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别!文我是幽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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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别!文我是幽篮-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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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地里印出了一个一个浅浅的脚印,像是我这短短的一生走过的路。
  “李姑娘。”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您怎么在外面呢?这么大的雪万一受了风寒怎么办?”
  她不由分说将我拉到走廊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暖壶放进我手里,“姑娘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吗?”
  身子?这样一副病恹恹的身子,要它何用呢!
  等这场雪融化了,我便可以心无旁骛的离开京城了,此生不会再踏上这块土地。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傍晚,果然开始咳嗽。病情来势汹汹,丝毫不给我缓冲的余地。
  “你看你看!这么大个人怎么就不懂得照顾自己呢!我才离开半天,你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要是十天半个月的不会来,你是不是就死翘翘啦!啊!呸呸呸!我这什么狗嘴!”师姐顾自唠叨着,端了汤药递过来。
  闻到这味道,我死死地皱起了眉。
  师姐眯了眯杏眼,“李悦儿,别说你不喝啊!”
  师姐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喉咙里又是一阵痒意袭上来,我捂着胸口咳嗽的喘不上来气。
  似乎有人走了过来,极轻的脚步声。
  心里动了动,我微微抬头看向来人,真的是他!呵呵,他终于还是来了吗?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背上多了一只大掌,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每一下都像用尽了心思。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我浑身无力的靠在床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或许,是不敢睁眼!很怕这只是一场梦吧!
  他也没有作声,大掌始终停在我背上,就那样一下一下的抚着。
  这算什么呢?同情?怜悯?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我眯着眼睛轻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还是同情可怜?”
  他微微地蹙眉,即使这样,眉目却还是那样的好看。
  “悦儿……”
  他为什么可以唤得这样深情?好像含着藏不尽的无奈、道不尽的苦涩。
  我盯着她的眼睛,忽然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他,“叶昀,如果我死了,你还会娶嫣红吗?”话问出来,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的幼稚。忍不住自苦的笑了起来。
  叶昀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不动声色的端起了身侧的汤药,“你不会死。”
  “谁说的?难道我还能活到一千岁不成?!”原来放不下的人不仅仅是我,他又何曾真正放下过!
  他抬起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口气有些莫名,似乎是在生气,“悦儿这是在试探我么?你想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我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就算是知道他的心里有我,那又怎么样?能够改变什么呢?
  我幡然醒悟,有时候‘忘记’是最好的治病良药。
  “叶昀,”我闭上了眼睛,“你放心,我会忘记你的,彻彻底底的忘记!就当我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你这个人的出现……”
  ‘啪’的一声,药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怎么?这样便承受不住了么?
  我下了床欲捡起碎掉的瓦片,双手猛然被他擒住,身体往上一提,便牢牢地被他圈禁在怀里。
  他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啊!可惜,却不是我的。
  我放任自己的感觉,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感到他的身体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叶昀,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低低的呢喃,抬头轻轻吻住他的下巴,“真的是最后一次……”
  他没有回应我,也没有推拒,他在苦苦地隐忍。
  即便是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愿面对自己的真心啊!
  我攀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他的唇瓣,他的手就那样牢牢地搁在我腰间,没有移动分毫。我死死地瞪着他眼睛,他为什么可以这样冷静?难道是我错疑了吗?
  我们就那样僵持着,谁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直到叶昀推开了我。
  他,终究还是推开了我。
  而我等的就是他的反应——我终于有了死心的理由。
  我淡淡的一笑,手伸进脖子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叶昀的眼神瞬间如风暴袭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我一字一字念着坠子上的诗词,心,终于慢慢捻落成泥。
  我双手奉上玉坠和碧玉簪,“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我们是该两清了。”
  冷哥哥虽然没有将碧玉簪的来历告诉我,但是,就凭它会出现在他给我准备的包裹里,我也猜出来了事实。
  冷哥哥着实用心良苦啊!
  叶昀的眼神沉静的可怕,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喉咙又开始发痒,我极力忍耐,终究没有忍住,捂住胸口急促的咳嗽起来。
  这就是雪上加霜啊!感情和身体饱受着双重的折磨!
  身体忽然一轻,一股温暖将我包围。
  我眼睁睁地看着叶昀将我塞进被窝里,他赌气似的道:“东西不是我的。”
  我呆呆地盯着他的脸,忽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叶昀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反应过来,立刻挥开了他的手,“是不是都没有关系。叶先生,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妥当吗?”
  他目光沉沉的锁住我,呼吸有点紊乱的靠过来,在我发懵时,他瞬间低头噙住了我的唇,却也只是一瞬间的停留。
  他说:“只此一次,从此后,我们两清。”
  泪水滑了下来,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他轻轻地的说:“过完了这个春节,我会和嫣红成亲,她,便是我的妻子。”
  妻子?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然’闪过,可是太快了,我没能抓得住。



☆、第十章真相

  这场雪下下停停,等到天气终于放晴时,已经过去了十多天。
  叶昀他,从那晚之后,竟然真的未曾再进入过我的房间,我已经有十三天没有见到他了。他怎么能这般心狠呢?说放手就放手!连一丝念想都不愿意留给我!
  我有时候会自嘲的想,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呢?会不会只是一场误会呢?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我恋恋不舍的看着搁置在床头上的玉坠和碧玉簪,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他说那东西不是他的,无非是想我继续留着。可是,我连他的人都弄丢了,要这些身外之物又有何用呢?!
  脚步朝前走了几步,听到叶府的丫头们在花坛边窃窃私语——
  “我听说少爷都去了十多天了,不知道有没有被感染?”
  “不要瞎说!少爷人那么好,老天爷肯定会保佑他的!”
  “少爷真是傻!那可是瘟疫啊!别人躲避不及的事情,他竟然自告奋勇的去了……”
  瘟疫?脚下一个踉跄,叶昀他?怎么会?
  难怪他这么多天不露面,原来人根本就不在盛京!可是,流年和师姐呢?昨天我明明还看到他们的呀!
  我急匆匆地跑向嫣红的房间,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不能出事!他绝对不能出事!
  嫣红正倚靠在门边,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见到我来,依旧是无动于衷的神情。
  我捂住胸口喘息,心底说不上来的害怕。
  “嫣红,叶昀呢?他在哪里?”
  嫣红直直的望过来,嘴唇慢慢勾出一个冷冷的笑,“你这是干什么?李姑娘?”
  “告诉我,叶昀呢?他在哪里?他在哪里?”她怎么可以这般冷静!叶昀到底是她的未来夫君啊!
  她慢慢地朝我走来,“你现在知道关心了吗?李悦儿,会不会太迟了点?”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愣愣的看着她。
  嫣红笑了笑,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从前我输给了你,现在,竟然还是输给了你……难道,这是天意吗?”
  她的话真的好难懂,我摇了摇头,“嫣红,叶昀是不是、是不是……你告诉我,不要瞒我!”
  “李悦儿!”嫣红突然打断我的话,“你最好明白,师兄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再去关心他!你,只是一个外人而已!”
  她的一句‘外人’将我直直的打入了深渊,我这才恍然记起,我与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的确不该这么激动的……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他呀!
  低声开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陪着他?”
  “我去?”嫣红苦涩的笑起来,“我倒是想去,可师兄他不同意,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呢?”
  “为什么?叶昀他为什么不同意……”
  “还不是为了你!如果不是怕你胡思乱想、如果不是怕你担心、如果不是他担忧着你这不中用的身子……我又岂会留在这里?”
  世界在这一刻归于沉寂。
  我恍然记起叶昀临走前的那一晚,他留在我唇上的吻、他恋恋不舍的眼眸、他说玉坠和碧玉簪不是他的……
  原来,他如此费尽心机地让我彻底的对他死心,是因为,担心自己万一感染了瘟疫,有去无回!
  他之所以没有带走流年和嫣红,是因为怕我见不到他们,而会有所怀疑!
  他怕我,承受不住!
  那么,他说的春节后,和嫣红成亲的事情也是骗我的吗?
  他说的,从此后与我两清也是骗我的吗?
  心脏,缓缓地疼了起来。
  这样一个处处为我考虑的男人,我失忆之后,他为什么不来寻我呢?难道也是有什么苦衷吗?
  “嫣红,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失忆?”其实,我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可是,我需要确定。
  嫣红似乎怔了一下,面上不大好看。
  她也不愿意对我说吗?
  “你不想说,我不逼你。嫣红,我只问你,我,是不是,叶昀的妻子?”
  没有人知道,我此刻的心里有多么的害怕!有,多么的惶恐!
  嫣红显然也很吃惊,她以为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就算是不知道,我也可以猜啊!
  嫣红定定的注视我,“你真的想知道吗?可能这结果,是你无法承受的?”
  我坚定地点头。我本来就是出来寻找答案的,能不能承受,它都是事实啊!
  嫣红浅淡地道:“我答应过师兄永远保守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你什么,我只能说,事实与你料想地差不了多少。”
  心脏强烈的搏动起来,以我不能承受的力道。
  果然如此啊!
  这个叶昀,他怎么会这么傻呢?所有的痛苦都由他一个人来承受,他到底是有多么的坚强?
  把自己的妻子推到别的男子的怀中,他又怎么舍得?
  我捂住胸口喘息,泪水大颗大颗地滴在地上,我李悦儿,一个生命徘徊在生死两端的人,我何德何能,能够拥有这样一个深情的男子,无怨无悔的付出?
  我能够给他什么?除了负累,还有什么?
  “嫣红,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嫣红低下身子,“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实情,还不打算放弃吗?这样纠缠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为你受苦,你真的忍心吗?悦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我流着泪摇头,“嫣红,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平安……”
  然后、然后我会照着他给我铺好的路走下去,从此,一直走下去……
  嫣红幽幽的叹息。
  “师兄,他去了东平镇,那里已经感染瘟疫一个多月了……”
  “所有的大夫都不敢去,朝廷下了皇榜,是他亲自揭了皇榜,自告奋勇的要去……”
  我激动地喊着,“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为什么不拦着他?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吗?为什么不拦着他?”
  嫣红也激动起来,“怎么拦?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们统统都说了!师兄他连老爷的话都不听,又怎么会听我们的!原指望你能阻止他,谁知道?谁知道?”
  谁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
  我擦了擦泪水,从地上站起。
  我不会让他独自一个人面对生死!
  绝不会!
  “嫣红,”我说:“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动身去东平镇。你放心,等到此事过去,我便回杭城,此生,绝不再回盛京!”



☆、第十一章瘟疫

  进入东平镇,我才知道瘟疫有多严重。
  街道上、墙角边、草垛旁、甚至马厩里到处都躺满了人,他们一个个萎靡无力,脸色枯败不堪,低低的呻吟着。
  心脏猛然紧紧地揪起来。叶昀,叶昀他在哪里?
  不知什么人抱住了我的小腿,我惊吓地叫出声来,嫣红从后面扶了我一把。
  我低头看去,脚边正趴着一个你妇人,乱蓬蓬地头发遮住了她的视线,而她的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包裹。我仔细地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是个小婴儿,却已然没有了生气。
  心脏沉沉的跳动了一下。
  妇人动了动唇,无力地抬头,哀求的看着我,“姑娘……行行好,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
  我正犹豫着,嫣红忽然轻声说道:“那个孩子,已经没了——”
  没了?我怔了怔。
  地上的妇人已经听到了嫣红的话,瞪圆了两只凸出的眼珠子,看上去十分的可怕。她一把抓住嫣红的衣角,咬着牙道:“你胡说!我的孩子他好好儿的,他只是睡着了而已!他只是睡着了而已!你不许诅咒他!”
  妇人说完,忽然滑下了手臂,身体软软的瘫在地上,眼泪汩汩流了下来。
  她怎么会不知,这个孩子,其实已经没了呢?她,只是不敢相信,拒绝相信!
  我蹲下身将她怀里的孩子抱过来,“大婶,你的孩子确实好好儿的,是我的朋友看错了。”
  嫣红皱了皱眉,我连忙以眼色,阻止了她的动作。
  “这样吧,大婶,我有个大夫朋友,我现在就抱着令郎去找他……”
  妇人激动地想坐起来,却终究没有这个能力。她喘息着难掩兴奋地笑道:“真的吗?真的吗?我的孩儿,他真的有救吗?真的吗?”
  她一连串的问我‘真的吗’,好像我是能够带给她希望的救世主。我真希望自己是!
  抱着孩子离开,我转过头望了妇人一眼,那妇人已然趴在地上……唇边还含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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