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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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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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出手的居然是独孤皇后。开皇十九年五月底,独孤皇后召见了女儿兰陵公主和女婿柳述。详细关心了一下女儿的生活状态,然后便回去对杨坚说:此前驸马柳述仅为黄门侍郎,如今既然加了兵部尚书,如何还让继续兼着黄门侍郎这个辛苦差事,害得驸马忙不过来,还耽误了女儿青春。

于是,柳述的黄门侍郎一职终于被撤去,只剩下兵部尚书衔。这个封驳政令上通下达的重要位置,显然很快被晋王系的人接收了。

时机,终于完全成熟了,朝堂之上,开始出现大臣奏请杨坚改立太子。虽然还有不知死的人会慢慢跳出来,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杨广本来就还有“三辞而后再受”的把戏要玩,在“三辞”的过程中,足够把这些鼻涕虫一群群地扫除掉了。

……

朝中大事斗转星移之间,一些儿女之事,也在随波逐流中滚滚向前,令得几家欢喜,几家哀怨。

六月初的一日,杨洁颖在和母妃提前打过招呼之后,终于借着一次去杨素府上拜访的机会,设法把“贵府上侍婢张芸与晋王妃有远亲”的消息婉转地透露给了郑夫人。郑夫人也果然很给力,没过三天就把那个十二岁的小婢女放了出来,杨素虽然有些惋惜,但是毕竟张芸还小,他也没有上手过,短暂地不甘之后,也就放人了。

许是赌气一般,又许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大度,以及做姐姐的仗义,杨洁颖并没有选择给张芸一些小钱然后放她自去浪迹江湖,而是选择了把她留在身边,做个亦妹亦友的侍女养在府上。事实上,张芸这般年纪,要想真的自己出去混迹显然也是不可能的,纯粹是不知江湖险恶少女的胡言乱语而已。

张芸被救出来一事,对于杨洁颖来说终究不算什么喜事,毕竟谁也不会因为自己心仪的男人旁边又多了一个时时可以晃悠来晃悠去的危险者而开心,虽然张芸的身份地位注定了不可能威胁到杨洁颖。不过,这些亦喜亦忧的心思,终究被另一桩接踵而至的变故打乱了。

两日后,朝廷颁下了敕令,册封河间郡王杨弘第六女杨雪艾为义成公主。

虽然,为了朝廷的面子问题,让义成公主远嫁**突利可汗的旨意并没有一起下——皇帝终究还是要脸的,虽然人人都知道册封义成公主的目的就是为了和亲,但是这种心照不宣的事情却不能直接说出来。朝廷也不可能把一个按照礼法本没有资格册封公主的宗室女册封之后,马上就宣布和亲,而是要等待几个月的时间,冷却一下,然后再拿出第二道敕命,显得册封公主这件事情和和亲之间没有直接联系。

听说了这个小姑要远嫁到突厥的信号后,杨洁颖情绪很是低迷,或许,那是一种曾经同病相怜的戚戚之感:就在一年以前,她杨洁颖不是同样做好了牺牲自己姻缘的准备,来成全父王的联姻大计么?虽然义成公主的排场和动机都比她杨洁颖的要大得多。

……

自从杨广进京,萧铣当然是不可能再住在王府了,那样不合礼法。所以他便在自己在京师的宅子里安稳地过了两个月,做好自己本分,静观朝局变化。与表妹之间的见面,也重新拉长到了半个月才能见一次的程度。

杨雪艾受封义成公主这一天,萧铣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不过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是和自己无关的,也就没有在意。午后看着衙门中没什么事,上官们也都出去公差,萧铣也就乐得回府歇着,毕竟大兴城里的六月天,还是炎热的紧,将作监这样的衙门又是干实事做苦差的,避暑条件并不好。

才回到自己府邸,萧铣却看到有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侧门,正是独孤盛经常护送的那辆没有徽号的车,萧铣心中一亮,就知道是表妹私下来找自己了。这种情况,自从杨广到京师之后还没有发生过,可见今日也是寻了由头的。

“我想去看一下小姑姑,她被册封后,想来留在中土的时日无多了。这些安息国香水还是上次表哥买了剩下的,没拆过,与这几缎缭绫一并送去,也算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那你自去便是了……找我同去,怕是不好吧。”萧铣看了看表妹,又看了眼一旁保护的独孤凤,怎么想都不觉得有什么让自己也去的必要,“虽然当初你与义成公主有同病相怜之谊,可是你如今已经解脱,只剩她一人还要往火坑里跳,你还带着我一起,便不怕刺激到了她么。”

“这是什么话来!小姑姑如此爽利的人,怎么会嫉妒晚辈!她定然是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表哥你也太小看人了。何况你那天毕竟也在,纵然是点头之交,若是不去辞别,岂不是太失礼了。”

萧铣心中暗自叹息,却没办法说服表妹,表妹虽然聪明灵透、心志坚忍,可是终究对于女人的嫉妒心理缺乏代入感,导致她总是把女人往好的方面想。

一行人就这么被拖上车,行到了长乐坊的杨雪艾新宅,车轮碾着青石板道的咕咕碌碌声响,配合着燥热的天气,令诸人心中烦闷。

册封为公主之后,杨雪艾按理便要单独建府,不可以再和其父河间郡王住在一起了。可是朝廷事出仓促,加上这个义成公主在京师没住多久就会送走,所以这个公主府邸也不复杂,只是从河间王府隔了一处临街的院落,又由朝廷赏下五百贯钱财略微修葺、另开门户而已。只供杨雪艾一人独居,仅七八个婢女服侍,连宦官都没有配。

杨洁颖到了门头,递了帖子,很快就被迎了进去。独孤盛自然是只能留在门房里,只让女儿独孤凤陪着萧铣和杨洁颖入内。

两个月没见杨雪艾,却是又比此前出落有致了些许,又或许是因为盛夏人们穿得更通透,所以才令人产生了一种狎昵的错觉。婢女们烹上茶后,便都被杨雪艾赶下堂去,只有那个从安息国胡商那里买来的胡姬阿米娜依然留着服侍,杨洁颖见状也让独孤凤出去候着。

“小颖,前番的事情,还是要再谢过你,姑姑家贫,自己又是庶出,比不得旁的宗室。前日若不是有那些西域的妆奁打扮,只怕御览选人时还不入陛下的眼,那样这送去和亲的公主封号可就落了旁人了。”

杨洁颖听了心中酸楚,隐约有一种怎么是自己害了小姑姑一般的错觉:若是那日不帮小姑姑的话,让小姑姑素颜和别的宗室女子争妍,是不是就可以免了对方被送去突厥的命运呢?可是小姑姑心中满是忍辱负重给安义公主报仇的念头,又怎么阻止得了。

“谢便不必了,姑姑若是不说,侄女儿心中原本还愧疚的很呢。不管怎么说,时至今日,总归先恭喜姑姑得了公主封号。”

说着,萧铣与杨洁颖端起煎茶,以茶代酒祝贺了一番,杨雪艾也不扭捏,坦然喝下受了他们一礼。

“二哥谋大事,只怕就在眼前。到时候再过几年,小颖你的公主封号定然也是不远了,姑姑不过是先受你一礼而已——不过你这表哥倒是惫赖,才学倒是不差,怎得如此暮气,旁人多少抢着立从龙拥立之功,他却躲懒退让,难道真心不愿意为朝廷尽力么。”

第五十章是个男人就行

萧铣无可奈何,他没办法解释:大隋朝这条船,虽然现在看着还巍峨无比,但是还有十几年就要日薄西山了。他不想在船沉的时候,依然在朝廷中枢身居高位,被绑得喘不过气,最后被隋炀帝这个晚年坑队友巨神拖死。

而正是这种考虑,是萧铣如今在官场上暮气沉沉的重要原因,拉拢杨约之后,他再也没有主动介入到那些肮脏的事情里。这些轨迹只要有人用心观察,都是不难看出来的,而义成公主此刻这么流利地说出口了,可见她自从上次告别之后,是留心查询了萧铣的经历的。

“看你从雕版印刷,到结好杨少卿,再到将作监主簿任上助宇文恺厘清多年积弊,再到弄出自鸣琴为二哥邀买名声,这些本事,学跨数门,都不是数年之功苦学可以得到的才能。可是你为什么每一个方面的功业,都如同惊鸿一瞥一般,随后便将此才能弃如敝屣,不再寻求这方面的功业?难道大隋便不值得你效忠么?还是说你心中依然心怀故梁?圣上当年在清平干济科举业中,赦你出身,看来还真是赦错了。”

一连串的追问,萧铣大感招架不住,连杨洁颖都开始用狐疑地目光看着表哥,她的心思聪颖不在杨雪艾之下,此前不过是被爱慕蒙蔽了眼睛,所以没注意到萧铣的明哲保身罢了。

萧铣深深后悔今天真的是来错了,怎得会遇到一个如此难缠的女人呢?而且两人此前明明才一面之缘,谈不上深交,这个义成公主怎么会这么在意地搜集了自己这么多情报,难道真是一个窥隐癖不成。想到这儿,杨雪艾那半透视的缭绫坎肩与里面的湖丝抹胸貌似都没那么诱惑了,反而让萧铣有一阵心烦意乱的感觉。

“下官只不过是早年颠沛流离,身世坎坷,所以时间久了,成了惊弓之鸟罢了。然而大隋英才济济,我没做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公主也没必要盯着下官一介从七品下的芝麻绿豆不放吧。”

“是吗,那你就不怕让小颖失望,她可是一个一切以她父王大业为重的人,要是她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夫君这般不上进,不愿为君分忧……”

“义成公主!请你自重,下官今日只是本着君子之交来祝贺你获得封号,并且提前为你送行,有些事情,还请不要做的太过。刚才的言语,我可以理解为你因为自己就要被送去突厥了,虽然是你自找的,但是仍然心有不甘,所以见不得颖妹过得比你好,不经意间便想离间中伤。”

萧铣一边就想拉起杨洁颖离开,他深怕再说下去,杨洁颖都被这个怨念的女人洗脑洗坏了,那可就惨了。事到如今,他有点儿相信这个义成公主对大隋那种变态的绝对忠心了。历史上她做了十几年突厥可敦,但是隋炀帝在雁门被围的时候,她依然冒险背叛突厥帮助隋炀帝突围。到了隋炀帝被杀后,义成公主犹然不死心,接了萧皇后和剩余的隋朝宗室去突厥,立为隋王,而且此后为了隋室的利益不惜屡屡挑唆突厥伐唐。

可见,在义成公主眼中,杨隋的利益是高于一切的,甚至高于胡汉之别,高于民族主义。确信了这一点之后,再被这样的女人缠上,实在不是什么痛快的事情。

萧铣刚才那一番言语说出之后,义成公主果然再也不能保持一开始那种居高临下云淡风轻的姿态了。这就好比一个端着架子装优雅的猫被踩了尾巴炸毛一样。

“你说什么?我嫉妒小颖?啐,我……你要真是那样的人,小颖又有什么好值得我嫉妒的?我才不稀罕嫁一个不肯心无杂念为国尽忠之人呢。我不过是见小颖与我同病相怜,不忍她所托非人才出言劝你,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用心险恶……”

杨洁颖见小姑情绪不太稳定,也忍不住劝说萧铣道:“表哥!你恰才是不是说得有些过了,小姑也是好心劝你。”当然,她这般说倒不是觉得萧铣便真个错了,而是觉得萧铣的心理素质和承受能力比小姑好得多。

萧铣当然也可以看出表妹的心思,当下大度淡然地微微一笑,捋了一下表妹鬓边秀发,什么也不反驳。可是这种情态看在义成公主眼中,却是**裸的挑衅。

“呵呵……哈哈……呜呜呜呜……”义成公主一开始还想装作无所谓,和萧铣比淡定,但是没几秒钟便恢复到一种纯发自然的不知该哭该笑的窘态,“为什么,为什么肯为大隋尽忠效死的忠义之士如此之少,居然连为一个弱女子分担的都找不到。”

义成公主自顾自抽泣了一会儿,把茶盘一下子扫到了一旁,也不顾数盏青瓷破碎得稀里哗啦。一挥手让胡姬阿米娜撤茶换酒。须臾,新丰酒和西域葡萄酒都端了上来,而杨洁颖见小姑姑痛哭失态,犹然少不得在一旁尽心安慰。这一刻,萧铣倒不好说什么了。

“小颖,你可知道小姑心中好苦。自小到大,纵然在京师,又有什么朋友呢。只有四姐对我最好,但是她已经被突厥狗害了。听说我此番是主动请缨被陛下册封为义成公主以备和亲,在京师的其余宗室居然只有你们来探望我,其余人竟然都以为我图的不过是一个公主封号,不过是如王昭君一般图的虚荣。”

萧铣心中暗叹,这又能怪谁呢?和亲这种事情,如果是被别人逼着去的,或许还能收获世人的同情。你杨雪艾这是自个儿上赶着凑上去的,就算你自己心中是别有目的,隐忍如此,可是这种不能说出来的事情,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把你当成贪慕一个公主封号就出卖了自己的虚荣女子,也是人之常情吧。但是这么一想,对于义成公主一开始情绪不稳定各种找茬的怨念,也就淡了不少。

谁能对一个如此可怜的女人狠得下心呢。虽然对方作为长辈按说应该言行举止堪为表率,可是这个长辈毕竟比萧铣还小一岁。

义成公主哭诉派遣了一阵,给各人斟满了葡萄酒,自己先一饮而尽干了一杯,许是不常喝酒,酒浆入喉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倒有两三成嫣红的酒液顺着双颊滑落,沿着沟壑濡湿了湖丝抹胸。

杨洁颖和萧铣也不好推辞,便跟着喝了起来。萧铣自忖酒量还算可以,古代的酒也喝不醉人,便没当回事。

两杯葡萄酒下肚,杨洁颖终究只有十三岁,眼皮也有些发紧,面色微泛酡红,靠在杨雪艾肩头说道:“小姑,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如今侄女儿已经脱出火坑,不用和宇文家联姻。却眼睁睁看你一个去受苦,终究是心中有些不忍。你若是还有什么要做的,想要的,不妨说出来,侄女能够为你做的,总归帮你一把,也算是一场同病相怜的香火之情了。”

“这葡萄酒亏它卖的这般贵,也是酸不啦叽的。亏得胡商好意思,咱还是换这个新丰酒,干!”杨雪艾灌了一杯新丰酒,才算回过味儿来刚才侄女和她说了些啥,打了个酒嗝,没羞没臊地开玩笑说:“哈哈……呃,我还缺什么?我什么都不缺了。要不,咱这辈子都要交代在突厥狗身上了,也不会招驸马爷了。反正突厥狗不重贞洁,你给小姑找个驸马爷,先尝尝咱汉家男儿的味道,你可舍得么?”

若不是喝大了,这般无耻言语怎生说的出口。杨洁颖摆手说:“小姑说笑了,侄女哪得驸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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