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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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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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原本分散在民间投资的东西揽到了朝廷手里之后,细算之下,杨广才发现这需要的钱粮竟然颇为巨大,甚至比再修一条通济渠甚至东都还要耗钱。要想强推下去,唯一的办法貌似只有苛捐杂税了。

……

十月末的日子,北方已经进入了初冬,昼短夜长很是明显。黄昏时辰,天色已经全黑了。

大兴宫里,奢靡好大的杨广倒还没有放弃勤政的本色,依然在对着京中各卫军队的将校名单深思熟虑,勾选调入骁果军的人选。

后世有人说过,三征高句丽前后,杨广的脾性,尤其在是否勤政这一点上,差距还是很大的,在此之前,他奢侈好色归奢侈好色,但是雄心壮志犹在,所以努力勤奋程度不可小觑。而毕生大业失败之后,他就有点破罐子破摔了,大业十年之后,就纯是奢侈好色,再看不到多少勤奋,就像打撸啊撸被队友坑得心灰意冷之后,只想二十投的放弃者一样。此言今人虽不能亲见,但是却也与真实颇为相近了。

“要想骁果军不控制在世家手里,唯有把此军军官都用关中非世家的后起之族将领、或是军中那些原本北齐、南陈故地出身的骁勇战将……

总领督办的事儿,还是交给宇文述了。宇文化及虽然前两年在榆林郡偷卖盐铁给突厥人,不过幸好被御妹发现传信告发,没有造成大祸。如今宇文化及那货也被罚作其父的家奴圈禁了三年,应该改得差不多了,也就让他重新启用,到骁果军中当个郎将,暂领一军,日后有功劳再行升赏。

其余诸卫大将军,右屯卫麦孟才出身岭南,前陈末年为盗贼,然奋勇敢战,军中素无世家根基,可以一用;右武卫来护儿出身扬州、周法尚出身婺州,皆无世家背景;不过如今朝廷还要此二人统领海路军,暂且记下,将来可酌情调入骁果。如此,则骁果内有四卫大将军制衡分权,当不致使宇文述独大。其余诸卫大将军盘根错节,便不再入骁果。”

杨广在牛油巨烛映照下,奋笔疾书写上一个个名字,又划掉一个个名字,定下了大将军、郎将这些级别的全部暂定人选之后,居然还事无巨细,连下头的校尉甚至旅帅都想安排一下,这便忙到了酉时。

在府兵制下,十二卫的大将军自不必说,一个卫扩充到战时满编的情况下可以带领五六万人,遇到高丽之战这样的时候,甚至有带十万八万的。而下头的郎将,一般执掌一个军府,是五千人左右,一个大将军下属至少十个郎将。

至于校尉、旅帅那就更低级了,每个郎将下辖十校尉、每个校尉下辖二到四个不等的旅帅。每个旅帅下辖四个队正、二十个什长。如此算来什长领十人、队正领五十人,旅帅领二百人、校尉领五百人至八百人。郎将领三五千至七八千不等。校尉往上,各级常常并不满编。

所以,即使只是给如今已经募集的三五万骁果军选定中级军官,那也需要六七十个校尉、将近两百的旅帅,这个工作量不可谓不大,而且要求对各级军官的情况比较熟悉了解,杨广自己充其量也就只能勉为其难完成一小部分而已。

其中一个叫司马德戡的仪同,被选为了校尉之一,同列的还有赵行枢、裴虔通、元礼等,不可胜数。被杨广亲自点名调入骁果军当旅帅的,则有如今在宫中宿卫的沈光、麦孟才等。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再过数年,都会得到逐步的提升,对大隋江山造成何等的影响。

改着改着,杨广居然便在御案上睡着了。次日起身一看,发现自己躺在御榻上,身上盖着锦被毛氅,很是暖和,一旁却是自己的正妻萧皇后搂着自己侧躺在那里假寐,衣不解带,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缭绫织就的“无缝天衣”。

杨广心中突然有些愧疚,出征讨伐吐谷浑的时候,他是偷偷随军带了几个西苑中的美人随行的,这半年里也不算禁欲,可是萧皇后母仪天下,目标太明显,当时自然不在随军之列。回到大兴之后,日子照过,勤政之余宠幸发泄也不少,然而却没想到过去补偿久旷之身的萧皇后,算来自己的这个正妻,从今年正月过完之后,似乎就没有被自己宠幸过。三十九岁的女人,一年没有男人,那是何等的苦熬。

“陛下醒了么?快来人侍候陛下洗漱更衣。”萧皇后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了旁边的人身子动了一下,马上觉醒过来,发现杨广醒了,忙不迭呼唤宫女服侍。

“梓童何必如此……朕都许久不曾临幸于你,倒急着招呼宫女进来坏你好事么。”

萧皇后身子一阵战栗,眼角几乎有泪痕要划下,才知道自己是错过了一次机会——谁让她以为杨广已经彻底厌倦了她的身体了呢。然而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办法,只能是顺势卖好了。

“臣妾当年蒙陛下恩遇,践祚之前已经独宠后宫近二十年,让陛下龙体不得宣泄,天下美人不得雨露均沾。如今,正是该让出来,好让陛下广布恩泽,而且陛下远征归来日子不久,劳顿之下也该静养,在别处姐妹那里不得好好安歇,到了臣妾这里,难道还贪图这么一夕之欢,让陛下不能安睡么。陛下以国事为重,切勿以臣妾为念。”

一通漂亮话,居然说得杨广有些无地自容,当下也不知道怎么接口。倒是萧皇后心思细腻,一边让宫女服侍杨广洗漱后,马上就提醒杨广:“陛下可是忘了?今日可是颖儿回京见你的日子,而且又不是朝会,父女两年不见,陛下难道不想念么——前日铣儿和颖儿进京的时候,可是让六百里加急提前报告了行程的。”

杨广这两天脑子都在想骁果军的事情,早把那看过一眼的消息抛在了脑后,这方面的敏感哪里能和不用操心国事、一心扑在儿女身上的萧皇后可比?

“萧铣不是还在吴郡郡守任上,给朝廷征讨高句丽督造海船么?颖儿自然和她夫君在一处,怎得朕便批了他们回京面圣?”

“陛下真是善忘——去年时,有东海倭国国使来朝,但国书无礼,铣儿把倭国无礼之处密奏上闻,陛下也是盛怒之后让倭人悔改再来。东海烟涛渺茫,半年才得一次通航。倭国国使今年四月才归国、九月时重新讨了新的国书来中土。铣儿细细看了,并无失礼之处,再密奏给陛下。当时陛下看了,随手就批了让他护送倭国国使入京,免得倭人沿途失礼,损我大隋威仪。颖儿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回京省亲。”

杨广一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当时他确实批了让人护送倭国国使进京,但是不记得批了让谁来,但是萧铣自己来了,貌似也不算错,而且女儿能够回来看自己,做父亲的总归是高兴的,这么一想,也就随意了。

“大朝会却是何日?”

“大朝会便是后日——十一月初一,有大朝会。”

“既如此,今日先见了你那女儿女婿,倭国国使先安排到鸿胪寺,两日后大朝会时再见。”

第二十二章尽释嫌疑

大兴宫,两仪殿。

“孩儿参见父皇。”

杨广迟缓地抬起头来,目光聚焦了好几次,才看清对面萧铣的面容。四十几岁的他,看来已经因为纵欲而出现了视力模糊的症候,不得不感慨岁月不饶人。杨昭已经死了,次子齐王又不中杨广的意,长孙年纪还幼小,一切的一切交杂起来,让杨广觉得天下开拓之功,更应该在他自己有生之年彻底完成。

“平身吧。”杨广嗓音苦涩地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梨膏汁润润喉,“倭国国使的事情,办得不错,没让那些狂悖之徒直接上京,惹得朝廷失了体统。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既然回来了,先说说给朝廷海路军马营造的战舰如何了。”

“回禀父皇,至今已建成三百余艘巨舰,且其中部分船只比将作监原本拟定的四百料规格更大,其容积或二三倍、或四五倍,故而三百余舰可抵原本将作监规定形制六百艘之用。到明年秋天,臣便能凑其二十万人渡海作战所需舰船。”

这个速度,在杨广看来,应该说是中规中矩,不过多少有些意外——因为以萧铣此前的经历,原本给他压这些营造的任务,他总能超常发挥,超额完成,这次却没什么明显的神速进度。不过杨广却不知道,其实萧铣已经比他历史上的那位同行干得好得多了——至少材料很充足,不用靠不合格的原料多费周折强行上马,民夫日夜浸泡海中累死病死的也要少得多。只是这些,如今没了对比的参照系,你做到了别人也就当这事儿本该如此,作不得功劳。

“这也罢了,朝廷讨伐高句丽的日子你想来也知道了,押后到后年二月。如此一来,舰船的进度总归是赶得上的。说点儿别的吧,朕新议草创骁果军,兵源倒是足够,然兵甲器杖驮马靡费,朝廷岁入不堪使用。你这孩儿素来理财上颇有办法,可有什么想法?”

“孩儿此次入京,原本倒也有些新奇之物要敬献给父皇。既然蒙父皇说起骁果军装备,孩儿以为以如今所处吴郡物产,倒能为朝廷分忧其中一二。”

杨广颜色一亮,不动声色:“那便让人取了呈上,再细细说来。”

萧铣吩咐了旁边候着的宦官,宦官自然出去传令,等了良久,有萧铣的从人取了些物件,由宦官带回。却是一些衣物,看着很是厚实,还有几匹布帛。杨广拿起来好奇地看了看,若有所悟的样子,却也没正式看出名堂来。

“父皇,这几件物事,分别叫做‘棉袄’和‘棉布’。乃是用从林邑郡引入的长绒白叠子花所抽出棉絮制成、棉袄可直接将絮团状白叠子棉丝塞入双层绸缎、麻布衬里,起御寒之用。至于那棉布,则是用棉絮先弹去棉籽,再牵张拉伸成细棉丝、后并条搓揉纺成棉线,便可如蚕丝一样织布。只是如今用缫丝的器械抽取棉丝颇为不易,以至于这棉布竟然工本比丝绸还贵上数倍,难以推广。将来朝廷攻打高句丽,乃是在东北苦寒之地,少不得要为将士置办御寒衣甲。

如今吴郡既然尚有余力,而且孩儿夫妻在吴郡治理产业颇有余饶,募民屯垦桑茶,已将食邑限额实用大半。如今朝廷用度不足,愿为朝廷提供二十万骁果军所需棉袄、战袍。至于兵器铠甲,则非吴郡所能供给了。若是父皇应允,一应事物,届时自然先入朝廷,而后朝廷统筹用度即可。”

兵器、铠甲、马匹、军服。朝廷需要为骁果军置办的四大件东西里头,军服应该是最便宜的一块了。但是萧铣既然主动提出来承包这一块,杨广也已经甚为欣慰——毕竟萧铣只动用了一个郡的力量。如此,若是别的郡也能积极一些为朝廷分忧,就算兵器铠甲这些分摊给三四个郡完成,那只要有十几个郡愿意出这个力,不就凭空解决了骁果军除了军粮之外的开支了么?

萧铣还有一点很聪明,他没说自己直接给骁果军发放军服战袍,而是宁可多一道弯子、多被中间的经办人贪腐一些好处,也要把东西先捐输给朝廷,再让朝廷下发给骁果军。如此,则是示人以他萧铣无意施恩于新军,一切恩惠皆出自于上意。这一点很重要,就好像明初沈万三何其有钱,朱八八没钱修南京城城墙,他沈万三自告奋勇掏钱来修,但是坏就坏在他掏了钱还想出名,居然用自己的名义干这件事情,最后落得被朱八八斩首抄家的惨祸——朝廷重器,是你一个有钱人有资格卖好的么?

果然,杨广听了萧铣的小心谨慎之后,虽然苦笑了一下,似乎是叹息天家亲情之淡薄,但是内心还是颇为赞许的:“爱卿是说,此物乃是白叠子花所制成?便是御苑里头种着让人赏玩的那种白叠子花么?”

萧铣恭敬地肯定了杨广的判断:“父皇圣明烛照,一语道破其来历。”

“居然如此,倒是天佑我大隋成功了——然此物若是大规模种植,亩产几何,可物美价廉么?”

萧铣整理了一下思路,把账目算了一下,谨慎地说道:

“这白叠子花很轻,若是用重量来计算其产量,则是颇为不合时宜,而且一亩地着实也就仅产三四十斤而已。若是论大小,以升斗衡量,也因过于蓬松,无法度量。不过孩儿以为,可以用等效之法衡量——

一亩地的白叠子花产出,配上棉麻绸布,制成棉袄,却也抵得十几件羊皮袄子的御寒之用。而若是在北地草场牧羊取皮制袄,这些皮袄也得七八亩草场牧羊方可。若是将来不用于填充棉袄,而是织成棉布,则一亩白叠子花可织布八匹,同样一幕桑林养蚕,仅可织绸两匹有余,是故棉布的原材料耗费,仅有丝绸四分之一,只是如今棉纱牵纱纺线的工艺尚不成熟,所费人工还在缫丝数倍,故而难以推广。”

“亩产等效羊皮八倍、丝绸四倍——如此,倒着实是一件国之重器了。”杨广终于面露喜色,沉吟了一下,用玩味的语气问萧铣,“卿以为,朕当如何赏赐此功?”

“孩儿不敢邀赏,此物孩儿只是试制,并未能将其推广,要想推广其中还有老大难处,非父皇圣断筹措不能为。”

“哦?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但说无妨。”

“孩儿在余杭,只是小范围试种此物,花费不小,只因为这白叠子花喜旱厌湿、需长日照射,南方潮湿,且春夏日照不如北方长久,大范围种植,实为不易。孩儿也潜心寻访民间隐逸闻达之人,最后才得知我华夏大地上,要想种好这白叠子花,一是要在河西祁连山外,二便是在齐鲁的登莱之地。父皇若要推广,还需责令地方官员组织,孩儿无力为之。”

后世中国种棉花最主要的产区就是新疆和山东半岛,但是新疆现在还没有在朝廷手上,只能退求甘肃。杨广一想,这两块地方果然都是夏日日照很长且少雨的所在,所以也就没有看出萧铣真正的心思所在——萧铣其实完全可以只说山东半岛,而不说甘肃,但是那样的话,他个人的倾向性就太明显了。现在,给杨广选择权,萧铣依然有把握杨广会按照他预想的来选择。

果然,杨广稍微想了一下,就拍板了:“河西胡汉杂处,雨水虽少,灌溉也颇为不便。那便放到登莱之地推广好了。朕下诏让齐郡张须陀处理此事——嗯,不过此物是国之重器,尤其这两年产出,都要纳入军用,光靠张须陀也不好。那就让张须陀总领此事,但巡防察验交给在那里编练水师的来护儿好了。他们一文一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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