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帷香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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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帷香浓-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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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周养性有此造化,这笔横财落在手里,足够他折腾两辈子了,如今求到自己头上,吃他些银子好处也应当。

心里虽如此想,嘴里却道:“你我兄弟之间何用这般,待我明儿去县衙走一趟。”周养性一听明儿?忙小声道:“哥,这事急呢,便弟等得,那丫头的尸首怎等,如今可都开春了,便在凉屋子里也搁不得几日,若让旁人知道却麻烦,不若利落的发送了才是道理。”

说着又道:“若是旁个丫头还罢了,只这兰香不是外乡人,却是城门东郑老头的闺女,因他好赌,输了银子被逼的紧,才把闺女卖了人牙子顶账的。”

柴世延一听不禁道:“你怎如此糊涂,上回你婆娘那事出来,还不学个乖儿,买个丫头怎还买个本乡本土的,若是那些外乡人,寻不得根底儿,便死了也只她一条命,使几个钱掩过去也还罢了,如今你怎知她爹那头就老实着不告你,若写了状子,那也是一条人命,说不得锁了你去问个清楚明白,到那时岂不祸事。”

周养性正是怕这个呢,忙道:“想那郑老头有甚起解,不然也不能拿亲闺女顶了赌账,我思想着,给他几个银钱,吓唬一通堵了他的嘴,他胆子怯了,敢说甚话。”

柴世延道:“既如此,你快去拿了银子稳住那老货,我去后头换了衣裳,便去衙里走一趟吧!”

周养性见他应了,心下略松,也不敢耽搁,从柴府里出来,直奔着城门东去了,再说柴世延,知道这事人命关天缓不得,便让平安去上房里拿了衣裳,不一时平安回来,柴世延一边儿换衣裳一边问:“你娘现做什么呢?”

平安道:“没见着娘,秋竹与我拿的衣裳,倒是瞧见灶上的婆子提了热水到厢房去了。”

柴世延听了心下一动,玉娘惯来喜洁,想是刚被自己揉搓出香汗,这会儿正在厢房里沐浴呢,想起那一身细皮白肉,柴世延真恨不得这会儿便转回房去,奈何应了周养性这腌趱事,只得作罢。

换了衣裳,置办下四盒拜礼儿,让平安福安在后跟着马,径往县衙里去了,到了大门首,送上拜帖儿,不一时管家陈丰出来,把柴世延迎进中厅堂内上了茶,才道:“柴爷今儿来的不巧,须当候上一时,昨儿上京的老夫人到了,我们老爷正在里头陪着说话儿呢,年上因着哥儿病了一场,又下了大雪,天寒地冻没得回京去,老夫人便过不得,这不,一开春就动身了,不是京里大老爷拦着,过了年就恨不得来呢,我们老爷比起上头两位爷虽不成个气候,却是老夫人的命根子,这一年没见面,就想的什么似的,况还有我们家哥儿呢,老夫人心念念的惦记着呢。”

柴世延是知道些陈家底细的,要说陈家往上倒几辈儿,也算个大族,族里人多,枝枝叶叶也不知多少,玉娘家跟陈家原不是亲,只祖上连了宗,后略有些走动,便算成了亲戚,真论起来,八竿子也打不着。

高青县这位县太爷叫陈继保,他娘王氏是他爹后面续进来的,前头两个哥哥陈继宗陈继善是死了的原配所出,跟陈继保不是一个娘,却自小养在王氏膝下,倒也跟亲生的差不多少。

继宗继善两兄弟从科考出仕,大老爷如今正是吏部郎中,正五品的京官,二老爷现任扬州都转运盐使司副使,虽是从五品,却是个正经的肥差。

陈继保自小不喜读书,科举便无指望,到后得两个兄长提携,使银子捐了个官儿,外放到这高青县里任了知县,亲娘来了,自然要陪着说话儿。

柴世延便道:“虽是来的不巧,还需陈管家帮瞧着些,提上一句,便是在下的造化了。”说着冲平安使了眼色,平安知意,荷包里取出一两的银锭子过去塞在陈丰手里道:“这个请管家吃酒。”

陈丰也不推辞,笑着收在袖里,对柴世延道:“柴爷只管在此吃茶,我们家老爷一会儿便到。”说着转身出去,到了仪门边上使个丫头进去唤了他婆娘出来。

他婆娘正在里头太太屋里当差,不一时出来,他嘱咐了几句,他婆娘这才进去,这婆娘原是王氏陪嫁过来的小丫头,后许了陈丰,跟着来了高青县,有这番情份在,老夫人跟前自是有些体面,也说得上话。

这会儿王氏瞧见她出去又进来,便问了一句:“你倒分外忙,这又是做什么去了?”

那婆子忙道:“瞧老夫人说的,倒像我是个无事忙一般。”说着话儿,瞟了眼那边老爷道:“还不是我们家那老头子,叫了我去,说前头柴家老爷来了有要紧事,让我瞅空儿递个话儿,我就跟他说,你个老没成算的货,老夫人多长日子才来这么一回,爷陪在一处母子们好容易说上几句贴心话儿,便说上一天也说不完,偏你拿这些事来打搅,回头老夫人恼了,一顿板子打你个屁股开花,瞧你长不长记性。”

老夫人听了,扑哧一声乐了指着她道:“你这个悍性子,我还当改了,不想仍如此,倒是难为陈丰忍你这些年。”说着瞥了眼儿子道:“男人家都是正事,与我们这些闲待着的妇人,怎一样,既我来了,且要住些日子呢,有的是时候说话儿,这会儿忙你的正事去吧!”

陈大人一听,忙立起来要走,却忽想起柴世延的妻子陈玉娘,虽走动的少,好歹沾着亲,他娘是老人,估摸也想见见,说个话儿什么的,只听他夫人略提过,这位陈家姑娘,端庄的过了,便有些冷,又不大喜说话儿,他娘自来好热闹,又怕她来了反而尴尬。

正想着说不说,不想他娘倒是先问了一句:“姓柴?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年上有个亲戚去我那边走动,倒说起不少亲戚来,我记着你这高青县里,仿似有个咱们陈家一宗的姑娘,嫁的婆家姓柴,可是外头这个吗?”

陈继保倒没想他娘自己问了起来,只得道:“正是他,若论起来,该着唤您一声婶子的,若您老不嫌烦,我让他来与您老见个礼儿?”

陈氏摆摆手道:“他一个粗拉拉的汉子,我见什么?倒是他媳妇既跟咱们家沾亲呢,倒是该见上一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终究成事

柴世延还道要等些时候,不想陈丰倒是个能办事的,出去没大一会儿,陈继保便来了,柴世延忙起身迎了出去,彼此寒暄过,分宾主落座,柴世延道:“府上哥儿的病可好了,年前那个秦郎中是西街里周家荐的,原是宫里的太医,后遭人陷害获罪,家里头使了银子弄出来,这才回了老家兖州府来,开了个药铺子当营生,听说最善小儿脉息,也不知那方儿可得用吗?”

陈继保点点头道:“倒是脉息好,方儿也得用,不过吃了几剂就见好了,及到年,已大好,如今还吃着那郎中的丸剂,调养着身子呢,我私下里还跟夫人说,别瞧这小小的兖州府,倒是人杰地灵,这郎中的手艺比上京里太医院的太医还强几分呢,却原来他真是太医,怨不得这样本事,倒该多谢你,你说西街周家?可是那个御药房里回乡养老的内官?”

柴世延目光闪了闪道:“正是他,在下与他侄儿多有私交往来,故此有些人情,如今也不瞒大人,今儿登门,正是为着他家的事,还要劳烦大人多多周旋。”说着便把周家的事道了出来。

陈继保一听便皱眉道:“他家不才了了一桩人命官司,怎又死了丫头,虽是贱奴,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若追究起来,锁来审问明白也是要的,却是怎么个因由,你可晓得?”

柴世延忙道:“听说是那丫头手头不稳,偷了主人财物,想爬墙私逃,被家人瞧见,喝了一声,那丫头惧怕,从墙上摔下来,可巧下头有块石头,正磕在头上,血流了一脸,待寻了郎中来救治,已是没气儿,周家父子也是怕惹上官司,不敢声张,先把那丫头抬头到闲屋子里放着,忙着上我哪儿去央告着我来走这一趟,我还跟他说,前头你婆娘那事,大人就没少做难,如今这事如何再去,却着实挨不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央求,只得又来劳烦,虽许下平了事必有重谢,我却与他说,大人家里本是上京望族,什么好物件没见过,你那些东西如何瞧在眼里,却实实的推脱不去,大人好歹瞧在下的面儿再做一回难吧!”

陈继保最喜跟柴世延打交道,一个说两家沾着些亲,二一个这厮虽只算个土豪乡绅,却最是个玲珑性子,办事稳妥,且应了他的事,好处必然不少,陈家虽有些家底儿,可陈继保当了这么个穷官儿,也不能总指望家里贴补,这清官着实当不得,留个好名声,却要活活饿死,不若稀里糊涂混过去,若想谋个升迁,这银子岂不是好东西。

且这事出在老太监手里,也不是个事,别说这里天高皇帝远,便在宫里,也常听说有被太监折腾死的,不说宫女,便是那些失了宠,打入冷宫的嫔妃,皇上早忘的死死,被太监折腾出人命,不过寻个由头草草料理了作罢,谁去追究这事,只不过,最妥当还是莫闹起来,真闹到大堂上,横竖也要担些风险。

想到此,便道:“论说死个丫头也不是大事,只那丫头家里不告便无事,若不服递上状子来,如何也要过堂审一审,若图个省事,让他家使几个钱安抚安抚,把尸首领回去埋了,岂不万事皆休,若那家真递了状子来,我再周旋此事便了。”

柴世延听他应了,自是欢喜,忙把银匣子呈上,把那一百两银子,尽数给了陈继保,想着回去再寻周养性要些好物件来。

陈继保假意推辞两句,便让管家收了下去,又让换了新茶来,才道:“论说咱们可是亲戚,该着常走动,只玉娘不大喜出门,一年上也不见来走两回,倒有些生分了。”

柴世延听他提起玉娘忙道:“非是她不喜出门,只因这一二年里,不知怎的,身上总不好,大夫叮嘱不得劳累少见风,便不大出门了,年前好了些,有了精神儿,也不似往年那样总懒得动,倒也念叨着想来府里走走,偏巧又听说府上的哥儿病了,想来夫人不得闲,赶上过年乱忙忙的便错过去了。”

陈继保道:“自家亲戚,得不得闲也该走动,昨儿老夫人从京里来了,刚听说你来,便想起玉娘,说该着见一见,也有个人说话儿,你回去跟玉娘递个话儿,让她得空来走动走动,自家亲戚莫疏远了才是。”

柴世延一听不禁大喜,虽沾着亲,却远的很,平日这位陈大人都不怎提,柴世延也不好上赶着巴结,要说陈继保虽不过一个七品知县,陈府却是官宦之族,他上头的两个哥哥,是个能谋大事的,若自己能搭上这条门路,日后什么事办不成,只想起玉娘的性子,却又有些拿不准。

忽而想到,,如今的玉娘已与往日不同,人情世故通透了不少,再说原本是她家亲戚,多走动走动有甚坏处,这么想着倒放了心。

思及玉娘应他之事,柴世延心里不禁有些燥,真恨不得一脚就迈进家去,只陈继保留他吃酒,不好就辞,心不在焉的在陈府吃了晌午饭,便寻个由头告辞去了。

从陈府出来,快马往家赶,福安平安在后都有些跟不上趟,福安低声道:“平日爷在街上行走,哪次不是慢悠悠,信马由缰的,怎今儿倒似八百里加急一般?”

平安自是知道这里头的故事,不定爷心里惦记着大娘呢,哪里慢的下,却不说与福安知道,只道:“跟着就是,这么多话作甚?”

眼瞅过了前头便望见大门了,却不防被郑婆子拦住了马头,柴世延带住马缰绳停住,郑婆子忙凑上前,先是倒了个万福,开口道:“爷这是从哪儿来?要到哪里去?”

柴世延道:“有些事去衙里走了一趟,这会儿却要家去呢。”

郑婆子道:“爷可真真狠心,哪日不等吃了晚上饭,忙不迭的就去了,这一晃眼,两日不见影儿,我那闺女心实,成日里倚着门首望啊望的,我叫她几声都不答应,今儿一早上就催着我来请爷,不想婆子刚到您那大门,远远正好瞧见了个爷的马屁股,只得在这里候着爷回来,这会儿可要与婆子回去,再请不得爷家去,我那闺女就魔怔了。”

若搁往日,柴世延听得他如此说,早没了魂儿,不定快着就跟她去了,如今心里惦记着玉娘,哪里肯去旁处,好容易玉娘应了他,便是个天仙也拉不去。

便道:“今儿家里着实有事,脱不开身,你回去与桂姐儿说,我明儿得了空就去,这会儿却去不得。”说着话儿,马鞭子扬起,一鞭下去抽在马屁股上,那马儿嘶鸣一声跑远了。

把个郑婆子晾在当街上,郑婆子愣了楞,倒也机灵,转手去便拦住了平安,死活不让他走,平安只得下马来,把她拽到一边道:“您老拦着我有甚用,我也拉不住爷的脚儿,他非要家去,我能怎的,只你也不用如此,不定过两日爷便去了……”几句好话稳住郑婆子,翻身上马,与福安跑了。

郑婆子没辙只得回转不提,却说柴世延,到了家,丢开马鞭子,径直迈进仪门,过了粉壁,往上房行来。

进了院却见静悄悄,一丝声儿也听不着,院里不见婆子丫头,只秋竹在廊凳上坐着纳鞋底子,见他进来,忙起身见礼。

柴世延瞄了眼窗下,低声问道:“你娘呢?”秋竹道:“吃了晌午饭,做了会儿针线,便撑不住睡下了,一直睡到这会儿不见醒,奴婢这就去唤娘起身。”

却被柴世延拦住道:“待爷去唤她便了。”说话儿噙着笑,走了进去,外间屋里不见人,进了寝室,紫锦帐中望了望,可不正睡在里头。

柴世延心里的火更烧上来,脱了外头的衣裳便轻手轻脚过去,到了近前脱鞋腿袜,撩起帐幔就钻了进去。

只见玉娘睡得正好,侧着身子,脸儿朝里躺着,小脸儿埋在鸳鸯枕上,瞧不大清睡相,锦被却严严实实盖到脖颈下,手臂都不见露出来,却能隐约瞧见锦被下起伏的身段,真真勾人。

想是上午洗了头的缘故,满头青丝不曾束起,乌油油一捧尽数拖在枕畔,映着大红的鸳鸯枕,倒令柴世延想起了洞房那夜,怎还顾得什么白不白日,三两下腿了自己的衣裳裤子,掀开被子便钻了进去。

或许是因着想开了事儿,玉娘这一觉倒睡的分外踏实安稳,却不想半截被人鼓捣醒了,一睁开眼便见是柴世延。

再瞧自己身上,俏脸大红,衫子已被他扯了去,汗巾子也不知去向,下头冷飕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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