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都是哥哥了，会懂事的。”
从小家伙闹情绪，想起以前文修和文沐的趣事来。王爱分讲给他们听，话说在文修上小学的时候，因为见他们疼爱文沐，每天抱着文沐不撒手，就暗暗生气。
气憋多了，文修就开始使坏。他领着弟弟去小卖部买东西，然后故意说忘了带钱，要把弟弟押在小卖部，他拿着买的东西回家问家长要钱。小卖部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反对，他就抱着东西跑了。
不但赚到了很多好吃的，还扔了讨厌的弟弟，文修从小就有商业头脑！
“我一直以为，哥你是从小疼我！”文沐感触最大，“原来我差点被你换了零食。”
文修斜他一眼：“算了吧，人小卖部老板娘后来亲自把你送回来，跟我特别强调，十个你都换不来一袋干脆面，让我认清楚你的价值。”
“怎么可能？”文沐不服气。
“你问妈。”
文沐转头看王爱分，后者就笑：“真的。因为你哥跟人家争论，说家里没钱，就你值钱，让人家把你带走，就别要零食的钱了。”
“哥，我有那么招人嫌？”文沐哀嚎。
“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只不过没有一个孩子愿意跟人分享他的父母。”
文沐和程易沉默着对视一眼，程易三两口喝完粥，推门出去找儿子。
不能下地走路的文沐，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希望能看到儿子的踪影。
“我们都忽略了小盒子的感受。”小郑道。
在张卓家出事后，文沐还曾经跟所有人感概过：“说要孩子，还是只要一个好。即便两个都是亲生的，父母还是不可能在所有事情上做到一碗水端平。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最好还是只要一个。”
文沐还特意让程易保证过——不会再领养别的小孩。
没想到那时程易就已经让他有第二个孩子了。
“要孩子的事，程易跟你商量过么？”王爱分见文沐低头沉默，脸色不佳，她犹豫着问。
文沐摇头。
王爱分道：“程易从小就有主意。反正孩子现在已经出来了，什么都不要想，专心对两个孩子好就是。不用太担心小盒子，谁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又转头唠叨文修和小郑，企图转移话题，缓和文沐的糟糕情绪。
“你们家老大老二虽然现在还不会互相吃醋，但迟早有这么一天。你们俩都没带孩子的经验，好好学，一个孩子，我能帮你们照顾，现在三个小孙子，一个大孙子，我看顾不过来，什么事啊，都得靠你们自己。”
程易走到婴儿室，就看见小家伙撅着小嘴，双手印在玻璃箱上，神情落寞。
“小盒子。”程易拉过椅子做好，把他抱到腿上。
“爸爸，你和文沐爸爸好久没有陪我玩了。绿园的葡萄熟了，好多鸟都来偷吃，我也想吃，但我够不着。”
小家伙靠在程易怀里，小脑袋撒娇地蹭啊蹭。
“别吃弟弟的醋，你得感谢弟弟。”程易压低声音，“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让文沐再受一次罪。”
“你答应我，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对弟弟好，对文沐好。”
☆、第71章 那么小的孩子
从确定小郑的孩子出了问题后，文修就开始收敛脾气。不认识文修的人，只觉得文修是一个各种冷酷高大上的年轻俊杰，了解文修的人，都知道这是个脑子有病且已经病倒丧心病狂的程度的逗比。
附近的邻居收到文修亲自送过去的蔬菜后，纷纷找王爱分诉苦：“我们家谁得罪你们文修了，这菜里是不是投毒了？”
面对人民群众的不理解，文修带着微笑解释：“以前是我不懂事。这次我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要为我以前的无知举动，向大家道歉。”
“请大家拿回去放心吃，要是真吃死了，就来找我，死了我管埋。”
一众邻居看着文修亲切的笑脸：“……”
促使文修学会收敛脾气，开始成熟懂事的，是他和小郑的孩子。
文修不得不为孩子着想，一个不健康的孩子，需要更和平的环境成长。
一众不知内情的邻居，都纷纷感概文修终于懂事了，他们有好日子过了。
直到，文修志满意得地抱回两个小孩来。
他们又开始了在文修阴影笼罩下的日子。文修还是没有彻底变好。
文家摆了满月酒，请众多邻居赏光。大伙刚收到文家的满月帖，程家后脚就让人来通知，程家居然也有孙子满月，而且两家在一天。
这可难坏了众邻居。文家在联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程家虽然刚回来，势力不大，但人家的家底明显比文家丰厚，这得罪哪家都不好。
韩栋梁也在为难的人之中。
“两人都是我同学啊，而且他们俩都在一起了，孩子就那么一个，分两家办，是什么意思啊！”韩栋梁使劲挠头。
郭少应淡定从容看书。
手机响了一声，韩栋梁打开，是他的“未婚妻”给他发来的短信。
“天气马上要转凉，别忘了多穿件衣服，想你。”
韩栋梁叹气，他因为自私，耽误了这个女孩子的青春。
两人其实并不熟，但韩妈说考虑让韩栋梁和这个女孩结婚时，韩栋梁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对。他性子软，没有抵死反抗，在韩妈看来，小小的反抗可以镇压，这就是同意的信号。
于是这个女孩就成了他的未婚妻。
他之前确实是抱着小心思，如果挽回不了郭少回，那他就死心，回去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再辜负别人。他是存了以后或许能和这女孩结婚的心思，所以自私了一次，拉了这女孩当备胎。
在女孩给他发短信闲聊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二月份学校开学，他妈逼他回去，经过慎重思考后，他决定跟这女孩说清楚，他有喜欢的人，可能不回去了。
那女孩回短信说“等他”，无论他怎么说，女孩仍然照旧给他发短信，甚至经常发些深情表白的话，让他无从招架。
他不回复，女孩也不恼，每天坚持发。他将女孩拉入黑名单，女孩又换了手机号跟他聊天。
“我想这次我能确定下来了，我不回去了。对不起，耽误你了。”韩栋梁回了短信。
很快，女孩的短信发过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去找你。我婚纱都选好了。”
韩栋梁吓得手一抖，手机掉进泡菠萝的盐水里。在一旁监督郭少应学习顺便玩手机的郭少回，嗤笑一声，转身去了王家。
“王姨，有没有水果，我想做个水果拼盘。”郭少回已经跟王家人混熟了，在知道胡同人家多年来都是免费吃绿园的蔬菜后，他也变得十分不客气，不但在王家蹭吃蹭喝，还经常吃完再顺点蔬菜水果。
他父母现在基本只吃绿园的菜了，出去吃饭也自带蔬菜。
王爱分正在给孙子换尿不湿，让郭少回自己去厨房拿。郭少回凑过来看了看：“好像长大了不少，刚抱回来比我巴掌都大不了多少，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一句话说的王爱分心花怒发：“就是长大了，现在喝奶都是喝八十毫升。”
“文沐还没回来么？”
“满月那天就回来了。”
说起文沐，王爱分就不大高兴了。文沐的孩子明明出生后，是个头最大，最健康的那个。可眼看着小郑的两个孩子每天使劲长啊长，即便一出生就做了手术，也没妨碍两个小东西健健康康成长，而文沐的孩子文卓，反而越长越瘦小。
照顾小郑睡着，文修出来看孩子，见郭少回在，想起件事来。
“栋梁不是要迁回咱们联城教书，我给他打听了，需要很多手续，你让他过来一趟，我给他说说。”
要不是看见郭少回，他都把这事给忘了。韩栋梁大概是三个月前托他打听的，眼看马上新学期开学，他连一句答复都没给过韩栋梁。
他要回来当老师？
郭少回捏了捏文雯的光脚丫，没有发表自己的任何看法，进厨房拿了点水果就走了。
不一会韩栋梁就来了。文修把需要的手续都写在了纸上，韩栋梁却没要。
“我辞职了。”他原来的学校说什么都不放行，他也懒得回去疏通，索性辞职，安心给郭少应当家庭教师。
王爱分为韩栋梁惋惜，虽然说当老师挣不了几个钱，但到底是个铁饭碗，怎么说扔就扔了。
回到韩栋梁租住房子的郭少回，发现韩栋梁又随手将手机扔在了桌上，他想了想，拿了起来。
“哥，不要偷看别人*。”郭少应拿笔在桌子上重重一敲。
郭少回头都没抬：“赶紧做作业，整点你得去扎针。”
在手机上输入他的生日，这次却显示“密码输入不正确”。韩栋梁居然改了开机密码，这家伙多年来，只要是用数字作密码的，无论什么账号设备都用他的生日当密码。
输入韩栋梁的生日，错误。
郭少应的生日，错误。
韩栋梁父母的生日，错误，
五次错误后，手机上出现了一行小字：学生时代的臭毛病怎么还没改？
臭毛病！郭少回气的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
“哥，带我去看小盒子吧，反正给我扎针的张老爷爷，现在也每天在绿园，给小盒子的弟弟调理身体呢。”郭少应请求道。
“小盒子现在需要照顾弟弟，没空跟你玩，咱们去医院。”文沐和程易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就不带郭少应过去让他们心烦了。
上周他去绿园，文沐和程易带着两个孩子在绿园新建的房子里住着。他过去扫一眼就知道文沐和程易做戏，明明是两个人的房间，却只摆了一个枕头，看家具也不像是长期被使用。
“我要去我要去。”郭少应发起脾气来，可什么都不管，当下就把签字笔用力扎到沙发里。
韩栋梁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郭少回大怒：“你给站好。看看妈把你惯成什么样了，还知不知道一点礼仪？这是别人的家，你怎么能随便损害别人的东西？”
“我赔钱。”
“你拿什么赔，家里的钱都是我和爸妈挣得，你花的还嫌不多？”
郭少应很少挨骂，尤其在哥哥不带他去找小盒子的前提下，他觉得分外委屈，一低头，大颗大颗的眼泪吧嗒吧嗒往地上砸。
“不用他赔。”韩栋梁跑过去抱住郭少应，回头狠狠盯着郭少回，“他是我的学生，也算是我的孩子，这不是别人家，弄坏什么我都不需要他赔。你教育孩子，我不反对，但请你不要那么凶。”
“我凶是对他好，至少我不会做任何实质上伤害他的事。”郭少回道。
韩栋梁抱着郭少回的手松开，跌跌撞撞跑回房间。
最后郭少回还是带着郭少应去了绿园，小家伙正在跟猪崽子玩，看起来精神很好。郭少回走过去，抱起来小家伙上下左右地细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小家伙今日异于往常，不只是精神好的原因，似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这两只小猪，爸爸送给我了，我打算把它们好好养大，养肥了就吃掉。”小家伙招呼郭少应一起来玩。
郭少应特别配合：“自己养大的，以后吃起来肯定特别想。”
“就知道你会理解我。”小家伙道，“我爸爸说我到时候就会不舍得吃了。”
“怎么会，就是为了吃才养它们。”
郭少回蹲下来，问小家伙：“张老最近是不是也在给你调理身体？”
“没有。”
“那你爸是请了别的医生给你检查身体么？”如果另有高人的话，他当然也希望能请高人治疗郭少应。
这半年来，郭少应一直由张老和文大艺调理身体，这两位的医术确实高明，郭少应虽然还是不能剧烈运动，不过情况在一点点好转，至少现在不会因为跑两步路而发生喘不上气的事情。
而在仁孕医院之前，他带着郭少应跑了不少医院，北京的医院也都去过了，都没取得这么好的效果。
张岚有意和文家交好，也是因为这个感谢文家。
“没有。”小家伙戒备地往后退开，“什么都没有。”
说完转身跑了，郭少应要追，被郭少回抱了起来。
“咱们先去扎针。”
两人还没走到新房子跟前，在路过一个露天堆积的草堆时，听见文大艺怒气十足的声音。
“你别以为背着我，我就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你居然下得去手，你想害死他？”
“我没有。”这是程易的声音。
“我在他胳膊上发现了针眼，怎么解释？”文大艺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就想问问你，那么点的孩子受罪，你心疼么？”
☆、第72章 赌上孩子
郭少回捂住郭少应的嘴，倾斜身体，想要听得更清楚些。文大艺和程易却不再开口了，两人往绿园的后山上去了。
“今天听到的话，不许说出去。”郭少回放开弟弟。
“为什么？”郭少应抬起头问。
“记住，在你没有弄清楚别人话里的意思时，不要稀里糊涂把知道的话说给别人听。说不定你知道的，到最后还会是一张王牌。”
郭少回揉揉郭少应的脑袋：“听不懂没关系，照做就可以了。”
“嗯。”
找到张老，将郭少应的外套脱掉。张老将针包打开，笑问：“怎么今天找到这儿来了，哟，保姆也没跟着？”
“从胡同直接过来的，没让她们跟来。”郭少回摁住弟弟的胳膊，防止他挣扎。
郭少应看着巴掌长的长针眼都不眨：“哥，我不害怕，你要害怕你就出去。”
他哪里是害怕，他是心疼。郭少回拍拍弟弟的肩膀：“那也闭眼睛，好好扎针，等会我叫小盒子来陪你。”
张老蹭蹭下手扎了几根，感叹道：“你们俩兄弟年岁差的挺大，感情倒是挺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父子呢。”
这话郭少回听别人说过几次，虽然仍免不了心里刺刺地疼，不过面上已经练习好不让人看出破绽了。
“小盒子越来越活泼了，我听说他出生时身体弱，也是您给他做的调/理？”郭少回转移话题。
“是我，不过几副药膳，他身体渐好，不是我的功劳。”扎针完毕，张老收拾银针。
郭少回追着问：“那是怎么回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