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墨桃花尽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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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墨桃花尽嫣然-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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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犀利如剑,仿佛已经透过铜钟将蓦嫣整个刺穿,她不敢再偷看了,只是努力把身体蜷成一团,心随着他慢慢逼近的脚步而狂跳。
正在此时,凉亭外传来杂乱的脚步。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背着个残废经过?”
嘈杂中,蓦嫣听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问道。
叶楚甚并不说话,只是沉默。
“是不是你把她们给藏起来了!?”紧接着,蓦嫣又听见有人用极阴险的调子继续发问:“识时务者为俊杰,阁下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叶楚甚还是不说话。
沉默呀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被杀!
蓦嫣的心不由如筛糠一般狂抖,在心里暗暗骂这叶楚甚没见识,就算做不来把敌人带进包围圈的王二小,也至少要会敷衍两句嘛!一边骂,她一边安慰自己,大难不死是穿越小强的特质,不必太过忧心。
就在她努力安慰自己的时候,只听一声巨响在头顶上炸开,那铜钟突然没预兆地被劈成了两半,倒向两边,使得原本躲在下面的她顿时无所遁形。蓦嫣愣愣地继续缩在那里,好似阴沟里的老鼠,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眼睛往上瞟了瞟,顿时怔住,汗如浆出,湿透全身!
那黑衣人定然是力大无穷,手中的刀将那口铜钟自中间给硬生生砍成了两半,如今,刀刃正紧紧挨着蓦嫣的头皮,只要再稍稍用力,蓦嫣的脑袋估计就和砧板上的西瓜一样,被直接劈成两半了!
不过,她的脑袋之所以还没有被劈成两半,并不是因为那黑衣人手下留情,而是那叫叶楚甚的男子,用两只手指稳稳地夹住了刀背!
就在那一瞬间,蓦嫣回过神来,立马发挥出身为后妈的极限狗血才能,用尽吃奶的力气扑过去一把抱住叶楚甚的大腿,也顾不上自己满是泥泞的手,七分刻意地将他一尘不染的衣衫给贴上了两个大大的黑手印,径自装出虚弱可怜的声音,哀求出口。
“叶楚甚,救命!”
话一出口,她便在心里祈祷,等待着随之而来的撒狗血英雄救美剧情。
就在蓦嫣怕死地扑过去抱住叶楚甚的大腿时,她颈上的绳子突然断了,狸猫胤给她的那块玉玦掉到地上,发出清脆铿然的声音。
那一刻,众人俱不作声,一片死寂的沉默。
蓦嫣可怜巴巴地抬头瞥了瞥被她抱住大腿的叶楚甚,发现叶楚甚正微微垂首,用高深莫测的眼光打量着她。
至于那些愣在原地的黑衣人,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瞪大露在黑布外的双眼,干瘪地问了一句:“你就是叶楚甚!?”接着,尚不等叶楚甚进行解答,便兀自扔下了刀,与众黑衣人呈鸟兽散状火速逃离!
啊!原来这叶楚甚不仅是个救场男主,名号还大到没动手开打,就能把宵小之辈给吓得抱头鼠窜的程度!
那一瞬,蓦嫣在心里暗暗下决心: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把他当做长期饭票,以后,她就跟着他混了!
叶楚甚扔掉黑衣人留下的刀,一言不发,任由蓦嫣继续抱着他的大腿,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好几遍,好半晌才开口询问。
“你是谁?”他扬起眉梢,两道飞扬入鬓的眉显出极为完美的弧度,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身上怎么会有皇家的物什?!”
真是好眼力,居然一下就看出这块玉玦出自禁宫之中。可是,如此非常时刻,蓦嫣又该如何将一切来龙去脉告诉他呢?
于是,关键时刻,为了逃避追问,她翻了个白眼,身子一软,很俗套地——假装晕过去了!
叶楚甚见她晕过去了,并没有如她料想中那样来怜香惜玉地搂抱着她,而是上前一步,径自捡起了那块玉玦,仔仔细细看了起来。蓦嫣躺在地上,很有点头皮发麻,生怕他下一刻就转身,带着那玉玦施施然而去,留下她在这里瓜兮兮的继续装晕。
不过还好,叶楚甚到底是候选的男主之一,并没有卑劣地见宝起歹心,而是就着那断掉的绳子,将玉玦栓回蓦嫣的脖子上,尔后,他将蓦嫣夹起来——没错,不是抱,是夹——快步下山,往马背上一扔,便翻身上马,一路狂奔!
可怜的蓦嫣,刚刚经历完跳河与追杀,又遭遇如此颠簸,看来,的确是人品作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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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楚甚玩命儿似的骑着马飞奔了也不知道几个时辰,在蓦嫣全身的骨头即将被抖散之前,马终于停下了。那一瞬间,她眯缝着眼偷看了下,止不住的感慨。
她打算用作长期饭票的这位救场男主叶楚甚果然家世不凡,不愧是当朝首富,单瞧瞧府邸门口那两尊威严的汉白玉狮子和那闪着金光的牌匾,就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常年投机倒把剥削劳动人民血汗的奸商家庭!
叶楚甚一把将蓦嫣自马背上抓下来,也不理会迎上前来牵马的小厮那惊愕的眼神,径自夹着就入了家门。
亭台楼阁,水榭回廊,这叶家实在有钱得离谱,这些景致看上去也和皇宫差不多了。一路上,蓦嫣一边感慨剥削阶级与被剥削阶级的贫富差距,一边祈求叶楚甚加快脚步。因为,他这么夹着她,她觉得胸腔里不断有血气在翻涌,要不是为了装晕而极力忍耐,恐怕吐了也不知几桶血了!
“大哥,看招!”
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女子娇俏的声音,蓦嫣心中警铃狂响,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嗖嗖”声。
根据她的后妈作者经验,一般在“看招”这样的台词之后,上场的都应该是暗器之类的玩意。话说,真要暗算别人,千万不要出声提醒,否则,实在是堪称脑残代表。
不过,叶楚甚武艺高强,自是不慌不忙,从后腰上拔出黄金弩,左右挥舞,只听见“锵锵锵”几声,那些暗器都被挡开了,不过,也不知是那叶楚甚刻意为之,还是蓦嫣运气太背,那黄金弩将暗器挡完之后,最后挥舞的那一下,不偏不倚,刚好敲中她的头,直将她给敲得眼冒金星,一群鸽子围着脑袋打转。
“晴晴,不要胡闹了,我有要紧事!”叶楚甚丝毫没有误伤他人的罪恶感,将黄金弩别回后腰上,把那放暗器的女人当丫头使唤:“快,去把二娘请到断弦居来!”
“大哥,你都快要成亲了,怎么还带个女人回来?”那个叫“晴晴”的暗器女似乎完全没有该有的家教,不仅不懂措辞的礼貌,还对着装晕的蓦嫣大呼小叫,评头论足:“而且还是这么个脏兮兮的女人!啧啧,面无三两肉,尖嘴猴腮的,你的品味怎么越来越低了?”
“是么?”叶楚甚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突然冒出一句雷得蓦嫣风中凌乱外焦里嫩的话。
“她可是我的新欢呢。”
话传到蓦嫣耳朵里,她真是恨不得能够大吼一声醒过来,然后再昏过去一次以显示强烈地抗议。
虽然尚未过门,可她好歹也是狸猫皇帝指婚给这狐狸做老婆的人,如今,他所谓“新欢”的认可听起来甚无底气,如同见不得光的□一般。
呵,倘若她与他真的有□,那么,这□也不是勾搭出来的,而是一路夹出来的!
嗯,长见识了!
死不认账
到了断弦居,叶楚甚将装晕的蓦嫣直接抛到了床上。
啊,床!
在这自古以来最容易天雷勾动地火发生□的地方,她满身是伤,叶楚甚会不会马上给她敷药?
敷药就意味着要脱衣服,脱了衣服就意味着……
啊,对不起,接下来的剧情或许会很黄很暴力,为了配合《未成年人保护法》,请各位18岁以下的看官自觉屏蔽,谢谢合作!
蓦嫣万分期待地纠结着不良剧情是否会来临,可惜的是,叶楚甚似乎是对那块玉玦更有好感,自她脖子上一把扯下之后,绕过屏风,将玉玦拿在手里翻过来复过去的看,看了又看,基本不在意她的死活。
胸口的血气翻腾得有些狠了,蓦嫣耐着性子继续装晕,好一会儿之后,听见屋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眯缝着眼,隔着那半透明的水墨画屏风偷看,发现叶楚甚迅速将玉玦收到衣襟里头,装做若无其事的模样,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品着茶。
接着,有两个女人进来了。
年老些的那个虽然徐娘半老,可无论风韵还是身姿都很端庄,应该就是叶楚甚所说的“二娘”,至于年轻的那个,之前打过照面了,就是在花园里大呼小叫的暗器女叶蔚晴。
“二娘”很温柔,进来之后冲着叶楚甚点点头,也不多话,绕过屏风便来检查蓦嫣的伤口。而那暗器女则是鬼鬼祟祟地蹭到叶楚甚身边去了。
蓦嫣像头死猪似的瘫在床上,闭上眼一动不动,任由“二娘”摆弄。“二娘”褪了她的衣裳,忙活了好一阵,轻手轻脚地将她身上那些擦破的皮外伤一一擦拭干净,又敷上味道不太好闻的伤药,一点也没有把她弄痛。
那些火辣辣疼痛着的伤口在敷上药之后变得凉丝丝的,是被烧燎一般的疼痛感骤然降低,蓦嫣突然一下就感动了起来。自莫名其妙地穿越过来之后,除了卫王妃沈若冰和蝶儿布,这个“二娘”是第三个对她好的人,如今,沈若冰已经死了,蝶儿布明摆着是虚情假意,面对着如此温柔细致的“二娘”,怎能让她不油然而生想哭的冲动?
“二娘”处理好蓦嫣的伤口,将她身上换下的衣裳给拿走了。
这时,屏风外传来了叶楚甚和叶蔚晴的谈话声,蓦嫣立马像耗子一般竖起耳朵,决心一个字也不错过。
“你二哥呢?”叶楚甚的声音很是低沉,听起来颇有磁性。
“二哥被阿爹关在静室里,看来,短时间是不会放他出来的。”叶蔚晴回答得心不在焉,对于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关心,而是小声询问另一个疑惑,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有意无意地往屏风这边望了一眼。“大哥,她真的是你的新欢?”
“没错。”叶楚甚明显语调含笑,一派气定神闲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对于这段“夹”出来的□供认不讳,承认得落落大方,一点也不感到难为情。
“就这么贸贸然带个新欢回来养着,似乎太不给那个女人留余地了。”暗器女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纳闷,充满了疑问符号:“她半个月之后就要过门了,我们即便是不待见她,可她好歹也是皇上亲自指婚送嫁的郡主呀。”
那一刻,蓦嫣突然有点哭笑不得。
她还满心打算地将叶楚甚视为最佳的长期饭票,却不料,叶家上上下下早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小鞋!
“那个女人?” 叶楚甚极慢地重复了一遍,也不知是不是刻意转移话题,立刻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晴晴,依你之见,皇上为何要为我们叶家赐婚,还亲自送嫁?照理,父亲早已辞官多年,一心经商,不再涉政,皇上此举的用意究竟在哪里?”
“皇上当然是因为蓦嫣们叶家有分量才下诏赐婚的!”叶蔚晴回答得很有些得意,得意之中还带着目中无人的骄纵:“皇上看得起我们叶家,向我们献殷勤呢!”
“皇上当然看得起我们。”叶楚甚轻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嗤之以鼻的味道,可蓦嫣却偏偏听出了腹黑的味道:“不过,无事殷勤,绝非善意。皇上看得起的,恐怕是我们叶家如今树大招风的万贯家财!”
“大哥!?”叶蔚晴怔住了,似乎没有料到自家大哥会突然有如此腹黑的见解。“此话怎讲?”
叶楚甚失笑地摇摇头,起身往前踱了几步,突然转过身去:“晴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猜猜,为什么皇上偏偏要将那个女人赐婚于我?”
叶蔚晴偏着头,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难道,就因为她父亲卫王与我们阿爹以前是死对头,所以,他希望我们收拾收拾那个女人?”
“倘若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叶楚甚略略低头,嗓音醇厚,半褒半贬地揶揄了一下,惹来那暗器女不服气的一哼。“昭和郡主萧蓦嫣乃是卫王的独女,自幼被软禁于禁宫之中,十数年来,没人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模样,或者说,根本就没人知道她究竟是死是活。而五年之前,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卫王前往京师奔丧,却意外猝死,号令青州北疆三军的兵符至今下落不明。”叶楚甚顿了顿,突然将声音压低了些,继续诉说着自己的推测:“我猜,皇上这次赐婚,恐怕是想借她的名来陷害我们叶家,然后一石二鸟,将财富与兵权一并据为己有!”
“倘若果真如此,那我们不是很危险?!”叶蔚晴听完便有些着急了,连连跺脚。
“嗯!”叶楚甚点了下头,突然转过身,直直望向屏风这边:“如果一切真的如我所料,那么,那个女人恐怕更危险!”
蓦嫣突然打了个冷噤。
以叶楚甚那犀利的眼神,难道会没看出自己是装晕的么?
他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与叶蔚晴讨论这些阴谋阳谋,究竟有何谋算?
蓦嫣正在暗自揣测着叶楚甚这狐狸的险恶用心,他与叶蔚晴却突然停止了交谈。蓦嫣定睛一看,发现那温柔的“二娘”又进来了。
她带了衣裳与蓦嫣换上,依旧是那么轻手轻脚的。等到她弄妥了一切出去时,蓦嫣见着她向叶楚甚打着手势,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二娘”竟是个哑巴。
可惜,蓦嫣对手语完全没有研究,不知道那些动作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只知道叶楚甚和叶蔚晴见了以后都不再说话了。
随后,叶蔚晴便跟着“二娘”一起出去了。
眼见着叶楚甚朝着屏风的方向过来了,蓦嫣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继续伪装昏迷不醒。
叶楚甚走到床边,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装晕的蓦嫣,让她装晕也装得略有几分不自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蓦嫣感觉叶楚甚将手徐徐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也不知是不是有进行不良剧情的打算。她屏住呼吸,想要控制住自己即将紊乱的心跳,谁知,叶楚甚却突然用力地往下一按,蓦嫣只觉得胸口那翻涌了许久的血气快速上涌,一个没忍住,起身张嘴便吐了一大口血!
“你终于醒了。”叶楚甚瞥了蓦嫣一眼,那表情似笑非笑,言语中有意无意地强调着“终于”二字,带着一种看透表象的嘲弄。
蓦嫣装做没听懂,很勉强地干笑了两声,用袖子拭去唇角残留的血,思索着怎么样找机会继续装晕。
“你怎么会中了‘一吻绝魂’?”他手里把玩着那块玉玦,居高临下地打量蓦嫣,在她打算再次装晕之前,突然问了个让她立马放弃装晕一途的问题。
“一吻绝魂?”蓦嫣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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