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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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嫁-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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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却是不同了。

想明白之后,凌青菀想鼓励她大嫂,借势把生意做大。

陈七娘得到了婆婆的首肯,立马着手准备运粮之事。

晚些时候,凌青城从宗学里回来了。

他一到家,先到景氏跟前,把陈七娘的意思,重复了一遍。

“。。。。。。今年、明年的田租,全部指望不上,咱们要到处借钱度日,我怕娘为难,所以撺掇七娘,厚着脸皮去娘家讨要些粮食来。”凌青城道。

他说罢,景氏和凌青菀都笑了。

凌青城是怕景氏对商人有偏见,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免得母亲怪罪七娘。

景氏见儿子这么维护媳妇,心里很高兴。

知道疼媳妇,这个家就和睦。

“你也是为了咱们,娘难道不知好歹?”景氏道,“去忙吧,把事情办得妥善些。”

凌青城见母亲果然没有半分不愿,很高兴起身,和陈七娘谋划去了。

“听媳妇的话。”景氏对凌青菀道,“他甚至喜欢七娘。”

“这很好啊。”凌青菀道,“大嫂懂事知礼,不会刻薄咱们的。大哥偏袒她,她只会更满意,对咱们也厚道。”

“正是这话。”景氏道,“你哥哥性格像你爹。。。。。。”

景氏的丈夫,曾经也是这样对她的。

思及此处,既欣慰,又有几分怅然。

到了下午的时候,天更阴了,刮起了狂风。风势烈,吹得窗棂簌簌作响,庭院的虬枝呼啦啦乱响,不时噼啪一声,折断一根。

凌青菀在屋子里做针线。

姨母把安檐的夹棉直裰、裤子、鞋袜、冬天的风氅、棉衣,全部搬了过来,交给凌青菀。

除了亵衣,安檐的初冬、深冬的衣裳鞋袜,都要凌青菀做。

“要不要我帮你?”母亲问她。

凌青菀摇摇头:“我手上比较快,而且不用裁剪,直接逢绣就可以了,要不了多少时日。”

母亲就抿唇笑了。

瞧见这些东西,凌青菀也不觉得多,只是心里颇有几分蜜意。

她以前只给卢珃做过衣裳。

哪怕和王七郎那么亲昵,她也没有给他缝制过什么。卢珃除了朝服,便衣都是出自卢玉的手,因为她觉得自己做的衣裳,卢珃穿了更好看。

如今,她又替安檐做衣裳。

都是她最亲的人。

蕊娘坐在旁边,绣着一块帕子。

凌青菀教过她怎么起针、运针,然后画了样子给蕊娘,让她照着样子庙会。

“姐姐,我绣好了。”不过半个时辰,蕊娘把凌青菀画的一株桃花绣好了,交给凌青菀看。

凌青菀拿过来,震惊了半晌。

蕊娘不过才学针线,已经绣得完整,针线缜密。当然,还不太熟练。所以不够精致。

“绣得非常好!”凌青菀夸奖她。

凌青菀记得凌青桐说过,蕊娘性格情商特别低,看上去有点呆,但是智商出众,学什么都非常快。

所以,她在杭州被养了几年之后,诗词歌赋远胜其他名妓。闻名中原。

“送给姐姐!”蕊娘笑着说。

凌青菀笑道:“多谢蕊娘。”她满怀欣慰。还亲自拿给景氏瞧。

景氏同样吃惊不少,反复问:“真是蕊娘绣的?她从前没有拿过针线吗?”

“是啊。”凌青菀道。

景氏很惊喜,也叫人拿给姨母看。

黄昏时分。呼啸的北风终于停了。天昏沉沉的,开始下小雨,片刻后,屋顶被打得噼里啪啦响。

小雨没有这么大的动静。

凌青菀推开窗棂一瞧。果然下起了雪粒子。

“看什么?”倏然有个人影,出现在她的窗口。把凌青菀吓住了。

是安檐。

“你回来了?”凌青菀惊魂稍定,笑着对他道。

安檐点点头。

他先去了景氏的屋子,和景氏说了几句话,又折身到凌青菀这里。

凌青菀已经点了灯。烛火跳跃。冷而媚的灯影,将浮华抛却,只剩下剪影的旖旎。

安檐高大的身影。挡在凌青菀的面前。光与影的错落间,凌青菀放下了手里的针线。

“这是。。。。。。我的冬衣吗?”安檐瞧见她炕上的东西。其中裁剪的外衣特别长。

家里除了安檐,没人穿这么长的衣裳。

“嗯。”凌青菀回答他,“我加紧赶赶,半个月应该能做好。”

“怎么让你做?”安檐蹙眉,“针线上没人吗?累坏了你。”

凌青菀看了他一眼。

他还穿着凌青菀送给他的那件直裰,没舍得换,已经好几天了。

哪怕去营中,外面套着软甲,里面也有穿着这件衣裳。

“还不是因为你,一件衣裳不肯换?”凌青菀腹诽,话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道:“我最近得闲,就想帮忙做些。。。。。。”

安檐沉默了下。

“不会太累?”安檐又问她。

凌青菀摇摇头。

安檐的眼底,就有了几分期盼。

“。。。。。。你的针线,是谁教的?”安檐突然问她,声音倒也没什么异样。

“家里针线上的妈妈教的。”凌青菀道,“我娘也会教些。”

安檐又沉吟一下。

他似乎有什么想问,可是又踌躇,不知是否应当去问。

“怎么了?”凌青菀看着他,道。

安檐摇头:“看着你这般辛苦,着实不忍心。你又要做针线,又要学医。”

他句句暗示什么。

可是,话锋快要点出来的时候,他又绕开话题。他似乎很想问,但是更怕问了之后的结果。

凌青菀心底,浮动几分疑虑。

“难道他看到我绣的五瓣梅花了?”凌青菀心想。不应该啊,她只给自己和卢珃做衣裳,这个习惯也只有卢珃知晓。

连她身边服侍的人,都不曾留意着点。

卢珃不会告诉别人的。

凌青菀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的,故而心里定下来,不再多想什么。

安檐说了几句话,出去吃饭了。

他回房之后,脱下这件直裰,对丫鬟道:“打水来,我要洗衣。”

丫鬟吓了一跳。

“二少爷,这些粗活,婢子来做。”丫鬟战战兢兢道,“婢子不会洗坏二少爷的衣裳。”

安檐抬起眼眸,眸光锋利。

丫鬟又是吓住了。

“去打水。”安檐重复道,声音不容置喙。

丫鬟不敢再说什么,急急忙忙去打水。

安檐把直裰泡在温水里,沉默看了半晌。他没有洗过衣裳,不知道该怎么弄。等他洗完,弄了一地的水,自己的外袍也弄湿了。

洗好了衣裳,安檐亲手晾起来,非常慎重。

他忙好之后才去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安檐倏然感觉小腹处一阵剧痛,人顿时就醒了。

并非梦境。

安檐的小腹,似有把钝刀,一刀刀割肉,疼得欲死。他这么高大的汉子,忍得嘴唇都咬破了,额头大汗如雨。

***L

☆、第120章治疗

第120章治疗

安檐半夜发作,腹痛如绞,且痛在肚脐之下的小腹。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已是浑身大汗,感觉有把刀在剁他。

他喊了自己的下属。

“大人,您怎么了?”下属被安檐的样子吓到了。

安檐一脸的虚汗,面白如纸。

“去请大夫。”安檐咬牙,每个字都说得分外艰难,“用我的木牌开坊门,要快。。。。。。”

安檐指了指自己的书案。

下属立马拿了,快步跑出去。

有个小厮进来照顾他。

“不许声张,大家白天都有事,别惊扰了他们的睡意。”安檐疼得眼珠子都红了,还是对他的小厮道。

父母起来,也是去请大夫。

他可以自己给自己请大夫,不需要打扰父母。

安檐的父亲每天都要去衙门,母亲一堆家务事,吵醒了他们,他们要跟着熬一夜。

又不是打架,人多无益。

“是,是。”小厮手足无措,“二少爷,小人怎么办?您。。。。。。您要喝水吗?”

安檐乃铁铮铮的汉子,若不是痛到了极致,他也不会这么副神色。

他嘴唇都白了,使劲握住拳头,侧转身子,蜷缩着来抵抗疼痛。

小厮还问他要不要喝水!

安檐目光一抬,似一刀锋刃劈面而来,小厮吓了个哆嗦。

安檐疼得太厉害了,眼睛里全是血丝。那红色的眼眸满是严厉,似只暗夜的狼。

***

凌青菀夜里一直睡不踏实,她不知道为何,心里闷闷的。

好像总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种担忧是毫无根据的。她现在没什么事牵挂,除了卢氏姊妹的仇。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雪。

雪花似飞絮,洋洋洒洒,落满了窗台,沁入了稀薄的光,宛如月色。

“我这是怎么了?”凌青菀心想。“我白天也没有多睡。一切如常,好好的怎么会失了睡意?”

睡意是很不讲理的。

错过了,就要折腾到后半夜。

“有人出去了。”凌青菀侧耳。隐约听到了街上有马蹄声。

寂静的夜里,马蹄声格外清晰,在空旷的街上传得很远很远。

姨母家这条坊里,皆是当朝权贵。他们可以在宵禁时出去,三品以上的官员甚至可以在坊墙上开个院门。

所以。半夜听到马蹄声,不一定是安家的人。

饶是如此,她仍感觉不对劲。

这些感觉,也是毫无根据的。

凌青菀站了起来。

她披衣立在窗前。望着外头。这是姨母家的后花园,外头紧挨着后街。

两刻钟之后,马蹄声再次响起。

这次。还有车轮子骨碌碌滚过的声音。地上已经下了很多雪,被车轮子压得吱吱呀呀的。

凌青菀侧耳倾听。

最终。她听到了马车在不远处停下。

“是不是安家?”凌青菀心想。

她没想到是什么事。

到了三更,她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起来,窗外透进来明艳的光,窗台上落满了积雪,天已经放晴了。

此乃今年之初雪。

“下雪了。。。。。。”蕊娘看着外头的银装素裹,玉树冰墙,不由叹了口气,像个大人。

凌青菀失笑,问她:“下雪不好么?”

“下雪冷。”蕊娘嘟起了嘴巴,“我下雪的时候,脚上会冻烂,夜里榻上也冷。师傅让我把厚棉絮给大师姐。。。。。”

凌青菀听罢,心头大痛!

她轻轻摸了摸蕊娘的头,道:“今年不冷。”

蕊娘将信将疑的。

她们姊妹俩说着话,已经穿好了新的棉衣。凌青菀披散了长发,先给蕊娘梳头。

大哥早起进了院子。

“。。。。。。菀儿,昨夜二哥发病,痛了一个晚上,今天在家歇息,我们去看他,你也梳好头,一起过去吧。”大哥说道。

凌青菀手里的木梳,倏然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当一声。

她想到自己昨夜的辗转难眠。

“哦。”凌青菀应着,心乱如麻。

丫鬟帮她和蕊娘梳了头。

她就跟着母亲和大哥、大嫂去看安檐。

安家的人都在,挤满了屋子;来了三位太医,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安檐躺在床上,表情严肃里透出不耐烦。

“我没事了,已经不痛。”安檐不高兴,“都散了吧!”

“躺着!”姨母声音微提,怒道。

凌青菀第一次见她姨母生气。姨母不悦的时候,眉头深蹙,眼眸带厉。

安檐寡言的样子,和姨母生气时一模一样。

“娘,二哥还没好呢,您别发火。”安栋劝着姨母。

姨母这一怒,安檐果然不敢再起身,乖乖半坐着,无奈叹了口气。

见到了凌青菀,他眸光柔和,冲她点点头。

他的痛已经止住了,精神还好。因为是疾病,不会让脸色难看,故而看不出他昨晚承受的痛苦。

“什么时候发病的,已经无碍了吧?”景氏也上前询问。

七嘴八舌的,直到太医说:“还是让大人清净些为妙。。。。。。”

这样,大家才鱼贯而出。

“菀儿!”安檐喊住了凌青菀。

凌青菀趁机留了下来。

姨父姨母当作没看见,领着众人出去了,只留下凌青菀在跟前。

凌青菀坐到了安檐床边。

安檐拉住了她的手,道:“冰凉!外头下雪了,冷得很,你且要小心些。”

凌青菀嗯了声,喉咙里有点堵住。

她心头泛起了酸楚。千万句话不知从何说话,任由安檐拉着她。

良久,凌青菀才说:“我给你把脉吧?旁的不敢说,这京里的太医们,医术不及我。”

安檐笑起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分外慎重,没有半分玩笑。安檐心里。似灌了蜜一样。甜且踏实。

这小姑娘眉目低顺,却是自信又医术过人。

“。。。。。。你不信?”凌青菀道,“这个是真的。太医院的大夫们。官位低下。他们出入的,皆是权贵门第,身份显赫。

一个不慎,他们稍微用药差池。就是人头落地,甚至牵连家人。故而。太医们都知道自保:看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他们知道是什么病,诊断也精确,但是用药保守,故而病情要耽误。”

这席话。是王七郎告诉她的。

当年卢珃生病,皇帝也生病,卢玉非常担心。太医们明明说对了病症。但是药总不见效,卢珃每次病一回。要拖很久才能好。

太医们是不敢用重药的,更不敢下虎狼猛药。

平常风寒倒也罢了,倘若遇到大病,就耽误了。卢珃还好,还没有大病,皇帝则从小被耽误多数年,落下病根,多病缠身。

卢玉学医之后,卢珃也跟着学了些。

卢珃的心思,不在这上头,却也学得七七八八,至少能看懂方子。

“你让太医开方子,用药保守,一个病要慢慢熬,至少熬个十天半个月,还不是你受罪?”凌青菀继续道,“我开方子,没有这样的顾忌。。。。。。”

她说了半天,安檐一直看着她。

他看着她的红唇,饱满小巧,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很是有趣。

“好,你来给我治。”安檐道。

凌青菀就跟他诊脉。

她表情认真,深按他的脉,而后又浅取。

安檐的脉象,浅取玄而细实,重按则如循刀刃责责然。

诊脉之后,凌青菀松开了他的手腕。

“是小腹痛吗?”凌青菀问他。

安檐点点头。

“我按下。”凌青菀道。

安檐微讶,眼底有几抹绮靡之色,看着凌青菀,问:“真的要摸摸看?”

凌青菀愕然看向他。

“病好了吗?”凌青菀道,“还如此轻佻!”她有点生气。

安檐不知为何她要气鼓鼓的,就道:“玩笑话罢了。你可以按下。”

凌青菀咬了咬唇,伸手往安檐的小腹处按。

他的身体,结实精壮。手伸到小腹处,不见柔软,一片硬朗。

安檐吸了口气,半晌没有吐出来。

她的手,像只小蛇一样,钻到了安檐的心里,撩拨得他心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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