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方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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饲养方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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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电话好像掉了。”如实回答。虽然我这样说,但是心里面却巴不得那电话永远掉着再也不回来。
  
  岳森没有说话,事实上他对我的托词并不十分感兴趣。
  
  “那就麻烦海先生亲自去与武少说清楚,我只负责‘请’海先生过去,还请海先生莫要为难在下。”他故意在“请”字上面加了重音,好似我不去,就会给他带来莫大的灾难一样。
  
  事实上我根本没有立场不去。海茜在武司的手里,我不可能自私到将海茜放任自流。
  
  于是我点了点头,在岳森的指引下上了那辆停靠在路边的“武司专驾”。
  
  车子一路行驶到武司所居的豪华单身公寓。昏暗的小区中,只有正中心的喷泉花园如同白昼似的明亮。淅淅沥沥的小雨现在仍旧下个不停,泛起的薄暮似的水雾,让整个花园小区好似沉在了一个巨大的忧伤。
  
  我蹙了蹙眉头,心中有些排斥这里冷清的繁华。
  
  犹忆起当年十五岁时武成将这里赠与武司时的场景,那时武司冷着脸站在喧嚣的生日祝福声中,逐渐将自己蜕变成为一个孤独的模样。
  
  ……
  
  “武老大已经同意大哥搬出去了吗?”武梓伦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不住地问,“大妈刚刚过世,他怎么这么着急搬出去。”
  
  我背着书包穿过长长的走廊,拐过武家大宅子新翻修的草坪,被他追得急了,这才扭过身子不耐地冲他喊:“那还不是因为你!”
  
  若不是武梓伦和他母亲的出现,武司的母亲怎会受不了刺激患上精神疾病,以至于日积月累忧思过度,最终抑郁而终。
  
  说到底,还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子!
  
  我回头望了身后被我远远甩下的武梓伦,看他与武司并不相像的脸,不由得眼前就划过那一日武司披麻戴孝,一身白衣跪在自己母亲身边时的模样。那个一贯很臭屁的小子,直到母亲下葬都没有流一滴眼泪。
  
  他真是狠心!
  
  ……
  
  我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抬头,便看到那唯有十七楼依旧通明的灯火。
  
  那年少年的武司,就是由这里独自上学下学,独自冷漠,独自生活。
  
  那个人渣,真是自小就是一个怪胎!
  
  我动了动唇角,当感受到那头顶一方干燥的晴明时,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岳森。
  
  “你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我开口,眼光瞥到他在身后为我默默撑起的那把伞。
  
  借着并不明晰的光线,我看到岳森那张万年不变的脸有些抽‘搐。
  
  “这是武少交代过的。”他说,语气中有些尴尬。
  
  我没有理他,径自进入大楼上了电梯。岳森没有跟进来,我估计他被武司交代了还另有事情可做。
  
  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清楚武司叫我来他的单身公寓作何。通常我与他见面,他都会叫我直接去他的办公室。刚才我忘了问岳森这么晚了武司怎么会叫我上这儿来找他,不过我想我问了也是白问,那个木偶一般没有多余感情的人,他八成只会对我说一句话:抱歉,海先生,请你直接去问武少。
  
  我挠了挠头,心中考虑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多想,便伸手按了门铃。
  
  其实我在心里面已经掂量过了武司这样晚的时候叫我来这儿为何。想起他曾经令我在他面前做出的那番叫人难堪至极的举动,我的头脑就像是被人生生的按进了水里一样,是缺氧般的难受。
  
  我打心眼里就知道武司总以践踏我的自尊为乐。他恨我,我也恨他。他把这种恨强加在每次折磨我的方式之上,然后看我臣服在他的脚下,看我无助哭泣无力呻‘吟,并且以此为乐。
  
  他真是个变‘态,并且是个十足的变‘态!
  
  按下门铃的时候我又在心里面将他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但是很意外的是,我按下门铃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武司都没有出来开门。
  
  于是我后退了几步抬了头去看钉在门边的门牌号码。1713,如果不是我老年痴‘呆记错了门牌,那武司就应该住在这一间。
  
  心下疑惑,不禁想着他是否并不在家所以才没有出来开门。又想到方才我在楼下看到那17楼通明的灯火,不禁又感叹起这武家大少到底从小未曾吃过苦不知节约,若不然,他应当晓得这天底下还有许多人连电灯都没有用上。
  
  看他久久不开门,我便有些不耐地转了身子准备离开。
  
  其实如果我电话没有掉的话,说不定我还能打电话给他,可是现在我连电话也没有,想要打给他也不成了。更何况这样晚的天色,我猜想那武司定也只是想要拿我当出气筒践踏一番才会叫我过来。虽然我不止一次告诉过自己不要去联想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可是每每一想到那一次他发泄在我口中的欲^望,我的心连着身体,不经意又会浮现出一丝凛然的恶寒。
  
  我相信我是一个四肢健全心里健全生理健全的男人,我并不会因为被他虐‘待几次而由此生出别样的快‘感。所以说我也并不是那样期待见到他,如果今天与他碰不上面,那自然是最好。
  
  抱着这样一种心里,我当然巴不得立马溜之大吉。可是上天总会在某个时间与我开起别样的玩笑。就像是现在,我明明准备转身离开,然而却在转身的刹那被人捉住了手臂。然后武司略带沙哑的声音就在我的身后响起来了。
  
  他说:“海锡,谁准你走的!”
  
  我的心一凛,回头,就看到武司那张张扬而冷酷的脸。带着挑衅,噙着邪魅,毫不留情地看向我。
  
  “你说,谁准你走的?!”开口的时候,他握住我手臂的手又紧握了几分。然后猛地将我的手臂折在背后,贴着我的背脊,幽幽地道:“你总是喜欢自作主张。”
  
  他的声音小小的,带着些许沙哑的性‘感。他这样说话的时候,因为离得颇近的缘故,那温柔的鼻息就喷在我的身上,令我的脖颈处,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起酥的痒。
  
  于是,一阵鸡皮疙瘩前赴后继。
  
  我打了个寒颤,挣扎着回头瞪他。
  
  “你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十四)

  “你放开!”我扭过头看向他的脸。我看他赤红的眼睛盯着我,犀利的,好似令我无处遁形。然后他牵起嘴角,让那笑容沾染上了玩味的含义。
  
  “你总是这样学不乖。”他的语气冰冰冷冷的,然后冷笑道:“一条狗,想要忤逆我,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他这样说,突然使力将我重重地推了出去。
  
  我事先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来这样一招,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头就重重撞在了身后的墙壁。
  
  而那武司看见我摔倒,只是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望我。他的神情像极了高高在上的王,有着睥睨天下的气质,表里不一的心智。
  
  可是我总觉得他面对我的时候,他的心肠真的不是一般的歹毒。他根本不吝于让我看到他所有的阴暗面,甚至我认为他是故意在向我展示,向我示威,他要让我看到他所有的手段与心狠。
  
  这个可恶的人!
  
  我捂着头,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事实上我想要张口骂他的,但是我内心深处的优良品质又迫使我压抑了要骂他的冲动。毕竟,与人渣犯不着计较,我不是他的同类,并且也不想降低到他的那个档次。另外,与他相处的这些时候,我早已对他的脾性有所了解。他武司无非就是想要看我向他低头向他臣服,我越反抗他越是高兴,我越是乖顺他就越是失却兴致。按照一句民间的俗话来讲,这武司,就是一头顺毛驴!
  
  一面暗暗打定主意不与这个人渣一般见识,一面木着一张脸站起身子向他看去。
  
  今日的武司穿着一件单薄的长睡袍,赤‘裸的胸膛从并未系好的睡袍中露出来。睡袍的下摆里,他的两条修长而结实的腿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这样的模样是很容易引起旁人浮想联翩的,如果她是女人的话,他的确会是一个很有视觉冲击力的存在。
  
  此刻,他正环着一双手站在我的面前。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赤红的眼睛中比平日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我说不清那样的感觉,尤其是在他眯着眼睛看我的时候,我背后的汗毛好像都要立起来了。
  
  “武司,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我手机掉了。”看他盯着我的模样,我想如果自己不向他解释为什么我不接他电话的话,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我便主动服软,让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用来折磨我的借口。
  
  当然,我并不是一个孬种。我承认我畏惧武司,忌惮他的势力与手段,也曾受制于父亲立志要为武家抛头颅洒热血的誓言。但现在若是他逼‘迫我太多,我大可以与他拼命,鱼死网破。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我有自觉性是因为这可恶的混蛋将海茜控制在他手中。我热爱我的同胞妹妹,所以我宁可臣服于他武司的脚下,乖乖做一条顺从的犬,而不是只会对他吠叫,被动地将那已经够可怜的海茜陷入危险之中。我知道武司不会可怜海茜的,所以我更不能只顾着自己,想着反抗到底大不了一死的大话。相反我不仅不能死,反而更应该好好的活着。我是海茜的支柱,我不能那样自私。
  
  而听了我的解释,那面前的武司却依旧只是眯着眼睛冷冷的看我。像是一只猎豹要将自己认定的猎物吃下去一般的表情,让人的心寒到了骨子里。
  
  “呵!”他轻笑出声。而我瞬间全身戒备。原本以为他接下去会再说什么,谁知这时武司身后的公寓里,却飘飘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甜腻的声音。
  
  “阿司,你怎么那么慢……”那声音柔柔^嫩嫩的像是可以掐出‘水来,然后一阵拖鞋踏地的声音,接着,那门里的女人已经挂在了武司的身上。
  
  “阿司,你真是让我等好久。”她从背后抱住武司,白藕似的胳膊绕到武司的胸前,沿着赤‘裸的胸膛向下抚摸。
  
  我看到她洁白的手上十个艳‘丽的蔻丹,如同水草一样恣意纠结缠绕,我看到它们滑进武司的衣服,又像是水蛇一样恣意游动。
  
  而那个女人,她的身上是未着寸缕的。虽然她方才走过来的时候明明看到了有我这个外人在场,可她却依旧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相反她好似是在故意向我卖弄一样,风情万种,就像是现在,她一边挑逗着武司的欲望,一边朝我不住的挤眉弄眼,甚至还将她的舌头伸出来若有似无地舔‘着嘴唇。
  
  我感到反胃,其次觉得羞耻,于是我转过了脸。
  
  “阿司,你叫他来,是要我们一起玩3。p吗?”她不住地点火,然后又用了一副略带沙哑的性‘感嗓音,娇‘媚道:“虽然我是不排斥的啦,可是阿司你不是一贯有这方面的洁癖吗?这个小子虽然漂亮是漂亮,可是……你真舍得我?”那女人挑着一双妩媚的眉眼一直在不住地说话,露骨的言语令我打心眼里感到一阵反胃,于是我深深地蹙起眉头,连方才硬撑着的脸色都垮了下去。
  
  这个社会真是复杂,现在这样乌七八糟的世界,跟那电视里乱七八糟的动物世界又有何区别?
  
  我听到自己的心在冷笑在鄙视。不由得想起武梓伦,他和武司,这两兄弟的品味倒是十分相像!
  
  其实从方才我看到那个女人起,我就已经意识到这个时间段来找武司真的很不是时候。我不知道那个一贯站在武司角度考虑的岳森是怎样想的,他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主子也许现在正在“办事”吗?然后还令我不计后果地贸然闯入,怪不得方才武司开门用了那样久的时间,脸色又是那样的难看,看来我是打搅了他的好事了。
  
  思及此,我也顾不得是否会违抗武司的命令了,尴尬地转头,迈开脚步就要离开。
  
  我要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我感到自己就多肮脏一分。
  
  可是武司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待我转身向后迈了两步,他阴冷的声音就透过空气传进了我的耳膜。
  
  “海茜最近的精神情况又反常了,她总把自己想象成各种各样的人或事物。你今天去,定是也看出了她的反常……”一句话,就令我方迈开的脚步再也移动不了了。
  
  “你……”我很气愤地咬紧了牙齿。我相信现在我必定已经将它们咬得咯咯作响的。“真是个混蛋……”
  
  我这样说,一颗心疼得要命。
  
  原来他都知道,海茜精神情况有所反复的事。可是他却并未对此采取任何治疗行为。
  
  我想起海茜目前的专职看护之一安娜,想起她在我问到为什么不对海茜使用任何药剂时她闪烁其词的眉眼。
  
  她说:“海小姐现在情况有所不同,并不是服用任何药物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的……”
  
  那时,我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反复询问也未果。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武司的一句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你擅自停了海茜的药?!”我咬着后槽牙恨恨地道。如果人的身体真的如电脑特效一样,我觉得我现在的眼睛甚至是可以喷出火的。
  
  但武司只是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为什么,她只是个病人,她曾经那样爱你,却换来你现如今这样对她?!”我质问的语气,瞪着他,双手甚至握成了拳头。
  
  是的,我爱我的妹妹。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没有理由不去爱她。
  
  从小,自我们出生起,我就夺去了她的健康。她那样不幸,先是得不到健康,之后又得不到爱,现在又患上了这样的疾病,处在这样的境地。只要每每想到她的状况,我就会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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