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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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当家-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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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三人坐着马车出了城门,很快便看见沿路停满了马车,已经不能再坐车,只能步行。他们下了车,各自撑着伞并肩而行。李元熙有意拉了王行夹在她和李元俊中间,此时李元俊正在对他身旁的王行说着些什么,语气有些兴奋,夹杂着落在伞上的雨声,听得她心里实在有些惶乱。
李元熙皱着眉头默然不语,深深浅浅地走了一半路程,李元俊总算察觉到她的怏怏不快,闭上嘴征询地望向王行,小声问:“大哥怎么了?他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啊。”
王行心中叹息,只好对李元俊道:“应该在想什么事情吧,你注意不要打扰到她就行了。”
“那我叫他出来不是也打扰了他么?”李元俊道。
“出来散心也好。”
李元熙不是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李元俊罢了。路程不远,他们走了一阵,很快便来到了江边。江边人山人海,龙舟赛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花棚那边戏班正在表演,时不时传来叫好声。
李元熙本来就对这种热闹不感兴趣,趁着还未挤进人群,她四周看了一圈,发觉前头人们挨肩接踵,不禁头皮发麻。这时她忽然听见身边李元俊兴奋地叫道:“看,那边花棚坐着的是不是圣上?咱们过去看看吧。”
李元熙朝李元俊看去,见他已经朝着花棚挤了过去,王行跟在他身后回头看了她一眼。其实他们彼此的距离并不远,可不知道为何忽然会有一种无边的孤独感袭上心头,她感到一阵难过,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未料被身后的人挡了回去。她诧异地扭回头一看,身后已经围上了另一群人,回去的路已然被阻。
王行见李元熙踟蹰不前,身影逐渐淹没在人海之中,心下焦急正要追过去,却被李元俊攒住了手臂又往前拉了一把。王行无法,只好道:“元俊,你大哥不见了。”
人声鼎沸之中,专心前进的李元俊没有听见王行的话,而是回身对王行笑道:“这里的人太多了,一定要抓劳哦,上一次中秋节大哥和凤大哥就和我走散了……咦?大哥呢?他人怎么不见了?”
王行无奈地道:“嗯,是不见了。”
李元熙跌跌撞撞地挤出了人群,连雨伞也丢了。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向后一望,远处鼓声雷动,江上龙舟竞发,岸上人们欢呼声震耳欲聋,每人的脸上均是一片喜悦之色,仿佛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李元熙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一堵,毫无预兆地眼泪夺眶而出。
她被自己的眼泪吓了一跳,连忙抻袖去擦,却突然感到背心一暖,一双手臂就这样环了上来。
“怎么哭了?嗯?”
李元熙眼前一片模糊,只听见耳边响起清澈的一把男声,分外的亲切动人。情难自禁地抽噎了一声,不由分说转过身去,埋进了那人的肩窝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那人低声笑了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心,温柔地道:“哭吧,放心的哭吧。就算有人看见了,也只会以为我凤二断袖分桃,不会知道与我断袖的是咱们李大少的。”
听见这样的话,李元熙就是再想哭也哭不出来了,扯起他的袍子抿了抿泪水鼻涕,但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太过于亲昵,脸上一热,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她想走,脚却不听使唤,不走吧,留在这里被嘲笑又有什么意思?一时间,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来人正是凤临渊。他对李元熙不可谓不了解,明知道她还没有从丧母之痛中缓和过来,即便被人从家中拉了出来,还是不会感到高兴,甚至可能会趁着人流避开亲朋一个人躲在一边舔伤口,于是他一直就在阑珊处等候,她或许不会来,或许不会落单,或许落单之后不会被他撞见,但赌上一次,却可换来她的依赖,虽然这样说起来有些阴险。
两人相对而立,沉默了好久,久得让李元熙想逃跑。她挪了挪脚步,却忽然听见凤临渊道:“不哭了?”
不知为何,听见他的话,李元熙倍感松一口气,很爽快地回了他道:“嗯……”
“如果还想哭,我的肩膀可以借你。反正就是没有人看见咱们断袖,明儿个也一定会风闻全城的。”凤临渊笑道。
李元熙瞪了他一眼,道:“是不是你叫冯君彦找我来的?干什么呢?”她不知道自己的语气中略带了那么一点亲近,但凤临渊敏锐地察觉了,不禁笑道:“我给你支一个招,如何?”
“什么?”
“找天请月香到你家唱一回戏吧。”
李元熙闻言面色一变,凤临渊见状道:“什么啊,原来你也想到了啊?那为何不见你来求我这个呢?呵呵。”
李元熙抬头见凤临渊笑眯眯的,身上一阵发冷,忍不住问道:“你不会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凤临渊笑容不减,道:“太在意别人,那是对自己残忍。元熙,你还没明白过来吗?教训还不够吗?”
李元熙心下剧震,立即道:“不,不,……,我也已经决定好要这么做了。”
雨势绵密,两人身上已经湿了个通透,凤临渊脱去外裳披到李元熙身上,抬手拭去她额角的水珠。他的动作很轻柔,李元熙已然分不清站在他对面的人是谁了。如果蒙去双眼,她宁愿相信他就是刘敏之、王行,或者周白马——总之,其他什么人都可以,只要不是眼前这个人。她伸手拨去凤临渊的手,虽然她发现,这一次,他的手出奇的温暖。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很残忍?”凤临渊道,他看穿了隐藏在这个动作中,李元熙的真正想法。他感觉自己的努力似乎不值一提,即便他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友善,可是她总是觉得自己另有所图。
他忍不住低声质问。
“你不愿意改变自己,我逼迫你改变,你不愿意承认你已改变,我逼着你承认……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我就应该这么残忍?以便让你永永远远的讨厌我,远离我?”
李元熙不明白为何凤临渊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感觉太不像他了。冷雨打在她身上,她也觉得迷迷糊糊的,竟是顺着他的话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如此对我还是一番好意?我难道不应该讨厌你吗?”
“你那么聪明,难道不明白你必须要这么改变吗?你那么聪明,难道你没有想过,你这么害怕我,是因为怕你自己会喜欢我?不,怕你自己会爱上我!”
“……”李元熙无法争辩,因为只要开口了,便陷入到他的圈套之中,无论对错,她都将被扯入深渊囹圄,而她,没有勇气更没有时间去浪费在这里。“爱”之一字,是个毒咒,一旦宣之于口,便会死缠你一辈子。
“我想你没有心情看赛龙舟,我送你回去。”
凤临渊无法让她开口,也只有妥协。心怀忐忑地拉起李元熙的手,所幸她没有挣开。一双手交握在一处,他忽然感到她颤抖着紧紧地回握了过来,心中的冰冷渐渐有了一丝回温。
“回去记得洗个热水澡,让下人给你煮姜汤喝。听到了没有?!”
凤临渊将人送到王府门前,再三叮嘱,见李元熙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就差没以她的性别之秘来威胁她了。李元熙嗯了一声,径自跨过门槛进了门,看都不看他一眼。
凤临渊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准备缩回车上离开了,想想又不甘心,便死皮赖脸地将王府大门叩开,以天色已晚、道路泥泞、路途遥远为由,硬是要留宿在敖王府中。
李元熙一进门便往自己的院落走去,压根不知道大门上发生的事,也就无从得知凤临渊已经由人带着前往晞园。
晞园静悄悄的,还是紫鹃最先发现了李元熙,见她的深衣湿透,披着一件宽大的湿淋淋的外衣,瑟瑟地站在廊下发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没有进房间换身干衣裳。她立时迎了上去,道:“大少,您怎么在这里呢?快进房里呆着,可别生病了。”
她一说话,李元熙才发觉有人站在她面前,这时她想起了凤临渊的多番吩咐,便道:“哦,你去给我预备热水,煮姜茶端进来。”然后慢悠悠地荡回主屋关上了门。
紫鹃发现今天李元熙回来后情绪有些怪异,平日自己没有机会侍候她穿戴沐浴,以为是她怕自己趁机会勾引,对自己防备得死紧。但今日却让她去准备洗澡水,还吩咐她煮好姜茶送进屋里。紫鹃以为李元熙是想让自己伺候沐浴,于是欢天喜地地去准备,很快便端了姜茶推门进去。
李元熙这时已经神游太空,哪里听到推门的声音,正自解着衣服。紫鹃身轻如燕地托着姜茶绕过屏风,脚下竟也没有声息,她跨前一步正要开口之际,乍然看见李元熙侧身跨进浴盆、胸前竟隆起了一对小山丘。
紫鹃实不敢置信,手上抖了一抖,险些将手上的姜茶失手打碎。她连忙返身藏在屏风之后,又朝里头仔细再看。可惜李元熙始终背对着她,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惊疑不定地想,刚才大少胸前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会隆起来了?是不是生病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生来便被人称之为公子的人,居然会是个女人,所以她才会朝着生病的方面去想。
又过了一阵,紫鹃忍不住偷偷探头观望内室的景象。
这时李元熙已经洗得差不多了,从浴盆站了起来,跨出浴盆,转身从旁边衣架上扯来一条长巾,紫鹃探头正好可以看见这一幕。这一看之下,她连连退了几步,要不是她拼命咬着下唇,她或许就会发出尖声了。
原来李元熙不让人接近是因为这个!
之前种种,紫鹃已然全数明白过来,羞恼得差点晕厥过去——她为之怦然心动的人居然是个女人!!
紫鹃眼神一凛,整个人从羞愤的边缘回复到极度的冷静。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让夫人知道。紫鹃想到这里,立马回过身静悄悄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第九十七章、我的女人我来守护
紫鹃从房间退了出来,快步朝厨房走去,准备放下了姜茶再去找刘氏,未料刚拐了个弯,迎面撞见大门上的小厮领着一个衣着华贵但浑身湿透的公子走来。紫鹃认得这是李元熙的朋友凤临渊,连忙退立于一旁。
凤临渊跟在小厮身后,与紫鹃擦肩而过,忽然闻到一阵姜茶的香气,不禁顿住脚步,转身对紫鹃道:“你这是姜茶?”
紫鹃心神恍惚,突然听见有此一问,手上一抖,敛眉道:“回凤公子的话,这确实是姜茶。”
凤临渊和颜悦色地道:“这是给元熙送去的姜茶么?”
紫鹃闻言心中一凛,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也亏她在刘氏屋里伺候过,还得到过刘氏的赏识,她只顿了一顿,便道:“是的,不过茶凉了,奴婢正准备去热一热。”
凤临渊看着徐徐冒着热气的姜茶,轻轻哦了一声,却没有立即转过身去离开。紫鹃提心吊胆地立在他对面,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了。这时凤临渊才漫不经心地道:“元熙在哪里,她在干什么?”
紫鹃松了口气,回道:“大少爷刚从外面回来,浑身湿透,现在正在房中沐浴更衣。”
凤临渊闻言道:“那行,既然你要去热姜茶,就顺道多拿一份来吧,我也需要。”
紫鹃道:“是,奴婢知道了。”说罢低眉顺眼地退开去几步,才转过身来施施然地朝厨房走去。
凤临渊看着紫鹃曼妙的身影转了个弯消失不见,才回过身来,让小厮继续带路。
见凤临渊对一个丫鬟如此感兴趣,小厮觉得很奇怪。其实他更感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人通知大少凤公子来了,以至于他来到了晞园竟没有主人来招待。想到这里,他只好道:“凤公子,不如小的带您到书房一坐吧?相信大少爷很快就会出来了。”
凤临渊笑道:“不必。你带我到她房门前就可以了。”小厮听了只好照办,将人带到门口,便告辞离去了。
凤临渊站在房门口,上前敲门,敲了一下,却发现门并没有从里落闩,不禁皱了皱眉,推门走了进去。他一径来到相隔内室的屏风前,道:“我要进来了。”
话音刚落,里面突然传来一阵乱响,紧接着听见李元熙道:“等等,先别进来。”凤临渊微微一笑,又过了一会儿,听见里面道:“你怎么进来的?我没有锁门吗?”
“你没有落闩,我就进来了。”凤临渊道。
李元熙披着半湿的头发从内室走了出来,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凤临渊笑道:“我今晚留宿在这里啊。有没有合适的衣服,我想换下这身湿衣。”
“我的衣服可能比较小,我让人去挚园拿元俊的衣服给你吧。你先在这里坐坐。”李元熙引了他落座,想起凤临渊也需要用姜茶,便出门去唤小厮,刚好碰见清志捧着两碗姜茶走了过来。
李元熙本来吩咐的人是紫鹃,但见是清志送过来的,也不疑有他,招呼他进来后,重新落座,却见清志将两碗姜茶捧上来,不禁疑惑地问:“咦,怎么会有两碗?”
清志道:“刚刚紫娟姐吩咐的,说是客人也要用。”
李元熙闻言看向凤临渊,凤临渊则道:“怎么是你送过来呢?那个丫鬟去了哪里?”
“紫娟姐说客人要换身干衣裳,但大少的衣服不合适,所以要到挚园去找二少的人要,便让小的将姜茶送过来。”
李元熙见凤临渊有此一问,便留了心,道:“凤临渊,你这样问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凤临渊沉思了一阵,竟不理会李元熙的发问,又继续对清志道:“她怎么不让你去要衣服,而是让你送姜茶呢?”
清志一脸纳罕地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小的粗手粗脚的,她可能是怕小的把衣服弄脏了吧。”
李元熙不满地哼了一声,凤临渊看了她一眼,对清志道:“没事了,你出去做事吧。”
清志应了一声,退了出去。李元熙立即就道:“我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喧宾夺主’,你便是——”凤临渊一脸严肃的表情,让李元熙后面挖苦的话说不出口,临时改口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那个紫鹃信得过吗?”
“她是刘氏的人。”
凤临渊闻言,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李元熙一见心中打了个突,暗叫了声“坏了”,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开口询问,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刚才见她的样子就很不对劲了,姜茶没有凉,却说要去热一热,还拿借衣服当借口,出了院子。姜茶凉了,就证明她早就煮好了姜茶送过来了。你刚才在沐浴吧?门却没有关严——”
说到一半,李元熙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她一把抓住凤临渊道:“她知道了!她这是要去跟刘氏告密!”她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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