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你在哭吗？- 第31部分

“说啊，说下去。”他命令着。

“算起来，我们相恋的时间有四年了，但是我记得的总是我们分分合合的画面。我们性格不合，总在吵架……不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而是三分钟一小吵，五分钟一大吵，你信吗？

那个时候，我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明明知道他讨厌寂寞害怕孤单，我也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分手。……或许是因为我们还小，还不懂得怎样去爱吧，但我们就在还不懂得爱的时候就已经飞蛾扑火了；而我们感觉到火烧眉毛时已经来不及脱身了……他真的很好，只是他很任性，我很倔强；他想要朝朝暮暮，我却飘忽不定；他想要长长久久的激情，我只给得起平平淡淡的温情；他是酒，我是茶；他是树，我是风……我们相遇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里，进入了一个错误的轨道，我们会有什么结果？

我们的感情世界里没有‘成全’，不是‘牺牲’那便只有‘埋葬’。可是就因为我们不忍心埋葬，所以阿非就注定牺牲……”

“落……”

“嗯？”

“你们的故事，让人听着心疼。我很抱歉，我不该乱吃醋，害你伤心……”他很复杂的看着我，又温柔又激烈，又深情又心疼，似乎想代替我大哭一场。

“我们，其实就是年少轻狂！到今天为止，和他相识六年，和你相识一年——要真算起来，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远不如和你在一起的多。他因为‘时间’而懂我，你因为‘了解’而懂我！”这便是阿非与祈风的不同。

“落，……阿非他，长什么样子？”他小心的观察着我的反应，是怕我生气吗？我笑着捏捏他的脸，完了再去揉揉呼呼，我真已经很久不曾这么开心了了。

他叹着气几乎没辙的抓住我的手，“落落，先告诉我，之后随你怎么玩我都没意见好不好？”

“他很帅很阳光，没有你的忧郁气质；他的眼睛会放电，你的眼睛会让我心怦怦跳；一句话，他是我的朋友恋人，你是我的亲密情人……你们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这就是他所在乎的吧？以为我把他当成了阿非的替身。

“非常好！那我也宣布：今后我会陪着你一起想念他，我们一起守候他。”

“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会告诉你我们的故事，我也知道你会和我一起守着他，这就是我为什么会爱上你的原因。”

他低低的笑着，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着我却不停下来。“落落，你还没有告诉我‘恋人’和‘情人’的差别在哪？我差点就让你这丫头给唬弄过去了。”

“……”我睡着了。

59　烟

“老天！已经七点了！”我撑开沉重酸涩的眼皮，直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

“哎……落落，你温柔点。”

我揉揉眼睛，这才想起来祈风还在这里。“你怎么没走？”

而我，居然坐在床上靠在他怀里睡了一夜？

“你抱着我我怎么走？”他理直气壮的说。我不争气的红了脸。“你可以放开我嘛。”

他怪异的瞪我一眼，想坐起来不小心又倒了回去，头也狠狠撞到墙上，“呵！”

“哈哈……你怎么样？”我大笑着扶起他。“小心一点，也不知道换个姿势吗？”

“你睡得正香。”他打个哈欠把头靠在我肩上，手臂圈住我的腰疲倦的闭了闭眼。

就着一个姿势一晚上，没事才怪。

我跪在他身边给他捏了几下腰和肩膀，然后又撩起他的裤子，“你忘了自己腿上的伤刚好吗？祈风我跟你说，它要有恶化的迹象你就给我等着。”“你想干嘛？你忘了这是我的腿吗？我也是医生好不好？”

“是是，起来，我们去医院。”

“我是该上班了，你才睡三个小时，再睡一下吧。”他闭着眼睛拍拍我的脸。

“我还有事。”

“你呀，一个最自由的人却比谁都忙，……我不能让你这样将就着，反正你东西少的可怜，收拾一下晚上就搬我那里去住好不好？”

“现在没时间讨论这个问题，你上班时间到了。”我爬下床刷牙洗脸。“你赶紧，我跟你一起去做一下检查，接下来我还有事要做。”“你真的不再睡一下吗？”他跟着我到洗手间把脸靠在我背上磨蹭。

我三下两下洗完脸，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和一个牙刷给他，“知道自己今天要上班你还不好好睡？”

“那个时候不想睡。”

……

结果等他做完检查我从医院里出来时，已经九点多了。我有些无力的跑了几家杂志社去登寻人启事，南哥一向有看报纸的习惯，任何一个机会我都不想放过。

……

站在街上，看着茫茫人海中没有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我真的无力了。抬起头望着天空，心里一遍又一遍默默的祈祷：南哥，如果你看得到我的留言就回答我一声吧，我不相信你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不管曾经如何，至少你也爱过她不是吗？

可是，奇迹——毕竟是一个很常见的名词，也是一个很稀有的动词。

如果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会看到南哥吗？

大概不会吧！我咬咬牙齿，拿出电话毫不犹豫的按下按键拨出去——“杨光，是我，夜落央。”

“我知道。”他没好气的哼哼。“您老老忙，俺打电话都得预约，您老有何贵干？”

“帮忙找个人。”

“谁？男的女的？”

“男的，名字江南，44岁，身高一米八，我就知道这些。”

“ok！中午一起吃饭。”

“老地方见。”我挂了电话。

杨光是我一个老乡，在公安部门工作，查一个人基本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我已经有多长时间没请别人帮过忙？我记不清了，我真已经不习惯去请求别人的帮忙。

但是一个人要活下容易，要“帮忙”却不是一个人轻而易举就可以的。

……

“饿死我了，先吃饭再说。”他看也不看我一眼，随手就招来一名服务生径自点菜，“顺便”连我的也给点了。用他的话说就是‘绅士风度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夜落央的话就免了’，和安然那群人一样缺德。

“你那是什么脸？放心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他一定会帮我才找上他的，要不然闲着没事lang费电话费吗？

“抽根烟吧。”他扔给我一根烟，然后很不乐意的撇撇嘴，“虽然你知道我多么不想你跟这东西扯上关系，但它偏偏是你的半条命。”

我接过烟没有点燃，淡淡的睨他一眼，“谢了。”这家伙，大概是还在“记恨”吧？

我没有忘记那天夜里，我被噩梦吓醒——当时也是这样一个天气，并不太冷。我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屋子里抱紧自己，我拿出所有的棉被和棉衣包裹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寒流的袭击。那是第一次，我发现我竟然如此害怕喊冷……

可是，连老天也帮不了我。就在那时候，我看见家里墙角里还有半瓶白酒，也不知道是自己买的还是哪个朋友留下的，也不知道它还能不能喝……总之我就是，拿起来一口气灌下——它到底，也还是没能控制我颤抖。我害怕了，我发疯了，我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杨光，我们结婚。”

“你说真的？”他没有怀疑我，没有嘲笑我，更没有问我什么，只是很平静的问：“你想清楚了吗？”

“我想清楚了。”

“那没问题了。”

挂了电话，我盯着手机不禁喃喃自语：“老天，我到底做了什么？”我被男人从噩梦中吓醒，我再要让自己跳进另一个漩涡吗？虽然我从心里相信杨光不会伤害我，即使全世界都伤害我，杨光也不会。

可这真是我想要的吗？

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抱着头，脑中的每根神经开始拉扯我、鞭打我，我几乎要崩溃，几乎要爆炸……那一夜我以为，我会就这么疯掉——那个时候，很突然的电话又响起来。“夜落央，我们要结婚你就必须要戒烟。”

是杨光。“要是戒不掉呢？”

“那结婚的事免谈。”他很干脆的说。

我们认识几乎一辈子了，我都只能把他当成一个好朋友、好哥们儿，他不拿我当女生看，我也没拿他当男生看，我们这样两个人若在一起，是不是会天天打架？

“……”我一声没吭挂了电话，我们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那天夜里，我抱着自己撞向冰冷的墙壁——一切，又归于平静。

……

我没有死、没有疯，虽然只有鲜艳的红、刺目的血，我却还是我——夜落央。我的生命，不可思议的顽强。

后来，纵使噩梦连连，我也不再害怕哭泣。如果没有人保护自己爱护自己，那我就自己来保护自己爱护自己，虽然很辛苦，但是并不难。

又一次他不经意中提起，“我就不值得你戒烟吗？”

“戒不了。”

除了做哥们儿以外，其他的彻底玩完。

60　花开好了

“那个男人在上海，哪里最繁华你上哪里找去。”

他就这样，一句话也没问，很干脆的给了我一个答案。

是的，杨光向来光明磊落，没有就是没有，从来不会说句假话哄骗女孩子，这也就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他信我信的没有道理，我也信他信的没有道理。

看着他在我对面吃的狼吞虎咽，看来他是真的很饿。我突然很痴呆的笑了起来，他看我一眼又低下头去吃饭。我知道，如果我说出到口的那句“谢谢”他会把我嘲笑的体无完肤。所以不必说了，他的好我记在心里了。

“还有事没？没有的话吃完了快滚。”出口就没句好话，他放下碗结了帐就准备走。

正巧这时我电话响了起来，我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跟他示意，“你先走，我接个电话。”他走了。

“孟雪，什么事？”

“你网上发的帖子有回应了。”

朋友很有用，网络也相当发达。“怎么说？”

“我给你照本宣读：小鬼，你还叫一声南哥我很欣慰，但是原谅我，我没有办法去见她。你找到我是运气，我的决定是结局，她的命运就看天意。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就是这样。”

很玄的一段话，也很妙。

“那就这样……”我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会这样发展？在我刚刚得到他的踪迹的时候，孟雪的电话又打来说他不肯帮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吗？我一切都还来不及行动的时候，就已经无疾而终了吗？

……

我呆呆的在饭馆里又坐了一会儿，什么时候出去的我也不知道，只记得我心不在焉、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脑子里想着南哥的那句话：

你找到我是运气，我的决定是结局，她的命运就看天意。

因此看来，南哥的离开并没有那么单纯。但基于什么原因？我也不想再去思考了。但不可否认，心情没来由的变得很轻松，我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大概我的潜意识里认为：南哥如果出现，事情会更复杂吧。所以南哥很冷静的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或许好、或许坏。或许不好也不坏，但是，都是天意。

我毫无头绪的在街上晃着，有些清冷，但已经不会刺骨的冷风吹在我的脸上，很让人享受。我就一直这么走着，暂时不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若没有头绪，那到不如让自己冷静一下。

……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我走到阿飞的酒吧前时停下了脚步。这个时侯刚开门做生意，基本上是没什么客人的，我没有马上走进去，就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出的柔和的歌声——“如果没遇上那么多转弯怎能来到你身旁现在往回看每一步混乱原来都暗藏方向曾经还以为再不能承担一滴泪水的重量今天终于知道眼泪也可以蕴酿出芬芳再不用从别人身上去寻找信仰爱上你我学会心里面有花就能够怒放颜色艳了香味香了花都开好了你是我的我有爱了世界完成了心紧贴着手紧握着没有遗憾了我很快乐花开好了……”

从酒吧里传出这样的歌声实在不太正常，我没有多想跨步走了进去。“嗨！大家好！”

“你又上哪鬼混去了？”

“一下午找不到你人？干啥去了？”

“找我有何贵干啊？”我随便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

“没何贵干，就是庆祝祈风升职。”

“祈风升职？”我仰起头寻找到他的身影，“怎么我不知道？”

“很高兴我升职的消息吸引了你。”祈风死死的瞪着我。

“怎么了吗？”奇怪的看着大家怪异的表情，我想我慢半拍的程度赶上阿三了。

“你手机也不开，人也没影，你干什么去了？”祈风努力压低声音问我。

“你在生气吗？”我不解的问。

“……”

“我知道我知道。”阿三举着手嚷嚷。“中午的时候我看到落和一个男人在餐馆里吃饭，那时候我赶着接见一个朋友就没去打招呼。落，那是谁啊？我没看见他长什么样子，但是身材很棒哦。”阿三兴高采烈的说着。虽然她公然和女友出双入对，但他毫不掩饰她对“猛男”的兴趣。

“一个老乡，请他帮点忙。”我淡淡的说着，没有多做解释。这就是祈风生气的原因吗？

果然。“那你也没必要关机吧？你不知道我找不到你人会有多着急吗？是个什么样的朋友让你这么重视？”他丝毫不掩饰他的不满。再看看其他人一脸兴趣盎然的看着我，祈风又是一脸的期待，我就知道大家都知道我们两个的事了，顿时哑口无言。

我努力忍住骂脏话的冲动，拽拽不他的衣袖示意他私下再解释。

哪知这家伙居然很不配合的跟我干瞪眼，就等着我一个解释。

我的天，他不知道这都是群什么人吗？我解释不出口啊！

……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把音乐也关了，大伙儿的声音叶都没了，全都看着我，我真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算了算了，今天他升职，何必要他不高兴？我张张口，几次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最后，“阿三，电话借我用。”

她把电话扔给我，我拨了一个号码，“雪，我们通话切断时是什么时候？”“我看看啊……十三点二十四分三十七秒，怎么？有问题吗？”“没有，谢了。”

我把电话还给阿三，拿出我的交给祈风，无奈的看着他，“我的没电了，你打给我的时候是十三点二十四分三十七秒以后的事吧？”

“……”

整整三十秒，全场鸦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