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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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嫁-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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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右为难。

最终,她选择先保住她的驸马要紧。因为她和驸马是一家人,驸马更是她的体面,她不能把这层遮羞布毁了。

梅江彦就被拿下了。

审讯之后,梅江彦和其他贪污赈灾粮的一样,直接拉到了西市口,被砍了头。

梅江彦被杀那天,是腊月初五。

正巧,既是凌青菀的生日,也有卢九娘的忌日。

这天没有下雪,但是刮着狂风。

狂风将冰凉的空气,透过衣衫的缝隙,刺入骨头里。一旦出门,不管穿多少,都要全身冻僵。

石庭约凌青菀出去。

凌青菀很想去。

她太开心了。

石庭他们已经顺利走好了第一步,斩去了怀庆长公主的一条胳膊,是极大的好消息。

“我要去见石庭,你去告诉你家主人,让他也来。”凌青菀对莲生道。

她把石庭约她见面的地方,告诉了莲生。

莲生道是,果然去告诉了安檐。

结果,安檐就比凌青菀先到酒楼。凌青菀进来的时候,安檐和石庭左右对峙而坐。

安檐沉默着,一张冷峻的脸;石庭颇为高兴,清冷的表情不见了,一脸的温和。

凌青菀笑了笑,选择安檐的下首坐了。

安檐的表情,终于缓和了几分。

***L

☆、第143章心愿

酒楼的雅间里,温暖如春。窗棂被寒风吹得簌簌作响,可是屋子里没有半分寒意。

门帘外,传来款款流淌的琴声,有个歌姬低吟浅唱,软语温婉,似盈盈的春水。

石庭闲心静坐,眼眸如丝,谲滟风流;安檐沉默寡言,威严逼人。

凌青菀选择坐到了安檐的下首,让安檐心情微微好转。

“今天是你的生辰,这个礼物送给你。”石庭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锦盒。

此锦盒庞大,应该是装了花瓶之类的。

“我的生辰已经过了,而且你送了礼物,不需要再给。”凌青菀不接,笑着对石庭道。

石庭却道:“今天是凌姑娘的生辰,这是另一份礼物。你不收的话,我还是要送到你家里去。。。。。。”

他没说今天是卢玉的忌日。也许,这才是他想送凌青菀礼物的原因。

安檐也想到了,眼眸微沉。因为今天是卢玉的忌日,明知是凌青菀的生辰,安檐却什么也没有准备。

他对这天颇为忌讳,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够准确,让能不伤害卢九娘。

“我能收吗?”安檐正在沉思,却被凌青菀轻轻推了下,她问他。

安檐心里,有丝暖意掠过。

他回视凌青菀,见她正耐心询问他的意见,安檐准备点点头。

石庭却哈哈笑了:“你现在这么听他的话?从前都不知道你如此乖觉。明年跟我走了,也要这样听我的话,好么?”

安檐面色瞬间严霜轻覆。

他的拳头,不经意攥了起来。

凌青菀见石庭没完没了的,就是要激怒安檐。故而她不再说什么,想将礼物接过来。

她不想安檐被触怒,事情再发生变故。

安檐似乎很不愿意听到卢九娘跟石庭走的话,虽然她不明白是为什么。安檐可是亲手说过让她快点滚,让她魂飞魄散的。

现在,安檐又不高兴听到石庭亲口说。

安檐很霸道,这是真的。兴许他觉得。现在凌青菀和卢九娘是一个人。都是他的。

他的东西,不容他人染指。

“拆开看看是什么。”石庭却道,他想当面看到凌青菀收到礼物的表情。

他自己起身。将盒子拆开。

锦盒里躺着,一个碧翠色的瓶子。瓶子是用瓷烧成的,用翠鸟腋下的那点羽毛,点翠而成。

这种点翠手艺。多用在点翠首饰上。

用来装饰花瓶,第一价格太过于昂贵;第二手艺更艰难。能做到这样的师傅不多。

点翠花瓶,非常罕见,摆在桌子上,翠光四溢。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凌青菀猛然捂住了唇,怕自己惊喜叫出来。她身不由己站起身来。她的眼眸,瞬间发亮。又雾气蒙蒙的。

她迷恋一切翠色的东西。

深翠、浅翠她都爱极了。

她因为惊喜,浑身有点发颤。但是,她如此惊喜,不仅仅是这个原因。这种花瓶,对她而言有很特殊的意义。“这。。。。。。”凌青菀眼睛发热,有点泪意涌上了,“这种花瓶,你找到了?”

“嗯,我找个点翠师傅,花了重金,让他用两年的时间才制成的。”石庭笑道,“上次就想拿给你。你对我避而不见,怕你误会,不慎将它砸了,故而今天才给你。”

他其实打算等明年离开京城的时候,再给卢九娘的。

但是,他知道最近卢玉的日子不好过,脖子上、脚上的伤疤尚在。

他想,卢玉需要一些安慰。故而,他提前把东西交给了她。

石庭就是这样慷慨,他什么至宝都愿意给卢玉。

不过,他不仅仅是对卢玉,对别人也差不多。比如他的枪法,他甚至愿意交给安檐;而教卢玉医术的时候,他正想利用卢玉,仍是把《王氏医存》给她看。

他的大方,是难得一见的。

安檐瞧见了,却冷哼一声。

“点翠何等昂贵,用来制花瓶,暴殄天物!”安檐冷冷道,“可有什么好看的?”

他的冷水,当头泼下。

凌青菀似乎回神,激动的情绪微微收敛。她眼角的泪意缓缓敛去,沉吟一下,才道:“我母亲有个这样的瓶子,是她的陪嫁之物,她去世之后我姐姐保管着。

而后,我姐姐进宫,私人之物不能带入宫廷,我姐姐就给了我,让我小心保管。我分外看重,仔细藏起来。后来在我哥哥家第一次摆出来。

正巧那天周又麟去我家里,我让他不要动,他却故意去碰,不小心就摔个粉碎。

我姐姐拿去修补,但是总归残缺,再也找不到一样的。因为点翠的瓷器非常难制,要浪费好些翠羽,价格极其昂贵,宫里这么大的花销,要被弹劾的,我姐姐就没有再去找。

这些年,我心里想起来,就很是歉意。我曾经告诉过黎华,故而我喜欢这个花瓶。”

安檐哽住,他微微撇过脸去,不再说什么。

“又麟小时候真的那么混蛋吗?”安檐心想。

凌青菀也颇为伤感。

她小心翼翼伸手去摸那个瓶子,眼眸惊喜。她看石庭的目光,也少了好些冷漠,变得温柔。

安檐心头大怒。

“收下吧?”石庭笑着问她。

凌青菀毫不犹豫点点头,道:“多谢你!”

石庭重新替她装起来。

凌青菀就仔细放在一旁,生怕再次弄坏了。这个花瓶,和她母亲那个一模一样。

那个残破的花瓶样子,王七郎见过的。

那时候,他想重新做一个给卢玉,但是没钱。这样一个花瓶,花费庞大。王七郎没有当家,从王家拿不到那么多钱。

可现在他是石庭。

石家的财力,是世人想象不到的。他深得老太爷的喜欢,委以重任,所以钱财任他花。

他尚未找到卢九娘,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个花瓶。

他知道,她看到之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

石庭微微笑了笑。心情也极好。他总算弥补了九娘的一个心愿。

安檐却不高兴。

听到凌青菀的解释之后。他没有阻止凌青菀收下这个礼物,但是他心里很苦闷。

而后,他不怎么开口。喝了好些酒。

酒宴结束之后,安檐亲自送凌青菀回去。坐在车厢里,凌青菀紧紧抱着她的花瓶,视若珍宝。

安檐的心思。渐渐明清起来。他也知道,凌青菀看得这么贵重。并不是因为石庭送给她的,而是从这个花瓶身上,她可以找到她母亲和姐姐的痕迹。

不知为何,想通这点之后。安檐心里一个劲泛酸,很心疼她。

“。。。。。。又麟他,是个冒失的性格。”安檐声音低沉。因为喝酒了,有点嘶哑。“他不是故意弄坏你的东西。”

凌青菀抬眸,看了眼安檐。

她明白安檐和周又麟的感情,故而她顺着安檐的话,点点头道:“嗯,我知道的。。。。。。”

安檐沉默着。

凌青菀也不说话。

“你和又麟从小就认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喜欢他的?”安檐又问,“他打碎你的花瓶吗?”

这是她母亲的遗物,她姐姐慎重托付给她的,安檐能想象,她当时一定很绝望,对周又麟也是恨极了。

从那个时候恨他,而后才和王七郎做出丑事,安檐反而能接受点。

仿佛这样,他能自我安慰些,至少卢九娘不是真的那么不堪放|荡。

凌青菀却哑然失笑。

她无奈摇摇头,道:“不是。”

打碎她的花瓶,只是周又麟捉弄她的事情之一。他捉弄她的事情,简直举不胜数。

可是她如果告诉安檐,安檐兴许以为她在为自己曾经的不贞辩解。

她卢九娘的确不堪,但是她并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她仍是不会和周又麟成亲。

没人知道她多么讨厌周又麟!

她低垂了羽睫,认真看着锦盒,生怕再次弄坏,神态非常虔诚。

而安檐,满腹的话都想问她。

他很想知道她和王七郎、周又麟的往事,他很想听她为自己辩解几句,告诉他,她其实有苦衷。

但是,她没有说。

安檐想问,但是又承受不住。他觉得他听了,肯定要暴怒的。

而卢九娘并不没有继续说,她不知道是不屑去辩解,还是对真的对自己也嫌弃,觉得自己不堪?

安檐将她送到了家门口,没有进去。

他心里闷得很。

“。。。。。。安檐,你没有见过她,你不知道她多么美丽可爱。”安檐突然想起上次周又麟喝醉了,说出的这句话。

当时安檐心想,我没有见过她,我一点也不遗憾啊。那时候,他觉得卢九娘是个举止轻|浮、眼神放|荡的女子。

可此刻,他却是深以为憾事一件。

他很想知道,曾经的她是个什么样子的。

“又麟不是傻子,他一直对卢九娘念念不忘,至少说明她肯定有过人之处。”安檐这样劝慰自己,“我从前一直对她有偏见,故而没有想明白这点。”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嫌弃车帘,对车夫道:“去汝宁长公主府。”

这是他第一次,想听听周又麟谈及卢九娘。

他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以前,周又麟也想谈起,却被安檐打断。安檐觉得周又麟不争气,提到那个女人,他比周又麟很有愤怒。

静下心来,他突然很想知道。

“是。”车夫道。

他的马车,径直往汝宁长公主府去。

***L

☆、第144章夺狗

第144章夺狗

安檐的马车,到了汝宁长公主府。

今天天气不好,风很大。寒风灌入肌肤,遍体生寒,似冰水浇下来。

安檐穿着很厚的风氅,依旧觉得很冷。

“。。。。。。我家四少爷进宫去了。”周又麟的小厮告诉安檐。

安檐喝了酒,浑身酒气,就没有进去给长公主和驸马见礼,转身离开。

他知道周又麟进宫做什么。

今天是卢九娘的忌日,周又麟肯定是去宫里的后湖那边祭拜了。

安檐去了宫门口,等着周又麟。

正巧碰到周又麟从宫里出来。他一脸的伤心颓废,郁郁寡欢。

太冷了,周又麟懂得肌肤发紫,他依旧不觉得,整个人垂头丧气的样子,令人心疼。

看到安檐,周又麟惊讶道:“我正想去找你,你怎么在这里?”

周又麟想去找安檐喝酒,对安檐倾诉一番。周又麟没有亲兄弟,最好的朋友就是安檐。

他难过的时候,唯有安檐可以倾诉。

但是,他从来不说卢玉的坏话。就是因为他既难过,又维护卢玉,让安檐越发心疼他,越发记恨卢玉。

卢玉就是这样,在安檐的心里变了形,变得扭曲可恶。

已经过去了四年了,周又麟想,今天,整整四年!

为什么他走到卢玉去世的地方,仍是心如刀割?卢玉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天气不好,想找你喝几杯。”安檐回答周又麟。

但是,他已经喝了不少。浑身的酒气。于是,他又解释道,“方才和同僚喝酒出来。”

其实,他的解释是多余的。

周又麟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去管这些?能有个人陪他喝酒,听他倾诉心绪,周又麟就很高兴了。

他们寻了家酒楼坐下。

胡姬端了热腾腾的酒,安檐亲自筛了给周又麟。

周又麟痛饮三大杯。心里才舒服几分。他冻僵的身子。慢慢回暖。

安檐又给他倒了一杯。

这次,周又麟慢慢喝着。

“今天是九娘的忌日。”周又麟开口就道,“我去宫里祭拜她了。太后娘娘知道我进宫。找我说了几句话,所以才出来。”

安檐的眼眸微寒。

太后啊,她就是杀卢氏姊妹的主谋。

那个蛇蝎心肠的老太太!

“。。。。。。太后说,想给我保个媒。将尤侍郎的第二女许配给我。”周又麟苦笑道,“我回绝了。”

安檐听了。沉吟片刻。许久,安檐才开口道:“你也该成亲了。你是独子,连个兄弟姊妹也没有,你父母的希望都在你一人之身。年纪大了。总需要儿孙满堂。”

他想劝周又麟放手。

似乎只有这样,安檐才能心安理得。

周又麟这么挣扎,不过是空伤心。卢九娘根本不在乎他。

周又麟却摇摇头:“我若是成亲,既负了九娘。也负了未来的妻子。何必呢?还是独自一人,不要害人害己。”

安檐顿住。

周又麟又灌了两杯酒。

“要是卢玉没死,我现在长子都该三岁了。我未必会喜欢那孩子,但是一定会对他好。”周又麟慢慢道,“真是奇怪,为什么我从来不恨她?”

是啊,这也是安檐想问的。

为什么你从来不恨她?

她到底是哪一点,让你如此绝望,却又难以生恨?

安檐终究没有问,他似乎不太想从周又麟口中,听到卢玉有多好。

他依旧不希望更多的人喜欢卢玉。沉默一下,安檐才问:“她是个怎样的人?”

安檐很想知道卢玉的过去。

周又麟抬眸,看了眼安檐,笑道:“你从来不喜我提及她的,哪怕我说了,你也不接话。今天,到底头一回问起她。”

安檐莫名有点心虚。

“你可以说一说她。”安檐将心虚压下,对周又麟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她。。。。。。”周又麟陡然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在他心里,从来没有打算过将卢玉的事告诉别人,所以没有事先组织过语言。

临时要评价卢九娘是个怎样的人,周又麟舌头打结,半晌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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