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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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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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杨坚觉得反正大隋就快要统一天下了,再留着西梁这个傀儡来分化南朝民心也没啥意义,便勒令西梁末代皇帝萧琮入长安归降,然后次年发兵攻打陈朝,一统天下。

按说,既然西梁末代皇帝萧琮如此上道、兵不血刃的就投降了,那么“兰陵萧氏”这支望族,应该整个在隋朝朝廷中待遇不错才对吧?可惜的是,虽然对于大部分梁朝皇族遗老遗少来说,这句话不差;但是对于具体到萧铣这个个案上来说,他是一个悲催的例外。

原因是,西梁投降时,萧铣的亲祖父萧岩,以及他的堂叔萧献,都是属于拒不投降的死硬派。在杨坚劝降的时候,萧岩、萧献带着嫡系人马反出江陵,往东渡江投奔了陈后主陈叔宝,并且被陈后主任用为一方牧守,辖区在东扬州地区。在后来的抗隋战争中,二萧叔侄都是武力抵抗的一派。

两年后,南陈灭亡、陈后主在建康向大隋晋王杨广和大将杨素投降了。按说萧岩抵抗鲜卑胡人的奋斗应该算是仁至义尽、兵穷力竭了吧?可惜他偏不服输。在陈后主投降后,高智慧等义军起兵,吴中(苏州)军民拥立二萧,以苏湖之地继续抗隋,然后惹来韩擒虎、贺若弼等北朝名将继续进剿。

吴中兵败沦陷后,萧岩、萧献逃到会稽(杭州、绍兴)再组织义军反抗,会稽兵败后还想再往南逃进大山,去东瓯(温州)、福州抵抗。结果被杨素率领部分精兵浮海迂回攻击,直接在福州、东瓯登陆,断萧岩退路,把南朝最后的抵抗武装歼灭。萧岩、萧献均力战被俘,送到长安斩首。

……

回忆到此处,魂穿融合之后的萧铣真是心中郁闷欲狂:话说,当初自己祖父要是跟着堂伯、堂叔们一起做了投降派,在西梁被隋朝和平吞并时主动表现出一些低眉顺目的姿态;那自己如今也不是可以做个小公爷、小侯爷什么的,天天提笼架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完全没必要和上辈子那般拼死拼活白天应酬后半夜干私活才挣来杭州城里那区区两百平的家业。

结果呢,这辈子的爷爷和叔叔脖子倒是硬了一把,落了个宁死不屈的坚贞名声,却害得自己如今成了见不得光的黑户。自己的远房堂兄弟们现在都是小侯爷,唯独自己一个只能躲在荒山野寺,靠一个据说口风很严、很罩得住场子的老和尚庇护。

当然了,他如今这么想,倒不是说他萧铣没有气节,或者说因为融合进了一个饱经世事沧桑的猥琐包工头灵魂后,就变得市侩世故、没有原则、愿意投降那些鲜卑胡化的统治者。

他只是就事论事地觉得:当陈朝都已经亡国之时,南朝的汉人要想靠军事反扑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誓死反抗只能白白多流鲜血,完全是没必要的牺牲嘛!就算要救国救民,有没有必要非把手段搞得那么刚烈、扛正面?隋朝这种朝代也没能活多久,咱打入敌人内部曲线救国不好么?不出十几年,大隋天下就会有无数义军反王……

“等等!十几年间就会有无数反隋义军反王??”念头刚刚转到这一步,萧铣便觉得心中巨震,前世今世的记忆与知识慢慢重合,然后指向同一个点,“话说,隋末群雄之中,好像就是有一家雄踞湖广的诸侯名叫萧铣吧?这个萧铣,在隋唐演义里面貌似是被秦琼一笔带过地刷人头刷成了经验值;史实上则是被李世民的堂兄、位居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第二位的李孝恭给灭了?怎么看,那个史书上的萧铣都是自己这个萧铣……不会吧,莫非自己这辈子还是不得善终?”

这个丧气的念头只存在了一瞬间,马上就被萧铣否定了。

如果干不过李孝恭,可以一开始就不要强作出头鸟造反嘛,大不了一辈子只享受一点小富小贵就是了。

而且据说自己这个身份,在当今在位的隋文帝杨坚驾崩、隋炀帝杨广上位之后,就算是洗白了,可以出来做点小官啥的——因为自己的姑姑晋王妃到时候就转职成皇后娘娘了,自己的亲姑父杨广任期内也一改杨坚一朝对南朝故地的高压政策,大量赦免南朝故族换取南方的人心。萧铣回忆了一番历史知识,隐约记得自己这个身份,貌似本就是要等到杨广上位之后,才从一个洗白的白丁身份,直接得到了一个县令级别官位的赏赐。后来靠着一步步往上爬,在天下大乱后被一些湖广的军阀拥立为主。只可惜萧铣自己本身没有兵权根基,所以空有那么大的架子,内部却不稳,最后还是在李孝恭面前轰然崩溃而已。

“看来,这辈子总归要干点什么了。不管将来要不要干大事,哪怕是为了图一个富贵,有那么力挺自己的姑父姑母干嘛不投靠?难道还要因为一个黑户口畏首畏尾,白白把少年进取的光阴浪费在这荒山野寺之间么?”

想到这里,萧铣只觉得口中发苦,似乎这几年来避居荒山野寺、吃糠咽菜喝稀粥带来的痛苦回忆,在一刹那间变得那样明显。天台寺伙房做出来的野生荠菜粗糙苦涩,连麻油都不浇一滴,完全和后世酒店里大城市人偶尔调节口味吃的昂贵野菜不能比啊……这种生活,果断不能忍!

打定了主意之后,萧铣故作歇过了气,重新幽幽醒来,对着俗家师兄欧阳询问道:“有劳师兄和大师费心了。午后的时候,倒是小弟鲁莽,给大家添麻烦了——不知如今大师身在何处?”

“啊,大师午后便跟着那刘校尉下山了,如今只怕已经到了临海镇上歇宿。”

“什么?走得这么急?哎呦……师兄可曾打听到来人是何事相招,才逼得这么紧?”

“听说是晋王妃身染重病,药石无灵,得神人托梦说非得大师亲往主持经忏祈福,才得解脱此桩苦厄,故而走得急了。”

“晋王妃??”萧铣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晋王妃不就是将来的萧皇后么?不就是自己的姑母么?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短期来看,能不能短平快地洗白自己这个黑户身份,就看自己能不能跪舔好这个姑母了!

这真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萧铣刚想跳出佛寺里吃素没油水的苦日子,居然就遇到了一个契机。当然了,看起来这个契机也是有几分危险性的。

想到这儿,萧铣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行,我也要跟着大师一起去——咱不是好歹也跟着修行这些年了么?经忏佛法也是有点造诣的不是么?可以跟去看看……”

这番言语,自然是换来了欧阳询一副如同看傻逼一样的眼神,悲悯同情地说道:“师弟你莫不是……”

其实欧阳询很想说“师弟你莫不是撞坏了脑子了么?”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补这一刀,而是委婉地改成了:

“师弟,纵然宇文述这次派来的人不是来抓你的,那也不过是他们还没有查到你的身份罢了,并不是他们不打算抓你。你说要主动跟着大师下山,可不是失心疯了自投罗网么?”

第三章苟富贵

如果不是因为两世记忆的觉醒,让萧铣可以断定“对南梁皇族中抵抗者的遗孤一定要斩尽杀绝”这个决断仅仅是来自于隋文帝杨坚本人;而如今的晋王、未来的隋炀帝杨广在这个问题上则是持截然相反态度的。那么,萧铣是断然不敢在欧阳询面前提出让他这次就跟着智顗大师下山去扬州这种话的。

不过,其实好生分析一下人性,也能看出一些亲疏端倪。对于杨坚来说,兰陵萧氏的遗族如今不过是他一大群儿子当中的某一个的妻族,而且这个儿子还不是太子,所以兰陵萧氏当中的死硬分子后裔,自然是不会刻意去饶恕的了。虽然萧岩等人已经死了六七年,当年统一战争中的那些恩恩怨怨早已淡化,而且萧氏中的其他人都已经显得非常驯服,逐渐融入了关陇门阀集团。

但是对于杨广来说,兰陵萧氏是他一个非常重要的外力臂助,而且兰陵萧氏越是混的不好,就越没退路,越需要全力支持他杨广,这是一种一荣俱荣的外戚与宗主的关系。如今萧氏自然是没有作为南朝皇族时的权力和兵权了,但是作为一个绵延齐梁两朝、统治南方一百多年的世家,其背后的名望文气、诗礼簪缨依然是当世罕有的。

或许,也就只有那些代表着“旧时王谢堂前燕”的寥寥数家可以勉强相比。而北方的关陇集团也好,五姓七望也好,或许势力和军中威望要强得多;但是在“诗礼”二字上,和胡人杂处二百年的北方望族,是不能和南朝一直保持纯正汉人衣冠、魏晋风流的萧王谢顾陆等家族比的。

再加上,自从南陈灭亡至今,晋王杨广身上还有着一个“扬州总管”的官位。在杨坚看来,考评杨广的才能、政绩,有一条最明显的硬杠子,那就是灭陈后所取得的江南统治区的安定繁荣、财赋税收缴纳率。江南安抚得好,杨广在杨坚心中的能力印象分就会飙升,江南要是还有人“心向前朝”局面不稳,那就是杨广办事无能,怀柔不力。

别人或许不知道杨广有取代乃兄杨勇的野心,可是两世为人的萧铣还能不知道杨广的野心么?作为一个亲王,如今做着扬州总管,要想把太子的墙角给撬了,没点大政绩作为后盾,可能么?这种情况下,安抚好一切曾经反抗过大隋、如今又“悔过”了的重要人物,树立起一个既往不咎的标杆,对于杨广来说就再重要不过了。

说白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萧铣很有把握,只要不在杨坚、杨勇面前出现,而仅仅和杨广或者萧妃接触,目前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在这个问题上,杨广需要一个“千金市骨”的例子。

何况自己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总角少年,正有人畜无害、天性纯良的牌可以打呢。就算当年爷爷和叔叔起兵反隋过,那时的他不过是五六岁的小孩子,是无辜的。哪怕是这类大案的现行犯,一般来说对于这些身高连车轮子都不到的小孩子也就是一个卖为奴隶或者圈禁的下场罢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

魂穿重生后的萧铣,想要借着大师赶赴扬州给萧妃做经忏解厄的机会,重新和姑母搭上线。可是他不能把自己的考虑直接和欧阳询明说。

毕竟他最有力的论据,就是他知道杨广和杨坚在这个问题上的意见相左。而这个论据,他是依靠对历史的先知才得出的,所以不能直接拍着胸脯对欧阳询说:“我知道我这个姑父有野心,所以对他老婆的娘家人很好,极尽笼络之能事。”

他试探着好言好语正面向欧阳询请求,让他带着自己追着大师一起上路,果然被欧阳询断然拒绝了。

既然如此,只有想别的办法了。幸好欧阳询很关心师弟的伤势,一直没有丢下他自己跑开去休息,所以萧铣还有的是机会劝说。

萧铣躺在垫子上思忖片刻,决定先套套话,从自己的伤情入手:“师兄,白天小弟这伤,可是请了医匠看的,还是……”

“当然是大师帮你看的,师弟你这身份可是不能见光,寺中僧众也只有灌顶、普明两位师兄知晓你的身份。既然要保密,又怎好从外头请医匠?而且当时紧急,时辰上也来不及。大师看了后,说是磕破了不少,还被竹刺伤到了额前血脉,大师费了不少手脚,先用药汤洗了,又敷了好几方灵药。不然你也不得这么快醒来了。”

原来是钝器击伤加上毛竹片的毛刺刺伤……萧铣略微整理了一下伤情,又从欧阳询的言语中总结出了一些别的有用的信息。比如:大师是懂医术的,而且医术还不低。自己的便宜姑姑萧妃得了重病,要请大师去做法事解厄,说不定也是安慰疗法和正规医术结合,而不是光靠神棍那般手舞足蹈念经忏悔一番就解决问题,那不科学。

既然大师医术精湛,自己要想追上去,少不得要在自己的伤情上动动脑子了,如果说自己受伤后有可能有反复,以至于庸医都治不好,非要大师亲自出手才能救回命来,那么自己恳请欧阳询带他去追大师的事情就会少掉很多阻挠。

毕竟,出远门只要不被挖出真实身份的话,还是没有生命危险的。而重伤若是放着不治,可就是十死无生了。

“怎么样想一个假装伤情反复的说辞呢?磕伤这种普通外伤肯定是不行的,竹刺的刺伤么……”萧铣顺着思路默默想着,随后三个字瞬间跃入了他的脑海,“破伤风!”

想到这里,萧铣就抬起手臂,熟极而流地“哎呀”痛呼出声,让在一旁看护的欧阳询好生紧张。

“师弟你怎么了?可是又有牵动到伤口了么?快快躺下便是!”

“不是,外伤已经不打紧了,小弟乃是觉得伤口深处奇痒难禁,而且有阵阵晕眩如……风邪入体一般,莫不是中了……恰才清创时不慎,留下了破伤风的根子?”

萧铣此言一出,这下轮到欧阳询傻眼了:“破伤风?那是啥?”

这种病根本都木有听说过啊有木有!小师弟怎么受伤之后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听不懂的词?

萧铣偷眼观察欧阳询的反应,知道自己没赌对措辞,只好再想别的办法从症状上曲线描述,争取能让欧阳询理解。

幸好欧阳询也是跟着大师带发修行这几年,懂了一些粗浅医理,对于小师弟懂一点医术这事儿,也想当然地归纳为“肯定是小师弟跟着大师身边时,在医术上下的功夫更多”,没有往深处怀疑。两人如同猜哑谜一样试探了一番之后,欧阳询才拍脑门说道:

“师弟说的可是‘七日风’?据说那种病症也是因由外伤刺得深了,且刺伤时所用的锐器有铁锈污秽等不曾清楚干净,便有可能染上此类风疾,若是不治,不过七日便会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七日风,便是古代医书对破伤风这种疾病的记录名称。

“对对对,就是‘七日风’——小弟怀疑自己便是染了这种伤情,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不能追上恩师,让恩师重新诊断更换药方,只怕是便只有七日可活了。”

这话一说出来,欧阳询也没辙了,总不能看着师弟死吧?

大师虽然是被左翊卫的精兵赶着带走的,但那是考虑到大师的年纪,肯定不是骑马,最多是坐车赶路,所以要想追的话还是追的上的……让小师弟找个由头追上去同行,也不至于惹左翊卫的官兵们怀疑。

既然如此,总比在临海地方大张旗鼓遍访名医要安全一些,毕竟如今的临海县只是四五千户人家的小县,能治七日风的名医说不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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