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蛊墓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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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蛊墓杂记-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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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穴,也许是只有死人可以来的地方,活人是不应该闯入这片禁地的。
    但是……
    我们所在的墓道上却是唯一平静安全的场所,而只要出去一步,就可能被乱箭射死。
    这意味着什么?焚香炉尽管在这里杀人如麻,但还是有人情味的吗?
    我背紧贴着墓墙,下意识后退几步,虽然看不懂焚香炉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但我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对张睿道:“香炉只是要对付姜家的人,我们留在这很安全。”
    张睿忽然捏了捏我的手腕:“你就呆在这别动,万一有箭射过来,想办法躲!”
    我没有时间回答他,就在他说话的时候,焚香炉的石制短刀飞过来,张睿躲闪不及,只稍微让开半个身位,刀尖没入他的臂膀,扎进去足足三四寸。
    张睿吃痛地低吟一声,第二把短刀飞过来,准头依旧对着他脖子处的死穴,极短的一瞬间,我看得出那是必杀的一击,下意识地喊:“快躲!

    张睿看来不及闪,朝外滚出了墓道。当他暴露在弩箭的射击范围之内,四周便有五六支箭矢飞向他,他又接连滚了几下,离我已越来越远。
    我本以为焚香炉是朝我走来的,然而这时,他却转向朝着张睿奔过去,短短的几步之后,一个凌空跃起,长刀便顺势从上面倾斜着往下一劈。
    妈的!就知道情敌不能见面!
    我急得快跳脚,但又不敢踏出墓道。
    外面,金属撞击声尖利刺耳,张睿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半伏在地,用阿藏的机枪卡住焚香炉劈下来的刀势。刀刃卡在枪管和瞄准镜之间,焚香炉顿了一顿,紧接着刀口继续往下切,一刀劈断了枪管!
    我傻在一边发愣,也不知该担心哪一边才是。
    然而等焚香炉退后几步,露出张睿时,我才看见张睿半边肩膀受了伤。
    斩鬼刀五尺长,一刀下去,不仅是拦腰切开枪管,在枪管后面的张睿势必逃不过刀刃的范围。
    焚香炉退后以后,并没有继续下一个动作,他垂下眼皮,冷冷看着张睿:“你能保护得了他?你有什么资格抢别人的东西。”
    张睿皱了下眉头,咬牙:“明明你才是抢了别人东西的人!”
    ……
    我无言。
    看这两人一来一回甚似小孩子为争一件玩具而吵架,我很想现在就离开这鬼地方,回长沙开我的店,让这两人一边慢慢吵去。
    就在我走神之际,忽然大量箭矢朝我这边飞了过来,张睿吼道:“瓶子!快躲!”
    我大吃一惊,鸡飞狗跳地在墓道里左躲右闪,好不容易消停,我怒道:“香炉,你干什么!”
    焚香炉一言不发,目光已回到张睿身上,提剑就要刺过去。我再度大惊:“别杀张睿!”
    就在我喊了一声以后,焚香炉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剑刃横在半空出现短暂的停顿。张睿反应极快,趁这一下空隙,已侧身避开剑的刺向。
    焚香炉恐怕没料到他能躲开,顿时愣住,张睿便在他出现这一短暂破绽时,翻手锁住焚香炉持剑的手臂,顺着走势整个身体贴过去。极近的距离下,长刀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反而拖累了焚香炉的反应,而张睿没有拿武器,身手灵便,已然另一只手悄悄摸上了焚香炉的后颈。
    张睿轻轻道:“我知道现在不能杀你,但你想杀我也不会容易。”
    随着他那句话清清冷冷飘过来,我脑中竟闪过白大褂那句话。
    张睿十根手指头都是宝,力大无穷,胜过任何利器。
    我猛然提起一口气,刚想叫住张睿,却听“咔嗒”一声脆响。
    张睿的表情被一片黑影挡去,而焚香炉的表情却清楚地映在我眼里。他脸上慢慢浮出痛苦的神色,刀砸落在地,他的手臂肘部折断,朝着不正常的方向扭曲着。
    我心里像狠狠地被搅拌机搅了一下,也不知该骂张睿什么。
    焚香炉露出一丝苦笑:“你们掘我的坟,我杀你们,本该天经地义。”
    我皱了皱眉,大喝一声:“香炉!”焚香炉没有看我,抬脚踢开张睿,快速往另一条墓道闪去。
    我心叫不好,急忙拔腿去追,跑了几步却忽然被头顶上落下来的不明物体砸中,摔了个狗啃泥。
    压在我背上的人嚷嚷道:“他娘的,还好这里地砖够软啊!不然这么高摔下来,老爷我他妈的岂不要屁股开花!”
    然后是一个老人的声音,颤悠悠说:“你压着老夫徒儿喽!”
    “你徒弟?老头子,我们当家在那边啊!”
    我抬头看见独门独派拄着一根青铜铁棒当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朝我投下同情的目光。我咬牙,捶地道:“白大褂,你他妈是不是该减减肥啊!重死了!”
    “啊!”
    白大褂后知后觉,总算从老子背上跳起来,连连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小哥,压疼你了吧?没伤到腰吧?”
    “滚开!”我心急如焚,暴躁地推开白大褂,忙爬起来看向焚香炉逃离的那条墓道。
    墓道黑暗冷寂,早已不见人踪。

    81如梦初醒

    我咬咬牙,想往墓道追去,白大褂莫名其妙拽住我衣服,同时张睿也叫住我:“别去,瓶子。”
    张睿先是背部中过箭,又被焚香炉一刀砍伤,最后焚香炉那一脚踢在他胸膛,力量不小,又正是心门的位置,换成别人估计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歇菜了。他叫我的一声,声音嘶哑得揪心,连着后面几声粗重的咳嗽,咳得都顺不过气来了,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白大褂才发现张睿情况不妙,吓了一跳,忙三两步奔过去,我便也跑过去一看。张睿一手撑着地慢慢想起来,却在那发抖,另一边肩膀,五六寸长的刀口横贯整个肩膀,伤口很深,血从翻开的皮肉里涌出来,顺着臂膀往下淌,地上早已漫开一滩深浓的血洼。
    我心一提,帮着白大褂一起把张睿扶起来:“老白,有没有绑带,先帮他止血!”
    我脱下一件衣服,姑且先压住张睿肩上的伤口。白大褂甩下包,手忙脚乱开始翻东西,连骂了几声操,又忽然想到:“把他衣服拔下来,别黏住伤口了,会感染!”
    我忙照着做,心里想着这下焚香炉是彻底追不到了,又很着急。
    连续的重创,张睿人已半昏半醒,我扶着他就像扶着一堆散架的骨头。他摇摇晃晃倒在我身上,忽然,握住我的手说:“不用管我,你们快走!”
    “滚!别说废话!”我又气又恼,“谁能丢你在这不管,你他妈跟我说这种放弃的话算什么,刚才有力气逞能,现在就没斗志了?逞什么英勇啊,不行了就像个孬种一样想一了百了,有那么便宜的事吗,你当我们是什么?”
    张睿笑了一声,听来颇有些苦中作乐的凄凉感:“我弄伤了龙小爷,你不气我?”
    我皱皱眉头,气当然是气的,焚香炉一条手臂被张睿咔嚓一下折断,张睿那一手狠得我咬牙切齿,焚香炉那一脸苍白吓得我心惊胆战。他就这么走了,我心里空落落,六神无主,不知是该担心他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处境。
    但是,气有什么用呢?
    我懒得跟张睿较真,人命关天,眼下什么事都不如保住他的命重要,那些儿女情长恩怨情仇的事,这会儿还哪有功夫多想。
    我终于拔下他的衣服,一边扶稳他一边用手按住血如泉涌的伤口,血从我指缝里溢出来,热乎乎的,我心里却是一层一层凉下去。
    张睿大概是失血过多,意识有些不清了,脑子真开始浑浑噩噩起来,竟就着靠在我肩上时的姿势,抬了抬头,忽然往我脖子上亲了一口。
    我身体不自觉地一弹:“你干什么呢?!”
    “忍不住就……”
    我怒道:“喂,你他妈安分点,这时候还想着吃豆腐,真不要命了是吧!”
    张睿颤悠悠笑出一声:“走吧,瓶子。我是走不出这个墓了。”
    我差点气得咬碎一口牙:“叫你别说这种话!要怎么做,我自己决定!”
    张睿就是个顽劣的主,仍然固执己见道:“这里已经被封死了,可能还有别的机关,关在这的人都会死。你们想办法从师傅老榛他们下来的地方逃出去,估计这是唯一的出路,我爬不了那么高的洞,你们也不可能带我上去。”
    “总有别的办法。”我回他道,“姜五爷他们还有那么多人,他们未必会大方地放过我们。这些等会再说吧!”
    “瓶子,”张睿还是不依不饶要劝我,我不耐烦地说你太罗嗦了,有话等大家平安无事了再慢慢说。他沉默了一会,却又开口:“我想,龙小爷对你应该是真的。”
    我微微一愣,实在有些惊讶他这风向转得也忒快了!
    两个人冤家路窄,刚才还彼此较劲,弄得两败俱伤,张小哥的思路走的到底是什么路子?
    我定定神,说:“你,你干嘛突然这么说?”
    张睿低头掩住表情,道:“虽然我不服气,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喜欢他……刚才我们交手时,他注意力全在你身上,不然他第一刀就能让我毙命。”张睿顿了顿,慢慢道,“是我错了。”
    我不知道该回应什么才好。以焚香炉的身手,如果全力以赴,我想张睿的确与他有悬殊的差距,但这不重要。关键是,我不知道焚香炉为什么对张睿动手,刚才场面太混乱,完全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而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还是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
    焚香炉如果是故意答应姜五爷,而其实是为了帮我们除掉竞争对手,但他却连带张睿一起算了进去,这是为什么?如果他朝我放箭是为了分散张睿注意力,可他为什么要和张睿动手?而且,最后又为什么要逃呢?为什么不能在目的败露以后,干脆与我们联手?
    茫然中,我想到他急于逃离的模样,心里惆怅而不安:“他最后确实说了,他是这座墓的墓主人。他……呵,他真是个千年粽子,你也没全错。”
    张睿沉默了一会,轻轻问:“果真是如此,你打算怎么办?”
    我苦叹,强打精神地笑了笑:“凉拌!”
    张睿轻笑:“瓶子,我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你了呢,而且从小就很喜欢,虽然没想到长大后还能遇到你。可惜,你喜欢的不是我……如果不是这样的命,我好想把你抢过来……”
    我叹他又在说胡话了,却觉他脑袋沉下去,忽然静得连呼吸声似乎也没了。
    白大褂还没找出绷带,我急得火烧眉毛:“你快点!医生能像你这么磨磨蹭蹭的嘛,找个绷带花那么长时间,人早挂了要!”
    “我也想快啊!”白大褂也急,“他娘的,你不知道我和老头子在上面迷宫里兜兜转转,上蹿下跳,包里东西早掉的七零八落,不是我细心捡回来,现在就只有矿灯一只!唉呀我的娘哦,有了有了!”
    他终于光荣地拿出了绷带,一时兴奋过度,居然光想着炫耀给我看了。我气得眼冒金星:“快帮他止血啊,愣着干什么!他要是死了,我回去就剁了你炖汤!”
    白大褂忙把张睿接过去,嘴里冤屈地喊:“到了这种时候才知道心疼,我也他娘的搞不懂你们是搞基呢还是搞飞机,还是想搞死我老白呢!啊呸,我他妈不姓白!”
    “少罗嗦!”我没好气道,“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言有言灵,你小心祸从口出!”
    我刚想喘口气,又听白大褂叫起来:“他娘的,当家这背上怎么回事?!怎搞得这副鸟样?!”
    想到张睿的尸毒伤,我实实在在感到胸闷不已:“那些瘀伤……估计好不了了。”
    白大褂惊讶得张大嘴巴,看着我眼里一百个问号。我不敢回答他,灰溜溜地避开视线。
    我蹲在地上,大大喘了口气,身上热汗冷汗混在一起,人也不禁有些恍惚。
    独门独派毕竟年纪大了,刚才就一直坐地上休息,早已显露出力不从心的样子。我吞吞口水,润了润干渴的喉咙,道:“师傅,还好你们命大,没被阿藏杀人灭口。”
    独门独派叹了口气,看着张睿直皱眉头:“可怜的是阿睿这娃儿,不知还能否撑到出去,要在此地寻活路,难。”
    我道:“师傅,早知下面是死穴,你和老白不该下来,白白多送两条人命。”
    独门独派摇头道:“徒儿你悲观了,一来为师不可能丢下你俩不管,二来,阿斗既然能逃脱,说明这里是有出路的。”
    “万一他是化成幽灵,从墙里穿过去的呢?”我开玩笑地说。
    虽说这是不可能的,可是更荒谬的事我也经历了。
    老子和一个千年粽子有过多少缠绵,夫夫恩爱生活了大半年,床头吵架床尾和,那些干柴烈火,那些刻骨柔肠,痛并快乐,感情于血一样浓的时候,我却一直没发现他与正常人有异,因为不想承认。
    聊斋的故事摆到现实中来了,老子亲身体验了一把人鬼情未了。如今是到了如梦初醒时,再去回想当初,他的眉梢眼角,冷冷清清一弯笑容,还是仿佛就在眼前一般清晰,深刻。
    有张睿那句话,我安心了许多。
    人生能有多少圆满,那些用太多沉默来掩盖的秘密,最后答案揭晓之时固然残忍,只当是撑满一场戏中不完美的插曲和必要的伏笔,却也是不错的。结局是令人满意的,焚香炉真心爱过我,我也真心爱过他,这样足够。
    我写这个故事的时候,自然已知道故事的结局,本想到这里正好是一个收笔的地方,如此结束其实不错,故事中的主要人物俱在,欢欢喜喜,圆满收场。
    不过还有一些事未交待清楚,所以后面的故事又不得不写出来。
    那座墓的的确确是焚香炉的墓,焚香炉就是通天教主的化身,当然,他有自己的名字,也有在历史上的身份,甚至那其实是一个传说。
    说他是一个复活过来的古尸,这是错误的说法。因为他压根就没死。
    什么叫没死呢?
    答案其实就在通天教主的墓中,当我们最终进入墓的中心,到达碧游宫的顶端,我看了最完全的“凤凰涅槃”,也看到了我要的答案。
    那是人间最美的景色,也是该永远尘封地下,只是阴间才有的景色。
    我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倒斗的人不断去揭开那些过去死去的人千方百计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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