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之陌与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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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之陌与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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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一会儿功夫,凌逸泽的脸色就好多了,人也恢复如初。他连忙向凌逸辰道谢:“多谢三皇兄关心,逸泽自幼体弱多病,并无大碍。”
       “既如此,我们走吧。”凌逸辰道。
       凌逸泽点头跟上他。
       等两人到了无逸轩,凌逸辰发现其他人都到齐了,微讶道:“我还以为我们来得算早呢。”
       凌逸泽笑着解释:“薛大哥每次都会提早一刻钟来,二皇兄和皇姐也总是在这个时候到,然后和薛大哥闲聊一会儿。”
       “看来以后我也得早一点了。”凌逸辰扬眉。
       凌逸泽陪笑。
       两人刚靠近他们所在的凉亭,便听见凌暮雪撒娇的声音:“子陌哥哥,你说我穿淡黄色好看,还是水红色好看啊?”凌逸辰这才留意到,今天凌暮雪换上了一身水红色的裙服。
       薛子陌还未来得及应答,两人已走进凉亭。薛子陌起身向凌逸辰和凌逸泽打招呼。
       待众人坐定,凌暮雪又拉住薛子陌,嘟囔道:“子陌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薛子陌微笑道:“公主殿下穿什么都好看。”
       凌暮雪闻言大悦,凌逸皓语带宠溺的责备道:“暮雪,不要总缠着子陌问些无聊的问题。”
       “这怎么是无聊的问题呢?”凌暮雪不乐意了。
       凌逸皓道:“父皇是让我们跟子陌好好学习的,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总是缠着子陌,别人会说闲言碎语的。”
       “哼,谁敢胡说八道,我就让母后宰了他。”凌暮雪不以为意。
       凌逸皓无奈。凌逸辰淡笑,彷如看戏一般。凌逸泽则安静待在一旁。而薛子陌好像早已习惯这种事情,并无太大反应。
       这时,曲太傅走了过来,对薛子陌恭敬道:“子陌先生,该上课了。”
       薛子陌点点头:“夫子请!”
       进了书院,凌逸辰才发现这座次安排得颇为有趣。
       曲太傅的席位居于堂上正中,薛子陌则在他偏左下方一点。
       下面是诸位皇子公主们的坐席,自己与凌逸皓在第一排,居右;第二排的左边是凌暮雪,右边是凌逸泽。
       按理说,薛子陌作为侍读,他的坐席应该安排在最末,然而事实上却比所有皇子公主的坐席都要尊贵。另外,皇子的地位是高于公主的,但却把凌暮雪安排在左边,凌逸泽安排在右边,看来这他这四弟在宫里确实没什么地位。
       更有意思的是,曲太傅每讲完一个问题,都要询问薛子陌的看法。
       其实,凌逸辰觉得这曲太傅的水平实在一般,倒是这个薛子陌,每每说出的言论颇为不俗。他突然顿悟,这薛子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太傅,陪读只是个名头。
       不过既然这样,为何不直接让他做太傅呢?
       休息期间,凌逸辰向凌逸泽道出了疑惑。凌逸泽笑着解释道:“三皇兄有所不知,父皇原本就是要任命薛大哥为太傅的,但是薛大哥拒绝了。他虽才学高绝,却对做官无甚兴趣,父皇也不好强求,才退而求其次让他作侍读。曲太傅如此,想必也是父皇的意思。”
       凌逸辰看着远处和凌逸皓下棋的薛子陌,突然道:“四弟为何不与他们一起玩?”
       凌逸泽闻言有些愕然,半响才小声道:“逸泽不敢去打扰薛大哥。”
       “他只是一名侍读,就算是太傅,也没有你打扰他的说法。”凌逸辰看着他道。
       “这……”凌逸泽支支吾吾。
       凌逸辰看着他略显局促的神情,恍然道:“可是因为二皇兄和暮雪?”。
       “三皇兄多想了。”凌逸泽赶紧低下头。
       凌逸辰盯着他,但笑不语。

  ☆、第四章【拜师】

??在书院学习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晃两个月过去了,凌逸辰对无逸轩中的几人都有了大致了解。凌暮雪最活泼,毫无心眼,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而凌逸泽性格过于懦弱,凌逸皓无疑是出挑的,为人沉稳,头脑清晰,心思缜密。如果说凌暮雪对薛子陌那点心思人尽皆知,那么凌逸皓则要含蓄得多。想到这里,凌逸辰觉得心里隐隐烦闷,他分不清楚是为了什么,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实在太陌生了。
       “殿下,您该练武了。”顺德上前说道。
       凌逸辰闻言起身,径自走向庭院,倏地抽出定影剑开始肆意挥洒,这柄宝剑是前些日子皇帝御赐的,乃铸剑名家徐工启所铸。徐工启一生铸剑无数,但流传于世的也不过三五把,因为但凡铸出来的宝剑有一丝瑕疵,他也会毫不留情地弃于剑炉。这把定影剑正是他晚年的得意之作,原本是传于弟子谢诚所有,只可惜徐工启虽铸剑技艺一流,挑选弟子的眼光却不怎么的。谢诚一心攀求功名利禄,竟将恩师赐予的宝剑用来贿赂当地府尹,以换取荣华富贵。后来那个收受贿赂的府尹因一宗贪污案而被抄家,定影剑从此归入国库。
       虽说凌逸辰只学了些基本功夫,但他舞剑的动作精熟流畅,宛若行云流水,加上他人又生得俊雅无比,舞起剑来端的是风流潇洒,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全都看傻眼了。
       “吾儿好风姿。”皇帝愉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凌逸辰迅速收剑,转身跪下行礼。
       “父皇。”
       皇帝温声道:“去换身衣服,跟父皇出宫。”
       凌逸辰这才留意到皇帝今天穿了一身便服,虽然心有疑虑,但他还是迅速换好衣服跟随皇帝出宫了。这次出宫皇帝带的人很少,只有徐公公和一些贴身侍卫,但凌逸辰知道,自己和皇帝身边其实布满了暗卫,而且都是像连凤、连凰这样一等一的高手。
       马车行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停在相府大门前,丞相薛敬亭似乎知道皇帝会驾临,早早就在门口候着了,薛子陌也站在一旁。薛敬亭低调地将二人迎进大厅才跪下行礼。
       皇帝笑着扶起薛敬亭:“这是宫外,薛卿就不必拘礼了,咱们面上是君臣,私下可是多年的老友啊!”
       薛敬亭眸光闪了闪,笑道:“老臣不敢高攀啊!”
       皇帝笑笑,状若不经意地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薛子陌,对薛敬亭叹道:“有子如此,薛卿实在好福气,朕可羡慕的紧呢。”
       “犬子不过徒担些虚名,哪及得上几位皇子的风采。”薛敬亭连忙道。
       皇帝不再绕弯子,单刀直入道:“薛卿以为在诸位皇子中,辰儿如何?”
       薛敬亭看了看皇帝身边的凌逸辰,避重就轻道:“殿下自然是极好的,天资聪颖,文武双全。”
       皇帝闻言笑得意味深长:“难得辰儿能得到薛卿的赏识,这可是他的造化,可惜这孩子耽误了这么些年,他原该更有出息的。”皇帝言及此,眼神亦是有些黯然,随即又转了话头:“不过如能得到薛卿的栽培,他将来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薛敬亭心里忍不住叹息,这一天还是来了,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蒙陛下不弃,老臣本该倾尽全力辅佐殿下,只是臣怕自己才疏学浅,会误了殿下。”
       对于薛敬亭话里的婉拒,皇帝故作不知,一语带过道:“薛卿实在太过自谦了,如此朕便当你同意了……”说着也不顾薛敬亭的反应,转头对凌逸辰道,“辰儿,还不快来过来拜见老师。”
       “陛下——”薛敬亭无奈道。
       其实,凌逸辰在刚才就已然明白了皇帝的用意,他这两个月上朝,发现朝中一派和睦不过是表面现象,实际暗潮汹涌。除了四皇子凌逸泽,他们的两位皇兄在朝中都有势力支撑。尤其是二皇子凌逸皓,背后更是有纪氏家族这样强大的靠山,但纪家的主要势力在军队,朝中大权依然牢牢把握在薛敬亭手中。薛敬亭担任丞相二十几年,位高权重,人脉极广,其下门生更是遍布朝野,豫王和二皇子都在积极拉拢他。
       但是薛敬亭为人很精,对于两派的拉拢一直秉持着暧昧的态度,说白了也就是明哲保身。如今皇帝亲自带着他拜访薛敬亭,还要他将自己收入门下,摆明就是要将薛敬亭拉下这趟浑水,成为自己的靠山。
       要知道,在皇宫,不是全凭着皇帝的宠爱就能万事大吉的。相反,如果集宠爱于一身,却没有相应的实力支撑,那将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皇帝这样尽心尽力为他铺路,用心不可谓不良苦。凌逸辰不禁看了皇帝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虽然他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是一片淡然,凌逸辰迅速向薛敬亭跪下,恭恭敬敬道:“辰儿仰慕薛相已久,如今有幸能拜您为师,实在是辰儿的福气,今后还望老师多加提携。”
       薛敬亭见凌逸辰跪下,赶紧伸手扶住他:“殿下真是太折煞老臣了,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凌逸辰却仍是跪地不起,目光坚定、自信,薛敬亭心中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反正这一天也是躲不过去的,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道:“只要殿下不嫌老臣年迈,老臣定当竭尽全力,殿下先起来再说。”
       凌逸辰终于依言起身道:“谢老师,今后若有什么差遣,老师但凭吩咐,辰儿绝不推诿。”
       薛敬亭点点头,皇帝在一旁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看向凌逸辰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若有似无的赞许,而始终静立一旁的薛子陌则几不可见的蹙眉。
       拜师的事情敲定,皇帝对薛敬亭笑道:“说起来,我们也有好几年没一起下棋了,不知道谁的棋艺更见长,来杀上两盘如何?”
       薛敬亭亦笑:“陛下有此雅兴,老臣又岂敢不从?”然后转头对薛子陌道,“陌儿,你先陪殿下去逛逛相府吧。”
       薛子陌颔首,欠身行了一礼,便带着凌逸辰出大厅了。
       两人并肩漫步在一片很大的荷花池边,幽碧的翠叶映衬着火红的睡莲,清风徐徐,波光潋滟。凌逸辰静静欣赏这一池美景,薛子陌的思绪似乎有些飘远,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走了好一会儿,凌逸辰终于开口道:“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参观一下大才子的书房?”
       薛子陌似是没有料到凌逸辰会提出这个要求,微愕之后点点头:“当然,殿下这边请。”
       其实,不要说薛子陌没有想到,就连凌逸辰自己也是说完这个话后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想要去看看他的书房,大抵是想多了解一些吧。两年前的那一次见面,既突兀又短暂,然而就是那一见,却让他念念不忘至今。
       书房比凌逸辰想得要小,但布置得十分雅致,他打趣道:“我以为大才子的书房一定会比普通人的大很多呢。”
       “让殿下见笑了,子陌本就是一个普通人。”薛子陌道。
       凌逸辰没有接话,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桌上那张只画了一半的画作上。
       画中月色明空,古藤绕树,奇石散点,整个画面清幽而奇峭,饶是凌逸辰对书画无甚兴趣,也被这半幅画作深深吸引。
       “你画的?”
       “闲暇之余打发时间作的。”
       凌逸辰想了一会儿才找到一个词来评价:“很……好看。”
       他不知道,薛子陌虽然年龄不大,但在书画上的造诣却极高。
       很多人以为画画得好一定经过了长年的勤学苦练,殊不知,顶尖画师从来靠得都是自身的天赋。而天赋这种东西本就与年龄无关。薛子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就连成名画坛几十年的名家在看到他的画作后,也是自叹弗如,推崇有加。称赞他画作的各种溢美之词薛子陌都听过,唯独还没有人用“好看”来形容,而这人还是当今陛下的三皇子。薛子陌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只好回以微笑。
       如此近距离看着薛子陌温润的笑颜,凌逸辰一阵失神,面前这个人俊美白皙的侧脸毫无保留地映入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合,清澈的眸子流光溢彩,嘴角轻轻掀起优美的弧度。两年不见,他是越发的好看,简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在凌逸辰的印象里,母妃是极美的,然而薛子陌竟比母妃还要美上几分。将一个男人跟女人放在一起比美本是可笑的,但这种可笑的事放在薛子陌身上,非但不可笑,而且没有半分违和。或许美到一种极致,本就是无关性别的。
       直到暮色时分,皇帝和薛敬亭才意犹未尽地下完棋,与凌逸辰一道回皇宫。
       看着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内,薛敬亭才重重叹了口气。
       薛子陌皱眉:“父亲若是坚持不答应,相信陛下也不会强人所难。”尽管他从不参与朝政,也知道皇帝是真心敬重和赏识父亲,事实上也一直对父亲礼遇有加。
       “换了别人或许是,这三殿下却是例外啊……”薛敬亭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豫王和二皇子都想方设法拉拢他,但他知道,凌逸皓现在虽然有着绝对优势,但不到最后,谁又能说得准?过早陷入那趟浑水,只会有害无益,何况以他对皇帝的了解,根本不可能真正放得下芸妃,之所以迟迟未动,只是源于心里的那份愧疚,所以当凌逸辰出现在金銮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有些事自己再也躲不过去了。
       薛子陌垂眸,他亦清楚,若不是例外,皇帝不会亲自带着凌逸辰私访相府。因为这样一来,不管父亲答不答应,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两位不可能不知道皇帝的动向,恐怕在他们眼中,相府已然是跟三皇子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马车上。
       皇帝似乎有些疲累:“辰儿,你很聪明,薛敬亭为人老谋深算,在朝中又举足轻重,纵然你是皇子,在他面前也要放下身段,让他感受到你的诚意。朕虽能替你牵线,但后面的事情还要靠你自己努力,知道吗?”
       “孩儿会谨记于心的。”凌逸辰道。
       “孩儿”两字无疑大大愉悦了皇帝,这么久以来,凌逸辰第一次没有用那种淡漠疏离的口气对他说话。皇帝心里宽慰,语气越发温和:“还有薛子陌,他是个人才,能收为己用最好,就算不能也要拉近关系。薛敬亭就这么一个儿子,对他甚是在乎,拿住了薛子陌就等于拿住了薛敬亭。”
       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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