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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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陵-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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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到了自己办公室的楼层,韩封一踏出来就对正好在等电梯准备下班回家的贝鲁下令:“叫医生。”
  “是!”一边打电话,一边偷看老板抱着第二次带伤上门的炎育陵,贝鲁调皮地吐了吐舌,“公主抱诶……这下该轮到路大少爷吃醋了,嘿嘿……”


25、二十四、蓄势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前段有一点点耽美做调味,不喜者请大方地跳过,谢谢哈 ^ ^
  在一段情侣关系中,扮演追逐一方的人总是不太容易注意到自己偶尔占了被动的守势。
  比方说,当遇到了什么好事而不经意绽开灿烂的笑容,或严肃地思考某事时流露出的帅气,并在本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被躲在一旁的爱人偷偷欣赏着。
  路卡悠闲地坐在客厅沙发,手上拿着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音响正播放最适合下雨的午后聆听的爵士乐。如此轻松写意的气氛下,他却没办法把心思放在杂志上,已超过半个小时没有翻页。
  他正目不转瞬地追踪着自己的男人在厨房里笨手笨脚地劳作。
  今日难得提早完成工作,路卡原本特地早回来照料目前正暂住在韩封家的炎育陵,没想到一家之主竟比他还早。过去的三天炎育陵陷入高烧昏迷中,私人护士说他今早曾醒过来一会儿,但因为伤口太疼,吃了药不久便半晕半睡地失去了意识,好在总算已经退烧。
  路卡前天就从泰国飞回来,见韩封把炎育陵接回家以方便照顾兼保护,也打听到韩封为了救炎育陵而得罪不好惹的霍瑶,早就收起为这件事责怪韩封的念头。现在炎育陵醒了,韩封一知道就迫不及待回家亲自下厨,这大男人虽然不是完全不会做饭,但少做的事必然生疏,况且他身为老板,替员工做饭简直可称纡尊降贵,路卡开始在考虑该不该给他一些爱的奖励。
  韩封尝了口热腾腾的生鱼汤,对这淡如开水的味道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清淡和没味道应该不同吧?这样根本提不起食欲,我自己都不想吃……”
  “宝贝,来帮我试一下味道。”韩封突然转过身向路卡招手。把炎育陵害成这样,他难免心虚,所以这几天对路卡的称呼就都走亲昵路线。
  路卡从韩封手中接过汤勺,搅拌着锅里的汤察看用料。生鱼有助化淤生肌,但不能保证愈合的伤口不会留疤。不过炎育陵的伤无论如何是很难恢复原样的了,早点愈合对他也好,至少可以减少被疼痛煎熬的日子。
  “怎么?不是连看卖相就不想试吧?”见路卡只在不停搅拌,似乎没有尝一口的意思,韩封顿觉失落,可又不好开口要懂得吃也懂得煮的路卡指点迷津。
  “我不想试这里的。”路卡搁下汤勺,转过身看向一脸受打击样的韩封,乘着韩封张口要说话,趋身向前吻了上去。
  将韩封柔软的薄唇舔了个遍,尝到了鱼汤的味道。一手扶着韩封后颈,舌尖稍微使力,韩封即配合着让他入内。韩封对自己的主动总是来者不拒,反观自己则动不动就摆架子不许韩封碰,路卡禁不住对自己的娇纵有些内疚,要不是情人付出的爱比自己多,自己又怎能这般任性?
  “嗯……”路卡退出韩封温热的口腔,意犹未尽地和韩封轻轻唇贴着唇,双眼直视韩封写满无奈的眼神。韩封虽然没有进一步索取稍纵即逝的热吻,但微勾起的嘴角已透露那随时能够燃烧得一发不可收拾的□之苗。
  “什么味道?”韩封抬起手环住路卡的腰,宠腻地摩挲着路卡工作结束后常会投诉很酸疼的后腰部位。
  “不错,很鲜。”路卡脚下一蹬,坐上了流理台,用双脚勾住韩封膝弯往自己拉得更靠近,再含上韩封微张的唇,模模糊糊地接道:“也很……甜。”
  屋外传来隆隆雷声,绵绵细雨顷刻成了哗啦啦狂泻的骤雨。
  厨房断续传出男人沙哑的低吟及轻笑,回荡在客厅的醉人爵士乐曲,成了这温存时刻的最佳配乐。
  X
  炎育陵再次醒来时精神已恢复很多,却因此更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伤口不间断袭来的灼痛,他真希望自己可以马上又晕过去,睡越久越好,醒来后便不会这么痛,可惜沉睡额度显然已经用完。体质太好有时候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呜……”,带着泣音的呻吟随着呼吸吐出,“啊呜……痛啊……痛死了……干脆杀了我不是更好……”,痛呼声一旦开始就再难抑制,连带着满腔怨愤和苦楚不停涌出口。 
  门突然自外推开,炎育陵必须回头才看得到是谁进来,但他唯恐疼痛加剧,没有勇气乱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估计是早上醒来时给自己换药的护士,他把埋进枕头的脸侧过来,有气无力地轻声道:“护士小姐,止痛药……能不能……多给我几颗?” 
  “那又不是糖,吃多了不好。” 
  一听是韩封的声音,炎育陵顿觉无比尴尬,他还记得自己是被韩封抱回公司的,而且他这时下半身没有衣物,只有臀部裹了纱布,即使有被单的遮盖也令他觉得分外难堪。 
  “一会儿换药的时候比较难熬,到时再给你止痛药,现在先忍着,行吗?”韩封把手中的托盘放到床边小桌上,把手掌按在炎育陵背上轻拍了两下。 
  韩封对自己说话的口气转变了个一百八十度,炎育陵听着便觉脸颊一阵热,含糊地应了声‘嗯’,看也不敢看韩封一眼,并把攥紧枕头的十指松开,尽可能表现得不那么痛苦。 
  路卡跟着韩封一起进来,看出炎育陵在逞强,心想这也不难能够理解,毕竟炎育陵伤在屁股,任哪个男孩,只要有一点点男性自尊都不会想让人知道自己痛在那样难以启齿的地方。 
  “起来吃点东西。”韩封没等炎育陵反应就把他扶起,路卡赶紧把手上的两个大枕头垫到炎育陵胸口下,让他可以稍微挺起上身,方便进食。 
  身体这么一移动立即刺激到伤口,炎育陵忍不桩啊’地轻叫了一声,立即觉得这行为丢脸之极,便俯趴到叠高的枕头上,把痛得吡牙咧嘴的脸孔给藏起来。 
  韩封拉了张椅子到床边坐下,体贴地等待半分钟让炎育陵适应了疼痛才问:“需要帮忙,还是自己吃?” 
  “都不用,我吃不下。” 撕裂的伤口仍在不留情面地炙烤敏感的痛觉神经,炎育陵是痛得想哭,怎么可能还会有填饱肚子的欲望?他转过脸透气,想起类似的情景之前也发生过,只是氛围和现在差得远。 
  “猜到你会这么说。”韩封一手端起汤碗,一手强势地把炎育陵的脸转过来向着自己,说话语气淡定,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肃,“养伤需要体力,不吃不行,张嘴。” 
  面对送到嘴边的汤水,炎育陵紧抿着唇,有那么一刻就要言听计从,然最后还是决定撇过脸,冷冷清清地回绝这来得太突然的关怀。 
  “谢谢,真的不用,我再躺一下就可以走。” 
  “这样啊……”韩封轻轻把还有些烫手的瓷碗放下,斜眼瞟了下炎育陵缓缓起伏的背脊,哼了哼鼻便站起身。 
  路卡对韩封甚了解,他知道这火气素来不小的男人刚才用了一连串刻意放慢的动作将怒火压下,正要说些什么来给他好下台,韩封却已接着把话说完:“外头的雨恐怕要下到天亮,不想待在这里的话明天就送你回宿舍,我会给你两个星期假,医生每天会去看你两次,伙食你也不用担心,不过要工钱是没有了。” 
  一听会少挣半个月的工钱,炎育陵立刻撑起身,疼痛暂时抛诸脑后,慌张地对转身要走的韩封道:“封哥,我休息一星期……不!三天已经够了!我明天可以上班!” 
  “上班?”韩封牵起嘴角摇了摇头,突然手一挥,把桌上的汤碗扫到地上。好在地上有厚地毯,碗没破,只把米白色的地毯给弄脏了。 
  “明天可以上班的话,现在应该就可以起身吧?”韩封把碗踢到床底下,往后退了两步,环臂在胸前沉声道:“起来收拾,证明给我看你可以工作。” 
  路卡动了动嘴唇,即看见韩封使来眼色,于是便选择沉默旁观。对韩封,他始终还是会赋予全盘的信任。 
  炎育陵没有多考虑,掀起床单就下床。反正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害羞。脚一踩在地上,臀部传来的剧痛令他立马腿软跪倒。不过这也正好,手往床底下伸,试图把汤碗拿出来,可伸长了手臂还是够不着,只好硬撑着起身,一瘸一拐绕到床的另一边去。 
  见炎育陵站起身时雪白的纱布已透出血迹,路卡蹬了蹬韩封小腿,韩封却无动于衷,仅冷冷地盯着炎育陵艰难地弯身、跪地、捡起汤碗,然后迟迟起不了身,冒了满额的汗。 
  “够了。”路卡终究看不过眼,走上前要去扶,韩封即横臂挡住了他,对已快放弃站起的炎育陵道:“为什么起不来?” 
  炎育陵立即一股脑的不服,扶着床站起,但才走了一步就又痛得跪倒。 
  “很痛吗?”韩封咄咄逼人的话再次出口,“痛就忍,起来。” 
  抬起右膝,痛楚狠狠咬噬着神经,炎育陵紧绷的喉咙终于释放一声嘶吼,“我忍得还不够吗!不要再逼我!” 
  “是谁在逼你?” 韩封这一问,同时也是路卡所想,大概,也是公司上下所有接触过炎育陵的人心里的疑惑。 
  炎育陵工资比一般新进员工低,那是因为韩封扣除了他之前欠公司的医药费,所以他基本是没有还债压力。至于衣食住行,公司提供了足够的津贴,以他省吃俭用的程度,加上烟瘾不重又不喝酒,存的钱搞不好比其他资深打杂员工还多。 
  可是,他打从第一天正式工作就不曾休过假,为了假日的双倍工资,他自愿每天二十四小时待命,帮尽公司所有制作小组打杂。问过他是否缺钱用的人很多,问他要不要借钱的人亦不少,路卡和佐治则不约而同直接塞钱给他。钱不收,不能勉强。可偶尔请他吃一顿饭,他也拒绝。工作至半夜没有公共交通了,他依旧不搭任何人的顺风车,宁可在工作室睡。 
  如此孤立自己到了堪称神经质的地步,简直和自虐没有两样。 
  “小鬼,你听清楚,我不会说第二次。”韩封走上前,隔着一张床俯视仍然单膝跪在原处,脸色苍白且痛苦的少年。 
  “你的借据跟合约早就已经被某——人——销毁,”韩封瞟了眼路卡,“你要有本事就走,我不阻你,就算不走,我也不缺耐心养你。你想要麻木是不是?说一声,我给你白粉。想要钱更容易,我多的是赚快钱的门路让你闯。” 
  “少看不起我!我和你们不一样!”炎育陵歇斯底里吼叫,此时被残酷撕裂的已不仅仅是皮肉。
  韩封不为所动,脸色和语气冷酷依然,直望着刻意避开与自己对视的炎育陵道:“我不怕老实告诉你,我韩封活到了二十几岁都还像团烂泥,你要是早出生十几年让我碰上,我会低头叫你一声陵哥,现在是谁在逼你?谁看不起你?你说得出口,我马上把那人绑来给你磕头。” 
  韩封越说越热血,路卡吓得一愣一愣,把他当成一头绝种动物似地盯着看。 
  炎育陵哑然。不是因为韩封的抬举,而是听出这番话背后的用意。 
  “报不出名字?没关系,我帮你。”韩封摘下挂在桌前墙上的镜子,扶着镜框让镜子立在床上,照着炎育陵。 
  “问啊。”韩封握拳敲了敲镜中的人,“问他为什么逼你?问他看不起你什么?” 
  炎育陵很清楚,自卑在自己的个性中占据了很大一块面积。然而这是头一遭,被人这般血淋淋地揭开了灰色的一面。果然是韩封的风格。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苍白、瘦削、眼泛红丝,但的确还是那个自己熟悉的那个轮廓——坚毅的样子——尽管,这只是个面具。 
  “你喜欢忍,喜欢逞强,我懒得理,更他妈的不会心疼你。”韩封把镜子随手摆回桌上,原想上前把炎育陵拉回床上,可还是很快就转念,路卡就在身后,他不需要复制路卡的角色,只尽可能不表示太多情感地续道:“对我不满的人很多,不缺你一个,你尽管嫌我肮脏没关系,但是你给我张大眼看清楚,关心你的人绝对不只路卡一个,你当你是谁了?这么多人在乎你,你还摆架子?哼。” 
  一声冷笑结束落落长的训话,回想自己说的话,韩封禁不住要认同路卡不久前的嘲笑——你的生理时钟开始正常运作了,是时候收个干儿子来发泄旺盛父爱。 
  “我……”炎育陵垂着头吞吞吐吐,没来得及想到怎么回应,就听见房门开关的声音,抬起头时韩封已不在房里。 
  “起来吧。”路卡小心翼翼把炎育陵扶回床上,见那染红了一大片的纱布就摇头。 
  “对不起……”炎育陵轻声道。 
  路卡无奈地叹口气,拍着炎育陵疼得出了一身汗的背脊安抚,“你的确应该觉得抱歉,只会说对不起是没用的,你该知道怎么做。” 
  炎育陵茫然地看向路卡。 
  “安安分分把伤养好,这件事还没完结,等你身体恢复,一堆的手尾等着要你去做。”路卡解释。 
  炎育陵没听懂,但却没有追问,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不可以就这么完结。他记得自己下过决心,绝不会,白白挨这顿没有意义的打。 
  医生应路卡要求提早来换药,炎育陵看不见自己的伤,只能牢牢记着溃烂的伤口沾上刺激性此时比镪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药所带来的痛楚。 
  在韩封家又趴了三天,炎育陵深刻体会食不知味及辗转难眠的折腾、换药的煎熬,还有上厕所也需人搀扶的屈辱。一星期后终于能穿得上裤子,韩封还是不让他出门,但是却表示会开始给他工作。 
  是不是要我去做那什么手尾了呢?炎育陵满腹疑虑地缓步走到韩封书房。这段期间路卡告诉他,近几天韩封手下很多小生意都受到骚扰,虽然没有证据,但很明显是霍瑶在耍小动作。
  要以牙还牙吗?我很乐意。炎育陵在心里自问自答。 
  走进韩封书房,韩封正悠闲地靠在办公椅上欣赏嵌在墙里的四十二寸电视。电视正在播放某个偶像派女歌手的MV,炎育陵是自从在韩封手下工作,听同事聊天多了才对时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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