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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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妻-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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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的萧园,竟然出现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王氏心中有些忐忑,毕竟这姨娘们是由她来管束着的。爷至今未在东苑出现过一次,也未曾与她说起过这事儿。王氏知道如今只能缄口不言,对姨娘和丫头们更要严加的管束。
回事儿的婆子们见四奶奶今日有些精神不济,回过话后得了指示赶紧的福身离开。最近萧园东西院都有些愁云惨雾的,西苑奶奶病得不轻却传爷都没去看过一眼,这东苑奶奶也是经常的厉色严行,回话的时候稍不小心就是要得一顿训斥。这都拜那去了的吴姨娘所赐,没想到她在四爷心中那么有分量,死了还闹得上下不安。当然也听到过一些丫头私下说这无疑娘死的蹊跷,说这西苑奶奶的病更是蹊跷。到底是怎样的事情无人晓得,不过是一顿的乱说乱猜罢了。
打发了回事儿的婆子,王氏放下手中的佛珠,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问道:“西苑奶奶的病可见好了?”
身边的玉萍忙回话道:“回奶奶的话,奴婢刚刚问过底下的小丫头,说是今儿个早上用了些粥,看来是见好了。还有,爷。。。爷刚刚进了西苑子!”玉萍偷偷得抬眼看了眼王氏,见她只是眉头轻蹙了一下,面上并未显现不愉,忙低下头去。
王氏放下手中的茶碗,并未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沉吟了半响又问道:“俊儿今天可是去学里了?昨儿个他说学里要换个新先生,今儿个去学里时可让小厮备了先生的礼没有?”
玉莲忙回话道:“回奶奶的话,大少爷已经去学里了,礼也备了,只是大少爷不喜欢,不让小厮带着。奴婢已经让院里的小厮跟着去了,不让大少爷看见,私下交给先生!”
王氏点了点头,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个俊儿啊,这脾气秉性怎么这么像他父亲,如今爷打理铺子多年,已经有所转变了,记得刚成亲那会儿,老爷让他给知县送礼去,他死活也不去,还受了老爷得一顿罚!”说完愣了一会儿,已经柔和的脸渐渐的严肃起来,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吴姨娘的院子封了,五姑娘也去了赵姨娘的院子,二少爷和三姑娘可安顿好了?”
玉萍又忙回话道:“安顿好了,二少爷已经安置在西厢了,只是三姑娘那儿,原来奶奶说要让三姑娘去西苑的,西苑奶奶也应下了。可昨儿奴婢回话时正好安官也在,安官说这事儿还得问问爷,后来安官去了书房回了话回来说,爷让三姑娘去冯姨娘院子,说西苑奶奶身子正不好着呢,不要扰了奶奶的清静。”
王氏听了又轻蹙了下眉头,半响没出声,轻轻的呼吸一口气后道:“那就安排在冯姨娘院子里吧,正好和大姑娘做个伴儿!”
玉萍听了,忙福身称“是”,然后转身出了屋子。
王氏有些疲累,让玉莲和玉蓝服侍着歪在软塌上,玉莲将薄被轻轻的盖在她身上。王氏闭上眼睛,可心里却在翻江倒海。爷即使是这个节骨眼上还是惦记着她的,刚刚玉萍的话还是让自己心里万分的心痛。以为自己能为了儿子而放下对爷的心思,原来这事儿是这样的难做到,自己想不去想,可还是会忍不住去想。爷这些天一直在书房,她以为吴姨娘的事儿让爷清醒了些,刚刚玉萍回话说他进了西苑子,看来那位在爷心里扎下的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他是真的放不开她了!

七月的天,已经闷热了起来,因为经常会阴雨连绵,多多少少的解了些暑气。萧园西院里,陈永持前几天让人送来了一个竹塌,袁之芝将竹塌放在屋子的廊下,这样白日里可以在院子里乘凉。
旭儿最喜欢这个竹塌了,每每被奶娘抱出来都要在竹塌上玩上一会儿。袁之芝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偶尔还会做恶梦,她尽量的自我调节,精神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萧园的人都发现一件事儿,那就是爷不再只留在西苑过夜。如今在东苑和两位姨娘的院子里也会经常的看到爷的身影。底下的下人们传西苑奶奶已经不再得四爷的宠了,又传大概是吴姨娘的死让四爷想起了其他的几个妻妾。当然,只要是萧园里的下人,都知道四爷对西苑的上心程度也未见少到哪里去,都不敢对西苑这边有所怠慢。
无论怎么传,袁之芝都一付无动于衷的模样。谁也猜不透这两个主子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过,这样一来萧园倒是比往日平静了许多,好像又回到了袁之芝刚进门的那几个月里。
今儿个四爷让在赵姨娘的院子里摆晚膳,赵姨娘给两位奶奶问完安后赶紧回到自己的院子,让小丫头去学里告诉三少爷下了学赶紧回院子,估计四爷进了院子定要问三少爷的学问。又忙吩咐给四姑娘和五姑娘换上新缝制的衣裳。这个月来,四爷已经是第三趟来她院子了,这曾是她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虽然爷的态度冷淡,与她也没有那么多的话可说,担只要他能来这院子里,即使是不说话她也觉得快活。
景华厅里,陈永持将账本放在桌子上,有些疲累的闭了闭眼睛,端起茶碗饮上一口道:“去西苑吧!”刚要站起身,见安官一脸的为难得看着他,他顿了顿,才想起已经吩咐了在赵姨娘的院子里摆晚膳。沉沉的坐回椅子上,一股子无力感袭上心头。他知道自己这样子做是对的,这样才能安抚被自己冷落许久的妻妾们,这样才能他的内院更加的安稳更加的平静。这些日子以来,他不停的给自己催眠,不停的以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身份穿梭在萧园中的各个院子里,即使在烦闷,他也要强迫自己要这样去做。他感觉到越来越多的无奈,心真得很累。
每当午夜时分无法入眠时,身边的人的呼吸声让他很想将人推开拂袖而去。强迫自己入睡,却总忍不住向西苑的方向看去,即使是隔着很多的窗子院子,他也能感觉到之芝的心痛,只是不知道之芝会不会再感觉得到他的心痛了,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睁着眼睛到天明。
萧园西苑里,袁之芝正手执汤勺与儿子大战,儿子应该开始吃一些米粥之类的离乳食了,可这快一岁了的小子还在完全依赖母乳,要往他嘴里送进点东西比给清官送礼还难。这已经是第几次要弃械投降了,今天决不能跟这小子妥协,不让他的小舌头尝到点甜头决不罢休。
苏妈妈看这袁之芝一手执着汤勺,一手拿着汤碗,一脸的狠绝,看得苏妈妈心惊肉跳,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也要闹得鸡飞狗跳后才能收场。想了想,又看了看比袁之芝还要坚决的小主子,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劝袁之芝来的实际,跟小主子现在还没达到能沟通明白的境界呢。
苏妈妈深吸一口气后,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慈祥些道:“姑娘,旭少爷还小,再吃一年的母乳也是可以的。二夫人家的恒公子不也是吃到三岁才不吃的嘛!”
袁之芝心里哀叹:又来了,每次自己下定决心的时候,就有一大堆的人等着说情!
袁之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苏妈妈,你们可不能这么掼着他了。这母乳到了半岁的时候就该加辅食了,营养跟不上去,孩子就会容易得病的。”
苏妈妈有点听不懂,不明白什么叫营养,不过一听容易得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又看了看一脸委屈的躲在奶娘怀中的小少爷,有些于心不忍。左右思量一番,觉得既然这吃食如此重要,还是快些让小少爷吃点的好。
梁奶娘见奶奶这样坚决的要喂少爷,听了袁之芝的话,也觉得快些让少爷吃些粥菜是有好处的。在屋子里面大人们一致的强烈要求下,身为小人儿的陈旭被迫着吃下了第一口米粥,当然随后伴着的就是他的哀号,当哀号过后,觉得嘴里甜甜的,与以前的有点不一样。不禁眨巴着眼睛望向“罪魁祸首”。袁之芝一见大喜,又喂了一勺。小家伙儿尝到了甜头,还想再要,袁之芝觉得他才第一天开口吃饭,吃多了怕对他胃肠不好,拒绝了他的索要,陈旭一见愿望落空,自然又是一顿大哭。

刚入八月,骄阳似火的译屏便让人觉得热得无处躲无处藏的,即使是午夜时分,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子潮热,让人无法入睡。
袁之芝躺在床上,屋子里的镇冰已经化净,虽然还有些清爽,潮热的空气已经从四面八方慢慢的渗进屋内。陈永持已经睡着了,这些日子每一次来到西苑他都像刚打完一场大仗一样,困乏的厉害,几乎什么也不做倒头就睡,而且一睡就会到天明。当早上精神奕奕的他出了她的院子,她知道他又要把自己累得不行后来她这里养精蓄锐。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了,快有两个月了吧。他越来越沉默,自己也越来越不想说话。他累的时候会紧拥着她说句“之芝,让我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也会突然间蹦出一句“之芝,对不起!”,看她的眼神永远是那种谢罪的目光,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她也会累。她也累了,好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不去想那些个乱糟的事儿。可她发现自己没办法放任他一个人在这里挣扎,现在至少他还能来自己的这里养足精神不是吗。
袁之芝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变得什么都会先想到他,在心中会不自觉地为他辩解。可是她真的累了,真的不想再这么迷茫下去了。他们两个就像是被困在迷阵中,总要有一个人来找到出口才能活命下来。可是,出口在哪儿呢!
感觉越来越闷热,有些喘不上来气,袁之芝坐起身来,头有些痛。这些日子总是会头痛,应该是这段时间思虑过重的原因吧。她闭着眼睛用手指轻轻的按着太阳穴,突然有人用双手帮自己反复搓揉着穴位,头痛感也减轻不少。知道是陈永持醒了,袁之芝并没有睁开眼睛,将身体靠进他的怀中,任由他帮自己按摩着穴道。过了好一会儿轻声问道:“怎么醒了?”
陈永持并没有回应,用手轻轻得给她按摩着,半响才道:“可舒服些了?这头疼的毛病该让大夫看看,秀枝说这段时间你经常的头疼。这可轻视不得!”
袁之芝用手轻轻的拉下他的手,转过头来轻笑道:“秀枝这丫头,还没嫁呢就开始向着婆家了!”
陈永持微微一笑,感觉屋子里有些闷热,便问道:“要丫头们在拿些镇冰过来吧,你可是热得睡不着?”
袁之芝摇摇头道:“算了,都这个时辰了,再过一会儿就天亮了,别折腾她们了!”
陈永持愣了愣,深深地看着她,轻声道:“之芝,你可是,可是经常这样睡不好?”
袁之芝也一愣,忙掩饰的一笑道:“瞎想什么,是午觉歇得久了。元德,快睡吧,天亮了还有一堆的事儿呢。再过几天旭儿就要周岁了,二太太刚过世,就去给老太君请个安,然后请太太奶奶们过来办个抓周仪式就行了,你说可好?”一边问着,一边躺回到床上。
陈永持轻轻的叹了口气,也慢慢躺回到床上,说了句“你看着办吧!”
两个人没再说话,袁之芝背对这陈永持,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睡了,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陈永持一直醒着到天亮,他看着之芝的背影,感觉之芝慢慢的沉睡过去。他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锐痛。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吗?他们真的就要这么越来越疏离了吗?之芝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敞露心扉,她头痛的毛病若不是他听到了秀枝和安官说话根本就不会知道。还有她的失眠,她以为他每次都熟睡着,可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总是要挨到快天亮才能睡着。她如今什么都不与他讲了,之芝已经对他失望了吧!

平妻39
陈旭的周岁,没有宴请宾客,就是连陈家这些主子们也没有摆宴庆贺一下,只是早上去给老太君请了个安,老太君给了些礼物和说了些吉祥话。然后各房的太太奶奶们到西苑办了个抓周仪式。因为西北大战在即,难民越来越多,不只是难民,还有一些西北富贾也搬到译北译屏来暂避战乱,铺子里的事情让爷们分不开身,所以只有女眷们围着小小的陈旭。
二奶奶从听了袁之芝说不给旭儿办周岁宴,就一脸的不痛快,又见院子里稀稀历历的几个人,终于忍不住了,抱着旭儿一脸不解的问道:“之芝,虽说守制不该大办宴席,可咱们自家人为旭儿乐和乐和也是无可厚非的,怎么就这么,这么。。。看着让人心酸,为旭儿不值!”又转过头望了一眼道:“还有四爷,他就那么忙?连一会儿的功夫都抽不出来?今儿个可是他嫡子的周岁日!”
袁之芝见二奶奶一脸的愤慨,又见周围几个奶奶也都是一脸的不赞同,微微一笑道:“有几位伯母婶子这么疼旭儿,这还不够啊,他才多大一个人儿啊,晓得什么,只要有人在他身边闹腾,他就高兴得不得了了。再说今年府里二太太没了,本就该规矩的守制。我们园子里一个姨娘和几个丫头婆子也紧跟着没了,哪有那些个心情。嫂子不用为旭儿不值,他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二奶奶一听这话,心里有些对袁之芝恨铁不成钢,白了她一眼道:“你自己的儿子,你都不急我们急也没用!”
袁之芝忙挽上二奶奶的手臂,亲昵的道:“知道嫂子是疼我的,嫂子别生气,一会儿看咱们旭儿能抓个什么好东西!”
二奶奶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怀中正在挣扎着的旭儿,笑着说了句:“你呀,真不像是做了娘亲的!”可是在二奶奶心中,总是隐隐的感觉到一种不安,从上次袁之芝得病开始,这种不安就埋进了她的心中,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能感觉到袁之芝的淡然,淡然得让她觉得她随时都会撒手离开。

陈永持来西苑的时候,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袁之芝本以为他今天不会过来了,早早的就洗漱过,披散着头发,穿着亵衣歪在软塌上看书。听到屋外丫头给陈永持问安的声音,先是一愣,忙从软塌上下来,还没穿好鞋子,陈永持已经掀帘子进来了。
陈永持见袁之芝披散着头发站在榻前,一脸的意外表情。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她这么披散着头的情景,不禁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她。屋里的苏妈妈和秀玉忙给四爷请安行礼,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袁之芝也忙福了福身道:“看过旭儿了?”
陈永持愣了一下,才道:“还没呢,我先去看看旭儿!”转过身去,刚要跨出门槛,顿了顿身形,闷闷得说了句:“今儿个太忙了,没抽出时间回来,之芝。。。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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