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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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际会-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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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羽听了忍不住笑道:“这座山上哪里有老虎野猪?何况都这个天色了,怕是连山鸡兔子都难打着了!”
燕铭笙被他说得好生失望,可一转念又兴奋起来,道:“那我们还是快去抓鱼吧!打猎的事明天再说!”说完,便已伸手去拉凌飞羽。
凌飞羽一边苦笑一边心道,自己第一次见他时的想法果然没有错,这世上大概少有人比他还喜欢与人亲近了!——一回神,却发现自己竟忘了甩开他的手,就那么任由他拉着,一道走出了好远的一段路……
虽是粗茶淡饭,凌飞羽的手艺却着实不错,一顿饭吃得燕铭笙赞不绝口,心满意足。饭后二人又在屋后的林子里比划了几招,各自尽兴后,二人便又来到那条小溪边,除了身上的衣物,借溪水洗净一身的汗与尘土。风吹散了层层云朵,露出又大又圆的月亮。皎皎月光下,凌飞羽背对着燕铭笙,轻轻撩动了一下披散下来的头发。燕铭笙抬头一看,“呀”了一声,淌着水来到凌飞羽身后,说:“你的背上……”
凌飞羽微微偏转头将他看了一眼,伸手把散在背上的发撩到胸前,只见他的整个背上,竟纹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那只凤凰的样子鲜活灵动,呼之欲出,就连身上的羽毛都是根根纤毫毕现,看得燕铭笙移不开目光。像是魔怔了一般,燕铭笙伸出手,似要碰碰那凤凰的翅膀。可是一感觉到他的动作,凌飞羽却忽然向前瑟缩了一下,似要避开他的手。燕铭笙见状慌忙歉然道:“对不住!是我唐突了!你莫怕!”
凌飞羽摇了摇头:“我不怕。”说完,仍是抱着手肘站着,像是在等着燕铭笙的下一步动作,手指绷得紧紧的。
燕铭笙的手又向他伸过来,却并没有去碰那只凤凰,只是轻轻的替他将头发整理好,一边道:“我只是觉得,它怎么能那样漂亮!”说话的声音不觉有些压低了。
凌飞羽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慢的走到岸边,擦干身体,披上衣服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坐下。没过多久,燕铭笙也胡乱擦干身体,却仍是赤着上身来到他身边,叹息道:“原来这山里的生活是这样快活!难怪要让前掌门乐不思蜀了!”
凌飞羽托着下巴转过头看他,却道:“可是他最后还是回去了。”
燕铭笙点头,又歪了下头道:“可是他想带你的师祖爷爷一起走呀!因为人中的龙凤原本就应该在广阔的天空上飞,而不应该困在这小小的山谷里!”
凌飞羽问他:“在天上飞,是在那里飞吗?”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头顶上挂着大大的月亮的天空。
燕铭笙愣住了。
凌飞羽见他不答,便又继续追问他:“那里不就是天上吗?”
燕铭笙说:“可是……”却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停住了,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声,岔开话题道:“那只凤凰,是……”
凌飞羽道:“我师父让与他相熟的一位前辈帮我刺上去的。”
听他此言,燕铭笙想起曾听人提及“青云剑客”杜横舟有一红颜知己,人称“乱针绣”红娘子的,——想来凌飞羽所说的前辈,便是这位巾帼英雄。
燕铭笙这才想起提问:“对了,你说寒竹先生将‘流云十九式’传给了你,那你的师父可曾也学了这套剑法呢?”
凌飞羽望着天空,像是回忆起什么有趣的往事一般,忍不住微笑道:“我师父没学‘流云十九式’,是因为师祖爷爷说他的身材太过高大,并不适合这种以速度和灵巧取胜的剑法。而且他的性格也与‘流云十九式’的风格大不相合,说句大不敬的话,有时我都不知道师祖爷爷那样的人,怎么会带出师父那样的徒弟呢!”
经他这一说,燕铭笙也想起曾听过些“青云剑客”杜横舟的流言,据说那是一位性情格外大而化之的豪侠之士。思及此,燕铭笙亦忍不住暗暗笑道,不知道“青云剑客”那样的豪侠,又怎么会带出凌飞羽这样的徒弟呢?
燕铭笙于是又问:“那杜前辈此番离开青云山,可是有什么要事?”
“没有。”凌飞羽摇了摇头,原本撑在石头上的手指握成了拳头,“我的师父只是说,他已将毕生所学传授与我,今后他便想独自一人去完成几件未尽之事……”
“师父他……已经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之后的十天里,凌飞羽与燕铭笙仍逗留在青云山中。二人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里皆在练武,不是比试轻功暗器,便是用剑法一较高下。而二人愈是勤加练习,便愈发觉得“流云十九式”与“斩风诀”实在是两套最神奇的剑法,——各自使出时,它们是那样的迥然不同,可是二人合练时,它们却又能那样的配合无间。
十日后,燕铭笙对凌飞羽道:“现在每过一日,我对前掌门和你的师祖爷爷便要更加佩服一些!究竟是怎样的鬼才,才能想出两套这样厉害的剑法!”
凌飞羽微笑道:“我听师祖爷爷说,他们两人在这青云山中朝夕相处了三年时间,每日不停练习,不知不觉之间便练成了这两套剑法。”
燕铭笙却摇头晃脑的回道:“三年么……若要是我,怕是十年都想不出这样一套厉害的剑法!”
凌飞羽面上的微笑愈发明显,却道:“可是‘流云十九式’和‘斩风诀’原本是相辅相成的两套剑法,自然要两个人一起来想,你一个人就算想上一百年,也是不成的!”
他话音一落,燕铭笙忽然对着他好一番端详,一拍手道:“果然!这样说来,若是你我二人一起想个十年,说不准还能想出两套更加厉害的剑法来!”
凌飞羽只是笑,过了许久方才摇了摇头,小声说:“可是十年很久的……”
第十一日,燕铭笙接到正气门的飞鸽传书,让他二人赶往西域狂沙堡,表面上是为狂沙堡堡主熊天磊的六十大寿祝贺,实则却是为了江湖上有人传言,——那魔头最近蛰伏了好些时日,却是为了在熊堡主的寿诞上掀起血雨腥风!二人在熊天磊寿诞前一日抵达狂沙堡,却没有直接前往拜贺,而是在狂沙堡外的凤鸣镇找了间客栈,且留宿一日。
在客栈内安顿下来后,燕铭笙便带着凌飞羽前往凤鸣镇最大的酒楼临风阁,上二楼找了间临窗的小隔间坐进去。窗下的街上人来人往,其中有不少做江湖人打扮,因此便不时可以听见燕铭笙向凌飞羽低声道“那边走来的那位,红脸膛,身材敦实的老者,便是铁掌帮的沙帮主”亦或是“那一群人,皆骑着马佩短剑的,乃是江南十八水路的总把头云老先生和三位公子”……
二人在酒楼待了半日,几壶烧酒下肚,却未发现有何可疑人物。见天色已晚,燕铭笙便叫了小二摆了饭菜上来,二人用过晚饭,便欲起身返回客栈。却不想凌飞羽才起身,身子忽然又向前一倒,令他慌忙伸手扶住桌沿,方才稳住身形。燕铭笙见状连忙伸手去扶,同时忍不住笑道:“呀!是我不对,不知道你的酒量,让你喝得多了!”
凌飞羽摇了摇头,却不回话,也不要他扶,自己一个人便往外走……
“哎呀呀!正气门的少掌门,燕少侠,真是没有眼力见!”大堂的深处忽然传来一个笑意吟吟的陌生声音,——转眼之间,一个如鬼魅般飘忽的身影已来到凌飞羽的身边,执着他的手将他带回他们方才吃酒的隔间里。
那人出现的速度已令二人心中一惊,何况此刻凌飞羽看似被他轻轻柔柔的一抓,竟是再也难以甩开他的手,更是一时不由大骇。但那人却似对凌飞羽的心绪毫无所觉一般,依旧笑着,将手伸向他的衣服下摆,轻轻一撩,道:“这位小兄弟不惯骑马,可怜,这腿上,怕是已经血肉模糊了吧!”
这一回凌飞羽有备而来,一侧身,好歹是没有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撩开衣摆,却是被他一语中的说中了心事,——自己常年居于青云山上,平日很少下山,即便是下山也极少骑马,可是这几日却不得不与燕铭笙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现在大腿内侧早就让那马背磨破了好几层皮,即使是跨出一小步,都让人苦不堪言!
凌飞羽抬头看向那人,目光中充满警觉与戒备。只见那人一身白,身形高挑瘦削,倒也可赞一声玉树临风,只是不知为何却用个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半边脸。凌飞羽再看那人露出的半边脸上,杏眼儿笑得弯弯的,细长的眉毛画出个颇风流妩媚的弧度,无论是鼻子还是嘴唇,皆是无可挑剔的好看。
凌飞羽看得有些呆了,燕铭笙却连忙伸手去拉那人,口中颇无可奈何道:“秦大侠,你可饶了他吧!”
凌飞羽方才知道燕铭笙与此人乃是旧识,刚稍许放下心来,却又一下子跌回凳子上,茫茫然的抬头一望。那来人见他神情可爱,更是止不住笑道:“铭笙小弟,他是谁?这样子真是讨人喜欢!——哎呀呀,小兄弟你莫怕!我是铭笙小弟的大哥,姓秦名昊阳,你可以叫我秦大哥,也可以叫我阳哥。”
听到他的名字,凌飞羽顿时恍然,连忙起身行了一礼道:“凌飞羽。”
不成想秦昊阳似也听过凌飞羽的名字,一边还了一礼一边眯着眼将他好一番端详,末了才向二人点了点头,道:“这回你们可小心些!若是一击不成便算了!要我说江湖上那么些武林正派,怎么竟推了你们这两个小娃娃出来冒险!”
燕铭笙闻言,将胸一挺,声音却十分沉着:“阳哥放心!既然只有‘斩风诀’和‘流云十九式’可破这‘天罡地煞’的魔功,我俩……铭笙自然义不容辞!”
凌飞羽听他话到一半,豪言壮语之间忽然打了个磕巴,心知肚明的续了一句:“秦大哥,我们自会多加小心。”
见他二人神色坚定,秦昊阳无奈将手一挥,道:“如此便好。——喏,铭笙小弟,我刚好随身带了些伤药,你回去后便帮飞羽小弟涂上吧。”说完又从袖口中摸出一只白玉瓶放在桌上,继而向二人招了招手道:“我们明日狂沙堡见了。”
话音未落,他的人影已从二人面前翩然消失,二人一转头,只见那白色的人影已来到楼下的大街上,再一定睛时,却又从那街上消失无踪了……
凌飞羽忍不住惊叹道:“好厉害的轻功!”
燕铭笙却似早就见惯了一般,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嘿嘿笑道:“那你改日若是见了昊天,一定更加惊讶!”
凌飞羽问:“安乐山庄的二公子秦昊天么?”
燕铭笙用力点头,道:“就是他。他比阳哥高出一头,宽出一倍,可是他的轻功竟能和阳哥一样厉害,实在是叫人目瞪口呆!”
凌飞羽又问:“秦昊天……他也来了狂沙堡吗?”
燕铭笙更加用力的点了下头,一点儿也不迟疑:“一定来了。因为从来阳哥去哪里,昊天也一定会跟到那里。”
凌飞羽奇道:“可是我听说……秦大哥他不是……”
可他犹疑的话音未完,燕铭笙已看出他的疑惑,第三次点了点头,道:“嗯。阳哥并非秦庄主和夫人的亲生儿子。据说当年庄主和夫人恩爱甚笃,庄主夫人却始终未能生育,只好收养了阳哥。想不到在收养了阳哥后三年,夫人便生下了昊天,后来还又得了一个小女儿娇娇。不过尽管如此,阳哥和昊天二人却好得真如亲兄弟一般。据说昊天小时候不爱练武,总是偷懒,但自从有一次阳哥为了救他被野狼抓烂了脸,昊天便像从此变了一个人一般,勤练武功,现在他的武功,已经与阳哥不相上下了!”
“原来如此。”凌飞羽微微点头,面上颇有些严肃,似还在脑中消化这段江湖旧事。
燕铭笙却立刻将那些前尘往事抛诸脑后,笑嘻嘻的拉起他的手,另一手晃了晃秦昊天留下的白玉小瓶,道:“莫管那些了!快脱了裤子我看看!秦大哥说的可真?哎!我记得我第一次骑马的时候……啊呀!你做什么打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啊呀!你真是能忍!”客栈房间里,凌飞羽给自己大腿上磨破的伤口上药,燕铭笙就在一旁伸着脖子看着,时不时嘴里“啧啧”两声,“哎!真的!你真能忍!”
凌飞羽给他看得心发慌,微微别开身体躲着他的视线。燕铭笙却好似不明白他的心思,反倒伸手过来轻轻拨拉他的腿。这下凌飞羽躲得更厉害,嘴上也小小声的犯嘀咕:“没什么好看的……”
燕铭笙看来还是不懂,伸手在他腿上摸了把,回他道:“就看看嘛!你看你都弄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阳哥的金创药好不好用。”
凌飞羽不回他,只在他手上轻敲了下,便转身把裤子穿好,回过头有些忿忿的横了他一眼。
燕铭笙却觉得自己这一眼挨得好没道理,立刻开口揶揄道:“怎么啦?你又不是大姑娘,你有的我什么没有,让我看看摸摸,又有什么不成的?而且,今天晚上我们不是还要一起睡嘛!”
凌飞羽给他噎得没了话,一个人对着墙生了会闷气,心底里却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一时间自己把自己纠结得脸都红了。
燕铭笙见他不说话,一个人也觉得怪闷的,便伸手去拿他放在床头的玉瓶把玩,玩了会忽然叫了声:“哎呀!”
给他这一叫,凌飞羽立刻回过头来。燕铭笙见了连忙咧着嘴一笑,道:“你肯理我啦?”
凌飞羽闻言又要把头撇回去,燕铭笙却慌慌忙忙的拉了他的手又道:“你看,阳哥给你的,竟是潜渊阁秘制的百花玉露膏哩!阳哥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瓶东西?”
听了他的话,凌飞羽把头凑上前对着那瓶子一看,果然那瓶底浅浅的刻着“潜龙在渊”四个字。凌飞羽抬头问燕铭笙:“这药膏竟这样稀奇么?可是我听说,如今在这江湖上,东有正气门,西有狂沙堡,南有潜渊阁,北有安乐山庄,这四大门派实力名望皆不相上下,即使同称为那一方武林的中流砥柱也不为过!若真是如此,那安乐山庄的少爷随身带着潜渊阁的膏药,应该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吧?”
他问得既好奇又诚恳,燕铭笙却捏着那白玉瓶好一阵支支吾吾的不出声,最后终于不尴不尬的挠挠头,小声道:“可是……可是……我听说潜渊阁秘制的百花玉露膏,是顶好的一件疗伤圣药,非潜渊阁阁主龙三公子本人,是轻易拿不到这药的……”
“于是?”听对方言外之音尚有后话,凌飞羽也不催促,只是眨了眨眼睛看着燕铭笙。
“唉……”只听燕铭笙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仍是吞吞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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