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调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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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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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照了进来,花溪下意识地闭了眼睛,用手挡住眼前,“你们是谁?”

“花溪——”有人焦急地唤了声,“你没有事吧?”

花溪眨了眨眼睛,等眼睛适应了强光,才睁开眼睛,哼哼了一声,“姬燮?”

“怎么弄伤的?”花溪没注意,身旁已经蹲下了一个人,闻声抬眼一瞧,竟是欧阳铮,那张脸比往常更冷了。

花溪打了个哆嗦,颤巍巍地说:“好像是不小心碰到了柴火堆,被木刺划伤了,已经不怎么流血了。”花溪扯着被血污了的裙摆往回拢了拢。

欧阳铮点点头,然后看向姬燮,“人已经找到了,我先送她回去,你去通知信王。”

姬燮看了看花溪头发凌乱的狼狈模样,又瞟了眼欧阳铮,沉着脸点点头,“那有劳欧阳世子了。”

“嗯!”

姬燮出了门。

花溪茫然了,这怎么回事?自己莫名被绑架了,还没见到“歹徒”们的真面目,转眼就有人来救自己了?

欧阳铮突然拉住花溪的脚踝,将她的腿拉直。花溪吓了一跳,惊叫出声:“你做什么?”

欧阳铮不理花溪,止住花溪的脚腕不让她动弹,挥挥手让随行的侍卫转过身去,“事急从权,冒犯之处见谅!木刺还是早些取出来的好,别一会儿挪动了反倒越刺越深,再要取出来又要受一番罪。”

花溪愣了愣,低着头不说话了。

欧阳铮将花溪的裙摆微微向上拉了拉,受伤的小腿露了出来。一根黑色的木刺正扎在肉里,露出一寸来长,裤腿被血浸湿了,还未干涸,红殷殷的一大片。

欧阳铮蹙了蹙眉,从腰间抄了把匕首,轻轻在木刺边划开了一条口子,轻轻地再木刺周边按了按。

花溪嘴里“嘶——”了两声,咬着牙不让自己大叫出声。

欧阳铮放低声音说道:“不太深,忍着点,我直接拔出来。”

花溪点点头,嘴里轻“嗯”了一声。

欧阳铮将匕首在火上烤了烤,一手固定住花溪的腿,刀尖极快地在木刺旁的肉上划了个十字,一把甩了刀子,伸手拽住木刺的根部,飞速一拉,木刺从肉里拔了出来。

“嗯——”花溪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闷哼了一声。

欧阳铮手下速度不减,按住流血的伤口,从地上捡起预先放好的药瓶,用牙咬开塞子,在花溪的伤口上一阵猛倒,药粉腐蚀的伤口更痛了。

身后有人给欧阳铮递了布条,欧阳铮一面低头娴熟地给花溪包扎好伤口,一面说道:“忍着点疼,马上就好。”

花溪咬着唇瓣,痛得冷汗直冒,背上早已一片湿濡。

包扎好伤口,花溪浑身无力地瘫软了下来。

欧阳铮抬头看了她一眼,头发一缕缕贴在脸颊上,面色煞白,闭着眼,被贝齿咬得红肿的唇瓣微微翕动,一缕发丝正好落了下来,发梢黏在了唇角边,花溪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轻轻地喘着气。

昏黄的火光下的她柔弱得如同被雨水打湿的娇花,惹人怜惜,可偏偏刚刚那一刻她却犹如风雨中柔韧的小草,明明很痛,却倔强咬着唇,不叫出声来。

欧阳铮心底一阵柔弱,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指尖勾起唇角凌乱的发梢,轻轻地别在了她的耳后,生怕自己动作一大,会惊吓到了面前的人。

花溪有些犯晕,可脸上的触感却骗不了人,她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了欧阳铮那双怜惜的眼眸。

两人皆是一愣。

欧阳铮停滞在了半空中的手,赶紧收了回去,清咳了一声,“没什么大碍,这金疮药我随时还带着一瓶,你拿回去敷两日便好,再让大夫给你把把脉,开些补气养血的药喝上两剂。”

花溪心怦怦地跳了两下,两颊微红,羞赧地别过脸,低声道:“嗯!谢谢!”

再回头,背过身的那些侍卫们都转了过来,欧阳铮已经恢复了那张冰冷的面孔,“车在外面,你腿脚不方便,我送你上车。”

不待花溪反应,欧阳铮俯身将花溪抱了起来,花溪一声惊呼被自己的手按住了。头上有人低笑了一声,花溪的脸更红了,跟着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花溪的头贴到了欧阳铮的胸口。

快到中秋,上京的天已经凉了,欧阳铮却还穿着轻薄的夏衫,胸膛散发出的热度,在这秋夜凉风中烧得花溪脸直发烫。

两世为人,还从没被哪个男人这般抱过。花溪一时间脑袋发懵,晕晕乎乎了一阵,再回神已经被欧阳铮一路抱上了马车。

车底垫着两床干净的被褥,欧阳铮抱着花溪坐下,取了两床被子垫在了她背后,“急着出来寻人,没带你的丫鬟过来。这村子距城里还有十来里的路程,这车子刚从村里保长家买来的,我让给弄了几床被褥垫上凑合一下,待会儿让保长家的在车里陪你。我就在车外……”

欧阳铮扶着花溪靠好,直起身子,就对上花溪那双水汪汪的琥珀色的大眼睛,那如秋水般的眸子里闪过惊讶。

欧阳铮才意识到自己今晚话有些多了,沉下脸去,说了声“我先下去了”便要翻身下车。

花溪撇撇嘴,明明是他今晚话比往日都多,自己好像什么都没说,连今天的事都还没来得及问,怎么这人就突然变脸了?

花溪伸手拉住了他,“等等,我有话问你。”

欧阳铮身子顿了顿,没有下车,在花溪旁边坐下,“说!”

花溪定了定神,说道:“你可知今日下晌是陈鸿希半路劫我?”

“你那丫鬟当时昏倒在车边,醒了后便说是陈二那厮对你……”提起陈鸿希,欧阳铮脸色越发阴沉,“等我们寻到他时,他却在洛东王府,咬死不承认是他劫的你。后来……是另外一批人。”

“我知道后来的不是他,我昏过去前他先昏倒的,哼!”花溪一提起陈二也心头冒火,“世子可否告诉我今日是谁掳我来的?为何来救我的会是你和姬燮?”

花溪有些焦躁不安,今日的事太过匪夷所思,她可不认为后面出现的人是为了救她,若要救也不必将自己也弄晕了。

欧阳铮面色有些尴尬,“今日你受惊了,早些回去歇着……明日,明日自会有人告诉你事情的前因后果。”

“谁?谁会告诉我?”

“总之,会有人告诉你就是了!”欧阳铮微火,语气有些生硬。

花溪缩了缩脖子,瘪瘪嘴,嗫嚅道:“不问就不问。”

欧阳铮看着花溪嘟着嘴生气,忽然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了,没人会再害你了。我先下去叫那婆子上来,你在车里眯一会儿。”

花溪愣住了,欧阳铮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翻身下了车。

车帘忽闪了一下落了下来,花溪才晃过神,刚刚平复的脸颊又泛起红晕。

欧阳铮下了车,一四十来岁的妇人上了车,战战兢兢地向花溪问了声好,跪在花溪面前,一副听花溪吩咐的样子。

花溪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早已没什么气力与她说话,叫那婆子不必拘谨,指了旁边的位置让她坐下。

抬眼透过车窗看去,外面一片漆黑,花溪神思恍惚,只听见欧阳铮低沉的一声“出发”。马车动了,她实在累极,仰躺在被褥上,身下的被褥是刚晒过的,蓬松松的,好像有股阳光的味道……

花溪笑了笑,缓缓地闭上眼,睡着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父亲

因路上有些颠簸,欧阳铮吩咐一声“慢些走”,打马走到车窗边,敲了敲。

花溪没醒,靠在旁边打盹的保长家的赶忙凑到窗前,撩开车帘问:“大人有何吩咐?”

“姑娘睡了?”

保长家的小心翼翼地回话说:“嗯,一直睡着,没醒,瞧着睡得还算安稳。”

欧阳铮往车里睃了一眼,借着昏黄的灯光,看见花溪睡得香甜,点头道:“你好好看着,有事招呼。”

“是!”保长家的放下车帘,暗自松了口气,回身看了看花溪,帮着掖了掖被角,才又坐回了原位。

花溪一觉醒来,马车已经入了城。

回了程府,程崇和慕向卿都没休息。花溪一回来,欧阳铮便与程崇去了前院说话,慕向卿派人去请了隔壁的王太医过来给花溪瞧伤。

王太医道处理得及时,并无大碍。本来准备开外用药,但看了欧阳铮留给花溪的药后,说那是滇南的贡品,一等伤药不必再换,便只开了两张补气养血的膳食方子。

慕向卿一直在旁边守着,送走了太医,才拉着花溪的手,摸着她的额头抽泣道:“苦命的孩子,又受惊又受伤……老天怎么不长眼,你娘命苦,就盼着你能过好,没想到……到头来你还遭了这么场罪。我该多派些人跟着你才是。”

花溪扯出一抹无力地笑容,宽慰慕向卿道:“姑母,这事不怪您,谁能预料到半路遭劫?如今,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再说,腿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惊是有些,不过到后来我连掳走我的人是谁都不晓得,一醒来就在城外村子的柴房里。”

花溪看见慕向卿愣了愣,“你放心,侯爷他们一定会查着的!”

慕向卿叮咛她好生休息,吩咐了丫鬟们夜里警醒些便离开了。

慕向卿走后,四个贴身丫鬟都凑到屋里来了。

木犀和芳菊哭得厉害,春英暗自用帕子抹眼泪,翠茗则跪在花溪床前,抽抽嗒嗒地一直抱怨自己不中用。花溪安慰了她两句,告了声乏,叫她们都退到了外间。

人一走,清静了。

花溪躺在床上,睡意全无,暗忖,看来姑母也不知是谁做的,那侯爷是不是也不清楚这内里的事故。欧阳铮说的人就不是姑母了。

那到底还有谁?欧阳铮?姬燮?信王?这三个人名一直在花溪脑海里来回闪现。这三人之间又有什么联系?自己的事为何牵扯到信王?

花溪隐隐感觉到,明日过后自己的生活只怕不再宁静……

翌日,花溪醒得早。昨夜回来因为受了伤不能沾水,只让春英和芳菊烧水给擦了下身子,所以一醒来就唤人给她浇水洗头发。

等洗漱之后,花溪用了点米粥,就躺到软榻上看书。

过了辰时,木犀从花房搬了两盆蟹爪回来。一进门,就告诉花溪,刚刚路过二门,听婆子传消息说,姬燮进府里来送南货,完了去拜见侯爷和夫人了。

不多时,慕向卿身边的吴妈妈来传话。

“……姬公子这次带来了不少稀罕的南货,精贵着呢。有些是要转送到各府上的,夫人特地说先紧着您院里。奴婢那边人不晓得姑娘的喜好,加上东西又多,手头的人都有活计,剩下几个粗手粗脚的奴婢也不放心,所以请示了夫人,夫人说让姑娘屋里的多去几个直接到北院库里领东西。”

取东西派个人过来传话就是了,姑母却直接派了吴妈妈来……这是给寻个借口一次让自己把人都支出去。

花溪问道:“劳烦吴妈妈跑一趟。我让翠茗春英和芳菊跟妈妈去,屋里留木犀看着,您看行吗?”

这话的意思是问吴妈妈这样办行不行?

吴妈妈点点头,“使得使得,姑娘屋里也离不开人,那奴婢现下就领着人过去。”

花溪唤了翠茗几个跟着吴妈妈离开了。

果然不消一刻,慕向卿过来了。

上了茶,花溪遣了木犀出去。

慕向卿在花溪旁边坐下,犹豫了片刻,才道:“花溪,上回你说起铺子里有人打听你娘……我本来以为是西月使团的人,后来侯爷私下去打听过,说那两人不是西月使团随行之人。到今日我才知道,那两人是你爹对头派来的……是去打探你的消息。昨日被掳之事也与这有关……”

“我爹是不是来了?”

慕向卿顿住了,看着花溪苍白消瘦的小脸平静地好像一滩死水,心中一痛,姐姐和花溪母女二人受的罪皆是因为这一个男人而起,过了十多年才跑来认亲,换做是自己也怕失望了。

“哎,你若今日不想见他,我回了就是。”

花溪摇头,“见,我要见,我想看看我娘等了六年多的男人是个什么模样?”

慕向卿听出花溪有怨气,叹了口气,说道:“他拿了当年四姐给的信物来……我知你心里也怨,我何尝不是恨他负了四姐,可那毕竟是你爹,血脉至亲……瞧瞧昨日的情形,想来他也有苦衷……”

“姑母放心,花溪知道分寸。麻烦姑母请他进来吧!”

“嗯!”慕向卿出去了。

花溪极力想要让自己保持平静,可在门帘再一次挑开后,看着走进来的人时,花溪忡怔了,直到那人走过来拉住自己的手时,花溪才回过神来。

甩开来人的手,花溪别过脸看向窗外,“怎么会是你?信王殿下!”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亲切……没想到你果真是我和贞娴的孩子。当初,贞娴离开我时,我并不知道她怀孕……”

早就预想到花溪的冷淡,真到见面后,薄野信还是忍不住心中酸涩。

花溪不言语,她不知该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父亲,她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去看他那双和自己一般无二的茶色的双眸。

薄野信不强求她说话,直静静地看着她,“昨日你受惊了。掳走你的人是先王的小儿子薄野恒的手下。好在姬燮派去的人一直跟着他们,才找到关你的地方。”

“姬燮?他是人的人?”

花溪终于和他说话了,虽然只有冷冰冰的一句,但薄野信觉得这是好的开端,也许事情不会像他想的那般,花溪会认他的。

“不,他不是我的人。他是已故西月左贤王我的皇叔薄野诚的最小孙子,母亲是左贤王庶子的妾室,外祖父是大华人。十五年前夺位之争时,姬家刚好离开西月回大华,他被他姬家少主的如夫人也就是他姨娘带回了大华。”

薄野信解释完,花溪仍旧望着窗外,没再吭一声。

薄野信继续说:“当年,我被父王派到大华刺探消息,认识了你母亲,后来父王突然驾崩,急招我回西月,半路上遇上大王兄劫杀,贞娴的丫鬟死了,我不敢带她回去涉险,送她回了大华。我赶回西月时已经晚了,大王兄登基,将原本应该继承王位的二王兄和我被贬谪到了乌拉山的青石岭。一关就是三年,我帮助二王兄诈死逃跑,自己还留在青石岭。”

“直到八年前才和二王兄通上了消息,我托他打听贞娴的事,得来的却是贞娴早在我们被贬谪到乌拉山的第二年就暴毙了。五年前,二王兄的势力巩固,我才从青石岭出来了,与他一道与大王兄打了四年多,直到去年才夺位成功。今年使团入京的路上,我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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