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你在哭吗？- 第19部分

那个时候，我们多么单纯、多么快乐、多么潇洒！而如今一切的一切，斗转星移、物是人非……

“落，你来探监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抬起头看，竟然是祈风。我僵硬的笑了笑，“是啊，好巧哦。”“你坐在这里做什么？”“没事，歇一下就走。”就这样，他问一句，我答一句。所有敏感的话题，我都不闻不问。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我看到了却没有点破。“这是你朋友吗？”他看看孟雪问我。“是啊，她叫孟雪。孟雪，这是祈风。”

“你好！”

“你好！”他们相互点头问好。

“中午已经快过了，大家一起吃饭吧。”祈风突然说。

“不了，我已经吃过了。”我回答的很快。我一直坚守者那道防线，不让自己迈过去。自从我离开医院之后，我和祈风就没有再单独见过。也不知是不是我们都在躲藏彼此，还是这就是天意，我们就是碰不到一块。

没想到这次竟是孟雪扯我后退，“好啊，我正好饿了。”我瞪她一眼，在看向祈风时，竟然看到他眼里划过一丝受伤。“不可以吗？”他小心的问。“那好吧，不过我只喝饮料哦。”为了不让他以为我之前就是在拒绝他，我即使饿了也仍要这么说。

“好！”

看着祈风的侧脸，我突然意识到，不见面的这几天，我竟然开始想他。这算什么？是担心吗？还是思念？我竟然有些迷惑了！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心动了。却没想到，一个祈风就这么闯入了我的世界，我毫无心理准备……

“你真的不吃吗？这里的牛肉面很好吃哦。”他开始诱惑我。“不……”我一抬头，看到了他眼里的关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却不知道这是感动还是心动？而祈风他，竟然看透了一切。

“你们先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孟雪一离开，他就紧紧地盯着我，“我知道，你要去监狱里探望朋友，是不会有什么心情吃东西的。你一定也饿了，吃点好吗？不要再去管我曾经说过什么、阿飞曾经说过什么、你又允诺过什么，吃饭最重要，好不好？……还是，看着我你会吃不下东西……”“当然不是。”我很快的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又感觉不对劲，脸也开始发烫，只好大声喊，“老板，三碗牛肉面。”希望能掩饰一些什么吧。刚好，孟雪也在这个时侯回来了。

“祈大哥做什么的？”

“实习医生，你呢？”

“……”

他们两个聊开了。这顿饭吃的很开心，什么事情也没有再发生。

事后，祈风又跟我提到了孟雪，“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是啊，你喜欢她吗？”“喜欢啊，她是一个很容易就被人喜欢的女孩子！”“嗯，是这样的。”希望孟雪能好好珍惜自己的可爱之处吧！她真的是一个相当不会知足的人呢！

我背起包，又开始了lang迹天涯。心里想着，等我回去后，可能的话，就为他们牵红线吧——至于其他的——我挥一挥手，轻轻的挥去心里微微痛……

31　车祸背后

云中医院，梦雪发生车祸。

信息是阿三发给我的。我一秒钟也没有耽误，火燎急燎的赶到了医院。“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发生车祸的？”“不太清楚。”阿三摇头。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应该没事的。”若言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孟雪总是这样，走各路也不专心，总是恍恍惚惚的，我不知道说过她多少次，她老说没事的，自己命不该绝……”

“唉！”我真希望老天爷不要再开玩笑了。我着急的看着还在进行中的手术，一刻也静不下来。“我离开一下。”说着我就跑向了祈风的医务室，刚好他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落，你先别急。”他稳住了我的肩膀。“病情虽然严重，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他看了看我，一次欲言又止……又看了看我，再次欲言又止……我有些急了，“什么事你快说啊，你要急死我……”“我就是怕你急。”他微微叹了口气。

“她的车祸，我怀疑是被人蓄意谋杀……不过你先别着急，我还不太确定，要等到手术结束后看看她的病历，我再和她的主治医师商量看看……”“那么拜托你了。”我突然感到浑身乏力。

“坐下来先喝杯水。”

“不，我要去看她。”即使现在是头晕目眩连站稳都是个问题，我还是坚持着去守着孟雪。

“落，你……”他及时扶住了我。“你状况也不太好，先坐下休息一下……”“不……我要去，守着她……”我微弱的坚持着！“你小心点……老天，我陪你一起去……”

“好……”我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记得在心里一遍遍的祈祷——孟雪，你千万不要有事！你一定一定不可以有事！我努力的想忽略掉心里的不安和恐惧……

孟雪，千万千万不可以有事！

“阿非，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孟雪平安无事，一定要保佑她平安无事……”

“落，你不要这样，她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祈风轻轻拍着我的肩膀不停地安抚着。靠在他的肩上，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为什么？不是生离，就是死别，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么苦、这么累……为什么……祈风，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我这么痛？为什么，总是我一个人？一个人，真的好苦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始终飘在半空中，始终不曾安定下来。

“落，落落乖，哭吧……把你心里的苦、心里的痛全哭出来……”

“祈风……”“我在，我就在这里，不要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他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不曾停止过。我渐渐的平静下来，擦着泪水轻轻推开他。“谢谢！你的衣服……”“别管什么衣服了，好点了吗？”他擦去了我脸上的泪痕。

“嗯，谢谢！”我有些不敢抬头看他，“好像遇到你之后，我总是很容易哭。”“这才像个正常的女孩子啊……”

“落，阿三，你们怎么样？没事吧？”阿飞他们急匆匆的向我们跑来。

“没事没事。”

“没事。”

“她们没事，出事的是她们的一个朋友。”祈风说。

“还好还好。”阿飞拍着胸口，“吓死我了。”“没事就好。”何俊和安然也松了一口气。“阿三你这笨蛋，传句话也不请不楚的，什么‘孟雪出了车祸，我和落都在医院’。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sorrysorry。”阿三不停地道着歉。我心里阵阵感动，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忙，有事没事都一起赶来，把所有的生意都放在一边……

我抬头看了一眼还在进行中的手术，我的心也渐渐的安定下来！有这么多真正关心我的朋友，我实在不必再去担心什么的。孟雪会醒过来的，一定会！我相信祈风，他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更何况这就算是老天的安排——我突然明白了，老天一定要我和孟雪亲眼看着这场华丽的盛宴慢慢的谢幕。

——灯，终于灭了。

门被拉开，我们一起拥向前，“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脱下口罩，脸上尽是疲惫的笑容。“成功脱离危险，请大家保持安静、耐心等候，病人一定会醒过来的。不过……”“不过什么？”我心里有一阵不详的预感。

“不过病人的脸已经被毁，大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刺激病人。”

“……”

“……谢谢！”“不客气。”

阿三和若言已经进了病房，我有点重心不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毁容的？“孟雪那么漂亮，她那么爱漂亮，现在……她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难道，该来的，我们还是躲不过吗？我们已经没有办法避免一切了吗？

“落，你先不要着急，进去看看她吧。”何俊说。

“……”

“是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毁容不算什么的。”

“对对，大不了整容费我出嘛。”安然说。

“谢谢大家……”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里面躺着的孟雪和他们毫无关系，他们却……我怎么会不懂，他们是不希望我伤心难过啊！

“落，你先进去，我待会就来。”祈风轻轻拍我的脸。

“好！”

……

“孟雪，你快醒来啊，你忘了我们约好明天要一起去唱歌的吗？”阿三带着一些哭腔说。

“对啊，快醒来雪，我们去吃火锅。”

“……”

……

大家不停地说着话，耐心的等待着……两个小时后，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这，是……哪里？”

“你要喝水吗？”她声音沙哑的厉害。我倒了一杯水给她，“慢慢的，别急。”“这是，医院吗？我……”她一口一口的把水喝下。“我想起来了，有人开车撞我……”

“什么？”

“你说有人开车撞你？不是你自己不小心？”我大大的吃惊。没想到，祈风还是说对了，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而是蓄意谋杀。“你有看清楚他的脸吗？”

“没有……啊……我的脸，好疼……”她突然尖叫起来，“好疼……我的脸怎么了？”

……

大家都沉默了，没有人敢回答她的问题。

“给我镜子，我要镜子。”

“别急孟雪，这会大家都没有镜子。你听我说，你的脸只有轻微的擦伤，医生怕受到细菌感染会留下疤痕，所以给缠上了纱布，你拿到了镜子也看不到的。”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但是当务之急，我也只有先让她镇定下来。“等过几天，拆掉了纱布，你就可以看到了。”

“是吗？”

“是的！”

“你没有骗我？”

“没有！”我无声的在心里叹气，对于她的敏锐坚决不松口……

32　命里劫数

“祈风，你怎么说？”

“落？你怎么会来？孟雪怎么样了？”

“她刚睡着了。”

“嗯。你坐下来，我们谈一下。”他倒了一杯水给我，在我对面坐了下来。“落，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残忍……”

“没事的，你尽管说。”再残酷的事情我都接受了，我还有什么话是听不了的？祈风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她身上到处是伤，几乎已经皮开肉绽，筋骨倒是不很严重，整张脸全部被毁，无一处完好……这种种迹象都表明肇事者的驾驶技术相当高明。而且根据目击者所说，那辆车是一辆红色的新车，没有挂牌。何俊经过朋友调查说，这辆车在国内没有记录，是一辆走私车。”

我已经完全惊呆了。“孟雪一向不会与人结怨，这是谁处心积虑要置她于死地？”

“这个凶手的作案相当纯熟，不但没有曝露自己，而且成功的达到了他的目的……我总觉得，并不单纯。或许，他不是冲着孟雪，而是有备而来呢？”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猛地想起来我死里逃生的那个晚上，“的确有人，和我有很深的仇恨……孟雪这次，是代替我受罪了……”

“落，你不过才二十岁而已，怎么会招惹这些人的？”祈风很担忧的看着我。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如果真是这样，……”“什么？”“那就糟了……”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推开椅子就向外跑去……

……

“你的脸，永远也好不了了，你要背着这张残破的脸过一辈子。”

“不，不会……落说我的脸没事，我会好的……”

“是吗？那个罪魁祸首当然这么说。”

孟雪的病房内传来了一个相当熟悉的声音，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声音，还有一声声猖狂的笑声……我没有力气再去推开眼前这扇门，就这么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脸彻底毁了，你要恨就恨夜落央，是她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不，不关落的事……不是她撞的我……”

“当然不是她撞的你，但是若没有她，你不会躺在这里，不会要在今后顶着一张残破的脸过活。”那个声音还在笑着，一声一声都那么毛骨悚然。“要怪就怪她，要恨就恨她吧！是夜落央，是夜落央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要恨就恨她吧，要恨就恨她吧……”

“你……为什么？你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问我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又在笑了，“她的才华，处处挡住我的光芒、处处遮住别人看我的视线，这是深仇；她的存在，让我活的没有意义、没有价值，这是大恨！”

“那你为什么不去撞她，而来撞我？”

“雪，你搞错了，不是我撞的你，是老天！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你受伤会比她受伤更让她痛不欲生——她死，对我没有好处。我要她活着，慢慢的折磨她。我要亲眼看她心力交瘁、我要亲眼看着她抑郁而终、我要亲眼看着她在悔恨中灭亡、我要亲眼看着她用自己手中的刀一刀一刀的凌迟自己……”

“那我求求你，你要怎么伤害她随便你，放了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放了我……”

“哈哈哈哈……你要我放了你？不！除非，她像你这样跪在我面前一声一声的哀求我，或许我会考虑一下，放过你……但是，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吗？你们不是相依为命的朋友吗？你们不是风雨打不到的朋友吗？你居然求我放了你？去伤害她？”

“是的！是的！”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求求你，去伤害她，不要再来惹我……”

“你不要与她做朋友了吗？”

“如果只会带给我无尽的折磨与伤害，那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哈哈哈哈……”

我终于忍无可忍，在祈风要带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之前，我用力的推开了这扇门——“烟子，在你滚出这里之前，你给我听好了！”我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对于你如今的所作所为来说，若孟雪一死，那我便再没有威胁；但是，若她活着，那么最痛的都是她而不会是我。我会尽一切能力，亲手把你送进监狱，你要在自己的噩梦中，一遍遍的检讨自己；你要在自己的噩梦中，一次次的吞噬自己。而如果现在这里躺着的是我，那么你也休想我会痛不欲生，夜落央最大的本事就是善待自己！——现在，给我滚！永远永远，不要再出现……”

说完，我就离开了这里。

自始至终，我没有去看孟雪一眼！我和她，已经不是语言可以解决的问题了。云所说的，都已成事实！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