这个东西也替他取了吧。”十八指了指那个让越星河觉得难受的铁头。
  疤面的金龙卫首领摇了下头,无奈地说道,“这个东西只在地牢和谷主手中有钥匙,我们也打不开,得等谷主来了。”
  说完话,他看了眼仍在昏睡中的张铁,叫人将他也扶到了一把木椅上,又叫许十三自己找张椅子先坐下,等陆逸云过来再说。
  
  没多久,陆逸云便脚步匆忙地赶了过来,他此时仍戴着那副狰狞的青铜面具,未有那双淡墨色的眼里已是失了平素的镇静。
  其实方才和余九信谈过一番之后,他已知晓这次余九信亲自出手,只恐越星河不会像以往那般好过,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会伤得这么重,竟连地牢中首屈一指的老张也无法替他疗伤。
  看见已经被锁上铁椅,不断因为痛苦抑或是愤怒而用铁头撞击靠背越星河,陆逸云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虽然对方穿着一身干净的墨衣,但是那双露在外面的手却告诉了自己他伤得有多么厉害。
  那双粗大有力的手此时已是一片血污,骨节处更是血肉模糊,乃至白骨森森。
  “这是怎么回事,林震?”陆逸云好不容易压抑下内心的急躁与担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
  林震便是金龙卫中的疤面首领人物,要不是之前的几个兄弟对越星河滥用私刑而被罚去了思过崖,这半年的当值本来是轮不到他的。
  他也才率人下来几日,之前的事情并不算太清楚,可谁叫他倒霉,一下来便遇到了这种事。
  “启禀谷主,据说是越星河挑衅张铁,所以张铁忍不住出手要置他于死地,好在……这位小兄弟及时上报,我才带人阻止了越星河。”
  林震一边拱手向陆逸云回禀当时的情况,一边看了眼已经战战兢兢跪在一旁的许十三。
  “张铁?是谁让他下去看管的?他与墨衣教有杀妻灭子大仇,怎能让他去看管墨衣教的教主?!”
  陆逸云勃然一怒,仍不住厉声质问了起来。
  满屋子都默然无声,而陆逸云也知道这件事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因为安排看守地牢的人向来由余九信亲自督派,不过以往对方从不会挑选与越星河有血海深仇的人下去,老吴亦是因为在风华谷效力多年,且言明不会另外苛待越星河之后才被允许在甲监看守的。
  看来,余九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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