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闻不如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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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闻不如一见钟情-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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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辉子走了,任伟还是那么坐着。昨儿颜瞻的那句:“那你呢?”委实给他一闷棍。联系前言后语,这话让人不多想都不成。后来上楼,任伟没搭理颜瞻,拿了琴进屋儿,弹会儿就睡了。他睡的时候颜瞻那屋儿似乎还放着音乐。等再睡醒,已经是中午了,颜瞻不在,任伟扒拉两口饭就出门了——答应了彭勃看他演出。
  难道你不知道他喜欢你?地球人都知道!
  任伟捂脸,快饶了我吧!
  无论怎么想,任伟也不会将颜瞻列入择偶范畴。压根儿他就不是他那杯茶!不仅不是,这就好比,你点了一碗羊杂,结果给你端来一碗卤煮。
  那你呢?
  任伟当然不是冷血动物,但也绝不吃起腻那一套。远的不说就说彭勃吧,这哥们儿奋起直追不是一时半会儿了,但不能入局就是不能入局。
  对于男人,任伟从来都是宁缺毋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绝对不喜欢。419另说,但那也得看上眼才行。
  并非是视觉系动物使然,人长得什么模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任伟对这感觉的定义是:能否一击将他击中。
  一击即中。
  想到这里,任伟不免就想到了龙语。真的,最初他们对视的那一眼,任伟就陷落了,只需那一眼他就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男人。当然,他现在可以承认自己看走眼了,但看走眼也不能否定他们曾在一起的那份合拍。
  与龙语基本断了联系,这些日子任伟也差不多看开了,有合必有散,这没什么不能接受。龙语对他的轻视、不忠、不敬这些统统都可以在记忆中淡去。然而……坏的记忆容易消散,好的却不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本以为会一并忘记的一些,却在记忆中愈发的鲜明。
  比如,前几年淋雨没在意,从重感冒转为了肺炎,龙语背他下楼送医院,从送诊到留院,那是不眠不休的守着他。你烧得很凶,意识时有时无,然而每次睁眼,他都那么温柔的注视着你。你说:你回去休息休息吧,看看眼圈都熬黑了。他说:甭管我,我不困,一点儿都不困,我不闭眼,闭眼了点滴打完谁替你喊医生。你说:有护士呐。他说:我信不过,我就得看你好起来。
  比如,龙语由于总跟他泡在一起,剧本的进度严重落后,被投资方关在方圆百里空无一人美其名曰度假村的不毛之地,可他居然能在后半夜由于突然想你就开上N个小时的车一早来敲你的房门。你睡眼惺忪的开门,不明所以的问:你丫怎么来了?他只会坏笑着说:我找你吃早饭啊。等你瞠目结舌的问:干嘛吃早饭?我从来不吃早饭。他又会说:吃早饭好啊,这样能让我觉得好像昨晚刚跟你大战完似的。我过过干瘾,你有意见啊?且,他真的吃完早饭就走了,在你额头上亲一下,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比如,被他拖去作协跟北戴河的创作基地,别人写书构思,他带头斗地主或者跟你两人反锁在房间里,谁敲门也不应,就是昏天黑地的胡搞,恨不能一天不让你看见太阳,一天不让你吹上海风。夜深了,他拉你的手出门,走在空无一人的私人海滩上,趁你不备踢你下水,之后假模假式的跳水救你。打他他就挨,一边挨一边说,你可真不浪漫。
  比如,比如……
  回忆是一场残酷的谋杀,受害者是你柔软的心灵。
  回忆越美,越让你无法正视现实。
  我爱你。
  明知道他只是随便说说,你却不能不当真。因为,也许他的真挚只能持续片刻,而你的,却会持续一生。
  
  “嘿!我来啦!”
  背上一沉,任伟险些趴在草地上。
  “你丫……”不用回头,任伟就知道是谁。
  “想什么呐!沉思的这么帅!”颜瞻犹如一只软体动物趴在任伟的背上。
  辉子在一旁摊手,安娜咯咯的笑。
  “你干嘛来了?”任伟无奈的问。
  “保护你哇!一会儿彭勃演出,演完准要缠着你让你陪他喝酒!”
  “谁能把我背上的水蛭捏走。”
  “我拎不动。”安娜无辜的乐。
  “你怎么过来了?不盯摊儿了?”任伟看向安娜。
  “我姐们儿盯着呢,就一起过来看了。”
  “渴么?我给你买水去。”颜瞻贴着任伟的脸颊问。
  “啤酒,凉的。赶紧。”
  可算送走了巨型水蛭,任伟起身,拍了拍裤子。
  “走吧,一会儿开演了不好往里挤。”辉子招呼道。
  “你俩往前去吧,我一会儿站后面看就行。”
  “嘚嘞!”辉子搂上安娜走了。
  颜瞻好一会儿才回来,辉子跟安娜不见了,就剩任伟还坐在那里。
  “喏,最凉的了。”颜瞻把纸杯递给了任伟。
  “嗯。”
  “我买了Tee。”颜瞻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纸袋,“粉可爱的熊猫仔,咱俩一人一件。”
  “……”
  “走啦,看演出~”
  往主舞台走,台上已经开始试音,人挤来挤去,任伟端着纸杯举步维艰。
  “小心。”
  任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颜瞻揽住了肩膀,“洒一身就不妙了。”
  对上那张嬉笑的脸,任伟的头一跳一跳的疼。
  
  彭勃他们演出完,果然这位就颠儿颠儿来了安娜的摊位,招呼任伟晚上一起喝酒。颜瞻在任伟身后说:他不去。
  彭勃横眉立目:孙子,让我逮着了吧!你还欠我一顿抽呐!这会儿又送上门来找打!
  任伟被夹在中间苦不堪言。最后折中:喝,但去去就走。
  可喝起来哪儿还有谱儿,彭勃不放人,颜瞻张牙舞爪。
  后来任伟借口去卫生间,躲出饭店求清净。
  点了一颗烟,没抽半支彭勃就出来了,往他身边一坐,没皮没脸的逗开。
  后来因一句:“今儿跟我走呗,包你爽翻天。”惹火儿了任伟。
  正巧颜瞻蹑手蹑脚的出来了,兴高采烈的喊:“傻子彭勃没在,咱们撤……”话没说完,瞻仔就石化了。
  “兔崽子!”
  任伟瞅出来彭勃是真要抽颜瞻了,赶忙起身拉住了彭勃的胳膊,“算了,你干嘛跟孩子置气啊!”
  “撒手!”彭勃脸色奇差。
  “彭勃,你丫没劲了吧。”任伟还在劝。
  颜瞻一步步后退。
  “你看我今儿不抽的你满地找牙!”
  “彭勃!你差不多得了!”任伟本没用力,这下攥死了彭勃的小臂。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颜瞻绝不是彭勃的对手。
  彭勃更火大了,掰着任伟的手让他靠边。
  凑巧安娜从卫生间出来,隔着窗户看到这一幕,赶忙喊了辉子。两人出来,彭勃已经揪住了颜瞻的衣领,正咆哮:“小逼,蹬鼻子上脸是吧?天天这么当跟屁虫有劲是吧!”
  颜瞻瞪着彭勃眼睛骂:“跟着他怎么了!你天天这么虎视眈眈,我要保护他!”
  “彭勃!”辉子赶忙过来解围,“你这是干嘛呐!你一人儿打他四个都够了,快算了吧!”
  彭勃一撒手,任伟眼疾手快把颜瞻拽到了一旁,街边刚好开来的士,任伟一伸手,车就停了。
  这时候,如果彭勃不说那句话,其实也就没事了——“颜瞻你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那也得是天鹅啊!你真当他什么好货是嘛!想当他男人你满足的了他嘛?”
  本来任伟都要拽颜瞻上车了,彭勃这句出来,颜瞻把手里的东西丢给了任伟,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就扑上了彭勃。
  这进攻来的出人意料,彭勃没留神,一家伙就让颜瞻扑倒在了地上。等回过神,脸上已经挨了一拳,还是一记重拳。
  这下彭勃的愤怒彻底爆发,两人扭打成一团,不可开交。
  “颜瞻!”任伟惊了,急忙去拉架。
  辉子也下手,往出拽两人。
  司机一看这架势,踩油门就开走了。好么,一帮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为哪个姑娘打架啊。真是的。
  颜瞻挨了彭勃好几拳,脑袋都木了,由于从没有打架的经验,明显处于劣势,还手也总是打空。可彭勃并不介意对方跟自己不是一个级别,逮着一拳就是一狠拳,丝毫不给颜瞻还手的余地,也不敢给——那拳头太有劲儿,挨一下就够受。
  辉子和任伟都拉不开,原本还在吃饭的一些朋友也都注意到了这场斗殴,全离席出来了。
  颜瞻很狼狈,也很被动,可他就是不撒手。两人滚到台阶处,颜瞻伸手摸到了饭店门口堆着的啤酒箱,想也没想他就抽出一个空瓶,照死砸上了彭勃的肩颈交接处。
  彭勃吃痛,放开了颜瞻。颜瞻挥着瓶子就要奔彭勃脑袋上砸。
  任伟上前一步,摁住了颜瞻挥出的手臂。
  “疯啦!你开人瓢儿啊!”
  彭勃被辉子拉开了,眼睛还瞪着颜瞻。这时的颜瞻没了平时的嬉笑脸,满眼的怒气,令人心惊。
  “快放下!”任伟死摁着颜瞻。
  “彭勃我告诉你,你才不是什么好货!”颜瞻用瓶底指着彭勃说,“你再敢说任伟,下次我不拿瓶子砸你,我拿刀捅你!”
  颜瞻扔了酒瓶,哗啦一声碎响。

第三章

  一路上,颜瞻没说一句话。这让任伟巨不适应。
  车停在小区门口,任伟拉着颜瞻要进24小时药店,颜瞻却掰开了任伟的手,说了一句:“我没事”,就径直往小区里走。
  任伟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不买就不买吧,虽然看着惨点儿,但也都是皮外伤,家里碘酒什么的又不是没有。常备药品充足着呢,理由也很简单,他娘是大夫,总会开一些常用药给他备着。
  进家门,任伟去拿药箱,颜瞻去了卫生间。一个找药,一个囫囵的洗脸。
  颜瞻擦脸都不敢用力,嘴角一碰就疼,左眼也有些肿,最要命的是鼻子,一阵阵的发酸。还没来得及看看身上如何五彩斑斓,任伟就进来了。
  “上点儿药吧。”
  “不用。”颜瞻摇头。
  任伟看着颜瞻,那副模样实在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惨兮兮。
  “别盯着我看了。多难看。”
  颜瞻说完这句,回了自己房间。
  任伟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又不是我揍的你,你跟我气什么?
  不料,没几分钟颜瞻出来了,戴了个威尼斯面具。
  “你……你这是几个意思?”任伟给惊着了。
  颜瞻坐到了沙发上,“这样好些。”
  “更吓人吧?”任伟在颜瞻身边坐了下来。看看挂钟,差一刻十二点。
  颜瞻不说话,就是坐着,面具覆盖在脸上,掩埋了所有表情。
  他不说话,任伟也不说。客厅里只剩下钟摆滴滴答答的响动。
  就这么干坐着,任伟浑身不自在,最后绷不住起来,去厨房开冰箱拿了一听啤酒、一听可乐,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开了啤酒,任伟咕咚咚喝,颜瞻不动手,于是可乐坐在桌上流汗。
  任伟喝了几口,放下冰凉的罐子,拿过可乐,打开,递给了颜瞻:“可乐,凉的。”
  颜瞻接了过去,却只是攥着,不喝。
  “你丫怎么着?示威给谁看呢?”颜瞻这态度委实让任伟不痛快了。
  半晌,颜瞻终于开了口:“他说那种话什么意思?”这一张嘴,牵着嘴角的肿块疼。
  “嗯?”任伟喝酒,没懂颜瞻的意思,“什么话?”
  “你说什么话……”
  你真当他什么好货是嘛!想当他男人你满足的了他嘛?
  任伟想了想,颜瞻大概指代的是这句吧。
  两人再度陷入无言状态。
  彭勃会说这话不奇怪。任伟想。毕竟……
  这还要说到他与前任那场糟糕的分手。当时任伟在成都演出,莫名其妙被龙语塞了张分手便签。一如他们的相识,这人给他这样一个结尾。虽然后来也再见过面,谈开了,可那时那刻……那种糟糕透顶的滋味特别让人难过。那不是他们第一次分手,但任伟懂龙语的意思——这一次是真结束了。
  便签是颜瞻传的,他稀里糊涂被酒保塞了张小海报,说:给任伟的。
  那一晚真是犹如噩梦一般。任伟气得摔了手机,喝的酩酊大醉。
  起先是颜瞻陪着他,后来任伟嫌烦,给洋娃娃赶走了。
  再然后,稀里糊涂,彭勃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那时候任伟已经喝得五迷三道,混混沌沌被彭勃架回的酒店。由于是被安排一同来巡演的北京乐队,他们都下榻同一家酒店。
  再之后……
  任伟知道自己喝高了,但跟彭勃滚到一起绝对不仅仅是酒精使然,那是一种侵满绝望的失落感在作怪。
  无疑那是一场发泄,有什么的,龙语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忠。可任伟第二天醒了就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不是自掘坟墓嘛!他是明知道彭勃对他有意思,且更加知道自己对他绝不来电。好死不死,两人还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任伟最崩溃的就是把简单的关系搞复杂。
  偏偏……
  这也是他不跟圈里人胡来的原因。
  彭勃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嘻嘻哈哈逗他,任伟只撂下一句话:我喝大了,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这事儿办的极其操蛋,可任伟别无他法。之后倒也没什么,彭勃照例缠着他,他照例冷脸相对。谁也再没提过这事。久而久之,任伟也权当没发生过了。
  谁曾想,今儿个……
  见任伟沉默不语,颜瞻沉吟好半天,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说过,你跟他没什么……不过是他乐意缠着你罢了……”
  颜瞻的这句戳到了任伟的痛处,“我跟他什么关系也跟你没关系!”
  这话脱口而出,尖锐又刻薄。
  颜瞻用力咬了咬嘴唇。
  “时候也不早了,洗洗睡吧。”任伟说着,喝空了那罐啤酒,起身。
  “有关系!”颜瞻这声出的相当有爆发力。
  任伟愣了,本已经向卧室走的他停住了脚步。
  颜瞻也站了起来,“你不该骗我!”他越想越气,他不是没问过任伟彭勃的事,是任伟亲口对他说他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的。他说了,他就信。信以为真。现在再来想想,怪不得彭勃会那么挤兑他呢。自己简直是个傻子!
  “哈?”任伟轻笑了一声,“我骗你什么了?”
  “你……你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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