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情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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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情撼-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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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偷懒省点力,曲逸旸绝对不会如此耐性委屈自己。
                  「这……都是主上吩咐,属下们不过依令行事,冒犯之处尚请公子海涵。」
                  「挨都挨了,我有说计较吗?」
                  「谢公子不罪之恩。那,关于这小鬼……」语锋一转,话题竟又绕回了原处。
                  好一个不屈不挠百折不馁,呵……睫微垂掩过黑泽中的一点戏谑……没想到谷里出来的还这么蠢不识相,亏他还按捺着
                  性子陪人废话一堆,看来老天爷也不喜欢这个爱穿白衣的唠叨家伙,既是自找的死路,就别怪他不念什么「同门情谊」
                  了。
                  气沉丹田稳住浮躁的血气,曲逸旸缓缓将怀中雷羿放置一旁躺下,而后朝人伸出手。
                  「公子?」
                  「不是要把那玩意插在雷羿身上吗?我来。」
                  「这……」心底蓦然升起股冽寒,白辰下意识往后退了步,情势似乎急转直下变得不怎么对盘,「这点小事在下代劳即
                  可,公子千金之躯,万一……」
                  「拿来。」毫无高低起伏的音调,却予人种透不过气的压迫。
                  「……恕在下无法从令,您该知道『留情』不得私予的规定。」提气戒备,白辰有些后悔自己的孟浪,但机会稍纵即逝
                  ,眼前一昏一伤,他不认为以后还能再有如此时机,要除雷羿只能趁现在。
                  「很好。」
                  轻飘飘的一个好字犹如引信,白辰牙一咬运足功力将臂挥出,毒菱脱手激射,直噬一旁躺着毫无抵御能力的少年心口。
                  如果那家伙不插手,那么即刻就能拔去这根如芒在背的棘刺,即使得罪了人日后自有左相转圜,而若如他所想地这家伙
                  对小鬼确有古怪……他得活着把消息带回去。
                  杀机倏现,势如猛虎,曲逸旸看也不看带着同伴疾退的白影,直扑沉睡的雷羿身旁,手无寸铁不代表不能以劲气打下暗
                  器,然而最万无一失的——
                  毒菱入体的刹那,薄唇微勾冰冷至极。
                  「留情」发作再快也要几个呼吸,遑论是他,压个半时一刻也不是难事,若不考虑过度聚力后的反噬,即便是现在真力
                  不继的他也有能力在弹指间取人性命。
                  杀鸡儆猴,他会叫所有人知道敢觊觎他所有物的下场是什么,天底下只要他曲逸旸想要,就没人能够跟他抢!
                  黑瞳倏缩,面无血色的男人迅速疾转身举臂扬掌,双腕互交于前。
                  指并朝天,拇指屈心,炙人的灼炽肆意奔腾在血流之间,喧嚣着噬血……
                  「曲护堂!」
                  诸葛耿?衣袂迎风猎猎,脚步声杂沓却又轻盈,须臾已近,昭显着驰援的并非泛泛,怕是五旗中专司武斗、最是难惹的
                  黑旗动了吧。
                  垂臂于侧散去劲气,半跪于地的男人撇唇笑了笑。
                  天意留情吗?也罢,就让封舟瀛那老家伙头疼一回无妨,他可以想见那个爱穿一身白的回去后会是怎样地扇风点火为他
                  的「叛迹」广为宣传,姓秦的怕是不高兴得飞了天才怪。
                  垂眼睇凝着环护身下的恬静睡颜,曲逸旸伸指轻轻揩去少年唇边的艳丽鲜泽,而后毫不犹豫地散去真气任由腐毒蚀浸。
                  既然天老爷这么爱管闲事,那么……他就给个机会看看祂谱的结局会是什么吧。
                  蚀心剧疼,薄唇微抿却笑得恁般欢愉。
                  你果然是危险的,雷羿,竟能让身为「人蛊」的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犹豫了,犹豫到厌烦地交出生死任由老天做择。
                  最后一次的机会,如果死不了,你就只能是我的。
                  杀尽神鬼佛魔我也不放!
                  第七章情生意动
                  旸!
                  睡梦中惊醒,雷羿猛地推被坐起,脸上满布惊悸,同时也吓着了床边的看护者。
                  「怎么了,羿?」坐上床,将少年微颤的身躯抱入怀中安抚着,徐晨曦关心地端详着小脸上的表情,「作恶梦了?」
                  「小夜……」看清楚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后,雷羿猛地整头扑进身后的温暖怀里,死死紧抱着人不放,只有在这兄长般的
                  男人面前他能够放松自己展现脆弱。
                  熟悉的温暖熟悉的味道,雷羿不安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好半晌才在人怀里嘟囔着:「我不记得了,只觉得……怕……
                  」
                  越说声音越小,雷羿简直想打洞钻下床去,迷蒙间还不觉什么,清醒了自己都觉得难为情,他到底是梦到了什么,居然
                  感到「怕」!?
                  天知道向来就只有别人怕他的份,他雷羿何曾怕过什么来着?真是个乱七八糟的烂梦。
                  「那要我拍拍还是亲亲哄你?」知道人是真的醒了,徐晨曦也不再客气地恢复毒舌本色,这可是他疼这孩子的最大乐趣
                  。
                  「臭小夜,就知道欺负我!」红着张脸抬起头,雷羿朝人扮了个大鬼脸,「想亲亲找老大去,他绝对乐意让你亲个够。
                  」
                  「人小鬼大。」轻弹了记少年额头,徐晨曦没半点被人窥破的羞恼,和古天溟间的感情尽管超乎世俗之见,他却坦荡地
                  从不觉得有什么不能对人言,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就算爱的是个男人他也还是男人,何必学做妇人扭捏。
                  「感觉如何?胸口还痛吗?耿子已经帮你行功化瘀。」
                  近半年的相处,徐晨曦已渐渐融入青浥的生活,放开心胸后的他,人缘好得简直叫某古姓怨夫想把人藏起来,省得天天
                  得绕着整个洞庭满堂满室地找人回房。
                  「没事。」摇摇头,其实只不过提劲换气间勉强对掌,算不得什么大伤,只是被人这么一提醒,雷羿才迟钝地想了更重
                  要的没问。
                  「小旸旸咧?不会还病歪歪地下不了……」
                  不对!骤然想起那不算完结的最后,雷羿立即从徐晨曦怀里坐直身来,一种空慌慌的感受又开始在心口蔓延。
                  为什么会是耿子帮他行功治伤?老大呢?说情按理,自己受伤他不可能袖手旁观交给别人,除非他分身乏术顾不了……
                  「小夜,逸旸伤得很重?」
                  只有这种可能,唯一的可能,所以古天溟顾着那头走不开,才会把他交给耿子和徐晨曦照顾。
                  「……白旗回讯,擎云和莫磊已经在路上了。」没直接回答雷羿的问题,徐晨曦反是跳到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上好让人安
                  心。
                  也算是运气,古天溟始终对他妄用「指禁煞」大损的身子不放心,早已修书要封擎云带莫磊来一趟,否则现在才找人过
                  来,只怕怎么也没法在短短七天内赶到。
                  七天,那是他所知能忍受「留情」折磨的最长期限,想当初他不过只受了三天罪,若非靠着想再见古天溟一面的执念苦
                  撑着,恐怕……想起了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徐晨曦不禁皱了皱眉。
                  那个已是一身伤的男人,撑得住吗?如果古天溟所说的深不可测意指远高于他的修为,那么七天……
                  「莫磊?你是说……逸旸中了『留情』!?」
                  玲珑心窍一点就通,有什么是非那不世神医不可?头一个联想到的自然就属数月前曾发生的。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强做镇静地开口,雷羿却抑不住嗓音的震颤。
                  「事情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轻叹了声,徐晨曦再次将人拉入怀中搂着,爱怜地伸手梳理着少年的长发权充抚慰,他早
                  从古天溟口中听说了曲逸旸对这孩子的重要。
                  「和你失联后,天溟立即让耿子和朱堂主分头带了黑旗弟兄接应,结果耿子先发现了你们。」娓娓道述着事情始末,徐
                  晨曦语声始终沉缓,透着股令人心安的味道,「耿子到的时候,极乐谷的人正远遁而去,你则状况不明地倒在地,至于
                  曲逸旸……」
                  「据说他当时跪在你身边面着敌去的方向,看到诸葛耿才不支倒地,后腰处中了枚毒菱,看来应该是……」正思索着该
                  怎么用词才不会叫人难过,却听到少年清脆的嗓音已平静地接下自己未竟的话语。
                  「是为了保护我对吧?」
                  「别想太多,这不是谁的错,曲逸旸该也没后悔这么做,撇开主从什么的,你们俩很要好不是吗?我想即使再来一次他
                  也还是会这么做。」
                  「再来一次?」眨了眨眼,原本就神情沉凝的小脸开始乌云满布,「还敢有下次的话我绝对把他扁到哭爹喊娘!都说多
                  少遍了,居然给我当马耳东风地继续屁股对人?蠢到让人在背上动手脚!?」
                  无语,徐晨曦知道雷羿并非真的责怪那个为他而伤的男人,而是在用他的方式发泄满心的自责与懊悔。
                  「小夜夜你说!要是古老大这么笨,你会不会把他吊起来打?」
                  认真思索了大半晌,最后徐晨曦终于在面前大眼的殷殷期盼下点了点头,老实说,他的性子不比雷羿缓上几分,如果古
                  天溟真害他这么难过的话……他很可能直接拿剑把人了结了还比较干脆。
                  「小夜,我要看他。」
                  气过了骂过了,剩下的还是难舍心痛,雷羿不知道如果待在那个笨蛋身边,这快要窒息般的闷痛能不能好得快些。
                  「羿,我想你……」
                  最好别看。
                  唇启犹豫地顿了顿,最后话还是留在嘴边说不出口,原因自是面前少年一脸坚决毫无妥协余地,如果换做是自己……吸
                  口气,徐晨曦决定放手由人决定,只是再淡淡提醒了最后一句。
                  「确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我很确定。」
                  明白徐晨曦所指为何,雷羿坚毅地一点头,他很清楚见人受「留情」折磨绝不会让自己好受,但他有责任也有义务陪人
                  熬过这一关。
                  「想清楚就好。」
                  如果不够坚强,见了面只会更加地懊悔更深地歉疚,而雷羿难受伤痛中的另个人也不会好过,结果只有伤人伤己相见不
                  如不见,唯有坚定的心,才能成为支撑的力量陪人共渡难关。
                  眼见雷羿已是一刻也等不及地翻身下床,徐晨曦唇边徐徐漾开抹狡黠笑意,这窝子的当家招子不亮有眼如瞎他可不,如
                  果他没看错的话……
                  「羿。」
                  「干嘛?」正弯着身在床下找鞋子,回头就见那张斯文秀气的容颜朝自己笑得有如……
                  狐、狸!?一阵恶寒上涌,雷羿不自主地打了个唗嗦。
                  「有空的时候,不妨想想『亲人』跟『情人』有什么不一样。」
                  亲人跟情人?小夜夜到底是在打哪门子的哑谜?
                  被点了穴的男人鼻息沉稳地睡着,这段难得静谧的空档自然就成了所谓「有空的时候」,每到这时候雷羿就不由地想起
                  那日宛若被古狐狸附身男人所说的。
                  他怎么觉得,徐晨曦指的亲人情人就是躺在床上的家伙。
                  目光随之在苍白的俊脸上游走,雷羿拿起布巾轻拭着人额上不断沁泌出的冷汗,心情已不复初见时那难以形容的震撼。
                  床上的曲逸旸已被封住了气海要穴禁去内息,所以一天之中,昏穴至多只能制上两个时辰,其他时候他们就只能以布料
                  束缚住人不时痉挛的手脚,怕人意识不清挣扎伤了自己,血痕斑驳双唇间也横垫着块厚布,防的则是人万一顶不住咬舌
                  求死。
                  刚开始,谁也不忍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如此委屈地五花大绑,然而身为过来人的徐晨曦却狠狠打了所有心存侥幸者
                  一巴掌。
                  「想赌吗?欢迎。给你们个参考好了,真要拼的话我大概可以忍个四天再拿剑捅自己,曲大护堂的份量有多少你们自个
                  儿掂掂,听说叫『深不可测』,那么我赌他顶多三天舌头就不在嘴巴里了。」
                  话,尽管残酷却是出自肺腑之言,所以他们只能狠下心不顾人尊严地将人绑得狼狈,然而即便如此,眼前人依旧挣扎得
                  皮开肉绽、浑身浴血。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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