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梦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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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梦人间-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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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为都为老汉担忧,老汉却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继续玩着竹笛。眼看眼看就要打起来了,酒馆的老板跑出来,三言两语便让二者言和了。
这一场闹剧过后不久,便又有人捡起了刚才的话头说了起来。
一个人说道:“哎,听说这个征北大元帅破了同人阵。”
另一个马上接过话来,说道:“是啊。听说他的夫人就死在了同人阵内。”
先一人不以为然地说道:“哪里的话。那元帅的夫人只是被俘虏了,现在还关在敌军的大牢里呢。对外面说是死了。也正因为如此,皇帝便把昭和郡主许配给了他。算是补偿啊。”
有一感叹道:“唉,真是可怜了乔夫人了。”
先一人也道:“谁说不是呢。唉。”
当我听到这里,我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原来乔生并没有死,他还去了郡主,成了郡马。他之所以不来救我就是因为他将要成为郡马,无暇顾及我这已经破了相的妻子?难道说,他又回到了那个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迁升的机会得乔生吗?难道说,他之前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是假的吗?难道。。。。。。我不敢想,不愿想,也不能想。我。。。。。。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叶青轻轻的握着我的手,安慰我道:“十娘,你别在意这些流言蜚语。我陪你到京城去,去找乔生。如果他没有辜负你,那便罢了。但是,他要是辜负了你,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又柔声道:“不过,在此之前,你要相信你们之间的情意。你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可不能因为一时的猜忌,坏了你们的真情啊。”
“我。。。。。。你。。。。。。”我很是惊讶。原以为也请一定会大嚷着要找乔生算账。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他会说出那样一段话。我惊讶的看着他,也只是惊讶的看着他,竟说不出话来。或许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乔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你不必如此惊讶。自从你走后,我就一直在想,也许真的是我错了,是我太自私了。这次,我看着你明明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却还苦苦的寻找着。这一路,我陪着你,整颗心已随着你的情绪波动,也感到了你的悲伤,感到了你对他的爱和信任。我似乎开始明白了。明白什么是爱。我知道,就算把你带回去,你也不会快乐,不会开心的。那我所做的一切也就没了意义。一直以来我所做的就是想你过得开心,过得快乐,过得幸福。所以只要你开心,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真的无所谓。更何况,乔生对你那么好,肯为你改变。我也没必要为你担心,放心不下。哈哈。。。。。。”停了一会又道:“我会和你一起去京城,亲手把你交给他。还要让他知道,肯为你改变的人,不只他一个。哈哈。到那时,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真的好期待啊。哈哈哈。”
听他说着,不觉就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了脑后。只是一个字也说出口。这些话毫无疑问是我这几天里听到的最使人觉得温暖的话。可是又不只是温暖,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却无法准确的用词语描述出来。





(四十四)

(四十四)
果真,叶青和我一起到了京城。到了乔府。乔府上依然张灯结彩,现在看来还显喜庆。其实未进城时,我就已经肯定那条消息是准确的。我本打算就这样回去。可叶青却拉着我不让我走,还说:“既然来了,就进城去看一看吧。”
我说:“不必了。已经无所谓了。我的心已经伤透了,我对他已经不抱希望了。我的心已经死了。”
叶青轻轻地笑了笑,又道:“是吗?那再看一看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既然死心了,既然无所谓了,看一看又何妨呢?于是,我就随叶青进了城。一路上,又看见了那些熟悉的事物和熟悉的人,不觉有胡思乱想起来。刘大爷的儿子是不是已经戒毒了,陈妈的女儿的病是不是已经好了呢?还有孙大姐的菜馆生意还好吗?状元楼下还有那么多无家可归的乞儿吗?。。。。。。
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就到了乔府。起初,叶青告诉我说:“乔府。十娘,我们到了。”
我好不容易的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叶青,又看了看乔府。突然就觉得喉咙仿佛有东西堵着,说不出话来。我努力张张嘴,说:“叶青,你曾来过吗,是你把我带到这的吧?”
叶青说:“我从来没有来过这地方,更不会带你来这里。是你,是你带我来的。”
“是我?”我问道。
叶青点点了头道:“对,是你。是你带我来的。”
“噢。”
现在想一想,也是,当时我虽说是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已经忘了周遭的一切,可是到乔府的路,我不知走了多少次,早就熟记于心了。即使闭上眼睛,我也会准确无误的回到乔府的。
“是夫人!是夫人!夫人回来了。夫人回来了!”门童见我回来,忙冲进府内喊了几声,便又迎了上来。乔府之内闻声先是一阵慌动,不一会就有人迎了出来。
第一个迎上来的是姚贞姐。她一见我二话没说便哭了起来。她一边拉着我进府,一边说道:“十娘,你可回来了。让我们等得好苦啊。”说着擦了擦挂在腮边的眼泪才又说道:“最可怜的就是相公了。他以为你死了,心里难过,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也不喝。我们虽说急,可也是干着急,只能盼着你早点回来。现在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走咱们这就去找他去。”说着便拉着我,向乔生的房间走去。我只记得我看了看她,她说的是那么真诚,叫人无法去质疑。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一直在想着些什么。可到底想些什么呢,现在我也完全想不起来。我只记得被她拉着,走得如此得急,让我有些跟不上。
我就这样狼狈的被姚贞姐拖在身后,无意中抬眼看到正慌慌张张往外赶的乔生。就在那一瞬间,我发现乔生瘦了许多,看样他果真如姚贞姐说的那样。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和乔生两眼相望,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似乎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只有我们两人眼角的泪水不断地涌出。我们彼此看着,喉咙发紧,竟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乔生叫了一声,十娘,便不顾一切的跑到我的身边,不容分说的把我拥入怀中,带着哭腔不住得的说:“十娘,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他们,他们都说你已经,已经死了。不但不让我去救你,还逼我娶郡主。我,我,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乔生在我面前哭得就像一个孩子。看他如此的委屈,我心里也不好受。所有的怨恨都已经化为乌有。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嗯。我知道的,我知道。”
是的我知道。乔生是不愿与丞相为伍的,可是有太多的把柄在他手里,下不了贼船了。这才不得不与他结党营私,对他惟命是从,稍有差池举家老小恐怕是凶多吉少。而我虽是知道,却也无能为力爱莫能助。尽管我曾不断努力,可是又能怎样?也只能是在受了委屈时,两人抱头痛哭罢了。
那一刻,我们手握手,眼望眼。
那一刻,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那一刻,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那一刻,只愿化蝶穿画翩翩舞。
那一刻,只愿为鸟比翼双双飞。。。。。。
我和乔生再一次相聚,只顾自己高兴,竟忘了叶青。还是叶青率先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我只是顾着高兴的去介绍,可话到嘴边,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是十娘的大哥。”叶青说的倒是十分的轻松。可我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失落。他为我着想,说是我的大哥。真就只是大哥吗?可,不是大哥又是什么呢?
“原来是大哥来了。我不能远迎还望见谅啊。”
“不妨事,不妨事。”
“大哥,一定要多住几日。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住下来可以,不过一定要有酒。”
“酒?噢,哈哈,有。有,有。哈哈。”
“哈哈。。。。。。”
那天晚上,我默默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一杯一杯喝水似的喝酒,毫无顾忌。他们大口大口的喝酒,疯言疯语颠颠狂狂,笑的也很大声。他们看起来很高兴,可是有点过头了,总叫人觉得有点做作。不过也许是他们真的开心,也许他们是醉了,只是醉了。我也曾喝过酒,也曾醉过。所以我知道醉酒的好处。
醉了就好了。醉了就什么也不会顾忌,什么也不会去想。不会为明天发愁,不会为亲人担忧,不会在乎谁对谁错,不会在乎忠奸善恶,不会感慨世态炎凉,不会惊叹人间百态。
醉了就好了。醉了就可以借此,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人能怪他,也没有人会去怪他。因为他醉了。你可以说他酒后吐真言,也可以说它是酒后的疯言。你不会在意,他也不会在意,可以就这样说说就算了。谁都不必负责任。
醉了就好了。醉了大家才会坦诚相见,醉了大家才不会利益熏心。醉了才不会勾心斗角,醉了才不会阿谀奉承,醉了才不会弄虚作假。
醉了就好了。醉了就好了。我想我一定是醉了。是醉了才会爱上乔生,是醉了才会爱得那样天真,是最了才会爱得那样懦弱,那样的毫无尊严。。。。。。
既然醉了又何必要醒来,一直醉下去多好。可是醉了,总要醒来。那时又该怎么办?





(四十五)

(四十五)
叶青在乔府住了将近一个月。这些日子里我们就像回到了以前,一起读书,一起弹琴。弹的还是《广陵散》。我们一起笑,一起唱。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什么也不去顾及,抛却了这世间的种种。那段日子,我过的真的很快乐。或许那是我来到人间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可是,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容易过去。一转眼,叶青就要离开了。
那天,天刚亮,叶青就走了。没有当面告别,只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十娘,我走了。你会幸福的。”
我只瞟了一眼,就把那纸条撕个粉碎。我生气极了。虽然,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叶青会不辞而别。可是,它真的发生了。我依旧是那么的生气。我不明白为什么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说句到别的话真的就这么难吗?难道就这样小小的一张纸就能抵得过我们上千年的情谊吗?我不顾劝解,冲进了马篷,随便拉了一匹马便赶了出去。足足赶了十里路,我才赶上了叶青,那时他正躺在马背上,唱着歌,唱的是那首只属于我们的歌。
那首歌,只有我们两个会唱。叶青教我的。那次我们两个闹了矛盾,因为赌气好久没见面。后来,我不小心淋了雨,病了。叶青听到消息就来看我。为了道歉他对我唱了这首歌。我原本还不愿意,可听过这首歌,我哭了,叶青也哭了。我让他叫我这首歌。我还对他说,以后要是我们在闹矛盾,就唱这首歌,那么听到这首歌的人,就要和唱歌的人和好如初。我还说,以后这首歌,不许你再教给别人。他只属于我们两个。叶青很高兴的答应了我。自那次之后我们有闹过几次矛盾,当然都是我无理取闹,可叶青每一次都会唱着这首歌,来乞求我的原谅。而我也很高兴的听他唱着这首歌一遍一遍。他总是唱得那么好听,让人怎么听都听不够。如果,不是当时我正在气头上,如果我要是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他唱这首歌。我一定会耐心的等他唱完,我会好好的去听。可是,那时的我真的很生气。
我拦在他的马前面,问道:“你为什么不吭不响的就走了。和我到个别真的就这么难吗?”
叶青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道:“哪里,我只怕。”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哈哈,要是如此最好。我只是怕道了别就不会再相见,不会再重逢了。”又道“不道别,也就不必担心无法相见重逢,因为从来都不曾道别分开。”
“叶青。。。。。。”
叶青自嘲的笑了笑道:“好啦。十娘。我该走了。”
“你能不能不走?”
“不走?留下来吗?。。。。。。还是算了吧,这里不适合我的。”
我真想在努力劝一劝叶青,却听到有人说道:“叶兄弟,还是留下吧。”那声音很熟悉,如果我没记错,它的主人应该是当今的丞相大人。它的出现固然让我很吃惊,可最让我吃惊的是叶青的话。
只听见叶青冷笑了一声,回到:“噢。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老相识到了。”
听了他的话,我很是吃惊。据我所知,丞相和叶青莫说相识,就连面都未见过一次。更别说什么老相识了。莫非是客套话,可叶青的表情又不像。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说话的人就那样笑着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他说道:“叶老弟啊,好久不见了,你可好啊?”丞相依旧一脸笑容的说着。
叶青也毫不示弱地说:“哈哈。我倒是好得很。不过我看你的脸色可不太好。”
“哈哈,多谢叶兄弟挂念。我和你一样好得很。只怕有些人并不会怎么好。”丞相说着看了看我。
我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有些不解。于是我就问道:“你们认识?”
丞相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叶青本也不打算对我说的,可是,他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
念此,他笑了笑说道:“十娘,你可真是好忘性啊。你也认识他啊。在南山我曾和他比划过拳脚的。这位就是白蛇姐的师父,鼎鼎大名的长髯神人啊。”
长髯?我偷偷的看了看丞相。他只是笑,也没有否认。我想,是了,他就是长髯。虽然他改变了模样,可额头的伤痕依旧在。那眼睛里透出的盛气凌人的气势,那令人心神难宁的笑声。是了,他若不是长髯怎么会如此的容不下白蛇姐。他若不是长髯怎么能将白蛇姐逼到那种地步。长髯啊,长髯。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拆散她们一家,为什么你非要逼死你的徒弟。难道你们这些不是人间烟火的神仙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难道你们真的早已断情绝义,看破红尘,跳出五行,不贪无欲了吗?那又为何,你久在凡尘不愿离去。又为何,你要缠着乔生不放呢。你为何害死众多忠臣良将,为何要把持朝政。你神明的公正严明哪里去了?你神明的慈善无争哪里去了?你神明的好生之德哪里去了?





(四十六)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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