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有个主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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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有个主人(上)-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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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差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要在香港呆上很久,可是他自己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久,从7月刚开始,到9月将近结束。整个人全部缠在贸易计划里,一点都不愿意分心的时候,却有人打电话来说,有一个学生天天在楼下等他。
  
  男人跟公司本部的人说,是一个要求解决贫困问题的学生,不要管就可以了。而当他贸易谈判进行到最胶着的时候,那边却说,那个学生昏倒了。
  
  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哪个学生,只是这个时候,这个消息只能让他更烦。繁华而开放的香港,让他比在内地,更容易找到open美丽的发泄玩具。男人在那个晚上,流连在香港的俱乐部,翘着腿,手搭在沙发背上,从面前一排排男孩里挑选他喜欢的对象。一家不满意,就付了酒水费跟着熟悉的朋友去往另一家。
  
  最后,他挑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小的男孩子,说是15岁,他花了足够多的钱,买的是男孩的初夜,当然让费用变得如此高昂的理由,是他让老板听了都觉得恐惧的虐待要求。
  
  那个夜晚,他玩了很多以前自己都没玩过的花样,直到最后的结果,是男孩被送到医院告终。而他从夜店出来,恢复他商场无往不胜的魄力,全身心的杀回他一定要赢的战场。
  
  最终的结果,让他笑的舒心。谈判胜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看那个被他伤到的孩子。十天之后,男孩似乎已经恢复的好多了,只是医护人员并不知道始作俑者就是他,纷纷对着他谴责和痛骂折磨男孩的人。他不说话,遣走所有病房的人。
  
  坐在男孩床前,周致平第一次有些不敢看一双眼睛。他酝酿了很久,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决断利落,隔了很久才说了一句:
  
  “对不起。”
  
  病床上的男孩看着这个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忍了很久,最终只是说了一句:
  
  “没关系,至少这钱救了妈妈的命。”
  
  隔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不然,也许还要一直卖下去,而我妈妈,也许等不到那天。”
  
  几句话,说得周致平几欲落泪,他看着本就孱弱的男孩被他折磨的身形俱损,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久未开口,后来像是想到什么说:
  
  “本来我该恨你的,可是老板告诉我钱数的时候,我就知道要面对什么了。”他说话显得有些疲累,歇了一会又继续,
  
  “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没有什么好怨恨的。再说,某种意义上,您还是妈妈和我的恩人。虽然很可笑。”
  
  他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嘲笑着自己。
  
  “我叫景轩,光景的景,轩敞的轩。”
  
  “景轩。”
  
  周致平呢喃着这个名字,想起了那个晚上让自己都诧异的疯狂。他觉得自己是个犯毒瘾或者溺水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已经不仅仅是性的一种方式,而是一种可怕的暴力。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毁灭倾向,将给人带来的伤害,就是这么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无法面对。
  
  所以他一直都克制,从不试图去寻找一个长期的伴侣。他对施暴的爱。他内心里深埋的,不知何时会爆发的那部分不受自己控制的野兽。让他一直克制着把人生更多的精力投入工作。压抑自己,压抑那些欲求。压抑对过去的回忆。
  
  从第一次知道自己欲望的来源和方式之后,他对自己深刻的厌弃,之前对暴力的迷恋,还错误的以为只是对男人英雄方式的崇拜。而结果,让他难以面对的,他一直意义为豪的情节,只是龌龊而变态的欲望。
  
  所以那之后,他过的节制而冷漠。身边同龄的男孩子,青春蠢蠢欲动,互相捉弄调侃,对女孩的渴慕和暗恋,让他把自己隔绝出来。
  
  他不再打架,把暴力压制在自己心里,不去接触自己的欲望,因为无法面对那些点燃他欲望的想象。作为一个坚持而固执的人,23岁前的那些年,他克制的过着禁欲的生活。
  
  青春萌动的身体,在别人汗水勃发的年纪。他只是一个苍老而空洞的躯壳。
  
  而今,作为这个世界上依旧孤独的人,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和这个为了救母亲而卖身的景轩,和那个从小就失去了一切的林辛,没有什么不同。




7

7、骨血碎裂。 。。。 
 
 
  
  “景轩,对不起。”
  思绪万千的周致平,对着病床上的人说话,神情却有些像自言自语。
  
  男孩没管他那句对不起,反而是问:
  
  “周先生,您是不是很有钱?”
  
  “怎么了?”
  
  “我……我妈妈做完手术还要继续化疗。我没有医药费给她治病。我爸爸丢下我们走了。我一定要救妈妈,周先生,如果您很有钱,我可不可以跟着您?我还可以继续……陪您玩的。”
  
  周致平听的心一阵一阵的痛,他看着这个遍体鳞伤的男孩,他的请求认真诚恳,可自己对他满怀歉疚。人生固然总是不公平的,可他却是利用这不公平,对一个纯白的少年施以摧毁的人。
  
  可是,这个已经跟他产生联系的男孩,如果拒绝,他必定会失去唯一的亲人。
  
  所以男人只能说声:“好。”
  
  飞回T城的时候,周致平身边,带了一个男孩,飞机上还有个刚做完手术的女人。
  
  景轩坐在头等舱,看着周围洁白的布置,享受着那些从来没见过的上等服务,奔向的却是未知的前途。他想,如果母亲病好了,他是该去死,还是杀了周先生。
  
  想想又觉得可笑,是自己求着人家折磨自己的。贫弱之人生于世间,也许这是活下去的唯一的路。而周先生,并没有什么可恨的地方吧。虽然自己,永远不能忘怀他加诸的伤害。
  
  周致平仰躺在飞机座位上,大战之后的他,却无法放松。
  
  带回来的景轩,在他心上开了一道口子。一直以来,他把自己封闭成一个密闭的罐子。偶尔主动的打开盖子给里面晒晒阳光。而今,他却觉得这个坚硬的罐子,裂了一道缝,从这道缝里射进来的阳光,让他整个人放松而慵懒。然而这种松懈,却是一种他深切知晓的危险。
  
  他多希望自己依然是过去那个无懈可击的周致平。有些潜藏的危险因子,永远是虚构,永远是幻想,永远不会打开现实的罪恶之门。
  
  而今,他打开了。他自己亲手把自己往前推了一步。那种迷醉的幻觉,淋漓的酣畅,有如吸毒一样的绝美快感,让他真想就这样,在温暖的机舱中死去。
  
  抛弃浮世,抛弃负累,抛弃自觉自控,抛弃一直以来的封闭自己。放心的,好好睡一觉。
  
  ……
  
  十月份的天逐渐凉了下来,回到T城的耀华团队,受到了各方代表的欢迎。这次贸易商谈,不仅是耀华本身的成功,更因为时间的特殊,带上了别样的含义。一些隐藏的评论,认为这次成功是一个风向标。周致平也因此,变成了更为炙手可热的年轻商业巨子。
  
  这场遥远胜利,给他国内的商业发展带来超出预想的利益,所有人都在评论和赞叹这场三个月之行的超值回报。只有周致平,依旧像之前一样不动声色,像所有的压力和胜败、荣辱一样,从容而坦然。
  
  而他回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景轩,回了韩城老家。
  
  这个陌生的香港男孩,从下了飞机,被安顿在酒店,独自住了几日,又被周致平叫着一同出行,他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去处。一直被领着穿过一栋栋深院大宅。直到进了一栋别墅,领着他的男人对着屋里的老人叫爸。他才知道,这是那位周先生的家。
  
  男人回到家,跟母亲寒暄了几句,就跟父亲进了书房,等到出来之后,那个器宇轩昂的老人走到男孩面前,问他:
  
  “你叫什么?”男孩虽然满腹疑虑,却还是恭敬的回答,
  
  “我叫景轩。”老先生身上的气质和压迫感让他不由得谨慎和尊敬。
  
  “景轩,”老爷子音调浑厚。“好名字。景以抒穹志,轩逸不胜天。”
  
  七十多岁的老人显得很精神,走过去拍拍男孩的肩膀,说:
  
  “不用改名字了。以后,就叫周景轩吧。”
  
  男孩对老人的话感到莫名,抬头看看身边的周先生,见那人还是平时的冷面孔,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的表情,却感觉不到他微笑里有暖意。男人开口说:
  
  “还不开口叫爷爷。爸爸已经同意我带你回来了。”
  
  这句话音一落,周家几位刚才还不明情况的仆人,纷纷开口叫周少爷。
  
  景轩在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中,像是被人推着一样,对着老人,叫了声爷爷。
  
  而后,他留在周家的几天,被仆人们服侍起居,即便多次拒绝,却依然是被人前人后的绕着。崭新的衣服,老先生送的手表,周先生送的钢笔。周家亲戚一来走动就把他拉来拉去。夸致平的孩子长的好看、标致,应该早些认回来。
  
  周景轩听了好几天,才知道除了周家老爷子和周先生,对之外所有的人,都说景轩是周家遗落在外的孙子。因老头子反对周致平曾经的结合,才一直流落在外。现在因为孩子的母亲去世,由周先生接了回来。而他病床上的母亲,则被描述为自己的姨妈。
  
  他就这么成了富家少爷?景轩觉得惊异而戏剧。
  
  可是无论如何,从今以后,他就是周景轩了。对着那个几乎拆碎自己骨头的人,叫父亲。




8

8、飞蛾扑火。 。。。 
 
 
  
  应付了各路的亲朋好友的祝贺,在韩城住了半个月的周致平,带着周景轩,回到T城。因为之前香港谈判的胜利,他得以能从公司事务中暂时解脱出来,获得短暂的休闲。
  
  这半个月里,他更多的陪父亲喝酒,散步,聊天。陪着这位七十九岁的老人,回顾他年轻时候的光辉,分享他异国的经历,以及他曾经刻骨铭心最终却死去的恋人。
  
  周父说,曾经来自家庭的阻力,造成他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因此,他选择尊重儿子的决定,不像自己当年,沉湎于往事阴影中,40多岁才遂着家里的意愿完婚。他希望儿子能早早获得自由与幸福。
  
  周致平陪在父亲身边,羡慕着老人如今的坦荡、平和与豁达。离开老家回T城的时候,父亲嘱咐他要和景轩好好相处。做好为人父的责任,而不只是尽一个名义的身份。他一一诚恳点头。
  
  飞机上,两个人坐在并排,男人像是很累,一直在深深沉睡。周景轩则在一旁格外清醒,他带着自己新的身份,颠沛在新的土地,开始他不安的人生。
  
  心有恩慈、怜悯、牵挂,因而不能刚硬,必须软弱的屈服于生活替他做出的抉择。为了挽留至亲的人的生命,以一种不能想象的方式留在陌生人身边。
  
  ……
  
  新的秋季到来,林辛回到学校的时候,本以为会听到很多流言。没有结果的等待和黯然的归来,男人的话语像命令一样让他回到校园。
  
  然而纷纷扬扬的,却是关于校长的儿子。香港之行的副产品,传说、杜撰、各色的故事与版本。传到林辛耳里,却只有唯一的一种担心和怀疑。
  
  他胶着不安的想要知道究竟,又觉得男人没有任何义务给他解释。他不再去上课,只是不分白天黑夜的等在那个人家门口,期待那人的答案。
  
  周致平那天,大约八九点回来。他有很多天没回家了,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最近发生的太多事让他混乱。想不清楚之前,他留在办公室,留在夜店,留在酒精和性的沉醉里。而今,他带着景轩第一次回这个家,却在沉沉的暮色里,远远的就看见个单薄的影子,灰灰的杵在自己别墅前面。
  
  他觉得那个人应该是林辛,又不希望是他,等到车开近了下来,见男孩有些萎靡的站在门前,天很冷了,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双手叠抱着双肩有些战战的发抖。
  
  男孩看见了周致平,像是冲动的有话要讲,却又瑟缩着不敢向前。从后座开门下车的周景轩,看见僵持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欲言又止,一个像是若有所思。深秋的夜里彼此对面却不说话。等了很久,他作为局外人提醒了一声。
  
  “周先生。”
  话音落了,也不再说别的。
  
  周致平听了,觉得自己恍惚的有点久了。摸了钥匙开门,进屋,景轩跟着进门。无人理会的林辛依然等在门外。听见男人特意提醒了一句:“小轩,把门关上。”
  
  林辛背对着男人的房子,听到后面的木门吱吱呀呀的关上。天色更沉,像是深蓝的墨水,侵湿了整个大地。别墅前的花园里,有些寂静的虫鸣。他蹲下去坐在地上,薄薄的裤子贴着水泥地,坐久了皮肤凉的都有些疼。
  
  门缝里透出一些微光。他伸出手去抚摸水泥地上那些光亮,似乎那暖色里,有着人的温度。他在这里等了多久了?从知道男人回来,一直到现在,每天晚上都这么整晚整晚的等在门外,期盼男人哪怕再晚一定要回来。可是等了很多个夜,却总是失望。
  
  夜里很冷,他怕穿的臃肿见面了让男人笑话,一直就穿着上次见面时的衬衣。饿了就跑步去买点吃的,生怕去久了会错过那人回来的时间。等了这么些天男人终于回来了。而他却没机会与之说上一句话,就被这么当做不存在的关在门外。
  
  那人回不回来,有什么不同。
  
  是有不同的吧。男人没回来时,他心里还留着希望。而今,却像是被打落冰窖一样的寒冷。那个人,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了,见了就当做没看见。他却还这么傻的在这里讨人嫌。
  
  想着想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病的很重了。刚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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