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调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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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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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都王妃宽慰了沐兰半晌,又道:“待会儿让人送你去我院子里住,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大夫说你不能再动胎气,我看你就暂时不要回天都了。”

沐兰嘴上没直说,可心里懊恼不已,怎么好端端地会摔了一跤,差点小产,没了孩子自己就没了筹码和依仗,还怎么能留在表哥身边?幸好孩子没事,可王妃这般说,不是变相将她“流放”到这别苑里,她若留下,再想回天都王府只怕就难了。

沐兰委屈地问道:“姑母,你是不是嫌沐兰做错事,所以不要沐兰陪着您了?”

志都王妃笑着说:“傻孩子,大夫说恒儿还得一两日才能完全清醒,醒来后,还要将养一段时日,别苑清静,正适合调养身子。你就随他一同留在别苑吧,等胎稳了再一起回天都。”

沐兰暗自窃喜,嘴上腼腆一笑,可一抬眼却看见怡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头又是一紧,忙低头娇怯道:“沐兰不敢打扰表哥静养,想来公主会留在这里陪表哥的。等过几日胎稳了,沐兰还是跟姑母一道回天都去。”

沐兰娇滴滴的声音直叫得人心颤,花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凑近怡真身边,在她耳边轻语:“你不出去表个态,人家可是提到你了。”

怡真压低声音呢喃回应道:“有什么好说的,她愿意留下来省得我在此处滞留,正合我意。”

“你就安心留在这里调养。”志都王妃瞥了眼与花溪耳语的怡真,脸上浮现出不悦之色,“恒儿还未醒来以前,我暂时不会离开……你且放宽心,现在这样对孩子没好处。”

沐兰胆怯地睃了一眼怡真,“嗯,还是听听公主的意思……?”

“怡真,你的意思呢?”志都王妃安抚似地拍了拍沐兰的手,转向怡真问道,不过那语气显然是要怡真同意。

“一切听从王妃的安排就是了。”怡真便顺水推舟点头应和道:“况且,怡真府里还有些紧要事要处理,等虞恒醒了,我得回天都一趟,正好留沐兰在这里照顾虞恒,我也能放心离开。”

“既如此就这么定了!”

第200章前兆(下)

闹了一场又虚惊一场,戏唱完了,人也跟着散了,沐兰被接到了志都王妃那里,那四个指认花溪的丫鬟也被薄野宗启借口带走了,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花溪坐在偏房里,长舒了口气,“总算都走了。”

白兰突然跪在了花溪面前,“这次的事都怪奴婢,没有早注意到金环她们有异心,害郡主无辜蒙冤,请郡主责罚!”

“父王让你跟着我,保我无性命之忧,但像今次这样的事实在防不胜防,不能完全怪不得你,你更无须自责,以后多留心别再发生这样的事就行了。”

白兰咬咬牙,“今次奴婢已经失职。以前在王爷手下,若有犯错是要受到惩戒的,所以还请郡主责罚奴婢,以示公允。”

花溪摇摇头,“今次的事不光是你一人疏忽,我也大意了,所以错不在你一人身上。你无须担心如何向父王交待,那边有我自己去说。你跟着我就是我的人了,我说了不责罚便是不责罚,此事不必再提。”

“是,谢郡主!”白兰叩头谢恩。

花溪让她起身,又好奇道:“原先我一直以为王公贵戚身边都有暗卫,后来从姑母那里知道,并非如此,除了陛下皇子和得宠的公主身边有这样的人存在,其他王族中人并没有暗卫随身,所以我一直很好奇,我父王手里是不是有一支暗势力?”

“这……奴婢不好回答郡主。郡主若想知道,还是亲自去问王爷吧。”

白兰又恢复了那种木讷呆板公事公办的表情,花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会去问的……你去给翠茗她们说一声,正房我不住了,让她们收拾干净了,你去帮着把日常用的东西都挪到这里来。”

白兰应诺离开了,不多时,翠茗木犀几个人就将花溪的东西都收拾好送到了西厢来。

午膳时,花溪没什么胃口,一直盘算着上晌的事,草草用了两口,便让木犀撤了饭。

打发了伺候的人,花溪靠在炕边,拿了本《集萃录》翻看。

风吹动窗户轻响,花溪抬头望过去,就看见欧阳铮站在窗外。她忙走到门口看了看,扣好了门锁,返身回来时,欧阳铮已经进了屋。

“看什么呢?”欧阳铮拿起几上书册,“《集萃录》?”

花溪笑着说:“嗯,闲来无事看看,这天底下天材地宝太多,我不识得不知凡几,了解一些,日后有机会出游也好不要入宝山空手而归。”

欧阳铮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翻了几页书,“王府的生活总比你在大华时好上许多,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吗?”

“没有,府里的生活很好。”花溪斟了杯茶放在欧阳铮面前,“只不过外面天空更大,我既然来这世上,总要走过经历过才不枉生这一场。”

欧阳铮静静地看着花溪没有说话,蓦然间,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这一刻就好像一阵风,明明感觉到它划过指尖,却怎么也抓不住。

“我有事要与你说。”欧阳铮敛了心神,严肃道,“荀柔致命并非香毒,不过她的尸身香气缭绕,若换做旁人定会误以为是香毒所致。”

“你去过意林馆?”

“嗯!”欧阳铮点点头。

花溪脸色微沉,“如今守备森严,你贸然闯进去,万一出了岔子……”话还没说完,花溪便被欧阳铮灼灼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心知自己刚刚好像显得太过关心他了,于是讷讷地闭上了嘴,转头看向窗外,不吭声了。

欧阳铮看着花溪微红的脸,心知她是关心自己却又不愿承认,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我趁薄野宗启不在院中才过去查探,临了顺道去了趟意林馆,我身边有人精通用毒……起初他也以为是中了不知名的香毒,最后才发现荀柔唇色唇瓣微肿,因为并不明显起初并未注意。他断定最后定服食过有毒之物才致命的。”

“嗯,与我料想的一样……”花溪思忖,表面上荀柔用香精油按摩不会出什么岔子,可若按那方子加了石楠花,最后会不会有别的效果,还真就难说了,“今日沐兰诬陷我篡改的那张方子有些问题,我怀疑荀柔死前定已神智不清才会服下致命之物。”

欧阳铮点头道:“致幻之药也有小毒,完全掩盖了真正致命的东西……这事与薄野宗启脱不开关系,他手里虽然没有十足证据诬陷你,但却有法子让你的嫌疑最大。”

“他已经这么做了……”花溪不以为意道。

欧阳铮看着她面色沉静,不见紧张慌乱之色,暗自称奇,“我在这里不能久留,你果真有了应对之策?”

花溪笑着说:“见招拆招,以牙还牙。既然有人嫁祸给我,我为何不能嫁祸给别人。父王和荀家的人就要到了,到时我自有办法应对。”

看着花溪气定神闲轻松的模样,欧阳铮稍稍放下心来,“万事小心。等信王他们来了,我便离开此地,会取道青多山返回大华,下次再见恐要多过些时日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等我回来。”

“省的了。我又不是面人,他想捏扁揉圆,我还不带反抗的?”花溪抿嘴笑应道,“你放心好了,再怎么说我爹是信王,薄野宗启和荀家要动我,也要过我爹那关。”

欧阳铮从怀里取出一绸布包,轻轻打开,拿起里面包着的发簪,“过来。”

“嗯。”花溪正向另外一边窗口张望,看有没有人经过,一转头,欧阳铮已经起身站在了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支七宝双蝶钗。

“这是……”花溪拿在手里看了两眼,两只蝴蝶拱着一朵赤金玫瑰,蝶翼比以往见过的蝶钗要轻薄一些,金丝勾边,嵌着七色宝石片,手指轻轻一点触须,还能晃上两晃,“做工精美,你从哪里得来的?”

欧阳铮伸手取过花溪手里的发簪,抬手攒在她的发间。

风轻轻吹进来,花溪鬓间蝴蝶在秋日的阳光下闪着七彩华光,绚烂多彩,栩栩如生。阳光投在她的脸上,如扇的睫毛轻动着,就如同她宝蝶的翅膀,晶莹剔透的眸子波光潋滟,如投在你心里的一汪秋水,化作阵阵涟漪,轻描淡写间,你便会不自觉地沉沦在那种平淡精密的美丽之中。

“收好了,这可是我给你的定礼。”

花溪愣了一下,抬手想抚抚发间的蝴蝶钗,却欧阳铮抓住了手,“你戴上了,就不要摘下来。”

“大惊小怪,我不过像拔下来仔细瞧瞧……”花溪放下手,撇撇嘴,目光落在欧阳铮的手腕间,不由顿住了,“这东西你还戴着?”

花溪看着欧阳铮手腕上的菩提香珠,记忆里那些过往又涌了上来,说来也巧,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她制给王妃的礼物竟转手到了他的手里,第一次在慕家见面时,若不是因为这串香珠,她还认不出欧阳铮来。

花溪拉着欧阳铮的手,随着她的指尖划过那些香珠,她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并头双叶,是我亲手所制……你一串,尹大哥一串,天底下的事就是这般凑巧,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妙。”

欧阳铮抚了抚手腕,微笑地点点头:“说来也巧,我那时并不喜好这些,子澄问母妃讨要,我也凑趣拿了一条,当时我可并不知晓这香珠是你制的……缘分就是如此,有些人有缘无份,有些人有份无缘,终究都是憾事一桩。而你我的缘分,不经意间便已注定了。”

“也许吧……”花溪松开了欧阳铮的手,抬头望着他,“你的发簪我收下了。”

欧阳铮一喜,拉起花溪的手,一把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

“欧阳铮,松开。”花溪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推搡着叫他放开,“一会儿有人来了。”

窗外传来一声鸟鸣,欧阳铮顿了顿,转头笑盈盈地看着花溪说:“不放再说,又不是没抱过……”

花溪没好气道:“你,你哪里学的这副无赖样?”

欧阳铮搂着她,头枕在她的颈间,无奈道:“席轩刚传信儿了,信王和荀玉卿马上就到别苑了。他们一到,我趁乱离开。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一听欧阳铮说真的要走了,花溪心头一酸,竟觉有些伤感,身子也不再挣扎,任他将自己搂着怀里,讷讷道:“你路上一切小心。”

“嗯,我会的,你也一样要保重。”鼻端馨香让人贪恋,欧阳铮叹了口气,“今日一别,还要等许久才能再见……”

窗外又传来一声鸟鸣,欧阳铮不舍地松开了花溪,抬手抚了抚她脸颊,指尖掠过她的眉眼,似在描摹她的模样,她长大了,虽然稚气未脱,但比之从前更添了几分妩媚成熟,“下次见你,不知又长成什么样了?”

花溪轻哼一声,“你是打算三五年后再见我的话,估摸你会认不出我……”

欧阳铮轻笑,捧着花溪的脸,在她额上印了一吻,他吻得很轻,吻得小心翼翼,“有我的印记在,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你。”

第201章动荡(上)

欧阳铮何时离开的,花溪已记不清楚,她还一直坐在椅子上对着窗口发呆,额上温柔的余温犹在,可室内已只剩她一人。

“咚咚咚咚——”敲门声唤回了花溪飘忽的思绪,“是谁?”

“回郡主,王爷到了。”白兰在门外喊道。

“好,我这就来。”

花溪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抬手取下发簪,放在手中摩挲半晌,那七彩双蝶触须灵动,宛如活物一般。中间赤金玫瑰也与她曾经穿过的那件衣裳上的花样一模一样。

花溪举手又将发簪别回发间,面前的菱花铜镜明亮,光可鉴人,她看着跃然飞舞于发间戏花的彩蝶,不禁莞尔,“你不知玫瑰之意,竟选中了这花样……也不知是凑巧,还是你我真是有缘……”

“花溪,可起身了?”

门外传来薄野信的声音,花溪忙起身过去开门。

“爹,你来了。”花溪迎薄野信进门,搀着他在外间堂上坐下,“翠茗,去把从酆县带回来的清溪白茶拿给爹尝尝。”

薄野信看这女儿神色如常,未见慌乱忧心之色,心上稍安,问道:“你让白兰派人送信回来,如今事情进展如何?”

花溪将今日的事情说与薄野信知晓,薄野信气得拍案而起,“白兰,你给我进来。”

白兰应声而入,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爹,这事不能全怪白兰。”花溪担心薄野信处罚白兰,忙出言劝阻,“白兰这几日都跟在我身边,没注意到院子里的异常,也是情有可原。爹,你就饶了她这次吧!”

“我将你交给白兰保护,她没尽职尽责,理应受罚。今次你身边竟有人被人收买,你没有事前发现不为过,但她却是毫无所觉,那就是实属不应该。若不加以惩戒,以后我不在身边,再遇到这样的事,她如何护你周全?”薄野信拍了拍花溪的手,“我知你体恤自己手下的人,但这次是一定要罚的,你不要再劝爹了。”

白兰亦叩头谢罪,“郡主,奴婢自愿领罚,请郡主不必再为奴婢求情!”

花溪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央求薄野信说:“爹,您要罚我不拦着,但总该要等此事了了,回天都再罚。现在罚白兰,谁来伺候我?”

“好,看在你的份儿上,我今日可饶了她,但回到天都,她定要受罚。”薄野信说完,又对白兰厉声道,“白兰,因你失察之过致使有人诬陷郡主,回了天都,你自去刑堂领鞭刑一百,其他人各领三十,以儆效尤。若有再犯,定斩不赦。”

花溪在一旁听着,暗自心惊,她没想到处罚会如此严厉,同时越发疑惑父亲手里握着的势力到底是什么?

白兰领命退了出去,薄野信示意花溪坐下,看她脸色不佳,问道:“你是不是嫌我罚白兰罚的太重了?”

“嗯,有些……”花溪顿了一下,“不过一支队伍定有他们自己的律条,否则便是一团散沙,爹你这样处罚,一定有你的道理。”

薄野信欣慰地点点头,“你能明白那是最好……你若是个男孩子,爹定会将手里的这些人交给你,只可惜……你不要怪爹瞒着你他们的事……”

“我省的。爹不是瞒着我,若爹真想瞒着我,就不会让白兰光明正大地跟在我身边。”花溪今日是肯定了薄野信手中有自己的势力,而这些势力不能放在明处,这恐怕也是他能助薄野佲等位,一直在朝中保持超然地位的缘由之一。

薄野信叹气道:“是,爹是不想你介入其中,这些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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