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调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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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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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景福园。

尹氏阴着脸,看着地上跪着的杨姨娘和韵欣,问道:“五姑娘,身子可大好了?”

韵欣垂首低声回道:“谢母亲的惦念,已经不碍了。”声音异常平静。

尹氏一挑眉,“无碍了?那我倒要问问你干的那些好事!侯爷才承爵不久,你竟然敢不顾礼义廉耻,在疏桐园勾引平王殿下?这事传扬出去,你要慕家的脸面住哪里搁?”

“母亲,韵欣没有,没有勾引平王殿下!”韵欣合着泪低诉道,“韵欣只是闲来无事在疏桐园弹了会儿琴,等一曲弹罢,才知身后有人,没想到会是平王殿下。韵欣真的不知平王殿下何时到了身后……”

“你不知?”尹氏冷笑一声,“把玉珠拉上来。”

不一刻,两个健壮的婆子架着韵欣的贴身丫鬟玉珠进来,扔到了地上。

韵欣吓了一跳,扑上去拉住玉珠的手,看着玉珠背上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下面一片血肉模糊,眼泪吧嗒吧嗒住下落,嘴上不住地喊着:“玉珠,玉珠,你怎么了?”

“咳咳,姑娘——”玉珠的声音很低,轻得快要听不到了,“疼……”

韵欣扬起头,看着尹氏,哭喊道:“母亲,有什么你直接问我便是,为何要为难玉珠?”

尹氏喝道:“哼!你都自身难保,还有心思惦记你的丫鬟。主子犯错,她也难辞其咎!今日负责洒扫北院的婆子,看见上晌玉珠引着平王往疏桐园方向去了,不是你指使的,还能是哪个做的?你还口口声声说不知平王何时去的?”

“母亲怎知不是那婆子欲推卸责任诬陷玉珠的?这般毒打玉珠,岂不是有屈打成招之嫌?”

韵欣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说话都不敢大声,今日却为了个挨打的丫鬟出言顶撞大夫人,让在一旁伺候的下人们都不禁看傻了眼。

一旁趴着的玉珠也从迷迷糊糊中醒过来,听见韵欣这般说,哭得稀里哗啦的,喃喃道:“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大夫人,是,是平王向奴婢问路,然后听见琴声自己去疏桐园的……不,不关五姑娘的事……”

尹氏前面被韵欣抢白,后又听见玉珠把事揽在自己身上,眼神越发狠厉,“你还敢强词夺理?上晌你回来时的那般模样,

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为何?都是因你勾引平王点了催情香所致。幸好平王无事,不然阖府上下都要被你施累了!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母亲——我没有放什么催情香!”韵欣大声辨解道。

尹氏见韵欣嘴硬,直接吩咐道:“不是?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赖?来人,将五姑娘拖出去打五板子,回来再审……”

话音刚落,刚刚给玉珠行刑的婆子又准备上来拽走韵欣。

杨姨娘拼命拦住婆子不让人带走韵欣,一面喊着:“夫人,不是五姑娘,不是五姑娘……那香不是五姑娘放的……”

趴在地上的玉珠见那两个婆子上来,也不知哪来的气力,朝前爬了几步,冲着尹氏大喊着:“不是姑娘,不是姑娘,都是奴婢做的!”

尹氏被玉珠吓了一跳,瞧着玉珠身下的血印子,身子瑟缩地往椅背上一靠,急吼道:“反了反了!来人,来人,快把这贱婢拖走!将五姑娘拖出去打十板子……”

婆子拽着五姑娘的手往外拖,五姑娘嘴上一直喊冤。杨姨娘哭喊着不让婆子将人带走,竟然跟婆子撕扭在一起。玉珠被尹氏身边伺候的丫鬟拉了起来,血还从背上不住地住下流,吓得丫鬟手软腿软,拽起了人却走不动路。

一时之间,堂上闹得乱七八糟。

两方僵持不下之时,突然一声大喝从院内传来:“住手!这都在干什么呢?”

第七十一章纷乱

众人顿住了,往门口一看,慕继忠正站在院子里,纷纷停了下来。

慕继忠此刻看自己堂上乱成一锅粥,眉头皱成川字,大步走了进来,“侯爷!求您救救欣姐儿!欣姐儿身于弱,经不起打啊——”杨姨娘甩开了了和她撕扭的婆子,冲到了慕继忠身迫跪下来,拉着他的衣袖哭诉,声声凄婉。

慕继忠看了看衣衫凌乱哭得梨花带雨的杨姨娘,再看看跌坐在地上的韵欣,头发散乱,右脸上不知红了一片。转头看向尹氏,恼怒道:“你这当家主母平日的贤良淑德哪哪去了?闹得这院子鸡飞狗跳的,竟还动手掌掴庶女?”

尹氏见慕继忠面色不善,焦急地解释说:“候爷,您去送客,哪里知道……后园子发生了什么事?那些贵人们为何匆匆走了,全都是五丫头惹得祸啊。”

“你说什么?”慕继忠甩开杨氏,走到上首坐下,“都停手!你给我把事说清楚!”

见慕暮继忠不理会杨氏,尹氏斜睨了眼坐在地上的杨氏,凑到慕继忠跟前压低声音讲疏桐园的事大致说了,又凑近低声道:“……两个丫鬟扶着回屋的,面色不对……是中了催情香……”

慕继忠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彻底火了,冲着韵欣大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幸好今日平王无事,若真闹出什么丑事来,咱们暮家以后如何在上京立足?平时看你文静乖巧,怎么会如此作为?”

“父亲,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韵欣双目含泪,楚燕可怜。

杨姨娘接着韵欣,一十劲儿摇头,“候爷,不是五姑娘。你常说五姑娘最是乖巧懂事,她是不会做出那等事来的,定是有人陷害!’

尹氏在一旁时时盯着,见慕继忠的神色有些动摇,忙高声说:“陷害?好好的,谁会去陷害她?自己做下的好事还不承认?且不论催情香的事,单说今日她不遵老夫人的吩咐,就试受罚。”

转头又对慕继忠道:“侯爷,府里一事接一事的,头前您刚承爵,后头五姑爷升迁,完了这四丫头又被赐婚,这当口上贵人们来府里,谁知有没有别的深意?老夫人明明吩了她们姐妹几个先去搅月楼,五丫头自己跑去疏桐园弹琴,这可不是别人让她去的……”

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慕继忠哪里听不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杨姨娘马上解静说:“平日里五姑娘便常去疏桐园练琴,那边清净,也没什么好景儿。哪里想到上晌平王会逛到那里去……候爷,这不能怪姑娘……”

慕继忠眉头蹙起,平王原打算去南园,没想到走到半途却要出恭,等再转头,人就已经不见了,最后还是远哥儿在疏桐园寻到的。再想想平时韵欣的性子,觉得也许真是事有凑巧,可是那香。。。。。。难道是私底下有人故意引平王过去的?“

尹氏冷眼瞧着,“就算事有凑巧,那香又是怎么回事?那洒扫庭院的怎么说玉珠引的平王去了疏桐园?”

慕继忠看向杨姨娘。

杨姨娘惯会察言观色,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了一眼旁边的玉珠,目光微闪,“五姑娘平日也不懂那些,偶尔用些,不是府里配的香就是花溪姑娘那边讨来的,今日那香定是被人做了手脚,五姑娘是一时不查被人陷害的。侯爷,不信您问玉珠……”

刚才一闹,玉珠又昏昏沉沉了。此刻她身上血乎乎的,没哪个丫鬟愿意碰她。

杨姨娘不待别人唤她,自觉地往右挪了挪,挪到韵欣身后,推了推旁边趴在地上的玉珠,低头唤道:“玉珠,快起来替你家姑娘说句公道话……”说着,头又往下低了低在玉珠耳畔轻声说了几句,像是要叫醒玉珠回话。

不一会儿,玉珠还真抬起头,时断时续地给幕继忠回话:“……奴婢,奴婢去给姑娘取琴,回,回疏桐园的路上遇上……王爷瞧见奴婢拿着琴,让奴婢送进去,不让声张……姑娘用的香都是奴婢经手的,那香是我换了……”

众人一阵错愕。

尹氏可是打死都不信玉珠的话,忙问道:“你家姑娘待你不薄,你为何这般做?”

玉珠伤势不轻,说话有气无力的,缓了一阵,似下定决心,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扯着唇角说道:“上次扶柳居的七七到院里来…。。我,我正给姑娘整理备香,开口问我讨,我没给。她骂了两句,转头……趁我被姑娘叫去,拿了几块就走。等我发现再去寻她,却再没找到那香,她说要找六姑娘评理。我无法,只得回了院子……又怕姑娘责罚,就偷偷托人从外头弄了点香进来,混在里面充数,没想到会……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姑娘,与姑娘无关……”

玉珠这番话费尽了全身气力,说完趴在地上不动了。

提到扶柳居,慕继忠的神色变了变没,“去看看人死了没,没死请个大夫看看。“

“怎么又扯到扶柳居,明明是她们……”尹氏没想到这丫鬟竟然跳出来顶罪,还说得不清不楚,张开想再问两句,抓出点破绽,却发现玉珠已经晕了,回头看了眼慕继忠,见他面色暗沉,便闭了嘴。

慕继忠说:“让人带那个七七过来问话!”

玉珠被人拖了下去。韵欣咬着唇瓣看了一眼,低下头不说话。杨姨娘吓出了一身冷汗,攥着的手心粘腻一片。

不一会儿,七七被人带来了。

慕继忠问:“玉珠可曾说你偷拿过五姑娘房里的香,为此还专门去搜了你的屋子?”

七七满眼的惊慌,她是没拿香,却拿了五姑娘的一只金质绞丝镯子……侯爷只问玉珠寻过自己美没,没说是自己拿的。若是被侯爷知道了自己拿了镯子,那不是更糟了。

七七吭哧了半天才说:“玉珠是找过奴婢评理,可是奴婢真的没有偷……”

“那玉珠是找过你了?”慕继忠骇人的目光吓得七七话都没说完。

七七吓得直点头。

尹氏在一旁咬牙暗恨,这死丫头不认账怎么不连玉珠寻她都抹了过去,忙对慕继忠道:“既然七七都说玉珠寻过她,那这事看样子与五姑娘无关,都是玉珠一手搞出来的……侯爷,您也累了一天了,该去歇歇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把!”

慕继忠撇了尹氏一眼:“你这个当家主母是如何做的?如今闹得内院乌烟瘴气,差点坏了大事……这事你看着办吧!若有再处理不好,你这个家也不必管了!”

慕继忠甩袖走人。

尹氏恶狠狠地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七七杨姨娘和韵欣,“五姑娘不听老夫人吩咐在府中乱走,冲撞了贵人,今日起闭门思过,抄《女戒》三百遍。玉珠七七欺上瞒下,偷盗财物,打二十板子发出府去。杨姨娘,你好生回去歇着,最近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自己院子里不必来给我请安了……”

七七呆了,直到被人拉着往外走才大声喊冤,尹氏哪里还听得进去,嫌恶地看了眼地上大片血迹,“快把这地方收拾收拾,脏死了!”说完,起身离开了。

杨姨娘送了哭哭啼啼的韵欣回了弄琴轩。

一进屋,韵欣抹了把眼泪,劈头盖脸就问:“是不是给那香里加了东西?”

杨姨娘目光躲闪,最后在韵欣的逼视下才点了点头。

“姨娘,你害苦我了!”

杨姨娘苦笑,“我,我也是为了你啊!光凭那一次见面要抓住平王谈何容易,这次不成,万一被人发现了,以后大夫人不会给你机会的。”

韵欣埋怨道:“平王时何许人?这种手段用了就算成了,他心里也会有疙瘩,我舔着脸进了王府日子也不会好过。若是他当时便翻脸不认账,你让我以后如何自处?四姐姐的婚事刚定,这般一闹,坏了慕府姑娘们的名声,影响了四姐的婚事。老夫人不在乎咱们下面使小手段,可要是坏了慕家的声誉,那她老人家也不会让咱们有安生日子过的!哎……”

杨姨娘怔住了,她是没想到那么多,这会韵欣一提醒才有所悟,“那可如何是好?没了这次机会,以后只怕更难了……这次若不是你对玉珠那妮子有恩,七七手脚不干净,她也不会豁出去将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韵欣眼睛微眯,目光顿时犀利无比,“我身边又有几个玉珠可用,这次侥幸逃过去……我就不信我日后没有机会…下次姨娘再做决定,要事先与我商量,且不可如此了。”

杨姨娘叹了口气,心知后悔无用,点了点头,“也不知夫人几时才能解了你的禁……”

“姨娘不必担心我。抄书好,抄书静心,正好挡了别人来寻事……”韵欣笑了笑,又说,“玉珠攀扯出七七,父亲即使不说心里也有了忌讳……加上大夫人开始闹得太凶,父亲已心生不满。如今夫人不让姨娘请安,便是变相不让您见侯爷,姨娘如今还是想法子挽回父亲是。不过,大夫人那里你还是该表示表示,起码让夫人和父亲知道你服软了……夫人再大,也打不过父亲!”

“姨娘送我回来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吧,这段时间也不必来看我了!”

“哎,你自己好好保重!”

杨姨娘走了。韵欣长长地舒了口气,敛去眼中的精光,又恢复了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第七十二章赴宴(上)

老夫人寿诞后,大房杖毙了一个玉珠,卖了一个七七,接着各房里来了个大换人,到年纪的丫鬟们,原本那些就有点小心思的还没等到机会动一动,都通通给打发了干净;原本没心思的想留在幕家赚点安稳钱的,匆匆寻个府里的小厮配了。放的放,卖的卖,配的配,闹了大半个月才消停了下来,事后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接着,老夫人卧床了一个多月,痊愈后身子大不如前。

那日,红柳跟着王妈妈回了荷香院,花溪再没在府里碰见过她。后来听说老夫人做主配给了外面铺子上掌柜的儿子。红柳走后,花溪的院子里也没再添置人手。

八月,花溪终于绣完了那副牡丹图。

“丁香一两,牡丹皮一两,甘松一两,制粉;龙脑二钱,麝香一钱,单独研磨。”花溪给木犀念完了牡丹衣香的方子,又说,“东西刚你们都认下了。等磨好了我亲自调,制两副,一副制香袋,一副熏香,熏香的活儿交给了你和芳菊了。”

芳菊掰着指头默念了一遍,低头拿笔记下。

木犀笑着打趣道:“刚学了几个字,什么事都往纸上记,生怕人不知道你认字似的。”

芳菊也不恼,乐呵呵地点头道:“是啊!村里统共没几个识字的,每次要写信都要跑到镇上花两个大子找人代写,姑娘教俺识字,以后出去了俺在村口摆个摊也能赚几个钱。”

木犀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芳菊:“掉钱眼里了。”

花溪笑道:“掉钱眼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咱们小芳菊是光明正大地靠劳力赚钱,呵呵!”

芳菊撅撅嘴,“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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