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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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当家-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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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敖一愣,这人怎么静悄悄的来到身边了?当下便沉声道:“怎么说?”
王行行了个礼:“王爷容禀,在下略懂医术,刚才便替大公子把过脉了。王爷,可听说过伤寒病?”
一旁早被忽略的大夫一听大吃一惊:“你是说,大公子患的是会传染人的伤寒病?”
王行面色沉重的说:“恐怕是的。”他顿了顿,又说:“和大公子接触得最多的人就是织夫人和在下,在下还好些,一路上与公子没有肢体接触,织夫人就不同了。在下为怕伤寒病扩散,引起京畿病疫,故将他们暂时锁在一处。又怕织夫人过于忧心,因此并没有告诉她原因。”
刘氏听得王行半真半假的话,还是有些不信。
“你凭什么如此断言?你一个乡下人,怎么懂得医理?”
“百病之急,无急于伤寒,伤寒病入里,可以绵延数十年,六经辨证之初便是太阳病,发热,汗出,脉沉而细。”
刘氏不明就里,那边大夫却道:“是柔痉吗?”
“是的。”
“服桂枝汤即可。”
“可是病太急,脉象微弱,寻常药会有反效果。”
“王公子以为当用何方剂?”
李敖刘氏听着他们在病人门外讨论病情,王行说的头头是道,已是有几分相信。想到伤寒病猛于虎,便将包袱丢给二人,他们则退到了长廊。刘氏扯着儿子要去换身衣裳,一去不复返。
见他们都躲到远远的,王行心里冷笑,对大夫道:“大夫请放心,交给在下便是。”然后将大夫请走了。
他回身叫开了门,织夫人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担心的问他是否真的是伤寒病。这时忽然听见床边有些响动,二人朝那边一看,刚才还发着高烧满口胡话的李元熙居然自己醒了过来,此刻正盯着王行。
李元熙那双眼睛幽黑得让人生怖,王行不知道她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见她一声不响,便不动声息的走到跟前将九转紫金丹递给她。
“把它吃了,你就能好起来了。”
李元熙从被单中伸出裸臂来,不是要拿丹药,而是猛力攒住了他的手,纤细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抓得人生痛,她仍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不能死,你知道吗!”
王行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要将那手指逐只掰开。“我知道,所以把药吃了就没事了。”
李元熙痛苦的张着干裂的嘴唇,不肯放开王行。“不,王大哥,你答应我留下来帮我吧,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王行冷笑一声,双目锐利中带着一丝杀意。“报答?你的报答就是拖我下水,将我卷进你们无耻的争权纠葛中吗?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
李元熙的眼珠颤了一颤,眼前失去了焦距。
“你知道我如今的处境,你一定也明白,为什么我非要拖你下水。因为也只有你,既有能力,也能明白我的苦衷。对,我很自私,这不是什么报答,庶女何谈什么报答?这只是我矫饰的垂死前的求救,王大哥,我在求你救我啊。”
她明白他不欠她什么,但是,在病痛软弱之际,是他守在身旁为她奔命。在尝透了人情冷暖之后,他不求回报的帮助,让她感铭五内之余,第一次对别人生了一丝依赖之情。
 第五章、狐眼来信 屋中静悄悄的,李元熙早已松开了手,将滑下的被拉上去遮住眼睛,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王行见状,忽然觉得她有点像犯了错的宁儿,不由得缓住凌厉的眼神,叹了口气:“你自己就是有能力的人,用得着来找我麻烦么。”
一面说一面把她从床上扶起,转身到桌边斟了一杯水,将药丸递给她。李元熙看了门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织夫人一眼,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服下。
“我有能力又如何?外表是个庶子,里子是个庶女,虽替家中操持外务,打理得有声有色,不一样被人收买了性命。若不是大难不死,如今母亲也被人赶出家门,自己的名字也从此在族谱上除去了。”
“我的性别就是我的秘密,如今多了你一人知道,我也是相信你的。就想着,将自己不好出面的事交给你去办吧,也算有个人分忧。罔顾了你的意愿,若我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么?”
王行诧异的看着李元熙,觉得这个人实在不好相处,她似乎从不考虑别人的事,脑子里就计算着别人该为她做些什么,通身散发着商人无利不往的气息。
“总之你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要我原谅你也就轻易。躺着吧,病了还在算计别人,你累不累?”
扶着李元熙重新躺下,她将被子拉上来遮住自己,只剩下一双圆溜溜灵气逼人的眼睛。
“我累啊,我怎么不累,可不正是想找个人分担一下么。”
王行看着她哭笑不得,也只有这个时候,遮掩住半边脸的表情时,他才觉得她像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
王行摇了摇头,挨着床边坐下。“闭上眼睛,听我说,你不要说话。”
李元熙感觉到王行目光中的安抚之意,渐渐平息了回到家后烦躁不安的心情,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我不能帮你什么,但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李元熙闭着眼睛仿佛记起那时被捆绑在黑屋里的无助,忽然觉得有人轻轻握着自己的手。
“一切会好起来的。”
李元熙点点头,手上传来的温暖让她意识逐渐模糊,沉沉入眠。
王行听得她呼吸逐渐匀称,便从床上站起走到织夫人面前。织夫人紧张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夫人放心,睡上一觉他就会好了。我会跟外面的人说,隔离个七日若无事就可以放人。如无事,王行告辞了。”
“王相公——”见他要走,织夫人忙上前挽留。“我一介妇人,什么也不懂,但是既然元熙求你,便一定是对的。你能不能……”
王行摇了摇头,“这事别再提了罢,夫人留步。”
织夫人看着王行颀长的身影出了房间,一路顺着长廊往前去了,那身影孑然独来独往,竟不像他所给人莽汉农夫的表象?她看着看着,不觉呆住。
“还是我儿好眼光,虽是一介布衣,不失为大丈夫。……若然我儿不是如今这种状况,他,或许是个好归宿……”
李元熙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三天,醒来后神清气爽,啥事儿也没有,反而身体比往日更壮健些,精力也旺盛得多。她和织夫人被隔离在屋里,说刘氏不会下绊子那是假的,不过她也不敢在家里就害她母女性命,饭菜是馊了点,还能吃。
李元熙可不会平白呆在屋中啥事儿也不干,算算日子,前前后后她共浪费了七八日时间,这些天刘氏对李敖吹足了枕头风,折煞了李元熙费尽心思抢到手的话事权,外务暂由学休假在家无所事事的李元俊主理。她一面在屋中读书,一面遥控在外的心腹给李元俊找不自在。
待到七日解封,她重获自由,该夺权的夺权,该上眼药时上眼药,生活重回了轨道,仿佛绑架一事不曾发生过,她也不曾死而复生。就是那曾经出现过的王行,也似乎成了一个虚构的人物,日子安静中透露着一股不祥。
李元熙心里的不安使得她没有心情再去找刘氏的麻烦,绑架敖王府大公子一案还在调查当中,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而敏感的她,却嗅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这一日刚从宝月楼回来,还没进二门,门房的劳德就差了人过来说有个小孩在门外,说有东西要亲手交给她。
“小孩子?”李元熙左右没想到会是谁叫小孩子来特意送信给她,“让人带他进来吧。”
她在二门上等着,过了一会,门房领着人过来了。那小孩子将东西递给她,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个上面什么都没有写的信封。
“是谁叫你送过来的?”
“一个叔叔,他说只要给您送来,您就会给打赏。”
李元熙打了个眼色给一旁的门房,门房会意给了孩子几文钱,罢了就要赶人,被李元熙叫住。
“让我看完信再叫他走。”
李元熙一面说着,一面打开信封。里头薄薄一张信纸,摊开一看,上面用正楷书道:
“李小姐雅鉴,见字如晤。某日得知无恙,吾甚感欣慰。初见后难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惟盼近日再会。不知是否有幸得与媛女泛舟于藕花深处?明日酉时(下午5时至晚上7时)恭候。妖童顿首。”
结尾处落了一方小印,红泥勾勒出一只狭长而带笑的眼睛,像是狐狸的眼眸。
李元熙手一抖,险些让信纸落地。抬头看向那孩子,“这信你送错地方了吧?”
孩子偏头疑惑的问:“那这里是不是敖王府?您是不是李大少爷?”
李元熙心乱如麻,满脑子都在想着狐眼是如何得知自己实为女儿身的事。门房见她表情有些不对劲,喊了她一声,她才堪堪回过神来,对孩子笑道:“那就没有送错地方了,你可以走了。”说完不顾众人奇异的目光,急急朝自己院里奔去。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当日自己被人敲昏,醒来双手被捆绑,眼睛被蒙住,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难道是当时他们发现了自己是女的?那如今这封信寄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对方分明想跟她会面,难道又是刘氏在搞鬼?可是,对于刘氏来说,公开自己的秘密不是对她更有利吗?她何须假借他人之手?
狐眼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李元熙在屋中坐卧不宁,还不等天全黑,便吩咐马厩备马,当即便动身去找王行。
待到她驱马跑出了城门,她才发现自己是何等的可笑。比着往常遇到这样的事,哪件不是由自己一力扛着的,如今这是怎么回事,一遇事竟然就想去找他?
李元熙踌躇不定之际,眼看着日头西斜天色昏暗,遂把心一横,一夹马腹便朝记忆中那条村落的方向奔驰而去。  
 第六章、乘夜访客 沿着官道快马加鞭的结果,就是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了小村子。乡下地方晚上没什么节目,村子里乌灯瞎火的,显然多数人都躺下了。整个村子仿佛人去留空,马蹄声敲击着泥地,除了虫鸣便只剩下这种声音,听来怪渗人的。
刚才焦急的情绪在到达目的地后渐渐平静下来,李元熙从未试过独自赶夜路,如今看着寒沁的夜色,多少生了些惧意来。
李元熙骑着马朝村尾走去,渐闻小溪潺潺水声。她来到那日的茅舍前,翻身下马。看着那间静悄无声的屋子,犹豫了半晌,还是举手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在门外敲了许久,里面仍是没有人应,李元熙有些焦躁。
“有没有人啊?王大哥,你在里面吗?王大哥。”
黑夜里她的声音尤其突出,刚喊了没几句,隔壁那几家人的灯光逐渐亮了起来,忽然听见身后木门转动的声音,扭头一看,一名老妇擎着灯站在门口。
“孩子,你在找这家人么?”
“是的,老人家。不过似乎不在家中,你可知他们去了哪儿?”
“他们搬走了。那天行哥儿从城里回来就匆忙走了。”
“搬走了?!”李元熙不可置信的叫道。她忽然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是啊。……孩子,现在很晚了,早些回家吧。”老妇转身走入院子,合上竹门。
李元熙紧握着拳头。究竟是谁说的遇到困难的时候尽管来找他,居然是那天从城里回来就搬走了!他是在躲避她吗?怕她去找他麻烦?既然那么怕她来找,当初何必要说那样的话?
李元熙抿了抿唇,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冷酷无比:“借问一声,老人家可知道这家人搬去哪里了?”
老妇停住脚步:“走得那样匆忙,谁来得及问啊。”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走回茅舍,砰的一声关上木门,紧接着灯火熄灭,村子再度恢复死寂。
李元熙立在小道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站在那里,也不知站了多久。她只知道如今眼前一片漆黑摸不着边际,心凉透了。
李元熙垂眸,翻身上马,拨转马头要走。谁知马儿不听使唤,踢踢踏踏朝溪边走去。走到草丛边就弯下身来吃草,竟是不肯再走了。
李元熙除了那一次被绑架后狼狈不堪,哪里还试过这样窝囊,自己巴巴的跑到人家门口叫喊,谁知人家早就怕了她搬走了,如今待要回家,连马儿都不听她的话。
接二连三的失误,让她出离愤怒。死扯住缰绳要把马儿拉离草丛。马儿喷鼻低嘶了一声,甩了甩马头,一个劲儿吃草,鸟都不鸟她。
“死畜生!”
李元熙到底是女儿家的力气,被畜生的头一甩,缰绳脱手而出,一步踉跄屁股着地,她气得爬起来一巴掌拍在马背上。
马儿痛得朝她龇牙咧嘴,一副凶猛模样。李元熙跌坐在地上,抿着的唇轻微颤抖。
“死畜生,连你都瞧不起我吗?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不过就是求你给我办事,推三阻四的,还凶我,朝我撒气。骗人到这偏僻乡下地方,自己躲到远远的,让我还被马欺负。”
李元熙坐到树下,抬头看着天边北极星辰。眼下已是入夜,如今马儿不能骑了,步行回去更不是个办法,若不想露宿荒野,唯今之计只能是偷偷爬进王行的屋子,在里面囫囵睡上一晚,等到明天一早,或许马就听使唤了。
再不济,自己这次身上带了银子,雇车进城还是可以的。
说做就做,李元熙爬起来拍拍灰尘,静悄悄回到大路上。那时候能轻易偷进王行家,如今无人留守,要进去更是轻易。不动声息的开门进去,将门关好,看着屋内微乱的摆设,心情复杂得很。
正屋有两间房,一间是那日她换衣裳的地方,也就是王行的房间,另一间就是宁儿的闺房了。李元熙好歹是个女的,当然不会选男人住过的房间,径直走到宁儿那屋子里了。
虽是人去留空,女子的闺房仍旧显得整洁很多。因为离开不久的缘故,床上没有多少尘埃,李元熙坐在小床上发愣,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忽然好像踩到些什么东西,弯身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个绣花荷包,里面似乎还藏着些东西。
李元熙没有睡意又百无聊赖,想着打开看看也无妨,便打亮了火折子。屋中猛然一亮,这便发现妆台前尤有半截蜡烛,她走过去将其点着,趁着微弱的灯光察看那荷包。
荷包上绣着一排蝙蝠和几朵荷花,绣工很精细。边上还绣有一个秀气的“宁”字字样,显然是宁儿随身之物。她打开荷包,向下一倒,一块玉佩从里面掉了下来。
李家的产业中就有珍宝斋,经过李元熙的手的玉器珍玩没有过千也有上百,她自然有一定的鉴赏能力。玉佩是羊脂白玉做成的,入手腻滑,玉色剔透,绝不是凡品,市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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