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皇上刚才跟箫王在吵什么呢？”
听了皇后的问话，皇上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盯着皇后看，看得皇后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了，两颊都快抽筋了。
“皇上……怎么了？臣妾脸上……可是有什么不妥？”皇后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不，没什么。你回吧。”皇上收回了视线，但是表情似乎有些复杂。
“……是，皇上。臣妾告退。”
“娘娘，怎么办？”回到凤宫，怜玉一脸的不安。
“盯紧了即墨云皇，还有那个沐青絮。……再查一遍，看看当年那些知情的人是不是都处理干净了。”
“是，娘娘。”
第二天，即墨云帝就开始大张旗鼓地调查当年莲妃之死的真相。
076 废太子（2）
更新时间：20121115 9：47：20 本章字数：8549
“佘姨，箫王来了吗？”昭日城最大的青楼妖娆有个后门，这是只有内部人员才知道的出口，是逃命的时候用的，沐青絮没想到竟然能提前这么多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唛鎷灞癹晓
“刚来不久。”
“嗯。佘姨去忙吧，我去找箫王。”
“王妃小心。”
“嗯。”对着佘七娘微微一笑，沐青絮走向妖娆后院里的一个小破屋。从即墨云皇大张旗鼓地开始调查莲妃当年的事情之后，皇后就派人盯紧了她和即墨云皇，想要私下见面，乔装外出比在自家安全很多。凭沐青絮的智商，想要骗过那些傻兮兮的暗桩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皇兄。”
“青絮，来了啊，没被跟踪吧？”即墨云皇穿了一身粗布衣服，坐在破旧的桌子旁，但那从小养成的贵族气质却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
“放心吧，我的扮相可比你像多了。”沐青絮嫌弃地看了即墨云皇一眼。要不怎么说那些暗桩傻呢，见过气质这么高贵的下人吗？都不知道盯着点，就让人这么满大街地闲晃。啧啧，就他们那样的，能抓住把柄才奇怪呢，“证据找的怎么样了？”
“他们做得太干净了。”或者说善后工作做的不错。即墨云皇无奈。
“没事，我们的目的不是找证据，而是让她自乱阵脚。”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也没什么效果。”即墨云皇皱眉看着沐青絮。
“会有效果的。”沐青絮右边嘴角上扬，邪气一笑。
“儿臣参见母后。”
“琉儿过来了啊，来坐到母后身边来。”早朝之后，皇后笑呵呵地迎接来看望她的即墨云琉，“琉儿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啊？谁惹到你了？”
“母后啊，父皇最近一下朝就和即墨云皇两个人去了御书房，谁也不让进，连儿臣都不让进了。”在皇后面前，即墨云琉像是个孩子一样撒娇抱怨道。
“哦？这几天都是？”皇后心里一凛。
“嗯，都好几天了。”
“……怜玉啊，去厨房看看今天都做了什么，加些太子爱吃的菜。”
“……是，娘娘。”
厨房的事情自然是可以安排别人去做的，但是皇后话里的潜台词所指的事情，可是要怜玉亲自去做了。
御书房里，即墨云皇和即墨珲相对无言，突然即墨云皇的耳朵动了动，然后给了即墨珲一个眼神。
“父皇！您不能再这样放纵太子了！各地的官员为了贿赂太子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即墨珲不语。他突然觉得，即墨云皇的演技比戏子都好，这进入状态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前一刻还是连话都懒得说，下一刻就义愤填膺了？有趣，真是有趣。
“父皇，我找到人证了。”深吸一口气，即墨云皇继续，“现在关在箫王府的地牢里，父皇要亲自审问吗？”他对面那个被他叫做父皇的男人可不可以不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都演不下去了。
“找到了？可知道是什么人？”即墨珲总算是有了句台词。
“自称是当年皇后宫里的宫女，无意中听到的。”
“那么，朕三日后去箫王府，朕要亲自审问。”
“是，父皇，儿臣会严加看管的。那么，儿臣告退。”
“去吧。”
御书房里再次回归平静。窗外，一抹倩影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箫王府一直以来都被闲置的地牢终于派上了用场，昨天晚上入住了一个新住户，今天箫王下了早朝还吩咐严加看守，于是地牢里，六个守卫守着一个妇人。
傍晚的时候，王府里的侍女给守卫们送来了吃的，关押在箫王府地牢里的人是没有饭吃的，这是箫王府的规矩。守卫们欢快地吃了饭，然后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继续守着，但是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六个守卫全都睡着了。
“奉箫王之命，提审犯人。”守卫们都倒下之后，地牢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人在吗？还有人醒着吗？”在确定六个守卫全都睡着了之后，女人大步走进地牢，走到关押妇人的牢房前。
“你是什么人？”那个女人正是皇后身边的宫女怜玉。
“你、你又是什么人？”牢房里抱膝坐在地上的的妇人一惊，向后挪了挪，戒备地看着牢房门口的女人，“你、你是怜玉？”
“你是谁？”莫非这个妇人真的曾经是宫里的宫女？
“我曾经是凤宫小厨房里的厨娘，满了年龄就出宫了。”或许因为认识怜玉，所以妇人放松了不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皇后娘娘收到消息了？”想到这里，那妇人又变得一脸惊恐的样子。
“你以为你能瞒过皇后娘娘吗？”说这话的时候，怜玉很是骄傲，“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关于莲妃的事情的？”这真的是怜玉出于好奇而附加的问题。
“我那天要去给娘娘送甜汤，不小心听到的。当时可真是吓坏了，好在那之后不久我就被放出宫去了，不然还不一定有没有命活到现在呢，听说皇后娘娘把知情的人全都杀了，这是真的吗？”妇人抬脸看着怜玉。
“不然呢？留下像你一样背叛娘娘？”怜玉气愤地瞪着妇人。
“怜玉啊，这是娘娘做的孽啊，是因果报应啊。娘娘当年害了莲妃，现在箫王要为莲妃讨回公道，娘娘逃不过的。”
“胡说八道！我在这里送你上路了，娘娘就会平安无事了。”
“逃不过的，逃不过了。不只是莲妃，娘娘害了后宫里多少人啊？皇上为什么子嗣稀少？娘娘真当无人知晓吗？”
“你都知道些什么！”怜玉一惊，尖着嗓子喊道。
“怜玉啊，我命贱，死不足惜。劝娘娘收手吧，皇上早晚都会发现的。”妇人叹一口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听你满口胡言！杀了你，就没有任何人会知道的！”
“怜玉，我死了，下一个就是你了。”妇人抬眼看了怜玉一眼，带着悲悯的笑容。
“你胡说！”
“事到如今，娘娘怎么还会允许知情人活着呢？怜玉啊，用不了不就了。”
“你！我杀了你！”一把飞刀滑到怜玉掌心，怜玉动作熟练地将飞刀甩了出去。
“哇唔，这一下可真够劲！”突然，另一把飞刀从侧边飞了出来，正击中怜玉甩出去的那把，随之而来的，还有沐青絮戏谑的声音。
“绝、绝王妃……箫、箫王……你们、你们怎么会……你们明明……”惊吓过度，怜玉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了，但是更吓人的还在后边。
“还有朕呢！朕倒是不知道皇后身边的宫女还是个练家子呢！”
“皇、皇上……”怜玉瘫坐在地上。这是一个陷阱，或者说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等着她，等着娘娘往里跳。
“乖乖的，别说什么宁死不屈的话。其实刚才你就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只不过父皇想要听听详细的，乖乖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王妃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哦。”沐青絮两步上前，弯下腰贴着怜玉的耳边轻声慢语，但那温柔的语气却让怜玉毛骨悚然，仿佛是被一条毒蛇盯住了一样，“那么，你是要在地牢里说呢，还是要去书房之类的？”
“书、书房……”刚才她说的话皇上都已经听见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呵呵。”沐青絮突然闪电出手，卸了怜玉的下巴，“想自杀？真是不听话呢。啊，我们的皇后娘娘知道的还真多呢，牙齿里藏毒？真老套。”
“她这样……还能说话吗？”看着沐青絮利落的动作，即墨珲打了个冷颤。这个女人太凶了。
“能，重新装上就能说话了。”沐青絮灿烂一笑。
即墨珲和即墨云皇同时打了个冷颤。
事实证明，传言不可信。被关在箫王府地牢的，是绝王府的一个侍女，那一套说辞是沐青絮他们提前教的。而关在箫王府地牢里的人没有饭吃这个不人道的说法自然也是假的，那地牢里到目前为止都没关押过犯人，哪里有那么多规矩。
箫王府的书房里，即墨珲坐在上首，沐青絮和即墨云皇一左一右坐在两边，亓官希也过来凑了个热闹，被围在中间的怜玉颓废地坐在地上，一句话不说。
“父皇，要用刑吗？”看着固执的怜玉，最没有耐性的亓官希咬牙切齿的。
“那地牢里似乎没有刑具。”这点让即墨珲感到惊奇。大户人家的地牢里不都有些用于死刑的刑具吗？而且怎么说也会关押一两个得罪自己的人。可箫王府的这个地牢，与其说是地牢，不如说是杂物堆，地牢最里面的几个牢房里对方着的都是箫王府里的杂物。
“绝王府里有，父皇，要拿过来吗？”沐青絮看着即墨珲笑笑。
“……”即墨珲无语。
“不过我倒是觉得即使用刑，怜玉也不会说的。难得是个忠心的奴才。”
“可惜，竟然忠心于一个恶毒的妇人。”即墨珲冷哼一声。
“父皇这话，说得也不完全对。”沐青絮再次发表意见。
“怎么说？”这个儿媳，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想法，而且重要的是她敢在自己面前说，已经多少年没遇到这样的年轻人了？他身边，连那些上了年纪的曾经的好友都不愿意跟他说实话了。
“其实站在皇后娘娘的立场上，她也没做错什么，不择手段地维护自己的地位和利益，每个人都会这么做的不是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沐青絮完全放松了身体，像个无骨动物一样瘫在椅子里，毫无形象可言，“她错就错在动了不该动的人。怜玉啊，你说不说的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你要是说了，皇上现在处罚皇后跟太子。可是你要是不说的话，只是一知半解的皇上的确是没有办法惩罚皇后，但是却已经有了嫌隙，以后皇上会时时刻刻提防着皇后，太子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好过了吧。怜玉，你自己好好想想，哪一种情况对于皇后来说更好。大家都是女人，有些事情当断则断。”
怜玉又沉默了好久，终于是抬起头了，缓缓说出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皇上独宠莲妃，连续五年不曾踏入其余妃子的寝宫，皇后见不着您，就连太子都见不着您。后宫里的妃子们不敢跟您抱怨，却时不时地跑到皇后寝宫去。皇后也嫉妒，可还要强颜欢笑地去安抚其余人。一次意外，皇后的哥哥，也就是皇宫的侍卫统领，射杀了一只从清莲宫里飞出来的信鸽，截获了那封信，这才发现莲妃其实是夕云国的奸细。皇后派人去夕云国查证的时候，云家的一百多口人已经蒙难，皇后其实很欣赏莲妃，也很同情她，她为了自己的爱情，背叛了自己的亲人和国家，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可是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重新赢得皇上的目光，皇后还是利用了莲妃的这个身份，随即又威胁了那个侍卫配合，陷害了莲妃。也多亏了莲妃高傲的性格，最后竟然真的成功了。”
“清莲宫的火是你们放的？”即墨珲的声音十分压抑，压抑着悲痛，压抑着愤怒。
“是。”
“为什么？”
“自公主出生之后，皇后娘娘暗中给后宫所有的女人喂了药，不孕的药，所以除了三个皇子一个公主，皇上不可能再有孩子了。但是那个时候的绝王太过于惊采绝艳了，皇后害怕，莲妃夺走了她的一切，她怕绝王夺走太子的一切。说来也巧，皇上竟然因为过于愤怒，赐死莲妃的时候竟然没有避讳当时的三皇子，皇后娘娘那个时候也是心急，所以命人在清莲宫放了火。”
“朕……竟然相信了一个恶毒女人的话，亲手杀了朕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还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当成别人的孩子，让他们痛苦了这么多年。朕……”
看着即墨珲悲痛的表情，沐青絮茫然了。她现在是该说节哀顺变，还是好自为之？算了，保持沉默吧，人家儿子都不出言安慰，她跟着参和什么。
“云皇，你想怎么处置她？”她指的当然是怜玉。
“放她回去吧。”即墨云皇睨了即墨珲一眼。态度突然变得这么亲切，他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受不了了。
“放她回去？呵呵，云皇太善良了，换做太子……不，换做即墨云琉的话，会要求杀了她吧。”即墨珲欣慰地笑着，但口气里却有种“你这样怎么行”的感觉。
善良？即墨云皇疑惑地看了眼沐青絮，他善良吗？
沐青絮耸肩。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怨恨，即墨云皇还会对帮凶善良吗？当然不会了。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怜玉背叛了皇后，一心一意效忠皇后的怜玉背叛了，这样的她再回到皇后身边，才会备受煎熬吧？尤其是不久之后，一切落幕之时，啧啧，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皇后娘娘该是多么的伤心啊。
在沐青絮那里得到了答案，即墨云皇又看向即墨珲，意思是“你别管我善良不善良，你照办还是不照办？”。
“好，就按照云皇说的，让她回去吧。”
做皇帝的人果然心理素质都不错啊，你瞅眼前这位，之前对即墨云皇还是完全无视的，现在好了，这亲切、这慈爱啊，真惊悚。这样的感情，怎么相信啊？沐青絮真的很同情即墨云皇啊，不过只同情了一秒，像沐青絮这样的人，是没有那种悲悯之心的。
“父皇，这些事情您还是找时间单独跟皇后娘娘谈吧，废太子的理由我帮您想好了，就谋害绝王好了，反正当天绝王中毒有很多人都看见了。”沐青絮给了即墨云皇一个眼神。
“我去找他们。”即墨云皇点点头。
“最主要的证人安昕在绝王府的地牢里供着呢，皇兄去提人就可以了。那么接下来不需要我出场了，未来三年内有什么事要找我的话，就去找姒流涟，她能找到我。”
“嗯。”即墨云皇点点头。
“现在就走？不休息一日？”即墨珲挑眉看着沐青絮。有这么急吗？她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忙着废太子的事情，休息一日再走也无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