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蛊墓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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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蛊墓杂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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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香炉冷冷回我:“别说话,保存体力。”
    我一切听他的。
    斜坡到了上面慢慢开始平缓,我也算不准究竟爬了多久,后来终于可以用两条腿走路,焚香炉闷头往丛林深处走,我也静静地跟随着他,低头不语。
    后来回想起这段经历,我对自己当时能如此心安理得地跟着一个身份成谜的人,相信他能带我走出深山找到一条活路而感到不可思议。如果那个人不是焚香炉,是其他人假扮的,我毫无防备,那人如果要害我实在很容易。
    好几次焚香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跟上去了,才转身继续闷头走。他一直不说话,而我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毫无怀疑地,我们一前一后,彼此都一声不响地走在繁茂的山林中,那情形很奇妙,我无法用言语表达。
    只觉我们彼此命运牵系在一起,他走到哪里去,我就跟到哪里,哪怕天涯海角。
    夜幕浓重,而我却觉得脚步越来越轻松。
    我们找到一个山洞,焚香炉说,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养足精神,等天亮了再想办法。我也赞同,夜间摸黑,想在山中找到一条出路是不现实的。
    山洞中残留着一些枯枝,堆积在一起,我们想可能以前也有人来这里避难过。焚香炉竟用钻木取火的方法把篝火点燃起来,我新奇地看着他,十足觉得他认真沉默的样子令人不禁想笑。
    他大概察觉到我在傻笑,对我皱了皱眉头,我撇撇嘴,忙转过脸去。
    我们的衣服上都沾着泥泞,又湿又潮,穿在身上反而觉得冷。我们于是把上衣脱下来,铺在篝火边烘干。两个大爷们光着膀子坐在火堆边烘手,低头发呆。
    火焰带来的温暖烘烤着脸颊热乎乎的。
    我按耐不住,道:“刚才你跑哪去了?”顿一顿,琢磨着,“我以为你又会就此失踪。”
    焚香炉一言不发地盯着火堆。
    我叹了口气,以为他这一晚都不打算开口说话。谁知,他竟开口了:“我出来时看见附近有人……也许是我看错了。”
    “哦……”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是因为追什么人影子才言而无信,不乖乖待在洞口等我们。
    我双手握在一起,盘起腿,低头思忖犹豫:“有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吗?”
    焚香炉看着我:“想问什么?”
    和在苗寨时一样,他沉静而耐心地问我,仿佛只要我有什么疑问,他都会为我解答。但我似乎又觉得,有些事他不愿告诉我。我们之间肯定隔着一层什么,虽然我知道人都有想要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利,焚香炉也许有许多隐秘的过去不想让人知道,这是他的自由,也可能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措施,可是这让我的心情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点低落。
    我再琢磨了一下:“你说我身上有一个……有一个什么?”我尽量挑和自己有关的说。
    焚香炉又静静盯着火堆,不做声。他这个人不想说话,逼他也没用,我只好无奈地耸耸肩,心里面上上下下也不知有什么在磨着心窝,难受得很。
    但是我们沉默了一会,他却又说:“我说过,你最好不要和我们这些人来往,为什么你却……”他没有说下去。
    听起来语气虽然温淡,但是不难察觉出其中隐含着失望。我知道,他对我不听忠告,偏要蹚浑水而感到失望。
    我道:“我倒斗是为了找你,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关于我身上的一个……什么秘密,我想知道答案,仅此而已。”我无奈地摊手。
    我不想表现得很幼稚,所以我也没有逼迫他非说不可的意思。
    我看出来,焚香炉是个很难对人敞开心扉的人,换句话说,内敛沉闷,一点也不健谈,对付这种人,除了耐心等待他自己愿意说的时刻,别无他法。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急躁而吓跑他。
    虽然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面对这个人,我却可以很平静。
    焚香炉呆呆望着火堆,好像在想什么,过了会儿,他终于开口说:“你身上有一个蛊。除了对你下蛊的人,没有人可以解。”
    我不由得一怔,这个答案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我怎么也中了蛊?!”
    焚香炉低头,火光照得他的面颊微红,眼底却染着一层看不清的颜色。
    “你中的蛊,跟我有一点关系。”他慢慢道,“你被卷进来,也是因为我……”
    他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我咋舌:“所以你才答应我爸爸,救我三次?!”
    焚香炉转向我,我看不出他眼中有着什么样的情绪,在我看来那双眼依然波澜不惊,淡如止水。
    他说:“我是个蛊师,因为长年驯虫养蛊,身上有去除不掉的蛊香,只要是行家,一闻便知。”
    我再度被他的话所震惊,原来他身上奇特的沉香,是因为养蛊所致?
    “蛊”是万毒之王,据说将许多毒物放在一起,互相吞噬,最后剩下的毒王就是“蛊”。养蛊的人自然常年和毒物打交道,“蛊”有很多种,虫蛊当然只是其中之一,譬如金蚕蛊就是此类蛊中之首。我也听说养虫蛊蛇蛊的人,依靠各种香料和药粉可以降伏蛇蝎毒虫,从而自如地驱使操纵它们成为蛊物,祸害人命,这是蛊中最歹毒的一种,而这种蛊师往往也是一名极好的调香师。
    焚香炉的外表柔柔弱弱,我实在想不到他竟然在做这么狠毒的事。
    而焚香炉好像也察觉出我眼神中的变化,把脸转过去,继续盯着火堆:“所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后都会害怕,不敢接近我……拖油瓶,你呢?”
    我张了张嘴,却一下子发不出声音。我也不知道忽然把焚香炉当做一个邪恶歹毒的蛊师要怎么看待,在我的印象中,蛊师都心狠手辣,狡猾阴邪,害人害己,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我的心情很矛盾。我想继续信任焚香炉,可是心里又微微的有一点忌惮。
    也许是我的缄默,让焚香炉也陷入了沉默中。他的眼底有一丝淡淡的孤寂,我听他的话,知道常年以来他都是一个孤独的人。
    “苗人那么对待你,是不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你是蛊师?”
    我想起在苗寨,长老听了苗女的谗言,脸上厌恶的神情如此清晰浮现在脑中。
    苗人是非常忌恨蛊师的。
    焚香炉呆呆望着火堆,点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简直有种把自己的命豁出去的感觉,按着他的肩膀说:“香炉,你只要告诉我,我中的蛊,是不是你下的?”
    焚香炉转头看看我,眼中有一点茫然。他摇摇头,我松了一口气。
    “不是你下的,我就放心了。”我一字一顿道,“我还是相信你的。”
    焚香炉静静看着我。
    我说:“我知道你有很多事不想告诉别人,你是谁,你经历过什么事,你为什么倒斗,又怎么会认识我爸爸的,也许这些事你都不想说。但是我觉得你这个人不太会撒谎,只要你不是存心骗我,我愿意相信你。”
    我看着他道:“我也不介意你是一个蛊师。”
    我脸上一热,心扑通扑通直跳,简直不能控制加速心跳的感觉。
    也不知这是怎么了,我希望焚香炉能明白,我是相信他的。此刻的我仿佛就像面对着自己的初恋情人,准备要告白,紧张、亢奋、压抑着情绪,内心却暗生波澜。
    而焚香炉的表情却是如此平静,淡淡的看着我,说:“我曾在你身上下过跟踪蛊,在明王墓里的时候,你也不害怕?”
    我愣了愣,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再想了想,才想起焚香炉当初喊我进墓室时,从我脖子后面取走过什么东西,当时也没来得及细想。
    他现在突然出了个这样的难题,我又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忽然,他淡淡笑了一下:“你这样的性格,干倒斗这行很容易被人害死。但是我却希望你不要改变。”
    我脸又热又痒,再度被他搅得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他道:“如果你相信我,就闭上眼睡一会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
    我轻轻咳嗽两声,表示一再被他牵着鼻子走,自己有点窘迫。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只好找块干净的地方躺下。
    焚香炉坐在火堆边,纤瘦的身影缩成一个淡淡的影子,他背对着我,解下头巾,火光在他凌乱的发梢上沾染上浓艳的橘红,好像他的头发在燃烧,削薄的肩膀被火照得通红,斜在地上的影子拉得细长细长。那幅画面许多年以后我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43迷踪鬼森

    “拖油瓶,拖油瓶……”
    焚香炉把我推醒,我睁开眼看见他凑得极近的脸,愣了愣:“怎么了?”
    篝火已灭,白烟萦绕,一层层如涟漪盘绕散开。
    使得整个洞里都白茫茫的,恍如眼睛上蒙着薄薄雾纱。
    我正想着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浓烟,却见洞外泛白,天已微亮,而那大片烟雾则是从外面飘进来的。
    焚香炉拉我起来,迫不及待往外走:“附近山林中开始形成瘴气,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
    我觉得莫名其妙,这里又不是热带雨林。瘴气应该是在湿热的原始森林中植物腐烂而形成的毒气,这里山高水远,气温低冷,虽然也是原始丛林,却并不具备那种气候条件啊!
    但是走到洞外,我发现我们很快被白雾包围,半米之内已看不清东西,就好像身处在桑拿房里。
    我惊道:“怎么会突然起这么大的雾?!”
    “是鬼雾,”焚香炉冷静地道,“山中有灵,凡仙灵聚集之地精气最旺,必定会招来孤魂野鬼。”
    我想起独门独派给我讲堪舆学时也提过这方面的事,灵与鬼必是相扶相依,互不分离,聚集灵的地方,也一定盘踞着鬼。
    只是我一直认为这是迷信的说法,不以为然,现在听焚香炉这么说,精神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同时也觉得那些往身上缠绕而来的白雾妖邪诡异。
    我想焚香炉不会判断错误,但是作为一个生活在科学文明社会中,深深排斥迷信的唯物主义新好青年,不免觉得鬼怪之说匪夷所思。
    我忍不住道:“鬼雾是从哪里来的?”
    焚香炉一边快步赶路,一边道:“今晚是朔月,阴盛阳衰,地煞之气聚集,会有小鬼出没。”他停顿了一下,紧锁眉头说,“凡风水宝穴,一定也是最凶险之地,宝穴上墓葬,虽保佑后代风调雨顺,丰饶富裕,但是却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说到招揽不干净的东西,我想起此前独门独派也这样说过。但是后来到风水大师的墓进出都太过顺利,才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果然我们在雾中走了半天,焚香炉忽然停下来不走了,而我也渐渐发现附近的雾气变得稀薄了一些,景物有些眼熟。
    之后我们再绕了两三遍,结果又回到了原地。
    焚香炉微微动了一下眉头。随着他这动作,我认出这里就是我们昨晚挖盗洞的地方,那个洞还留在那里,昨天仓皇之中,洞没来得及堵上,我们就四散而逃了。
    这时候,焚香炉用脚踏平一小块泥地,然后蹲在地上用石子画了一个图。
    我凑过去一看,是幅卦图,大大的一个圆,中间是阴阳鱼太极图,外面一圈刻着十天干。
    焚香炉摸出十枚古钱,在卦图上一撒。
    在乡下,独门独派让我看了不少古代笔记小说,如今我可以看出这是卜卦中的一种,以钱代签,十天干代表的是顺序,与钱币一一对照检索来卜算一件事的发展。
    当然,至于如何看出卦象卜算凶吉,这我是不懂的。
    焚香炉似乎很快得出了结论,将十枚古钱收起,起身望向我们昨晚挖的那个盗洞。
    “现在打算干什么?”
    “下斗。”焚香炉蹲在盗洞边,盯着洞里,“要下去看看。”
    我们顺着盗洞又来到风水大师的墓中,一切和昨夜我们离开时一模一样。
    焚香炉打着手电筒,一开始照着子母棺,昨晚,独门独派就是发现棺被动过,大失所望地招呼大家返程。而此时,焚香炉却把手电光移向了旁边那副较矮一些的棺材。
    他走过去,让我有种他很肆无忌惮的感觉,三下五除二地用刀剔除棺钉,将棺盖掀开。
    一开始我不敢凑近过去,却又控制不住好奇心,还是到棺材边瞧了瞧。
    棺材里果然没有尸体,不过却有一把刀。
    焚香炉低声喃喃:“……原来藏在这里。”
    他的表情像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我便注意了下那把刀。
    明代以前的古刀大多不超过三尺,刀身笔直狭窄,譬如唐代的刀就是日本刀的原形。这把刀的款式看来似乎比唐刀还要早,但是秦汉时期都是青铜制刀,它又不像。而刀长足有五尺之多,刀柄与刀刃似乎是用整块白玉雕琢,却通体透明,又不似玉石的质感。
    这是把裸刀,没有刀鞘。
    焚香炉把刀取出来,动作极为小心翼翼,我注意到他的眼底竟含着怜爱温柔的神情,好似他所凝视的是一位久违的朋友。
    他放下了手电筒,用双手去握住刀柄和刀刃,轻轻地说:“你知道《白泽图》吗?”
    我愣了愣,有些意外地点头。
    白泽是昆仑山上的神兽,浑身雪白,为吉祥之兽,可逢凶化吉。传说中,它通晓世间所有鬼怪的名字、相貌以及驱除的方术,黄帝在巡狩时遇见它,它将所有鬼怪知识一一说给了黄帝听,黄帝因此受益,没有让鬼怪趁虚而入,祸害他的国家。
    而《白泽图》便是一本记载了那些鬼怪资料的书。
    焚香炉慢慢地抚摸着刀身,那动作让我觉得比对待自己深爱的人还要温柔细致。而他的眉头却紧锁着,黯淡的眼淌着潋滟的波光,好像有一种深深的感情藏匿在里面。
    “这把刀就叫‘白泽’,”他一字一字清晰地道,“是一把斩鬼刀。”
    我不置可否,只好再点了点头。他转向我,把刀横置在我面前:“上一次,那把青铜刀留在了明王墓里,现在就拿这把刀替代,你留着吧。”
    刀很沉,我必须双手捧着它,心里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这刀的主人是谁,焚香炉这家伙竟顺手从棺材里摸出来就要当礼物送人,这样妥当吗?而且我一个现代人,带这么把长刀在身边,人家以为我古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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