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鬼门开作者:吾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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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鬼门开作者:吾无知-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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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她盯得实在太紧,石若康和熊忠强不得不各自喝了一口,也仅仅是一口而已。石若康只觉得冷意顺着食道滑进胃部,渗进血液之中。
  他上下牙齿磕绊了几下,勉强笑道:“我们家好像没冰箱呢。”
  春花托着下巴,“我有小妙招哦。”
  什么妙招,想骗谁呢,明明就是法术。
  石若康放下杯子,搓了搓冻僵的手,试图和春花进行友好而深度的交流……
  “春花,你说你是锁,有什么证据?”意识到问得太直接,他补道,“我不是怀疑你,只是图个保险而已。”
  春花二话不说便站了起来,“证据?可以啊,我给你看。”
  突然灯光明灭,砰地一声,春花着了火,火光渐盛,最后沙发前整个空地都落入了火海之中,火舌妖娆,数次燎到石若康的脸,却没有热度。
  “熊哥!看!”石若康低声惊叹。
  火海中现出一个两米长宽的轮廓来,红通通的火幕一层层褪去,露出了这件东西的完整模样——巨锁。
  巨锁表面浮雕狰狞脸谱,浓墨重彩,阴影重重,锁梁上方透雕不明妖兽与黑云。因为锁有一整张床那么大,悬浮在面前实在气势逼人。
  石若康以手虚挡,挡住脸谱上暴突的眼珠。
  巨锁的形态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春花恢复了少女模样,气喘吁吁。
  石若康忽然发话:“你是假的。”
  春花肩膀一抖,沉默了几分钟,“呵,证据呢?你知道的真锁是什么样的?”
  被反将了一军,石若康倒还沉得住气,“我是锁匠后人,我说的话就是证据。”
  “你只是试探我而已,我不会上当的。”春花站起来,拍掉裙摆的灰尘,显得很淡定。
  的确如此,石若康不否认刚才的试探,如果春花不变为锁的形态,他或许还会一直半信半疑提心吊胆,她变身后他反而笃定,她是假货!
  “不好意思,我信你。”他道,“那么,你是不是做好准备帮我找回钥匙了?时间紧迫,一刻都不能浪费。”
  “还不是时候哦,你忘了吗,我要先请你帮我一个忙。”春花娇笑道。
  “你可以说了,我一定会帮你的。这是你的考验不是吗?”石若康强迫自己硬气起来,心跳却有点紊乱。
  刚才春花变的锁跟他的梦里所见的一模一样,这正正是最大的破绽——阴间鬼门秉承最远古的式样,同样的鬼锁也是。而他由于是现代人,所以梦中所见物事融合了记忆中的现代印象。
  春花等到现在才用这种简单的变身证明身份,很大可能是趁昨晚窥视了他的记忆。他昨晚似睡非睡,恐怕中间被偷看了不少东西。
  今晚绝对不能睡着了,如果说刚刚之前是单纯的害怕,那现在就是战略需要了。
  转回正题,他攥紧拳头,等待春花说出她的请求。
  春花踮起脚尖后退,“不行哦,现在还不到时候。”
  “等等!不许再拖了!”石若康唰地站起来,春花躲开他的手,侧身闪进了睡房并关上了房门。
  石若康用力砸门喊:“快出来!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但我的耐性已经磨光了!”他回头,“熊哥帮……”剩下的话硬生生噎在了嗓子眼。
  在他眼前,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客厅,和一个飞起来的杯子。
  卧槽卧槽卧槽!不会吧!快告诉我不是真的!
  他飞扑过去,就在他将要碰到熊忠强原来的位置时,杯子倏地垂直掉了下去,哐当一声碎成了渣,他则一头撞到了沙发上。
  熊忠强本来也是要追着石若康去砸门的,但杯子里的蜂蜜水实在太香了,他想喝完再过去,反正只要几口就行了不是吗。
  但当他喝到只剩下一层未溶蜂蜜时,他发现石若康“消失”了。
  再一眨眼,亮堂的客厅被黑暗取代,连屁股下的沙发都变成了坚硬的什么东西。
  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一股大力摔了出去,直直撞上墙又反弹落地。猛地抬头一看,他刚刚坐的竟然是蓝大人的大腿!
  蓝士气得胸膛拼命起伏,“放肆小儿!”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不是存心的!”他噤若寒蝉,直觉小命休矣。
  “石若康在哪里!”
  “他……他还在阵法里。”熊忠强忙把事情完整地叙述了一遍。
  蓝士忽地把熊忠强提了起来,大掌朝肚子一拍,熊忠强吐出了一口水。他虚虚接下,令水成球悬在他掌心,电花花蹿起,游走于水球里外。
  他放下熊精,默默候在一旁的小炒打开电灯,只见水球中央凝结了一小块比琥珀更通透的石头。
  “这是……”
  “阳石,加强体内阳气。熊精,石若康喝的是什么。”
  “他喝的好像是清水。”
  原来如此。
  蓝士头一次萌生了要研习术法的念头,因为这次令石若康身陷险境,便完全是他术法不精的后果。如果他熟习阵法特点,在今日检查时他就知道个中关键了。
  他赶至桥洞,在角落阴暗处盘腿而坐。
  小炒和熊忠强追了上来,伫立在一旁不敢发问。
  蓝士命令他们离开桥洞的范围,“老夫自有打算。”
  小小熊精和小鬼哪里敢违逆,只得乖乖地退到边界处。
  蓝士捡起一截烂酒瓶,用最尖锐的一角割开自己的皮肉,暗红的血水翻涌了几下,停住了,有别的一股什么东西融入了血液,令得它渐渐变黑。
  这样的速度太慢了,蓝士又割伤另一边手,让桥洞中相对浓厚的阴气进入体内。
  他仰头,低沉的不明意义的声音从唇间溢出,颇为煽情。
  阴气之于他是一把双刃剑,适量的阴气能滋养他的身体和力量,甚至会产生某种难以言喻的快感;过量的阴气却会陷他于危险的境地。
  幸而这里的阴气较之体育馆稀薄许多,他也恢复了一部分控制力,只要循序渐进,他就能在安全的前提下褪去人参的精纯阳气。
  熊精带来的人参和阳石都是仙田中物,这种阳气便正是将他们阻隔在外的要件!
  另一边厢,石若康在沙发上窝了一整晚,他使劲掐着自己的腿赶跑困意。到深夜时分,客厅的灯自动熄灭了,如同前一晚一样女鬼的头又出现了,这次竟然是另一张脸。
  他抓起饭桌上的杯碟砸过去,如果可以他更想用刀子去捅她,只是他现在力气尽失,完全的身不由己。
  有了前一晚的经验,他一边乱砸乱摔,一边用尽全力掐自己的腿,掐得没知觉了就咬手。
  妈的!竟然还是没知觉!
  他慌乱之下咬出了血都不自知,他仍旧阻止不了意识的沉沦。
  女人头一次又一次地扑近,头发像被什么东西扯着,每撞过来一次就扯落漫天断发,乍一看就像随处粘缠的蛛丝。
  石若康怕极反怒,怒嚎一声“烦死人了啊!”挥出一记凶残的上勾拳。触及女人黏腻的皮肤他全身的寒毛都站了起来。正在他使劲甩手的时候,无意中碰掉了什么东西。他灵机一动,捡起了那两根原先用来插水果的筷子。
  女人头啪一声黏到天花板上,像碎掉的西瓜,一块一块地往下掉。石若康躲开,把左手中指塞进了两根筷子之间。他深深吸了两口气,玩命似的狠狠用脚踩了下去。
  一边用手一边用脚,他冷汗淋淋地用尽了现在仅有的力气。尖锐的疼痛直冲脑门,他连眼角都因为过于用力睁眼而感到的撕裂似的痛。
  他清醒了,背部紧紧贴着墙壁,只听得缓慢的“吱——呀——”声从房间方向传来,仿佛门轴腐朽得不堪开合了。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空洞洞的门口,继续往左手中指施加压力。
    
    38、锁的求助?(6)

  ‘他还清醒。’‘不能。’‘杀了他。’‘不行。’‘为什么。’‘不确定……’房间里私语窃窃。
  “住嘴!”春花猛地回头。
  五个血淋淋的人头飞舞在房间中间,立时噤声停下,凝固了一般。台灯白光忽明忽灭,照亮杂物,也照亮了人头的正面。乍一看只见湿漉漉的刘海,粘液自发梢涎下,半遮半掩之间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黑瞳,眉梢眼角的皱纹堆砌出来的是重得解不开的凄苦。
  春花的少女模样也不复踪影,虽然较另外五人整洁,但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没搞清楚他的死对鬼门有没有影响之前,不能杀他。”春花眉头一拧,一层层皮屑絮絮落下,布满老人斑的额头暴露在白光底下。
  五个人头的太阳穴都被一根铁链贯穿,每次她们上下浮动都会带动铁链撞击作响,其中一个说:‘还要多久?’
  春花道:“起码要到下个初一,到时候我们可以慢慢削掉他的性命,看鬼门有没有变化。”
  ‘没有变化,我们就可以杀掉他,以绝后患。’
  “知道就别啰嗦了。他今天在锁魂阵之外见了那个叫蓝士的男人,现在你们立刻出去,无论如何都要挖出他的记忆,以防他们暗地里有什么筹谋。”
  气氛凝重的客厅里,类似铁链拖曳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而来,眼前嚯地一下,屋里仅存的街灯余光也消失了。石若康手下的筷子应声而断,他抱着手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感觉手指快要断掉了。
  他捂着痛处,似乎摸到了微凉的湿漉漉的东西,放到鼻下,闻到血的气味。待痛感稍微减弱,他终于摸出来手上破了皮,血应该就是从口子渗出来的。
  正在他忧心忡忡的时候,铁链撞击声骤然接近,电光火石之间,他本能地抓起拖鞋,啪啪啪几声,女人的痛呼声随之响起,在客厅内回荡。他抓起另一只拖鞋,一手一个,舞得嚯嚯生风,“来啊!老子不怕你!”他刚刚肯定打中了,而且应该正中敌人的脸。
  他还是怕得要命,却意外地亢奋了起来——来吃你爷爷鞋底!
  哐里哐当的声音以更快的速度逼近,石若康原地一跳,借着下落的势能进行攻击。适应了这种全然的黑暗之后,他反而有了一种豁出去的冲动。手上的疼痛像消失了一样,不去想面对的是什么,更不去想脸颊和手上碰到的是什么。他只记着要反击,对方来他就用力挥动拖鞋或者拳头。
  他像是在小小的客厅里圈出了一个根据地,这个自留地或许只有不足一米,但他却几乎拼出了全身的劲来守护。
  敌人似乎不止一个,如果不是背靠着墙壁,他恐怕早就被偷袭成功了。他更加不敢轻易挪动位置,也更加提高了敏锐度,只当自己在玩打地鼠,一百八十度无差别攻击,必要时配合蹲下跳跃的舞步。他强作轻松地哼起了颤抖的调子。这时候如果有人认真听一下,就会发现他唱的是流行曲的旋律,填的却是阿弥陀佛的词。
  阿弥陀佛甚至八字真言他都唱了几十个来回,竟然没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瞬间金光万丈逼退妖魔鬼怪!电视果然都是骗人的!
  石若康愤恨饮泪,继续迎战从四面八方扑来的不知名物件。
  不知道来回攻防了几回合,对方终于消停了,传出很细微的呜咽声,石若康缩在墙壁与沙发构成的三角区里,尽可能减小自己的占地面积,这样他暴露的漏洞也会少很多。过了一会儿,铁链拖曳之声渐行渐远,听声音,像是退回了房间里。
  石若康终于得以喘一口气,客厅窗外投射进来的灯光恢复了,虽然还是很暗,但在他眼中,却像太阳一样清晰照亮了室内的状况,一切井井有条,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连天花板的女头都不见了。这里头有什么猫腻他没力气追究,既然是阵法内构造的空间,发生什么事不可能?
  有了微光,心自然跟着踏实下来,他迷迷糊糊地回想这刚才的事,睡意慢慢袭上眼皮。眼看就要耷拉下脑袋,他忽地惊醒,手指的痛痒感虽小,却很及时地维持住了他最后一丝清明。他用力拍了几下脸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放远手指一看,小口子的血竟然还没止住,细细地顺着手指流下到指缝,分不清微凉还是微暖的触感一直蔓延到了手腕,凝结在小手臂的皮肤上。
  他赶紧扯出T恤的下摆裹住伤口,捂住。
  在他不敢窥视的房间里,六个女鬼的头散落一地,春花一个接一个地捧起,气得眼现血光。
  惨白的台灯灯光定格在她们的头顶之上,女鬼们僵硬而木讷的表情无比生动,就像被冰封了的残肢。大半个晚上前的言行仿佛都只是错觉而已。
  这当然不是错觉,春花试图恢复她们的“活力”,但怪异的是,她不能。
  有一个纤细却强韧的力量紧紧束缚着她的姐妹们,像无形的铁丝从更深层的地方封印了她们的鬼气。
  春花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石若康的血。
  “一定是打斗时沾上的!”她扫落台灯,飞身而出。
  石若康一见她就惊悚,一只拖鞋如棒球一般破空而去,砸在了春花的脸上。
  害怕之余,石若康还是为自己的好准头暗暗吃惊了一把。
  “混账……”拖鞋自春花脸上掉落,春花的鼻子和嘴都成了血肉模糊的一滩东西,周遭的皮肤更是不可遏止地肿胀起来,如同凭空掉进了水里。
  石若康差点没吐出来,太他妈恶心了。他看过巨人观的照片,眼前曾经曼妙无比的萌妹现在正在往这个方向膨胀。
  他深知继续“观摩”下去只会有两个下场:恶心死,或者,被杀死。
  于是他像兔子似的原地蹦起,蹦出两步再一滚,就到了门边。
  春花看似臃肿的身体瞬间转过了身来,速度过快过猛,甚至甩落了半根手臂。她的身体微微向他的方向倾斜,整个身躯僵成一条直线,又像快要发射的炮弹。
  石若康咆哮着猛力扯门把。快开啊混蛋!
  门把纹丝不动,春花的舌头吐了出来,肥厚得恶心,“你逃不掉的……你要死……”
  我去这样子都能讲话!你的中文口语水平太高级了!
  石若康放弃拽门把,改而把全部力气用去撞门。
  什么?你说拽掉门把比撞门容易?
  “卧槽我家根本没门把的啊!”石若康哭死的心都有了。刚刚太投入,竟然才发现这扇门根本就不是他家的那扇铁门,铁门的锁是横向拉的,压根没门把这回事。看清了这一点之后他又发现,这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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