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之门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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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之门1619-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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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树可是见过卫所所谓的“大训”的。稀稀拉拉的几百个面黄肌瘦,拿着一杆枪,穿着破破烂烂的号衣的卫所兵,在一百来个骑马的指挥使家丁的支使下,冲上几次阵。这就延安卫这种边军卫所的训练内容。虽然他听说过戚爷爷在辽镇搞的“大训”说头很多,但是至少在延安卫,卫所训练的内容就是这样的。

和很多流民一样,张宝树对于王书辉,也就是教导营这些学生们口中的王师尊,有很多比较不靠谱的猜测。比如王师尊是不是要领着大家拉杆子造反,再比如王师尊教导大家这么多学问,是不是让大家以后去考功名等等。这些想法都在张宝树的脑袋里出现过,不过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了。

在张宝树眼里,拉杆子造反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些会点武艺的破落户喜欢干的事情。在他近几年的流民生涯中,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人。王师尊是枝江县主的仪宾,这件事情在老东家朱由梓的几个大舅哥,也就是王府的几个大管家的嘴里被经常的提起。王书辉手下的几百个雇工都知道这件事情。张宝树觉得,既然师尊是县主仪宾,那他就是皇帝老子的亲戚,是不得了的贵人。没听说过哪个贵人会拉杆子造反的。

至于考功名这样的事情,张宝树虽然不知道正经的读书人读的都是什么样的书。但是很明显,他们这些教导营的学生们在师尊的教训下,绝对不是读书人的做派。他心中的读书人,都是师尊在课堂上常常嘲讽的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做派。反正和他们这些跟着师尊跑操打拳,读书的课间也要列队行进,做兔子跳,顺脖子汗流的风格是截然不同的。

倒是在卫生问题上,师尊搬出的《卫生大令》严酷无比。这几百人的日子过得比他见过的读书人还要干净。

每天都要洗澡刷牙这些就不说了。哪怕是在平常过日子的时候,从忘了洗澡刷牙,吃饭前忘了洗手,到随地大小便等等问题,都要被打不同数目的棍子,关不同时间的黑屋子。

就是现在已经分了房子各人单过了。每家每户也要接受教导营和家丁营组成的巡查小队的检查。屋子里不干净有垃圾的,没有在集体厕所里方便的,集体厕所不干净的,不仅各家的人会被打棍子关黑屋子,连集体厕所所属的几户人家,也要按照连坐的办法被打棍子关黑屋子。用他不久前认的干亲张大力的话说,厕所里干净的能睡觉了。

这样干净的过日子,说实话,别说是那些几十岁的老流民,就是张宝树这样的半大小子都很不适应。虽然分家单过之前已经过了几个月的集体生活,但是在教导员下到各个队去讲课的过程中,他们还是听了不少关于《卫生大令》的埋怨。

按照规定,听大伙关于生活上的琐事的看法,也是教导员的工作之一。这些埋怨很快就汇集到王师尊那里。王师尊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很简单,他在新修成的大讲堂里,给全体雇工们上了一次课,把“人生病全是因为一种叫细菌的小虫子在作怪”的事情和大家讲了一气。

对于这种犹如天方夜谭的说法,大家虽然心里对王师尊有敬,有**,有畏。但是对于他这次的讲课内容还是相当的不以为然。

不过后来王师尊的做法倒是让大家又惊又怕。对于《卫生大令》比以前的执行还要严格百倍。他的做法也很简单,王师尊拿出一架叫做显微镜的宝贝,让大家用一种棉花杆刮了刮上牙堂子,之后就让每个人上去用宝镜看了看自己上牙堂子里刮出来的东西。

所有的人都差点被自己看到的东西吓尿了。因为他们真的看到一些像小虫子似的东西在照妖宝镜下现了原形。

虽然师尊坚持说显微镜不是照妖的法宝,人身上的小虫子有好的也有坏的,但是大家都对自己的身体里有妖魔作怪都深信不疑。

不过这件事情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对于《卫生大令》,大家完全不再有一丁点的抵触心理了。另外一条就是,教导营里原来被选出来专门学医的二十多个学生,他们的学习热情高涨了不少。其他所有人,在上自然课的时候也更加专注了。

张宝树觉得王师尊比爹妈还要亲的原因,就在于他通过一些自然课分数高的学生被选为学医,一些数学课分数高的学生被选为供销所和银行的账房之后,得出的结论。王师尊教训他们的原因,既不是自己想造反,也不是让大家读书考功名,而是教给大家谋生过好日子的手段。

要知道,无论是当大夫还是做账房,在卫所农户出身,之后又沦为流民的张宝树看来,那都是上等人的日子。

他知道,就是亲爹亲娘,也没有这样供吃供喝,供穿供住,还给银钱粮饷的教给自己谋生本事的道理。

他可是知道,拿别人的银钱粮饷,那就是要把命卖给人家的。自己这些人,包括所有这三百来人。这三百多条烂命,可不值这么许多的银钱粮饷。

虽然到现在他也想不通师尊对这些穷苦人为什么这么好。但是他认准了一条,自己的命,就是王师尊的了。这可不是王府管家嘴里说的那些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那么简单的。

第29章日常1

朱由梓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过了十几年的悲惨生活终于结束了。

照顾自己起居的人又回来了。自己的大舅哥像自己小时候一样重新当起了大管家,几个舅哥负责照顾自己的生活,让他恍然间觉得,自己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焕然一新的王府别园又重新热闹了起来。除了负责安全警卫的家丁和负责后勤卫生工作的仆妇之外,大舅哥非常贴心的把过去曾经在王府执役人全都找了回来,在他们的精心服侍下,朱由梓重新过起了天家子弟的优容日子。

每天早上起来,在老妈子的服持下穿衣洗漱,之后在女儿的陪伴下吃早饭。

早饭的内容都是头天晚上朱由梓对后厨吩咐的。除了自己突然想吃什么其他东西的特殊情况外,早饭一般都是比较简单的。一笼牛眼小笼包,一般是羊肉馅的,两个煎鸡蛋,一杯牛奶,一碗行军面(方便面)。

煎鸡蛋和牛奶都是自己的好女婿规定的,虽然自己不是很喜欢这些腻腻的东西,但是在好女婿的坚持下,自己也就同意了。还真别说,每天吃了煎鸡蛋和牛奶之后,身体确实比以前结实了不少。

吃了饭,又服用了好女婿专门炼制的丹药(营养药),朱由梓和朱微妏两个人一起在前厅听大管家汇报头一天家里的事情。大部分是关于一些日常开销的琐事,小部分是几个舅哥在女婿后园的家里,也就是那个仆役们嘴里的大营里的一些事情。

朱由梓毕竟过了十几年的落魄日子,对于家里的各项支出还是比较关注的,不过限于他自己的数学统计能力,他也只能关注每天的收支是不是平衡。女婿在银行了给王府设置了专门的账户,他会每天往账户里拨款一百银元,也就是一百两银子。这一百两银子,是专门给朱由梓的个人开销,王府所有仆役的待遇,工资,包括伙食等等,都是女婿负责的,所以朱由梓也仅仅是关注自己每天的一百两开销有没有什么大的出入。

朱微妏则和朱由梓不一样,王书辉把王府的财务权限全部交给了朱微妏。可以这么说,现在整个王府里的经济收入,全部都是由朱微妏负责的。当初朱微妏想要和小孩子们一起上课,王书辉就是以要把管理王府的大事交给她来做,才把她支走的。

王府的日常开销,只有在朱微妏核算盖章之后,才能在银行里领出。过惯了苦日子的朱微妏和做过账房的四舅专门学习了管账,每天对王府的开销精打细算,消磨了大部分的日常时间。

公元1620年一月一日的早上,朱由梓起得很晚。他睡醒了一个好觉,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发现自己今天醒的相当晚,已经上午十点钟了。朱由梓立即想到了一个事情,自己每天早上都是差不多六点钟左右,被后园练兵的动静吵醒的,今天好像是因为所有的仆役们要大休假,所以才没动静弄醒他的。

朱由梓一想到自己睡了个大饱,心里突然泛起一种满足感来。这种满足感让他躺在床上,思维开始神游了起来。他想起小时候曾经听过去的王府教授,也就是自己父亲的师爷,一位隆庆年间的老举人讲过一个典故。说的是太祖时的翰林钱宰,曾经抱怨上朝时间太早的诗句,“四鼓咚咚起着衣,午门朝见尚嫌迟。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嘀咕起来。这文人就是该杀。太祖算是难得的圣君了,帝王都勤政不休,没有丝毫懈怠,你一个明经老儒,领着朝廷的俸禄,吃的饱穿的暖,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脑袋里带着这样的想法,朱由梓拉了拉床头的一个红色的绳子,清脆的铃声隐约的从外面传了进来。朱由梓不禁想到,自己的好女婿就是巧思非常,用这样的设备把仆役叫来,就是比扯着脖子嚷嚷强多了,果然是世家子弟的出身,才能知道这样的手段吧。

朱由梓在老妈子的服侍下,白纱中单上面披上一件软乎乎又暖呼呼的细绒袍子(明代道袍样式法兰绒睡衣)。洗了脸,又用牙刷牙膏刷好了牙。这才施施然的走出卧室,到餐厅吃饭去了。

朱由梓一到餐厅,就看到女儿坐在餐桌旁,拿着一本书正在仔细的翻看着。看到自己来了,才把书放好,朝自己行礼请安。朱由梓一边摆着手,一边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餐厅里的摆设和过去已经大不相同了,女婿把这里原来的黄花梨木的笨重桌椅全部换成新样式的桌椅用具。带靠背的沙发圈椅和双层水晶转桌,比过去的桌椅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等到早饭被摆好了之后,朱由梓才发现今天没有自己喜欢的行军面(方便面),就觉得有些不高兴,他对站在旁边的大舅哥说道,“怀一大哥,今天怎么没有行军面。”

大管家刘怀一早就知道,今天早饭的时候一定会有这么一出。听了朱由梓的问话,他立即回答道,“前天晚上,仪宾向老奴问了世子和县主的食单,看了有行军面这一项。仪宾说这行军面乃是临时的饮食,营养不够均衡,吃多了人就会变得虚胖,不利于身体健康,所以就吩咐老奴不许再给世子和县主进这道饮食。不过根君仪宾的吩咐,后厨用荞麦制了面条和面卤。世子要是想吃,老奴这就命后厨进。”

方便面是朱由梓非常喜欢吃的一个东西。早先人手少的时候,自己和女儿都不太会做饭,王书辉事情又很多,所以就经常用这个方便面对付。

朱由梓过了十多年的底层生活,一把方便面吃到嘴里,就被那种浓郁滑腻的味道紧紧的抓住了。这几个月下来,虽然日子重新好过了起来,后厨里负责做饭的也是原来父亲在世时的老师傅,可是方便面的味道让他忘不掉,每天早上都要吃上一碗才行。

朱由梓知道自己的好女婿非常关注自己的身体,心比府里从小侍候自己的老妈子还要细,可是这么冷不丁的把自己**吃的行军面断掉了,还是让他非常的不满的。他不是个有城府的人,这种不满就表现在了自己的脸上。

大管家刘怀一是个再谨慎不过的人。他早就听四弟弟刘怀季说过自己的外甥女,县主大小姐的态度了。本来他就是个极重规矩的人,对于世子父女和仪宾之间的事情,他是从不插嘴的,看出了朱由梓的不高兴,他也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

朱由梓吃着后厨上来的打卤面,觉得并不如过去的行军面味道好,随便吃了两口就放到一边去了。朱微妏这时候也看出了父亲的不满,给刘怀一打了个眼色,等到大舅舅出了餐厅,她才开口说道,“父亲是不是因为王世兄擅自做主府里的饮食,心中不满了。”

朱由梓看餐厅了只有自己父女两人,就说道,“偏偏这个小子事情多,不过是一口面的事情,哪里用得着那么小心了。”

朱微妏笑了笑,对朱由梓说道,“父亲这话说得没良心的很,世兄要不是紧张父亲的身体,怎么会这么关心父亲的饮食。这也是做小辈的对你的一片孝心。王世兄每天不知道要忙多少事情,还专门挂心父亲的饮食,这是父亲的福气啊。”

朱由梓翻了翻白眼,对朱微妏说道,“还真是女生外向,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是听不得一丁点儿那个小子的坏话啊。”

第30章日常2

一件令人尴尬的事情,偶尔被人提起来,确实是很尴尬的。但是这件尴尬的事情如果被反复的提起,那么尴尬就变成了平常。而平常的事情,是不会让人觉得尴尬的。

朱微妏本来就是个大方爽利的性子,以前父亲一提起自己未来的夫婿,作为少女的天然反应,她就是再怎么大方爽利,也会觉得很羞涩。

管了几个月王府的经济开销之后,朱微妏的心理,从天然少女向管家婆不断转化。再听到父亲的调侃的时候,情绪上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了。要不怎么说,生活琐事的锅碗瓢盆最能消磨天真烂漫的纯真情怀呢。

朱微妏听了父亲调侃自己的话,也没怎么在意,笑了笑,对朱由梓说道,“父亲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最多就是早晨听听舅舅们汇报世兄府里的事情解闷儿。天天吃了饭,就到县城里去泡茶馆。倒是外面的事情要有趣的多,女儿成天在家中闷着,十分的烦闷,父亲讲些新鲜事儿给我听听吧。”

朱由梓现在的日子过得相当的惬意。每天早上吃完早饭之后,他会在十个一等家丁的护卫下,坐着四轮马车,在大舅哥的陪同下,到枝江县城的茶馆里消磨时间。中午的时候,朱由梓会到县城里的大馆子杜仙居吃饭。

这个杜仙居,原本是个规模颇大的酒楼。因为原来的东家经营不善,到了破产的边缘。前不久被自己的好女婿盘了下来,现在由自己的四舅哥负责经营,是好女婿孝敬给自己的产业之一。

在杜仙居吃了午饭,朱由梓会到喜宾楼去听书。喜宾楼是枝江县新开的买卖。地方在东街口,是座轩敞的两层楼。一楼是散座,二楼是雅座单间。

朱由梓很喜欢听喜宾楼的书,倒不是说这里的说书人本事比别的茶馆高。而是因为喜宾楼的说书人在说书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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