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图凤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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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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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对手是谁,他必须胜利、必须活着回去,践诺,和言离忧成亲。

第247章 豪杰齐聚

忙碌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思念一个人时,时间却如蜗牛般缓慢爬行,千百次相思刺骨,睁眼不过弹指一瞬将过。
言离忧就在白天忙碌夜晚寂寥的状态下熬了两个多月,这期间发生很多事,有好的,有怀的,影响最大的一件莫过于霍斯都帝国及其联盟国对渊国开战。
千般不愿,烽火狼烟终是升腾而起了。
霍斯都帝国大军经盟国南庆疆域进犯大渊南部,铎国提供辎重补给,并召集国内最强壮士兵组建了一支以游击为主的队伍屡屡偷袭大渊戍边军。在缺乏得力将领指挥的情况下,南陲戍边军损失惨重连连败退,不足半月便退到妖山一带;漠南百姓死的死、逃的逃,一时间漠南地区荒凉如鬼域,处处腐尸枯骨。
战局明显不利之时,朝廷并没有及时派遣阅历丰富的将领补充到南陲,甚至不曾供给一钱一粮。不出一月,南陲戍边军半数死伤,剩下半数溃散奔逃,渊国南门大开,霍斯都帝国大军长驱直入,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温墨疏听到这些消息后痛心不已,一方面加强北陲边防布控,一方面继续与帝都联系,然而这时的凤落城如同死气沉沉的空城,任由多少去信都石沉大海,一连两个月竟无半点回音。
“南边有铎国、南庆国,东边有狐丘,北边则是青岳国。狐丘国荣王即位为新帝,突然中止与霍斯都等国的结盟,目前安居南角不动,暂时不会构成威胁;铎国是游牧民族,挑选出来的精兵个个身强体健、擅长骑射,那支游击军队只有寥寥数百人,却比霍斯都五千精锐之师更具杀伤力,必须尽快消灭;青岳国我正在联系,如果可以,我打算向青岳国借兵,若能借得良兵助守北陲,戍边军这里便可拨出一半兵马去支援南陲,尽可能解燃眉之急。”
一口气将想法说出,温墨疏长舒口气,探寻目光望向营帐内众人。
“怎么样,都有什么意见,不妨说出来一起商量。”
温墨疏,夜皓川,楚辞,以及两位戍边军副将,这便是参与讨论的全部阵容,至于一旁坐着的言离忧和夜凌郗,前者是死赖着不肯出去的临时军医,后者则自称“主将亲眷”,同样不肯离开。
夜皓川抱着头盔苦思冥想,紧皱的眉头写满担忧:“铎国的突袭军倒是好解决,那些蛮人勇武有余头脑不足,只需几次圈套设计就能一网打尽。让人犯愁的还是兵马及将领问题,就算我们能求来青岳国援兵,调去南陲的兵马由谁指挥?朝中本就缺少良将,这次南陲戍边军一口气折损了两员老将,想要再派人去带领大军实在太难了。”
“群龙无首自然一盘散沙,不战而败也是常情。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实在不行的话,我打算请玄武营云将军出马,论阅历经验,云将军在武官中算是佼佼者了。”
温墨疏的回答十分谨慎,丝毫没有透露出于云九重的关系,楚辞若有所思看了片刻,收回目光落在沙盘上:“我考虑的与夜将军和殿下不同。暂时抛开主将问题不想,一直没有动静的南庆国未免反常,按理说他们才是怨气最大的一方才对,为什么始终按兵不动?另外至今为止霍斯都大军补给都由铎国提供,而铎国不如南庆国富庶,为什么南庆不提供补给也不派军队却没有招来霍斯都及铎国的不满呢?还有,谁能保证青岳国没有野心,不会在借兵到大渊后变成侵略的一方?人心叵测,兵法诡鬼,最难对付的是那些阴谋诡计。”
“青岳国是连嵩和芸贵妃老家,他们两个一个奸妃一个佞臣,大渊落到现在这般困境都是他们两个作出来的,哪里有半点可信?让青岳国派兵帮我们驻守边陲,我看还是免了吧,小心引狼入室!”旁侧夜凌郗听得入迷,忍不住插口道。
夜凌郗的观点不无道理,只是这样一来,局面没有丝毫改变,身在北陲的这些人再着急也只有瞪眼瞧着的份。
如今的大渊缺兵马缺良将,更缺一个能够站出来运筹帷幄的领导者。指望皇帝温敬元是不可能了,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温墨峥或许还能顶些用,可是谁也说不准现在温墨峥处于何种境地,是立掌控着朝政大权,又或者他仅仅是连嵩扶植的一个傀儡储君?
营帐被一片沉默笼罩,许久后,传令兵一声响亮通报打破安静。
“将军!有自称君老板的人在营外求见!”
消息来的突然,营帐中几人谁也没动,面面相觑看了半天,确定自己没听错后才有两声惊呼低低响起。
“君老板怎么来了?”
“谁?君无念来了吗?!”
那两声惊呼声齐语不齐,令得温墨疏等人忍俊不禁,一起看着惊诧的言离忧和夜凌郗发笑,言离忧更是满目深长意味看向夜凌郗——君无念大概是唯一一个能让夜凌郗稍有些女人味儿的人。
君无念并不是空手来的,装运粮草兵器的车队绵绵一里地长,看得夜皓川欣喜若狂,恨不得冲上车在粮草中打几个滚儿。
“本朝虽无禁刀令,但私运兵器属于重罪,君老板是明知故犯么?”楚辞眯着眼打量君无念,微末笑意让人摸不透话中意味究竟是玩笑还是认真。
君无念没有直接回答楚辞的问题,转头朝温墨疏躬身行礼,言辞恳切:“总共是五千把兵刃和四十车粮草,另有常备药草等三车,全部都是私募而来。如今奸妃佞臣当道,皇上昏聩无能,储君受制于左丞相连嵩形同棋子。草民自觉微薄才能无用武之地,决定遵从王妃指引另择明主,希望二皇子不计前嫌,予在下一席容身之地。”
温墨疏倒吸口气,半天犹豫不决。
君无念是温墨峥的谋士,才能智慧可与楚辞一较高下,且他又是富可敌国的商贾,就算渊国灭亡一样可以凭借雄厚身家在乱世中安然度过。现在君无念突然跑来还说“另择明主”,显然是决定放弃旧主温墨峥了,这该算是随波逐流、明哲保身,还是说他另有目的?再者楚辞尚在,倘若收下君无念又该如何安排他们二人孰高孰低?
沉吟半晌,温墨疏低道:“眼下战事吃紧,这些兵器粮草于戍边军而言万分重要,既然君老板慷慨解囊我就不客气了。至于君老板所说想谋一席之地的事……”
“君子楼十三少主性格各异,俱有所长,可是真正能让我佩服的只有两人。”楚辞突然开口打断温墨疏,笑吟吟表情藏在折扇之后,“除了那位脾气臭却精明能干的破军少主外,仅剩的便是多谋善断、思虑周全天机少主了。若是能与天机少主共事,楚某实在是三生有幸,想来殿下也会颇感自豪。”
天机少主。
从那日自逐出师门起,君无念便舍弃了这个象征着荣耀骄傲的称呼,而今听来感慨万千。
昔年他为辅佐志趣相投的四皇子温墨峥背弃师门,而现在他却要放弃温墨峥投入其他皇子麾下,这半生的坎坷奋斗,到头来究竟为的什么?难道真是他选择错了,早就注定此生一败涂地?然而他无从退缩,要救温墨峥性命,他只能通过温墨疏来解开深宫密网,致死阴谋。
君无念心里五味杂陈时,一旁的温墨疏也在不停思量。方才楚辞的话明着是赞扬君无念,实则是在暗示温墨疏自己并不介意与君无念共事一主,这样的话,温墨疏的担忧便可放下。
长出口气,温墨疏郑重拱手:“墨疏愚笨,内外之事全靠楚辞多年照应,若有君老板相助必定更上层楼。日后还请君老板多多指教了。”
“在下定当尽力。”
客套话听着有些虚,不过君无念加入温墨疏麾下的确是天大的喜事,至少这百余辆马车带来的粮草辎重可以让戍边军实力大大提升,也能让忍饥挨饿的将士们过上一段富足日子。
“君老板是从帝都来的?”
“确切些说,是从帝都一路逃过来的。”君无念笑容有些苦涩,“也不知什么时候我背上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人命官司,现在帝都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悬赏通缉我的告示,要不是几位老朋友帮忙,可以说我是囚笼困兽,插翅难飞,根本走不到北陲。”
连嵩若是以温墨峥为傀儡把持朝政,最先要除掉的人自然是君无念,找人胡乱编个借口栽赃嫁祸再简单不过。只是一直在北陲戍边军营里的众人都没想到,帝都的形势居然已经严酷到这种地步,渊国内忧外患重重,真的是危如累卵了。
楚辞想了想,笑容和煦如初:“又得麻烦夜将军多收拾出一间营帐了。一路奔波辛苦,本该让君老板先休息休息才对,不过眼下形势危急,君老板年轻力壮就不要计较这片刻休息,先泡几杯好茶给我们说说帝都的状况吧。”
“即便成了同一阵营,楚公子还是穷尽搜刮之能啊!”
君无念开着玩笑并未拒绝,随楚辞一前一后钻进主将营帐,之后夜皓川也跟了进去,外面站着夜凌郗、言离忧和温墨疏,三个人都沉默着,似乎各有心事。
交谈过程中君无念的目光始终徘徊在楚辞和温墨疏之间,根本没有理会夜凌郗的空闲,夜凌郗有些失望却也明白不该过多苛求,毕竟现在的她与君无念没有什么特殊关系。长吸口气给自己鼓劲儿,夜凌郗又恢复爽朗笑容,藏着满腹心事跑去清点辎重,原地只剩温墨疏和言离忧时,难免又是一番安静无声。
“离忧。”沉默到山水黯淡时,温墨疏一声短叹,“想问就去问,或许君老板知晓什么也说不定——我知道你担心世子,这些日子,你越来越没有精神。”
她要怎么做才能像夜凌郗那样鼓舞自己打起精神?言离忧想笑,却连苦笑都挤不出。
整整两个多月没有温墨情的消息,而霍斯都帝国在预料之内开战,关于温墨情的去向下落,她越来越不敢去想。

第248章 生死未卜

“墨情的确有托人给我送过信,日期是两个半月前,那时他人尚在安州,信上只说他准备去霍斯都帝国一趟,其他并未多说。”
残留着茶香的营帐里,君无念带着复杂表情避开言离忧目光,恍惚间,杯中茶水溢到手上。
言离忧沉默半晌,开口时平静如常:“君老板是个不会说谎的人,关于墨情的去向也没必要向我隐瞒,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能接受,所以还请君老板据实相告。”
君无念苦笑一声,背上负着无形压力,犹豫许久才发出一声低叹。
“言姑娘的眼力越来越好,什么都瞒不住你——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捏着茶杯的手指有些发青,君无念看着杯中自己倒影,一字一句,尽力保持平静,“事实上我来北陲前也收到过墨情的信,确切来说那并不算是信,不过是一张书卷残页上草草几笔交待。来送信的人是个霍斯都商人,他说那张残页是在霍斯都一处闹市捡到的,因为纸上写着送信给我的人可得千金酬谢便顺路送到大渊。”
言离忧两手交叠,紧紧攥住衣角,声音忽而沙哑许多:“墨情……他写了什么?”
“原句记不清了,那张残页在躲避连嵩手下追捕时被我不小心弄丢,我只记得大致内容。”微微抬头看了言离忧一眼,君无念喝了一大口茶后才压低声音继续道,“墨情说,他在霍斯都遇到一些麻烦,可能短时间回不来,让我好好照顾你;如果他一直没有回来,就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营帐内鸦雀无声,所有人视线都悄悄投向言离忧,而那道略显清瘦的身影纹丝不动,仿佛被石化一般。
言离忧不敢动,哪怕一个细微动作都有可能让她无法支撑身躯狼狈倒下,她所有力气都在君无念的话中被疼痛一丝丝抽去,就只剩下那颗不知道是否还在跳动的心。
假如永远回不来……温墨情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吗?总是自信满满的他,信誓旦旦离去的他,这是准备把约定丢给她一个人独守?
空旷脑海想不到此时该作何反应,言离忧就那样呆呆地坐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其他人悄无声息离去,只剩下温墨疏坐在身边,而她冰凉僵硬的手就在他掌中,汲取他的温暖,然后在自己掌心消散。
“也许如世子所说,他只是遇上一些麻烦耽搁了而已,未必是什么大灾大难。他的能耐你最清楚不是吗?那么多风雨他都坚持过来了,又怎会在这种时候丢下你?他最不舍得离开的就是你吧?”
温墨疏徒劳地劝着,然而他明白,再多安慰的话也无法修补言离忧几欲破碎的心。如今她需要的是一个确切消息,是温墨情安然无恙的现实,而这些,他给不了,能做的就只是陪着她,暖着她,尽管那点微不足道的热量传递过去后马上就会消失。
“离忧,你说句话,在没有可靠消息前你不能先把自己吓死!”无能为力的自责感不断侵蚀温墨疏每一寸身体,说得口干舌燥,心力交瘁,换来的就只有言离忧麻木神情。
心口的痛不知比起言离忧是轻是重,温墨疏只知道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当一切安慰言辞都苍白无力宣告失败后,他终于恼火放弃,猛地把言离忧揉进怀里。
“睁开眼睛看看,我还在,离忧,你还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不会离开……”
胸口的温度太过滚烫,热得言离忧不得不从冰冷绝望中脱身而出。失神双瞳轻震,言离忧总算有所反应,惊惶地发现自己刚经历了怎样一场折磨与痛苦,而当她在温墨疏怀中重获神智后,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感谢亦不是倾诉,而是一句斩钉截铁,让营帐外焦急偷听的几人齐齐倒吸凉气的话。
“我要去霍斯都。”
无声吐出胸腔里憋的凉气,营帐外的君无念哑然苦笑:“痴情人太多,倒是显得我薄情了。”
“君老板不是薄情,而是残忍,嘴上说着不会隐瞒,实际上仍然有事情没有对言姑娘讲明吧?”楚辞耸耸肩,退后几步远离营帐,眯起的眼狭长雪亮,“君老板这么谨慎细致的人绝对不会把重要的东西弄丢,我也不相信一些乌合之众能追得君老板用狼狈二字形容,所以,君老板是不是该老老实实交代一下,世子的那封信究竟有什么不能让言姑娘看见的理由?”
君无念愣了一下,苦笑中又多上几分无可奈何:“日后要与楚公子共事,我还真得多加小心才行,说不定那个小动作就被看出破绽,想想实在是太可怕了。”
君无念的回答相当于肯定了楚辞的猜测,听得夜皓川也夜凌郗一阵惊讶:“信没有丢?那为什么不给离忧看?”
“单是信上内容就已经让她丢了魂儿似的,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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