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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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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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荥阳城内的客店里,萧铣洗漱完毕,用了晚膳后,躺在床上掰着指头算日子,明日便是八月初一了。他隐约记得,历史上独孤皇后貌似就是在这一年八月还是九月左右嗝屁的,具体日子他自然不知道。这个模糊与未知,让他心中颇多忐忑,眼看着睡不着,他又起身,去隔壁屋里找张出尘聊天。

张出尘已经睡下了,连油灯都灭了,只穿着**出来给萧铣开门,脸上轻嗔薄怒未消,一副少女被吵醒后变身低血压魔王的前兆:“明儿还要起早赶路呢,不好生睡觉,又来聒噪什么。”

“芸妹,可以进去坐坐么,有些事情不问清楚睡不着。”

“随你便,不过我就不给你倒茶酒了,说完回去自睡。”张出尘撇撇嘴,也不理会萧铣,把人放进来后,回头就自个儿倒回到床上了,七月末还算是比较炎热的时候,张出尘便身着**什么都不盖,非常豪放地四仰八叉摊在那儿,唯有身边的佩剑依然搁在那儿,显然是对自己的武艺颇有信心,要是有不开眼的小贼窃玉偷香,说不定就讨不着好去。

萧铣偷看了一眼对方**里半透出来的那一段抹胸的水红色,吞了一口唾沫,幸好他如今心事重重,并没有哪方面的歪念,也就自顾坐在胡凳上,给自己斟了一盏醪糟解渴,一边说:“芸妹,月初你从京师回来时,看到皇后娘娘的病情果然还是不妨事的么?巢太医可有明确说大约还能撑持多久?”

“你这不是都问了好几遍了,当时还是无恙的,巢太医只是私下和太子、太子妃讲此病无药可医,只能拖延,却没说眼下有多凶险。这些消息,还都瞒着陛下没敢上报呢——若是真到了紧要关头,这些太医为了脑袋,哪有不提前报告陛下的?”

萧铣之所以有此一问,其实是因为六月底的时候,萧铣又让张出尘回京城打探过一趟消息,掌握独孤皇后病情的最新进展后,再来回报。所以张出尘其实很是辛苦,相当于从五月份出京以来,到如今回去,是在京师和扬州之间打了两个来回了,幸好张出尘这两年与杨洁颖相处下来,觉得这个郡主表姐还是颇值得敬重,才帮着这般仗义奔走。

“也是啊……若是一个月内便会有不测的话,而太医却没有禀报圣上,到头来便算是‘暴毙’了,这些太医肯定要掉脑袋。不过咱也不能太上敢着掐时间,总要皇后娘娘还知人事的时候,赶到京师把礼给定下来,否则哪有祖母都昏迷不醒弥留之际了,孙女儿却在那里议亲的。”

萧铣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张出尘聊了一会儿,把心中郁闷忧烦排解得差不多了,才准备起身回房,张出尘却是聊完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不过,便是这个点儿,却突然听到张出尘的房间窗外楼下有些悉悉索索的响动,隐隐还有马嘶与鼻息急促之声。

张出尘这间屋子,是正对着客栈后院邸店仓房的,萧铣让她住这间,也是好让她看着点儿。听了这个响动,萧铣也是狐疑,不过他自己没什么武艺,只是慢慢探头到窗下,略微撑起一点往下看去。

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可是他们的几匹马却有躁动不安,萧铣赶紧推醒张出尘,又到隔壁两间房叫上沈光、独孤凤,匆忙赶到院子里查看,却见马厩中已经有马匹倒地吐沫。

四人之中,独孤凤最懂马,冲上去看了一下,便哭腔着说:“不好!咱的马被人下毒了!这两匹已经断气了,那边一匹料也救不了;剩下的虽然不死,只怕气力泄了,这些日子也派不上用场了!”

萧铣忿然一拍大腿,恨声说道:“这些贼子!怪道前几日淮水上便觉得有鬼鬼祟祟跟着的,却不敢动手,原来竟只是专程来延误咱行程的!想想也是,咱如今也是朝廷命官,又有姑姑这层关系上达天听,对方又怎敢对咱下重手把事情闹大呢?也就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阻我行程了。”

“怎么?猜出来谁是幕后主使了?”张出尘一握剑柄,似乎萧铣一说出对方的名字,就能飞身夺取剁了对方一般,火杂杂的少女心性犹然未退。

“除了宇文士及的人,还能是谁。不过他们也真是够胆,就阻挠这几日,又能顶什么用呢?京师有姑姑帮我挡着,这几天时间差也翻不出什么天来。不过许是他们自觉做的隐秘,不可能被咱抓住把柄,不可能在太子面前为难到他们宇文阀,所以有效没效先死马当活马医了。”

“宇文士及……这贼子也是好定性,今年都要二十了,还拖着不肯娶妻,明显是贼心不死啊。”张出尘唾弃了敌人一会儿,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细节问题,追问道,“萧大哥,既然你推定是宇文士及的人做的,为何昨日在宋州时他们没动手,今日却反而动手了?按说咱从淮水颍川一带上岸后,一日奔走应该已经甩开了这些人,他们怎么还能得知咱的行踪呢?”

“是啊……在淮水上行船的时候,咱已经小心甩开了,为何反而到了这里,才……啊!我知道了。”萧铣一拍脑门,懊悔道,“恰才黄昏之前,咱不是过了虎牢关,才到荥阳的。宇文述如今执掌左翊卫,而且在军中故旧极多,宇文述的那几个儿子如果有肯亲自出面的,收买控制一些心腹不难,定然是咱过关的时候勘验文牒,泄露了行踪!须知从汴州往东至洛阳,除非走黄河水道,否则只要走陆路,这虎牢关是必过的。”

沈光在侧,一开始他并不如张出尘和独孤凤那般明白萧铣和宇文阀的恩怨,所以并插不上嘴,现在听了萧铣的分析之后,他倒是仗着对关中河南的地理熟悉程度,抢先开口分析道:“既如此,大哥你倒是拿个主意吧,这里过了洛阳之后,西入崤函道,函谷关和潼关都是躲不过去的隘口,就算明日开始咱专走小路,避人耳目,只要宇文阀的人买通了守关士卒中查验关防之人,咱的行踪还会暴露的。而且可虑的是,崤函道不比这荥阳、洛阳等繁华之地,还有山僻险静之处,真到了那些所在,即使宇文阀的人现在胆子不大,只怕也要铤而走险一把。”

张出尘听了大急:“那可有办法走水路绕过去?要不咱到了洛阳马上去孟津渡找船。”

“没用的,崤函道咱都跑了那么多次了,黄河自孟津往上游,直到新丰渡之间,有险滩激流,虽不如壶口飞瀑那般落差,但是也绝不可能过船。”沈光无奈地摊了摊手,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张出尘。他所说的,便是后世三门峡大坝修建之前,在三门峡一带的水文险阻了。

“都不要争了。沈贤弟,这些银铤你拿着,带上咱的印信书凭,明儿你起个早,去城内骡马市买四匹马,要比驿站的驿马略好一些的。明日,咱就想办法到半路驿站陪个小心,一路换马过去罢了。后头的事情,咱再从长计议。”

第九十三章狭路相逢

荥阳不过是小城,街市本不繁华,第二天一早,沈光挨到开市,去骡马行转悠了一圈,却发现马匹居然全部被昨日一伙豪商买光了。只好拿出几十贯钱弄了一头牛、两匹骡子,不伦不类地出城赶路。四人不敢再走沿着黄河的大路,只好往偏南边嵩山山区边缘尽挑着小路走,一路上注意是否有人盯梢。如此耽误了大半天,才赶到一个小镇勉强找到镇上豪门庄户有马。

掏了八条二十两的银铤,顺带着拿出萧铣的官凭,买回了四匹看上去还算过得去的马匹。

萧铣当然不想暴露他买了马的信息,但是拿出官凭给人看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因为若非如此的话,别人根本就不敢收你的银铤,这里不是京师,也不是西域胡商聚集的所在,商人都还是本分人,何况民间豪族呢。

换了马,已经是午后了,四人策马上路,不再体恤马力,而是持续中速小跑,两个时辰便飞驰出百里那种,同时跑满百里便寻驿站换马。

他们的马匹本不是驿马,按说驿站当然是不给换的,但是这些马质量又略微高出驿站的马匹一些,加上什么年代银子贿路总归是可以起作用的,驿丞、驿卒都是天天迎来送往的营生,哪里能不食人间烟火,但凡有好处,又能平得掉账目,便算不得风险了。价值几十贯钱的东西送出去,四匹马便全部换了下来,而且还都有了官驿的印信,如此这些马便算是有了官府驿马的身份证明,到了下一站便可以免费换马,不必再掏一笔贿路。

萧铣也暗中庆幸宇文化及的人果然势力还不够庞大,除了军中有眼线之外,倒还没能耐把局布得太大——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是害怕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行事不密带来隐患,毕竟至今为止,都还没闹出什么大事儿来,就算不成功,也还不至于反噬到宇文阀身上,属于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状态,做成了固然最好,做不成也不会亏本。

萧铣无暇感慨这个驿站驿丞“断同行财路”的行径,只管自己上路。许是单位速度比前一日还快了一小半,早上耽误的时光差不多追了回来,当日在嵩山山麓一处小县露宿过夜,第二日又赶了一个上午,居然就可以遥望洛阳城了。

萧铣望着远处的城墙,拿鞭梢一指:“咱不进城,洛阳城目标太大,又是四方必经之地,咱继续赶一赶,到前头陕州边境寻个小县过夜。后面便体恤一些马力,反其道而行之,满了百里也不换马,如此,纵然有人此前跟踪咱,也会失了节奏,说不定能混过一夜。”

说完,挥鞭策马绕城而过,张出尘独孤凤毕竟是少女,纵然练过武艺,身子毕竟皮肉娇弱,本有些不堪其苦,也只好咬咬牙,在马背上吃干粮喝水,顶过这一阵。许是萧铣这一招果然有效,到了陕州边境,当夜歇宿并无异常。萧铣心说,如此一来,在到函谷关之前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

八月初四,午前,崤山北麓的山道上。四野许久不见商旅踪迹,然而登山极目远眺,函谷关似乎只有二三十里远了,萧铣的心情,似乎也放松了一些。此前一路的把戏,居然大多都奏效了。

“加把劲儿,过了函谷关,便好些了。实在不行,就去新丰渡换船走水路。”

沈光与张出尘答应一声,正要策马跟上,孤独风却脸色略微一变,跳下马来,伏地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作凝神细听之状。

“少爷,似乎有数十骑马蹄声,从前边来的!”

萧铣心中一惊:“什么?还是被盯上了么?”

沈光闻言,也是有些诧异,赶紧学独孤凤的样子听了一下,许是距离更近了一些,连他这么对这些军阵伎俩不熟悉的人也听得清了:“不好!萧大哥,要不你还是先去一旁林中躲避,我和张女侠在外头候着,看看风色——若是寻常小贼,咱自然打发得了,就怕若是敌人有弓弩的话,厮杀时却不能分心护着你周全了。”

萧铣与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让独孤凤拉着他纵入道旁林中。他并不是迂腐之人,会觉得临阵脱逃很丢人,反正本来就不是武力兽,劳心者治人嘛;当下三下两下上了一棵分叉颇多、枝繁叶茂的大树,若不仔细看,从下面还真不好辨别。独孤凤看萧铣藏好了,又看看外头势单力薄,重新下了树出去候着。

做完这一切,对面已经有一票蒙着兜帽、葛衣麻巾的粗夯汉子出现在山道拐角之处,看数目足有二十多人。还在数百步外,便可以看见当先前排的都挥舞着雪亮的横刀。不过令人安心的是,知道冲进百步之内,依然没有人放慢下来保持距离的意思,可见对面没什么远程武器,倒像是行劫的山贼作风一般。不过也不能排除是故意装成这样的。

事实上,萧铣有**成把握,对方就是装的,山贼怎么可能这么不长眼来抢自己,倒是那些真想对他下手的人,忌惮官面上的关系网络,不敢留下把柄,便让人在山野荒僻之处假扮。

那群贼人当先之人停在沈光面前约摸三十步,不太标准地大吼一声:“兀前头那汉子——呦呵,还有两个小娘子——速速把盘缠马匹留下,爷爷饶你们不死。若是废话半句,教你们一刀一个剁了下马,踩作脚底下的泥!”

沈光扫了一眼,对面果然没有弩,为首数人倒是有弓箭,不过还不足五张,他便稍许松了一口气。沈光少年时本就是在京师道上混的,江湖险恶还是颇知道些,如今跟着萧铣几年,奸计的机灵劲儿也学了三五分,当下听对方的切口喊得不伦不类,更加认定是扮作盗贼来找茬儿的,于是神光灵机一动,便发声喊道:

“是宇文化及那贼子派尔等假扮贼人来拦截萧某的吧?”

“啥?你便是萧……年纪不对……呀呸,兀那贼厮鸟瞎说些啥,爷爷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管你是谁,不留下买路银钱马匹,便纳命来吧!”

很显然,那一下使诈颇有效果,对方肯定是看过萧铣的画像,或者说至少是知道萧铣的年纪,然后沈光一诱供便差点让对方穿帮。不过从反面来看,那些贼人中肯定没有人真见过萧铣真人,否则便不会在那一刻犹豫了。至于看过画像的,并不代表真能认出真人来,古代的人物画除了个别名家大师的之外,其他实在是太过抽象,用来做刑侦辨认,实在是有够坑爹。

十数骑蒙面盗贼策马冲了上来,沈光见那三四个拿了弓箭的人押阵不动,心中也有三分警醒,心念电转之间,对张出尘低声说道:“这些喽啰交给你们了,某便作戏做到底,扮作萧大哥不懂武功,退后盯着那些拿弓箭的。”

一句话说完,对面的人已经冲过这三十步了,沈光摆出一副狼狈样子,发一声喊:“芸妹,凤妹,快快护我!阿也,却是吓死本官了。”一边喊,一边胯下马匹步伐凌乱地连退了七八步,独孤凤的横刀和张出尘的佩剑却已经舞出一团银光,截住了对面人的势头。

沈光只看了两三眼,便确定对面的人不过是寻常府兵骑卒的武艺罢了,许是纪律严整一些,气力壮实一些,但是张出尘和独孤凤都是有名家指点过的,一个对付七八个短时间还没有问题。果不其然,刀剑相交十几招之后,对面冲上来的贼人已经有三个中剑倒下马来,张出尘被围攻时施展不开,当下也朝后凌空一跃跳下马来,身在半空还横批一剑,撩倒了一个猝不及防的贼人。如此一来,五六匹失主的马匹混杂错步,却是让所有人都失去了依靠骑兵冲锋的力道冲刺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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