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图凤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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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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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念出手的瞬间,言离忧的视线敏锐地捕捉到一个黑色身影,那身影如鬼魅般敏捷迅速,纵是君无念身形如电也未能将其擒住,居然在电光火石间诡异地向后高高跃起,而后猛然下落,消失在朱红色宫墙之外。
言离忧倒吸口气,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楚辞,后者仍执着茶杯轻摇,目光根本没有关注院中交战,反而意味深长地看着言离忧,唇角笑意浅淡莫测。
“看来皇宫之中也不安全呢。言姑娘还是早日离开帝都吧,比起殿下,定远王世子才是更能保护好你的人。”


第097章 有人失踪

“皇宫里有影卫?什么人这么大胆?”
难以置信的声音发自渊国二皇子温墨疏口中,桌对面,楚辞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折扇,言离忧则一脸凝重:“起初我以为是刺客,楚公子和君老板却说那人并没有伤人的意思,更像是谁的密探或者影卫。不过那人看起来功夫很强,套路也很诡异,那样的身法我从没有见过。”
“言姑娘见过的武林高手有几个?这样对比实在有些不妥。”楚辞无聊中插上一句便把言离忧堵得哑口无言。
折扇轻轻一击掌心发出啪地一声响,目睹整个交战过程的楚辞一点儿都不紧张,反倒显现出意外兴致:“那偷听的人轻功不俗,就连君老板也没能将他擒住,若要在宫中排个序,大概可与君老板一较高下,争个第一第二。”
在珑心殿,言离忧眼看偷听的人身法诡异地逃走,对其古怪功夫颇为好奇,但听到楚辞说君无念或许可以和对方比较时,那份好奇便转了目标:“君老板的功夫很好吗?怎么从没听人说过?看他样子斯文儒雅,更像是个柔弱书生。”
“错,错,错。即便君老板不显山露出明摆着告诉人自己是高手,那也不该猜他是什么书生,首先要想到奸商才对。”楚辞似乎很乐于言语犀利地讽刺别人,却也不会置言离忧的问题于不顾,挑着眉梢挪动视线,把解答问题的任务交给了温墨疏。
“又要我来说么……”温墨疏苦笑,呷了口茶,和声细语道,“言姑娘与君老板结交时间尚短,对中州江湖上的事也不太熟悉,不明真相在情理之中。君老板除了擅于经商外还有一身好功夫,据说在君子楼中仅次于定远王世子和另一位侠士之后,便是在江湖上也排得上名次,且是排名靠前的高手,可谓文武双全。今天与君老板交手的那人若是如你们所说,能在接下君老板一击之后从容遁逃,想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以后在宫中行走要小心了。”
原来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君无念竟是武林高手……言离忧动了动嘴角,忽然感觉又有某些常识被颠覆了。
“皇宫中有禁军营和侍卫严加看守,按理说不该有影卫出现,就算那些习惯处处防范的皇子大臣们也不会傻到把影卫带入宫中,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意图逆乱的大罪。不过与君老板交手那人功夫如此之好,只怕寻常侍卫根本不能发现其影踪,就好像一个潜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出现的杀手,着实叫人心里难安。”
“影卫的事我会让春秋暗中调查,殿下只需调养身体便可。”无聊地打开折扇又合好,楚辞拼拼看了言离忧几眼,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要说什么直接开口,楚公子多看我一眼我便觉得心慌,晚上睡觉都要想是不是被人算计着。”言离忧半是玩笑地瞪了眼楚辞。
楚辞对言离忧的揶揄一笑置之,只把目光瞟向门外,嘴角弧度勾得有些奇妙:“言姑娘不觉着少了些什么东西么?”
言离忧愣了愣,在自己身上打量一番,微带茫然抬头:“什么东西?”
楚辞轻笑,表情语气让人难以捉摸:“爱慕者,言姑娘最忠实的爱慕者。”
“这种东西有没有——”
言离忧本以为楚辞是在开她的玩笑,然而话说一半立刻反应过来,原来楚辞是认真的,她身后,的确少了一个最忠实的人。
温墨疏看言离忧颜色突变,很快也明白过来楚辞言下之意,不由倒吸口气:“送言姑娘前来的侍卫呢?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了。”
“钧白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温墨情派他来时特地嘱咐让他寸步不离跟着我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言离忧不安起身,站在门口张望一番,仍是不见尹钧白身影。迟疑少顷,言离忧突然转身面向温墨疏,沉声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温墨情手下,一直以来尽心竭力保护我,我得对他负责任。实在没办法,又要麻烦殿下帮忙了。”
温墨疏点头:“言姑娘的事我自然要帮——楚辞,可以拜托春秋查一查吗?我再去请云将军帮忙打听打听。”
“殿下都开口了,我能不出手么?”楚辞折扇慢摇,仍是那般从容不迫,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身材魁梧的大汉春秋便出现在门口,目光不善地横扫了一眼言离忧。
不等谁开口询问,春秋已经读账本似的将尹钧白行踪滔滔不绝道来:“昨天早上他偷偷跟踪二皇子和言姑娘,在花园门外偷看,中途走了,回到房中再没出来;今早天不亮他就出了门,一个人到花园湖边站着一动不动,等我吃饭早饭回来他就不见了。”
得知尹钧白最后出现时间地点本该是件好事,可言离忧没有露出丝毫感激之色,反而沉下脸,语气陡然冰冷:“是楚公子让春秋去跟踪钧白的么?”
如果不是刻意跟踪,春秋不可能对尹钧白行踪如此了解加,而尹钧白是温墨情属下,亦是被派来保护言离忧的人,对他的跟踪便等于对言离忧的质疑,这点让言离忧十分不满。
“我要负责殿下的安全,对陌生人不多加留心怎么行?”楚辞对言离忧的指责并不否认,一派坦然,“尹钧白是青莲王心腹,暗中竟然还与君子楼有关,连他都不防,那在下该防着谁?言姑娘么?”
眼见二人大有对峙之意,温墨疏连忙拉过言离忧朝楚辞使了个眼色,岔开话题把言离忧带走。
春秋扭着头看言离忧离开背影,不解回头:“爷,当着二皇子的面,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啊?”
“殿下不会介意的。要防备什么殿下很清楚,也明白为什么我会反对他和言姑娘的事。再说了,也得做做样子给外人看才行啊,毕竟对方是青莲王。”颜色微浅的眸子闪过一丝光泽,楚辞浅笑,指尖习惯性划过腰间长笛,挑起的淡薄笑容里,坐观好戏的意味越来越浓。
※※※
失去主人的青莲宫没了往日光彩,华柱蒙尘,假山倾颓,就连一幅幅活色生香的壁画也丢了颜色,变得乌涂黯淡。
温墨情走在青莲宫宽敞甬道上,脚步的空旷回音孤落清冷,愈发显得阴森可怖。碧笙平时叽叽喳喳像是胆子极大,这种时候却也一副小女子模样缩在温墨情身后,紧紧揪着他衣袖浑身发冷,脚步亦有些慌乱无章。
“怕什么?”温墨情试图抽回手臂,无奈碧笙抱得太紧,根本没可能摆脱。
“怕鬼啊,这里死过人……”碧笙咽了口口水,目光惊惶地不停打量四周,生怕有什么妖魔鬼怪突然蹦出来似的。走过大半个宫殿后,碧笙仍没有少许缓解,一张粉嫩俏脸无色苍白:“师兄,到底来这里要查什么?言离忧都走了,这里已经是废宅了吧?”
温墨情脚步不停,手中长剑每隔片刻便在墙上敲打一下,全神贯注间对碧笙的畏惧满不在意:“按照图纸标记确定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地宫。上次来我们见到过两个出入口了,如果其他暗门能够与这图上重合,那么就说明这张图画的的确是青莲宫地宫。”
“确定之后呢?还要找什么东西吗?”
对于碧笙的问题,温墨情没有予以解答,碧笙微微嘟起嘴有些不高兴,但也明白自己多嘴本就不对——她在君子楼的地位尚不如姐姐碧箫,许多任务的目的、详情是没资格询问的,能与温墨情这般亲近还是因为碧箫这层关系,否则,她的地位、待遇应该和尹钧白不相上下。
走到一处岔道时,温墨情突然定住,指关节微动,而后向下偏头看碧笙:“害怕是么?那就先回山脚下等我,日落之前我去找你。”
“咦?不、不怕,我不怕啊!”听温墨情要赶自己走,碧笙自然不同意,“我要跟着师兄,师兄去哪里我就去哪儿!”
“你不怕,我带着你还嫌烦呢。”
温墨情对碧笙的态度略显生硬冷漠,似是有些不耐。碧笙怕他因此生气,委屈地抽了抽鼻子点点头,转身慢慢沿着来路往回挪步,几乎是三步一回头,期望温墨情能够改变决定。
可惜,如果会轻易改变,那他就不是温墨情了。
闭着眼在原地站立许久,当耳中终于不再传来脚步声时,温墨情猛然睁眼,声音平淡刻板:“出来吧,她走了。”
安静近乎死寂的殿中少顷无声,隔了片刻才有一声轻微响动,而后是衣袂窸窣,一道人影缓缓从角落的黑影中走出,出现在温墨情面前。
“温少主怎么会发现老头子我?我可是特意屏息藏匿的。”
温墨情淡淡看了眼面前仙风道骨、脸色红润的老者,冷俊面庞毫无表情:“这鬼地方空了许久,除了霉气也就只有鬼气,根本不可能有焚香味道,况且还是专门配制的香料。”
老者一愣,低头抬手嗅了嗅自己衣袖,旋即摇头浅叹:“自己闻着习惯了,竟然忘记遮掩。不过也亏得温少主敏锐,你看,碧笙那丫头就没有察觉,还撅着嘴以为你嫌弃她呢!”
“杜老前辈不在君子楼陪师父吃喝嫖赌打发无聊时间,跑到这里做什么?就为了向我展示香味儿吗?被苏姑知道会暴躁发狂吧?”温墨情微挑眉梢,语气中带着三分戏谑。
“别、别别,让那老太婆发现我偷她的香,指不定又在我的饭菜里下什么狠药!”年近六旬的老画师杜雍飞打了个寒战,一脸哀求神色,“温少主,不是老头子想来扰你清静,是有人非要来这里找你,老头子实在拦不住啊!”
君子楼中,能够让杜雍飞无可奈何不得不服从命令的,除了那人还能有谁?
温墨情面色一肃,声调陡然压低:“师父也来了?”

第098章 地宫密谈

“这宫殿砌盖风格外看与渊国常见宫殿无疑,进来却能发现许多奥妙之处。譬如这壁画,渊国宫殿内极少用壁画做装饰,如此粗犷风格更是罕见,细看之下,倒像是中州外南部诸国的风格。”
青莲宫主殿最大一副壁画前,高瘦颀长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棱角分明的面庞上带着一丝赞叹。
杜雍飞引温墨情到主殿,之后便退到角落垂手侍立,温墨情走近那中年男子,恭恭敬敬行礼:“墨情见过师父。”
“你还认我这师父?”秋逝水冷哼一声,慢慢转身,不满地瞪了温墨情一眼,“明知为师喜欢研究有特色的东西,怎么你就不说一句青莲宫如何如何?早知道能在渊国内见到异域建筑,老子才不会让你们在这里胡闹破坏!”
温墨情瞥了一眼周围圆柱、墙壁上斑驳剑痕,不徐不缓淡道:“就因为知道才不能说。师父任性起来什么都不管,如果早就对青莲宫产生兴趣,诛杀青莲王、血洗青莲宫的计划还有可能实现吗?反正我已经让他们尽可能不破坏建筑,师父什么时候来都一样。”
“屁话!”秋逝水勃然大怒,抬起腿照着温墨情就是一脚,“就你会说!就你这嘴皮子厉害!胡乱参与朝政老子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你,你还得寸进尺了!我认她青莲王是什么东西?她死不死与老子又有何干?把好好的宫殿损毁成这样,老子真该狠狠抽你一顿!”
“师父息怒,请保持隐士高人应有风度。”
秋逝水和温墨情这对儿师徒一个暴跳如雷、一个静如止水,看在杜雍飞眼中惹来一阵窃笑,看看热闹,见怪不怪——君子楼中谁不知道温墨情是楼主秋逝水克星?别看二人师徒身份高下有别,温墨情的刀子嘴可从不对师父留情,偏偏秋逝水又最得意他这个徒弟,那也就只能又爱又恨、风度尽失了。
前提是,如果秋逝水真有所谓隐士风度的话。
温墨情言语虽犀利,对秋逝水的态度却也算尊敬,丝毫没有面对其他人的冷漠:“师父整日忙着无关紧要的闲事,按理说应当没时间特地跑来看我,我想想……师父是与谁见面后才顺便来青莲宫的?”
“明知故问。”秋逝水甩甩衣袖哼了一声,“老子怎么就不能特地来看你?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来向你兴师问罪不行吗?”
温墨情自然明白为什么秋逝水会出现在这里,当时温墨疏为言离忧与他谈条件时,他可是特地遵照师父秋逝水的指示提出与楚辞见面的。秋逝水爱才惜物,凡是有价值的奇物和人才都舍不得放手,求贤若渴之心比常人更甚,必然是在得到楚辞点头应允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帝都,而青莲宫之行,应该是列在第二位甚至更后面的目的。
“只有你自己来了?”秋逝水刚才只是佯装生气,摆够架子后恢复常态,把玩着手中玉石球看向温墨情。
“碧笙和我一起来的,怕她聒噪伤了师父的耳朵,支走了。”
满意点点头,秋逝水似是对碧笙也十分头痛,因此对“明事理”的温墨情态度和缓三分:“青莲王呢?不是喊着跳着要杀她吗?”
“师父又说笑,我岂是那般凶残之人?”脸不红心不跳说着违背事实的话,温墨情终于有了几丝表情,“我一直想找机会与师父谈谈,有关青莲王和最近我所作的事。”
见温墨情露出严肃面色,秋逝水猜到他当是有重要的话想说,点点头指了指主殿西侧隔间,而后又朝杜雍飞使了个眼色。杜雍飞会意,急忙从脚边包袱里取出蜡烛酒盏等东西,动作麻利地放置在隔间桌上,掸去灰尘后才将秋逝水和温墨情请入。
温墨情看了眼恭恭敬敬退出隔间的杜雍飞,眉头不易察觉微皱:“这么多年了,还是不喜欢被长辈服侍的感觉。”
“君子楼内地位高低不论辈分年龄,全以能力作为评判标准,当年带你入楼时不是说得很清楚么?行了,不说这个,谈谈你的问题吧。”秋逝水不耐烦地打断温墨情,拔掉酒壶软木塞微倾,色泽清透而气味醇香的酒液汩汩流出。
秋逝水爱酒,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让杜雍飞带着,而他喝酒往往都在心情不错之时。这会儿秋逝水究竟是因为见到楚辞还是因为看了青莲宫宏伟建筑而高兴不得而知,但温墨情有预感,与脾气急躁的师父交谈几句后,好心情大概就要被驱散了。
“三点。”温墨情伸出手指摇了摇,“第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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