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的一记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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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的一记阳光-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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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离开家的时候把小丫头抱在手里亲了又亲才离开的。那么小小的一点,抱在手臂里软软的,像是白白嫩嫩一个小团子。鼻尖翘翘的像极了她的妈妈,至于那双眼睛,每个人都说是像自己。虽然一岁多点,可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会说这是标准的小美人。
怎么会突然病了?什么病?
这些念头搅得他真正的坐立难安,直到洛瑶的电话打进来。
“怎么了?”展泽诚抿紧了唇,尽量放松的问妻子。
“没事,天气热,发烧了。”洛瑶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林扬已经给她打了针,现在睡着了。”
展泽诚看见玻璃窗的反光中,自己的脸色铁青,语气也严肃起来:“林扬又不是儿科医生,你让陈医生来看过没有?他怎么说?”
洛瑶轻轻笑了起来:“陈医生来看过了,真的没事。这么热的天气,很多小孩都病了。就是小丫头不肯打针,现在哭得睡着了。刚才一直嚷嚷着要你抱。”
电话那头,男人的呼吸似乎立刻柔和下来了,他顿了顿,重复了句:“她说什么了?”
其实现在她都不能说完整的句子,只会断断续续的说几个词。
“爸爸……痛……不打……”
洛瑶按照自己的理解,向丈夫描述了一遍:“就是不想打针,觉得要是你在的话,肯定不让她打。”
展泽诚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迅速得多:“我马上回来。”
洛瑶没吭声,侧头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婴儿房里那盏柔和的小灯,低声说:“你事情办完了?”
他答非所问:“我让人查查最近的航班。”
最近的航班是在凌晨,展泽诚回到文岛,已经是上午。此刻是炎热的盛夏,车子奔驰在机场回市区的高速上,秘书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查看展泽诚的脸色,并且相当识相的催促司机:“尽量快一些。”
他想不到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纷乱的场景。
一进门,孩子嘶声力竭的哭喊就让他的心脏几乎一顿。急切间跑到二楼,哭声越来越大,那张小床四周的栏杆被铺平了,围了不下四个人。年轻的护士站在最前头,手里拿着针头,洛瑶和阿姨摁着还在还在乱蹬的小腿,陈医生则固定着孩子的胳膊。“唉……又歪了……”
“宝宝,不哭……很快就好了,不痛不痛……”
……
展泽诚脸色阴沉下来,拨开护士和医生,低头望着宝贝女儿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怒意掩饰不住:“不打了。”
房间里静了静,就连洛瑶也是直到此刻才见到他,又听到这句话,愣了愣。
小丫头还在哭,胳膊和腿得了自由,踢蹬得更加有力。
展泽诚俯身,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起来,亲了亲小丫头已经哭得粉红的小脸,又皱了皱眉,小身体果然很烫——难道还烧得厉害?
小姑娘眨着眼泪汪汪的眼睛,一看见是爸爸,又有两团眼泪掉下来,和嘴角的口水一起,蹭湿了展泽诚的衬衣。
一时间不见了围着自己的医生护士,又被爸爸抱在怀里,小姑娘一下子有了安全感,加上本就哭得有些累了,往他怀里钻了钻,说睡着就睡着了。
展泽诚让女儿在自己臂弯里睡得舒服一些,才悄声示意护士扎针。
非常顺利。
小姑娘只是不舒服的皱了皱眉,长长的睫毛卷了卷,额角就被扎上了针。
所有的人都长叹了口气。
小孩吊点滴本来就要花很长时间,展泽诚却有耐心一直抱着她,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药水挂完,护士又来测了测温度,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回了小床上。
洛瑶站在他身边,挽了他的手,轻声问他:“你要不要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展泽诚揽过她,下巴搁在她肩胛的地方,闭了闭眼睛,似乎有些疲倦:“不了。我马上要赶回去。”
“那个会推到了晚上,不能再推了。”他慢慢的又看了女儿一眼,“我明天回来。要是还发烧,给我打电话。”
洛瑶看着他还有红血丝的眼睛,有些心疼,语气也带了三分责怪:“你又不是医生。那边公事没办完,你着急回来干什么?”
他不答,只是亲了亲妻子的脸颊。
这个世上,他最珍视的一大一小……都好好的在自己身边。薄削的唇边勾起一抹完美的笑,此刻,他心满意足。
“爸爸!我不要学芭蕾!”展叶滢小朋友叉着腰,那条天蓝色的裙子已经深一块浅一块,不知道是哪里蹭来的泥。
展泽诚耐心的蹲在她面前,擦擦她的脸颊:“那你想干什么?”
“我要挖蚯蚓!”小姑娘示威一样举了举手里的小园丁土锹,她小小的手掌恰好抓住展泽诚一根手指,“爸爸,我不要上芭蕾课!”
“泽诚,你不要听她胡闹。”方流怡坐在一边喝茶,瞥了一眼儿子,又对孙女说,“滢滢过来,奶奶给你吃蛋糕。”
展叶滢还是有点怕奶奶的,乖乖的走过去了,又可怜巴巴的回头看了爸爸一眼,嘴巴一扁,委委屈屈的样子。展泽诚站起来,把女儿抱起来,放在椅子上,一边低声和母亲商量:“芭蕾课是请了老师来上的?”
方流怡皱眉,喂了口蛋糕给小姑娘,又慢慢的对儿子说:“你别宠她过头了。芭蕾课她非上不可。”
展叶滢小小的手掌里捧着那杯水,喝了几口,胸口又打湿了一块。“爸爸……”她又对展泽诚伸手,“爸爸……”展泽诚勾起嘴角,女儿戴了一顶白色的荷叶帽子,整个身体软软小小的,脸蛋很圆,一双眼睛黑亮得像宝石。他把她抱在膝上,低声问:“今天下午要上芭蕾课?”
她拼命摇头:“我不去。”看了奶奶一眼,终于声音放低了,“爸爸……”
用白洛瑶的话来说,只要女儿一叫爸爸,再无理的要求展泽诚都会答应。
“下午去高哥哥家玩!”展叶滢提醒爸爸,“妈妈说可以不去上课。”
“妈妈真这么说了?”展泽诚一边抱着她,一边逗她说话,“妈妈去不去?”
“展先生,去高先生家?”
“嗯。”
今天是高池飞儿子的生日,白洛遥倒确实答应了女儿,可以去玩一个下午。
洛遥和敏辰在一边聊天,时不时看看两个孩子。敏辰的儿子长得像父亲,比展叶滢大了三岁,却高出了小丫头整整一个头,此刻带着她满屋子乱跑。
小男孩很照顾这个妹妹,跑累了,就从茶几上拿了一片切好的蛋糕,一点点的喂给她吃,还很老成的说:“要不要喝水?”洛遥看得直笑,对敏辰说:“要不结个娃娃亲?”
敏辰还没说话,书房的门打开了。展泽诚先出来,一看见这副样子,二话不说,走到女儿身边,一把抱了起来。
小男孩的手还伸着,叉子上是一片猕猴桃。
展叶滢扭着身子:“高哥哥~”
展泽诚的脸色愈发的不好看,他把小丫头的身体往怀里抱了抱,在沙发上坐下来。
高家的小男孩看得出展叔叔脸色很不好看,乖乖的回去找妈妈了。
一直到回家的路上,展叶滢伏在妈妈怀里睡着了,白洛瑶才问他:“你刚才干什么?”
“那小子分明就是喜欢滢滢。”展泽诚从她手里把女儿接过来,“我女儿怎么能随便让男孩子喂东西吃?”
洛遥楞了楞,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有点拿不准他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白洛瑶抚额,哭笑不得的问他:“你控制欲是不是太强了啊?孩子才几岁?”
展泽诚一本正经的转过脸,目光在妻子秀美的脸上凝视了很久,才淡淡的说:“你知不知道以前李之瑾追你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他?”
呃……
洛遥转过脸,望着窗外的景象,当做没听见。
宅子里寂静无声,阿姨早就哄小姑娘睡觉去了。白洛遥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又去书房看了看展泽诚。
白洛遥托腮看着他发完邮件,咬了咬唇,问他:“那你会不会也想杀掉我?”
展泽诚合上电脑,低低笑了一声:“还记着?”
“嗯,你的表情太可怕了。”她点点头,长发上的水滴有些溅在他的衬衣上,氤氲开浅浅的几团云朵。
他把她抱在自己的膝上,抵着她的额头,慢慢的说:“不会。”
薄唇慢慢的靠近她粉色的唇瓣,一点点的辗转亲吻上去。
“洛遥……我们再要个孩子吧?”他缓缓的啃噬她的颈和锁骨,那件睡衣已经渐渐的落开了,“最好是男孩。”
“男孩?”
“嗯,将来可以保护滢滢……”他从她的身体中抬起头,打横将她抱起来走向卧室,“好不好?”
番外二 完
番外之吴越山
这个日子,吴越山清冷得似乎只有树叶簌簌被拂动的声音,像是低缓的风哨,掠进了回忆深处,又激荡起浅浅一片尘埃。
意外的在老师的墓前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躬了身在一侧的小小泥地上拔野草,洛遥愕然看了一会儿,才走上前去:“你好,请问你是?”
原来是陵园的管理员。
洛遥随口问了句:“大叔,这么大的地方,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
“呵呵,我这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打理的……就这里,和那边还有一处,是个年轻人关照的。三年了,他也常常过来,喏,就是那里。”大叔说着摘了手套,点给洛遥看了看,又问:“你们应该认识吧。那个小伙子每次来了也总是来这里站一会儿。”
洛遥顺着那个方向看去,那是他父亲的坟地。她望了一眼清翠如玉的群山,微笑着:“嗯,认识。”
难怪她每次来这里,老师的墓地总是洁净整齐,甚至连灰尘都很少落下。
又有一件事,是她不知道的,是他默默的在做的。
她忽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又听见那位大叔说:“哎,就是那个年轻人拜托我的。原来你们是结伴来的啊?”
洛遥微笑着点点头:“是啊,他是我先生。”
展泽诚走过来,笑着和大叔打了招呼:“辛苦了。”
大叔憨厚的笑笑:“太客气了,上次抽了你的烟,那是啥牌子的?味道淡了点,可是回味很好。”
他说:“下次我给你带一些来。不过现在我戒了,我太太怀孕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这些年,他究竟一个人来过几次,才会跟一个素不相识的陵区管理员这样的熟悉?
大叔已经走了,展泽诚转瞬就褪去了笑容,语气微凉:“你那么急干什么?几步的距离,就是等我停辆车而已……”
洛遥有些好笑的打断他:“你又生气了?”
“生气?”展泽诚皱眉看着白洛遥,忽然觉得啼笑皆非——从以前开始,哪一次不是冲她生气,可最后不好过的还是自己?
洛遥低头看着老师的照片,又不自觉的去望望远处展景荣的坟地,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喃喃的说:“其实他们都很可怜……”
展泽诚默然,扣住了她的手指,缓缓的说:“是啊……”
“你妈妈昨天打来电话……”话一出口,洛遥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低低的说,“对不起,是妈妈她打电话来了……”
展泽诚低头看着她,宽容的笑笑:“没关系。”
数十年的裂隙,他知道他的妻子,他的母亲,都在努力的想要弥补。可是过往那么深的烙印,总还是在那里。仿佛是疤痕,正在逐渐淡去,却不会神奇的倏然消失。
他们如今站在这里,大约也是对上一辈的时光里、彼此纠缠的三人的安慰吧。
有淡淡的幸福感弥散开,他觉得满足,到底——那个故事终究还是没有被复制……而将来的日子,他终于可以放心的牵着她的手,不急不徐的走下去了。
番外之我愿意
展泽诚回到家的时候其实也不算太晚,他连外套也没脱,三步并两步往左手那间走廊走去。恰好碰到保姆带了门,看见他,小声说了句:“她刚睡下。”他点点头,悄声走进去。
屋子有些黑,但是屋顶上贴着很多莹光的图案,星星,月亮,一亮一亮的,总算还借给他一些光线,看得清女儿的小脸。他慢慢的靠近,正要替她理理额发,小姑娘忽然张开了眼睛,奶声奶气的说:“爸爸,爸爸,抱抱。”
那双眼睛不知是像自己还是洛遥,黑白分明,还淡淡的透着琥珀色,每次都能毫不费力的望进他心底。
展泽诚一把抱起她,又随手拿柔软的毛毯裹了裹她,轻声问:“想爸爸了没有”
这个世界上能对展泽诚的话无动于衷的人,屈指可数,她的妈妈曾经在三年的时间将他当做空气,现在的……女儿,则在他怀里翻了翻身,大约是恼怒于他将自己吵醒,在他胸口留下一道蜿蜒的口水。
回到卧室的时候白洛瑶还没睡,靠在床边看杂志。听见他回来,亦只是懒懒抬了眉眼,随即又把脸遮在了杂志后边。他只以为她是困了,也没在意,洗了澡出来,见她还没睡,不由笑起来:“什么杂志这么好看?”
洛瑶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笑:“喏,给你看。”
封页上是自己的照片,领口的地方被黄线画了一个小圈,明显的粉色唇印。并排的则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地点是在……昨晚的宴会上。
床灯在展泽诚的脸颊上投上浅浅的阴影,线条利落,他的表情不见有多大的变化,只微微抬了眉峰: “你介意?”
“没有。”洛瑶摇了摇头,终于决定躺下去睡觉,顺手将被子拉到了肩膀上。
他却笑了,伸手拉住她,有些蛮横的说:“不许睡。说……到底介意么?”薄唇擦过她的肩胛,嗅到一股杏仁的香味。
洛瑶的身子僵硬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坐起来,微微眯了眯眼睛说:“我没在生这个的气。不过拜托你,下次不要再出这种新闻了行不行?我上班会被同事盘问得很头大。”
“还有,拜托你想想女儿……”
展泽诚怔了怔,一时间没说话,只是将杂志扔在了地上,然后伸手将灯关了。
漆黑之中,他的手覆上她的腰侧,掌心温热,而她的肌肤柔腻。
“你冤枉我……”他淡淡的说,不顾她的挣扎,将手劲收紧。
“没有……”洛瑶的身体动了动,良久,又说,“什么?”
“昨天下午,你抛下我一个人,去干什么了?”
“我……”洛瑶张了张嘴,有些心虚。
半个月前就说好了陪他去那个慈善宴的。白洛瑶坐在化妆台前,心不在焉的半仰着脸,化妆师细致的在替她涂唇彩。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她抱歉的打断化妆师:“我去接个电话。”
坐得太久了,于是去阳台上透透气。挂了电话回来,发现展泽诚已经过来了,半倚着门口看着自己。
她想了想,对化妆师说:“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好么?”
她穿着月湖绿的大V领长裙礼服,头发还没打理好,随便的落在肩上。展泽诚觉得很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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