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严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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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严纪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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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里还有那么多事?”青远本是想说的,可是说了就等于背叛恩公,那是不义。况且,自己以后不怎么帮他了,本已是对不起他了。
  仲轩松了口气,又端起药碗喂他。“我只不过随口说说,瞧你那么紧张。喝药吧!”
  青远喝了一口,又想起了什么,赶紧问:“二爷,你的毒……”
  “我刚才已经吃了解药,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至于余毒,我找大哥想办法就是了。”
  “那我失踪这几日,我爹娘那边怎么办了?没让他们知道吧?”
  “我早就同他们说了,你回府里了,因为有些急事,所以来不及跟他们说便直接走了!”
  如此,青远才真的放心。
  吃了药,青远并不像之前那样难受了,在仲轩的守护下,青远再次睡了过去。青远心里还是对田淑媛愧疚的,毕竟沦落到今日的地步有自己的责任,可是山洞里险些丧命的时候,青远就已经明白自己离不开仲轩了。
  青远想着,日后与惠娘一起吃斋念佛,为田淑媛祈福,也为自己的过失忏悔。
  仲轩这边厢看青远安睡了,正想也小憩一会子,却不想全身被一种诡异的痛吞没了,如同被万只蚂蚁同时啃食骨头,又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下去。
  仲轩咬着唇,跌跌撞撞的走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回

  仲轩咬着牙出去,玉城在外头守着,见仲轩脸色不好赶紧扶着。
  “二爷,你怎么了?”
  “送我去大爷那里。”仲轩的声音都发抖。
  玉城不敢耽搁,立即背起二爷恨不得飞了过去,只是镇国府太大了,过了二门还有许许多多的回廊路段,等到了大爷那里,仲轩已经浑身被冷汗湿透了。
  大爷一见也唬了一跳,赶紧去摸他的脉门,结果脸色更加凝重。
  “大哥,是火蔻丹,我已经服了一半的解药了,并无性命之忧。”
  “这种毒药是党项人的,极其霸道残忍,你怎么……怎么会中的?”
  仲轩没力气解释,只是简单说道:“党项人为了要我们的地图,所以拿这个威胁我。”
  “你给了?”
  “是假的,不过也得到了一半的解药,另一半要等到他们打到函谷关才会给我。”
  “可你给的是假地图,他们根本到不了函谷关,那你怎么办?”
  玉城听着心里也急起来,“大爷,你不能配制出解药吗?”
  大爷摇头叹息,“火蔻丹是用九种毒草和九种毒花制成的,炼制顺序不同毒性便不同,要想配制解药,必须知道炼制顺序,否则配制出的解药服用了必会当场丧命!”
  仲轩见他都这样说了,可知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便不指望了。
  “大哥,既是这样,你也就不要告诉别人了,叔凯青远若是来问,你便说已将我的毒解了。”
  大爷怎会不知仲轩怕别人担心呢?不由叹息一声,“你这人打小便是这样,有什么事都不同别人讲,再亲近也不肯,你可知我们都是你的至亲之人,有什么原该一起承担才是。”
  仲轩笑道:“大哥,告诉他们也没别的办法,徒增担忧而已。”
  玉城问道:“大爷,要是一直不解毒,二爷会怎样?”
  “虽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却会每隔七日便有蚀骨之痛。”
  仲轩咬着牙,忍着全身的痛,冷汗涔涔的流,玉城给他擦了冷汗,大爷起身拿了一个瓶子来。
  “仲轩,这个是止痛的,可以麻痹你的感觉,只是常吃会落下病,你要不要吃?”
  “落下什么病?”
  “行动不再敏捷,依赖这种药物,甚至……影响你的心智。”
  仲轩闭着眼,坚定的摇摇头,“如此,我不可服用这种药。”
  大爷早就料到他不会同意,只得将药物收回来。
  熬过了这次毒发,仲轩又装作没事人一般去了惠娘房里。
  惠娘正与千春做着针线,见他来了脸色不好,便问:“二爷,你脸色如何这般难看?”
  “这几日没休息好而已。”仲轩笑笑,让惠娘觉得自己的确是没大碍。
  惠娘拿起一条汗巾给他,“你看看,这是千春绣的。”
  仲轩拿着仔细端详一番,月白色的宫锦,上面绣了绿竹青青,再翻一面,竟然还绣了麒麟,那麒麟踩火焚风,双目炯炯,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与麒麟对视。
  “好绣功!”仲轩不由得赞了一声,“这竟是双面绣,两面都看不到一点线头,这料子这般薄,是如何做到的?”
  “要不说千春这丫头心灵手巧呢!”惠娘说着就拿过汗巾系到了仲轩的小衣上。
  仲轩笑道:“还不知道这样好的姑娘是哪位有福气得了呢!”
  千春听他这样讲,不由脸一红,“二爷净拿我们取笑!”说罢扭身走了。
  惠娘仲轩见她害羞的出去,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仲轩独自去了书房,看着手中的兵法不由得沉思起来,如今党项这样狂妄,只怕早晚都要开战,我大汉兵强马壮,只是太平日子过久了,怕是不敢打仗了。
  正想着,忽得一阵风来吹开了门窗,吹灭了蜡烛,仲轩放下书去关门窗,再一回身立刻觉出不对。这屋里,分明有另一人的气息。
  “是谁?出来!”仲轩轻喝一声,话音刚落一阵掌风迎面袭来,仲轩向后仰身下腰躲过,迅速起身挥出一拳还击。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十来招,没有烛光也看不清双方的长相,只有月光照出两个灵活的身影。
  仲轩一脚踢开那人拉出一段距离,迅速的拿起桌上的火折子重新点上蜡烛,这才看清来人。
  只见他一身夜行衣裹着壮硕的身体,一看面容竟不是中原人,金黄色的长发卷曲着,湛蓝的眼睛透着阴谋诡计。
  “你是何人?”
  那人起先一言不发的盯着他,见他开口方说话。“我是琅琊王,姓梅名郎字夫钧,是党项大王的结拜兄弟,听说相爷你文韬武略堪称当世英豪,所以本王今日亲来查探,想不到你竟然长得这般祸国殃民,难怪我们大王让我活捉了你。”
  说罢那人邪魅一笑,看的仲轩心里更加怒火涌起!“如果你觉得叫我梅郎太亲热了,不妨直接叫我夫钧,我不嫌吃亏,哈哈哈……”
  “一派胡言!”仲轩飞身上去与他肉搏,拳脚相交间,仲轩打中了梅郎的头顶,而梅郎也撕开了仲轩的外衣。
  仲轩正欲再去攻击,不想白天刚刚发作过的余毒又一次发作,全身剧痛动弹不得,竟然“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梅郎原以为他要用更加凌厉的招式,却不想他竟然在敌人面前摔了,着实也不知所措了。再上前查看,却见他浑身是冷汗,痛的全身发抖。
  知他不是耍诈,梅郎上前拉起他手摸了一下脉门。“原来你服了火蔻丹,也罢,他日你我战场相逢,我一定给你解药,你我两个堂堂正正、痛痛快快打一场,今日我不趁人之危!”
  却见仲轩衣衫不整、满头冷汗,再向下瞧见仲轩小衣上系了一条汗巾,上面绣工非同一般,那麒麟更是栩栩如生。梅郎将手伸进了仲轩衣内,按到了他的腰上。
  “你干什么!”仲轩一声怒喝,虽是全身剧痛,却也挥出一拳,结果一拳挥出,整条胳膊竟“咔嚓”两声脱臼下来。
  梅郎轻松躲过,解下他的汗巾,说道:“我今日算是取个信物,他日战场相逢,记得凭这个跟我要解药!”
  说着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插到了仲轩头上,然后将仲轩放到书房里的小榻上,替他接好骨头,自己又从窗户走了。
  仲轩咬牙忍耐,终于将这阵痛忍了过去,赶紧起来齐整衣裳。心中恨恨道:不报今日之仇,我誓不为人!
  正想着,千春在外头敲门,说道:“二爷,二奶奶请您去吃夜宵呢!”
  仲轩应着开了门,千春第一眼就瞧见了仲轩头上的簪子,问道:“二爷,你头上的簪子真好看,样式倒不像是中原寻常见的,那块宝石想必价值不菲。”
  仲轩这才想起头上还带着一根簪子,连忙取下来交给千春。“送你了,我不要了。”
  “真的?奴婢谢二爷!”千春喜不自禁,赶紧将簪子好好的收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回

  青远在床上足足歇了十来天,中间修书一封给父母,其余时候都在床上静养。他是刻意不回酒楼的,因为回了酒楼就要与田大人方面接头,指不定田大人又出什么主意让他害二爷呢!且先用病拖着罢!
  这些日子,两人不但重归于好,感情还比先前好了。青远此前曾问仲轩能不能为了自己舍了命去,现在他倒是知道了,仲轩那一仰头吞了毒药的时候,仲轩自己也知道了。
  “青远,这个给你。”仲轩笑着,命玉城银实将玉琴抬了进来,安置到卧房里。
  青远一见那琴便爱不释手,抬头看着仲轩笑道:“二爷真的割爱了。”
  仲轩揉揉他的头发,“这有什么,你的我的有什么区别,我给你请了方弥章方居士来教你琴艺。”
  青远喜不自胜,这方居士住在禅净寺,为人怪异,但是琴技了得,曾经一曲动天下。能让那样的人教自己,当真是一件幸事。
  “二爷,听说方居士为人孤拐,你怎么请到他的?”
  “方居士跟我爹爹认识,是多年的朋友,所以我一说他就同意了。”
  青远听他这么说,便期待起来。
  隔天,方居士果然来了。方居士一身玄衣,目光澄澈,明明是四十多岁的人,却看不出年纪,果真是仙风道骨的人。
  两人施礼问候,便开始了教授。仲轩在外头的回廊里坐着看书,听着他们弹琴,日头暖的紧,晒得人昏昏欲睡,连心里也像被晒过一样,暖洋洋的。
  夜里,二人躺下休息,青远还念叨着日间学琴的事,方居士如何如何的。
  仲轩听着可不高兴,上去就捏住了他的嘴。“当着我的面总提另一个男人,我可不许!”
  青远推开他的手,嗤笑一声,“你这样哪里还有相爷的样子?偏像个小孩子一般,说说别人的名字都不许了!”
  “哎呦,这会子说我吃醋像小孩子了,前一阵子是谁因为吃醋闹得天翻地覆的?”
  青远不依了,上去就与他打闹,仲轩翻身将他压住,两人都是喘吁吁的,对视着彼此便像一簇火苗燃了起来。
  仲轩本想与他亲热一番,却想起大爷叮嘱三十三日内不可亲热,连忙收住。
  青远看他收手,反而去戏弄他,抬腿去蹭他的下面,仲轩抓着他的腿,喘着粗气,说道:“别闹,大哥说三十三天不能同你亲热,不然你的身子就恢复不了了。”
  听他这么说,青远也不闹了,只是乖乖的抱着他的胳膊躺好。“二爷,说实话,你的毒都解了吧?”青远忽的想起这茬,张口便问。
  仲轩可不想让他们担忧,便说:“自然好了,大哥帮我了。”
  听他这么说,青远放心的往他怀里缩一缩,安安稳稳的睡了去。
  隔日,方居士又来教授琴技,因仲轩这日与小南候出去吃酒,便不在家。
  青远独自招待方居士,拿着茶壶倒了一杯茶。方居士在他声旁坐着,正看见了青远的手腕,一惊之下便抓住了。
  青远被他这一突然的举动唬了一跳,慌慌然看着方居士,“方居士,你怎么了?”
  方居士缓了一口气,松开他的手。“对不住,我失礼了,只是看见你手腕上的流云纹,我太吃惊。”
  “这只是我的胎记而已,有什么不寻常呢?”
  “我以前的夫人手腕上就有,他说那是神族后裔的标志。”
  青远一听就愣住了,竟然真的有神族后裔这回事!“真的有神族后裔?你的夫人是……”
  “他也是男人。”
  倘或放在以前,青远一定吃惊这样仙风道骨的人竟然会有一位男子伴侣,但是放到现在他便不吃惊了,仲轩那样的家世还能同男子成婚,更何况方居士呢?
  “那他现在也同你在禅净寺?”
  方居士垂眸一笑,淡淡道:“他很久以前就过世了,他死于难产。”
  青远赶紧道歉不该惹他想起了伤心事,但随即反应过来“难产”二字,心里登时雷电轰鸣一般。
  “神族后裔当真能以男子之身受孕?”青远的声音抖着,他想起了在山洞里的一些画面,一个朦胧的念头升起,这让他极其难过。
  “自然是可以的,初时我也不信,但是他的的确确是真的。”
  青远站不住,跌坐到椅子上,眼前变换着许多画面,一时是自己被几个贼人殴打,一时又是流血不止。原来,那一日让自己疑惑的血块竟是自己的骨肉!
  仲轩归来的时候,拎着两包街上买来的吃食,一包给了惠娘,另一包带到青远的房里给他。进了门,却见青远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
  “公子今日身子又不好吗?”仲轩问秋茗。
  秋茗也的确是不知,“公子今儿身子好像又不好,连琴都没学就一直歇了。”
  仲轩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到了床边想看一看青远,青远却先与他说了话。
  “二爷,我没睡。”说着坐了起来。
  仲轩瞧他脸色不好,不禁有些心忧。“青远,你哪里不舒服?”
  “我……”青远本想告诉他,他们之间曾经有一个孩子,只是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就失去了,可是这样的事哪里能直接说?
  “二爷,你还记得神族后裔的事吗?”
  仲轩点头,“记得的,惠娘跟我说过,但是我是不信的,我和你成婚也完全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只是因为是你而已。”
  青远看着仲轩的眼睛,知道他不是在说谎不由得心里一动,原来仲轩竟是从未视自己为传宗接代的工具,原来他对自己的感情一开始就单纯。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就是偶然想起来罢了。”青远不再说这事,转而问道:“二爷,这十来天我竟忘了问,抓走我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以前青远并不关心那些人的下场,虽说自己被打了一顿,但也没大碍,现在却不同了,青远知道那些人是害死一个没出世的生命的凶手,若是得了好果子,真真是苍天无眼。
  “他们被炸死了,昭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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