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隋好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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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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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贼并不直接接壤,所以如今讨贼大计当以何者为先,还要诸位商榷。”

众人都看着虞世基,他在朝中资格最老,总该让他先开口,然而虞世基跟着杨广打太极打得久了,跟新主子还有些不习惯,只能先抛出问题。探探口风:“此事到还需要从长计议,要说出讨贼方略先后,首先需要分析李、王二贼与其余诸贼之中,谁人对朝廷威胁最大,乃是首要之敌,才好对症下药。”

长孙无忌按捺了许久,终于逮到机会回答:“殿下,属下以为,诸贼之中。对朝廷威胁还是以李渊为首。首先李渊、王世充虽然各占一处旧京、并周遭二三十郡疆土,兵马也各自在十万之数光景。然而东都残破,自从大业八年杨玄感谋逆以来,东都东北的黎阳一代便屡遭战火。此后大业十年开始,又有虎牢、洛口等处反复遭瓦岗贼军杀掠攻打,至今东都周遭已经经历四年战火。民生凋敝,百姓逃亡严重。税赋征收定然也供给不暇。

而关中之地,此前一直没有战乱。直到大业十二年,也就是今年年初才陆续有李渊、薛举等人作乱,虽然表面上看如今李渊与薛举、刘武周三方厮杀甚烈,可终究持续的时间还短,关中根基还在。只要李渊平定二贼,定然钱粮兵源方面后劲远远强于王世充。”

长孙无忌说完,惴惴看了两眼虞世基和裴矩,见二人并无反对的意思,才算松了一口气。他毕竟年纪还太轻,才二十三四岁的人在一群已经五六十岁的老臣面前,当然会有些气场不足。

房玄龄跟着萧铣做了多年的人事工作,等长孙无忌说完,也跟着分析下去:“属下也觉得长孙大人所言不差,而且还有一点或许咱此前并没有看到,那就是李渊的出身高贵,远胜于王世充之流。如今天下虽乱,可隋德终究衰微不久,天下大乱也就五六年而已。昔年黄巾大乱,至汉祚断绝,足足有垂三十年,可见前朝威名,还是足以号令有志之士的。李渊谋逆前便身为唐国公,是先帝的表兄,又是关陇门阀翘楚,根基深固及号召力远非王世充一介西域胡人出身的新军官可比。否则,王世充此前也不会被文官派系的元文都压制了这么久,如今才得到控制东都局势的机会。”

萧铣心中当然也知道李渊才是最大的威胁,不过他倒没有去想那么透彻过,因为他懒得想,光调用脑子里的历史常识也就是了。然而下面的人能够分析得这么透彻把思想统一起来,他也是乐见其成的,所以当下也就拍板定调,让诸人在把李渊作为最强假想敌的基础上,决定后续方略。

“九、十两个月里,朝廷也算颇有成就。岭南交趾郡的高士廉等,已经承认了朝廷,并且允许朝廷派遣少数外兵前去巡查驻防,是一件好事。番禹的冯盎也给陛下上了贺表,定了名分。后面,以李渊为主要对手时,朝廷又该夺取何处为先?”

“老夫以为,当以荆楚之地西进,宣谕巴蜀为先!”

“老夫以为,当以巩固藩篱、北进两淮、连接东莱留守陈棱为先!”

虞世基和裴矩,几乎同时提出了两条相悖的建议。话音未落,裴矩看了一眼虞世基,便把话头圆了回来。

“殿下,虞侍郎所说宣谕巴蜀倒也不错,不过恰才殿下问的是对何处用兵,所以老夫回答了对付杜伏威为先,这两者并不冲突。

自古据南朝之地而图北者,莫不首先以全据长江为要,盖自古北朝灭吴楚之地者,皆先图巴蜀,巴蜀得而吴楚不得长久,司马昭灭蜀,而司马炎则灭吴。东晋初年,北方燕、秦极盛,东南几乎不保,则有东晋枭雄桓温先灭成汉李氏,而后方可图北伐、攻两京。而宋齐梁陈等朝中,宋、齐、梁皆全据蜀、楚、吴,而得以长久,唯有陈立国之初便已失蜀,故而为大隋所灭。历代殷鉴不远,可见欲将东南之地深根固本,则不图蜀而不可为。

然则,如今蜀地依然忠于大隋,陛下新君践祚伊始,也派遣了信使知会蜀地文武,蜀地文武并无不当之举,则自然没有兴动刀兵的需要。只是近期才又有了李渊僭越拥立伪帝的事情发生,说不定李渊也会去劝降,才要看蜀地文武究竟承认哪个朝廷为正统。以老夫看来,蜀地心向吾皇的可能性显然更大,至少有七八成把握,但也不排除有关陇门阀子弟流官入蜀者心向李渊的。所以对于蜀地,咱要以文劝为先,等到其确有反状时,才好以武略济之。若一开始就兴兵前去,只怕蜀地诸臣自危,反而被逼从贼。

更何况,如今已经是十月末了,朝廷大军尽在江东、淮南,前去蜀地数千里之远,纵然即日起兵,到那里也是寒冬腊月时分,大雪封山,蜀道更不可行,空有雄兵而无用武之地。而杜伏威近在淮北,又有东莱留守陈棱一直心向朝廷,只是苦于道路阻隔难以打通,殿下若是以大军进击,破此贼必矣。正好用上寒冬时节,不至于让大军闲置,又好等待蜀地回音。

等到开春时,提前将大军徐徐调动到楚地江陵等处,若是当真蜀地有从伪朝之举,咱再以大军入三峡,雷霆之势将其荡灭在萌芽之间。”

虞世基蹙眉思忖半晌,最后补充了一个问题:“此法固然持重,就怕被李渊抢了先,却是如何区处?”

裴矩很有把握地微笑了一下:“不会的,李渊次子李世民刚刚在浅水原与薛举激战一场,还打败了,如今李渊已经把他侄儿李孝恭的人马尽数拉去支援了李世民,哪里还能腾出手来?而且只要到了十一月,秦地入川的道路比楚地入川的道路还要难行,李渊还能有什么反应?充其量也就和咱一样,派遣少量信使劝降而已,不可能有能力动兵的。”

萧铣见众人再无异议,也拔出剑来,很是决然地挥舞了一下:“孤意已决,那便先灭杜伏威,而后在开春之前调兵西向,只等雪化之后,与李渊并争收川。”

裴矩的言语里面,其实还有一层意思,萧铣已经听了出来,但是却不能说出来。

那就是:如果你萧铣已经另外建立国号,自己称帝恢复大梁了,那当然可以直接对蜀地使用军事手段。可现在你还没称帝呢,蜀地也没有人反对你,既然名义上还跟着你,你有啥理由用兵?借口,有时候也是要制造的,制造不出,就只有做好万全的准备,然后耐心等待。

第六十章缺军功就刷杜伏威副本

定下了基调之后,细细想来,裴矩的规划还是很有远见的。自从杨倓登基、萧铣幕后辅政以来,丹阳朝廷事实上着实没拿得出什么像样的军事成绩来。

苗海潮、董景珍、雷世猛这些小割据军阀虽然归顺了不假,但是那都是开出明码标价的溢价招安条件的,几乎把那些军阀作乱时捞到的好处全盘承认了下来,才换取了他们的就地洗白。在皇权更迭的紧要关头,这些做法当然可以解释为事急从权,也不至于让朝中的酸丁和骨气狗们叫嚣反对,但这些终究不能作为萧铣建立威望的赫赫武功。

曹操篡汉,需要在拥立汉献帝之后再赢得削平诸雄的武功。司马昭想代魏,更是父兄三代人苦苦憋着,直到灭蜀这件远超前人的大功完成之后,才敢正式拿来说事儿——没有灭蜀大功之前,哪怕贾充让成纪杀了曹髦,司马昭也只敢另外找一个姓曹的上去顶着,而不敢自己上。

东晋桓温,也想效法司马家的老祖宗那样,把司马家的子孙赶下台,结果就想吞灭成汉、北伐秦燕,蜀地的成汉倒是灭了,可惜桓温没有见好就收,一心要克尽全功,三次北伐,最后一次失败了,威望大跌,此后被谢安拖延,到死为止连个加九锡的步骤都没来得及走到,更别提篡位了。后来他幼子桓玄虽然称帝建号,自称“桓楚”政权,不过也只有历史盲才觉得桓玄是靠父荫的势力篡立的,实际上,桓玄完全是自己奋斗得来的一亩三分地。因为桓温死的时候桓玄还是三四岁的幼童,放后世都没资格上幼儿园呢。

可以说。从汉朝开始,直到后来的五代十国之前。因为政权的更迭往往是在贵族阶层之间流动,从刘邦之后,一直到唐朝灭亡为止,中国历史几乎就没什么**丝出身的皇帝。这一局面导致了皇权更迭的时候,非常重视法统的继承性,各种繁文缛节和约定俗成的需求也几乎是一成不变,几乎当年王莽篡汉用了啥章法,后人就按部就班照抄。王莽篡汉前加了九锡,那后来者就一定要慢慢来。哪怕爬也要先爬到加九锡这一步,这种严肃性,后世**丝文化盛行的时代是无法想像的。

你立了个大功,削平了一些地方小军阀,ok,先给你个某国公的封号;灭了成汉,ok,再给你个某一字王的封号;再北伐收复了长安洛阳,那就进一步加九锡;要是真灭了前燕前秦。那没得说,别人都乖乖地束手束脚,等你称帝僭号。北伐失败了,收复了洛阳。但是没下文了,那你桓温就省省吧。

六百年的积弊,萧铣也无力去对抗。也没有要对抗的意思——不就是需要一些拿得出手的、他亲自辅政之后的,新鲜**的军功么。拿就是了,当然。仓促之间拿不多倒是真的,就用杜伏威先凑凑数吧。

……

十一月初一,大朝会的日子。也是李渊王世充纷纷拥立伪帝后,丹阳朝廷第一次大朝会的日子。

皇帝杨倓的病情越来越重,丹阳文武都已经知道了,所以对于皇帝没法亲自上朝,只能由太皇太后垂帘这个设定,大家也都充分接受了。皇帝得的是七日风,这个消息,萧铣也充分散布了出去,好让大家都有心理准备,让大家都知道,哪怕是新皇的死,其实也要怪罪到几个月前作乱的宇文化及头上,与别人都无关。至今为止,朝臣的反响都还很良好。

“启禀太皇太后,逆贼李渊于大兴另立代王为伪帝,其行已为谋逆。臣等公议,朝廷当昭告天下,号召天下群穷共击之。东都王世充,亦当照此办理,请太皇太后恩准。”

虽然萧皇后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在正式场合渠道听到,少不得也要指示一番,把禀奏的虞世基打发回去。虞世基退回朝班之后,便换上裴矩,话锋一转,把话头给引开了。

“太皇太后,臣亦听闻,李渊拥立伪帝之后,胁迫伪帝为其加唐王封号,并上大丞相、尚书令官衔,加九锡。此虽为逆党逆举,然对于关中贼军士气鼓舞之作用,不可小觑。反观如今朝廷之中,梁王殿下有雷霆击灭元凶巨寇宇文化及、为先帝报仇之巨功,然梁王封号,还是先帝遗诏加封。今上登基已垂两月,朝中文武凡参与平叛有功者,莫不加封加赏,唯有梁王殿下谦退自处,未有丝毫升迁。

臣以为,虽梁王有自谦之德,然朝廷不可无赏罚不明之毁,否则名不正则言不顺,朝廷军心必然不如贼军壮盛。还望太皇太后慨然下旨,责梁王只顾洁身自好、不顾朝廷明赏罚之誉、屡次谦逊辞封之事:效法故例,亦加梁王为大丞相、尚书令、加九锡。”

萧皇后眉目一挑,神色有些紧张,却谈不上厌恶。有些事情,她一直潜意识里回避去想,在逃避,以至于对于萧铣如今是否有异心,她反而没有了概念。直到被裴矩的奏请提醒之后,才回神过来,不得不被逼着去想这个问题。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婿兼侄儿的身份,让萧皇后自然很疼萧铣。越是这样,当她死了丈夫,死了儿子之后,就更不愿意去想女婿和孙子之间会不会有矛盾的问题,只想安安稳稳把日子过下去。但是如果萧铣真走到了那一步,她也不至于太悲伤,大不了接受事实就是了——在萧皇后心里,大隋已经是亡过一次的了,被自己侄儿死马当活马医拖回来苟延残喘一阵子,也好过当初就在宇文化及狗贼手里灰飞烟灭不是。

不过萧铣还是很顾着姑妈的感受的,没等萧皇后开口,他立刻就出班跪伏。免冠谢罪,然后坚称:“臣誓死不敢受此赏!九锡之礼。自古绝无当有,臣心可昭日月。还请太皇太后明鉴!至于丞相之名,也非本朝故法。”

萧铣的主动退让,让脑子还没彻底转过来的萧皇后心中一暖,温言说道:“那就加封梁王为尚书令,并增邑十万户好了。”

萧铣也没有再矫情,礼节性地谦退了一番,便接受了尚书令的封号。随后马上提出对淮北杜伏威用兵、扫清先帝时期便一直盘踞的心腹大患,对于军事方面的奏请,萧皇后就更不懂行了。一切都是橡皮图章一样,萧铣说什么萧皇后就答应什么。

……

数日之后,一切都已准备停当。萧铣把重新整合后的朝廷大军,分成三部分兵力部署,便开始了出征之路。

对于右屯卫重编入各部后留下来的还需要训练的人马,暂且作为后方留守部队,继续进行半年以上的重整与军事训练,调整各级军官人事,便于萧铣对军队的彻底控制。

出战的部队。也分成了两股,沈光和张童儿的江东兵骁果军,乃至樊文超的河洛兵,统统留在两淮战区。随时好就近投入到进攻杜伏威的战斗中去。而萧铣本身淮海行营旧部中的骑兵部队——主要是秦琼手下那只力量,也投入这一编组当中作为核心力量,就近好弹压监督相对不如沈光那么可靠的樊文超等人。这一部分人马总数也有超过十万之众。对付杜伏威已经是足够了。

另外淮海行营旧部当中的水军、步军,乃至萧铣自己征发的江东本地东阳兵。都是跟了萧铣多年的嫡系部队,则在这个冬季先调往江陵、岳阳等地。一来先适应荆楚之地的气候水土,二来也好为开春之后入川的行动做准备。之所以如此调度,自然是考虑到了嫡系部队忠诚度更可靠,派到远方作战不容易出现打下原来的军阀后自己又出现割据的现象。若是派樊文超去的话,就算樊文超不叛变,说不定他手下的河洛兵到了江陵之后,都会开小差从襄樊、新野、宛等方向逃回东都地区的老家的。

而且江陵等八郡之地也是董景珍、雷世猛招安之后刚刚归顺的丹阳朝廷,纵然当地百姓对老萧家很有认同感,但是丝毫不加以控制也是不行的,这些部队过去之后,也好快速提升当地的治安与统治力度,把一些丹阳朝廷一贯推广的改革快速渗透到那些地方。

兵力人数方面,移防到荆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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