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宠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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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宠弃妃-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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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太子府,她便被再度送回了流水阁。流水阁禁止外人探访。禁止外人出入。
流水阁,便成了锁住苏流水的牢笼。除了张然每日固定会来替她诊脉之外,苏流水便只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三天来,不管张然怎么逗她,她都不愿意开口说一句。
又过了段时间,萧庭来了。他削瘦了一大圈。胡子又长到了胸前。见着苏流水苍白柔弱的模样,他便只淡淡的说了句,“还活着?”
那之后,他便又在流水阁外头的屋子里头住下了。他虽没有说,可她却觉着他不是为她来的。
仙儿的牌位终于还是立下了。没人知道她的名字,温行云便给她赐了张然的姓。以后她便叫做张仙儿,牌位迎入张然的家中。做起了张然的正妻。
张然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鼻子都是红的。显然又为仙儿哭了好久。
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她的小腹已经有些显了。萧庭时常瞧着她的肚子发呆,一发呆就是好半天不说话。
自打萧庭入住之后,温行云便再也没来瞧过她。一眼都不曾。
自张然的嘴里,她知道原来十天后就是他娶新妻的日子。从张然的嘴里,她知道,温行云娶竹清风是为了她。可还是从张然的嘴里,她知道,太子行云终于得了苍穹的兵权。
   她突然又想笑了。她最近笑得很多,可不知为什么,人却怎么也吃不下东西,也变得越来越瘦。
承德宫
皇帝挑着眉毛批着奏折。青苏走了,他每天都在批阅奏折。承德殿内檀香袅袅。夜半,他似乎终于乏了。慢慢的揉着眉心,“简明,她真的依然不说话么?”
简明听到这儿,赶紧低头回话,“是!太子爷关着她,不让她出流水阁一步。也派了萧庭去保护她。”
皇帝听到这儿,有些闹心。“又是这个萧庭。他到底是太子的人还是苏流水的人?”
简明赶紧回话,“这点奴才却倒真的不知。他成天便是默默的练剑。瞧着夫人不说话,他便也不说。”
皇帝听到这儿,头更痛了。“女子怎可这般无状?她不知行云身为太子,定要手握兵权么?若不是这个竹清风,苍穹那一仗,太子就白打了。怎么这么浅显的道理她都不懂?”
简明心里一惊,飞快的道:“苏小姐为人聪颖。只怕这点小事她是看得明白的。可就是因为看得明白,这便更是伤了她的心。”
皇帝将茶盏狠狠往桌上一砸。“她看得明白就该为行云多加打算!行云那儿艰险异常,却还要为她操心。这事儿终是朕看走了眼!这样的女人只会害了行云,朕竟还以为她会为行云处处打点!这不是笑话么?”
简明闻言心中一悚。道:“可皇上……”
皇帝打断他,道:“成了!朕知道了!帮朕寻一身寻常的衣服来。朕要出宫。”
简明低头应道:“是!”
又是无眠夜。苏流水起身瞧着窗外柳叶,唇角隐着抹淡漠的笑。十天,原来这事儿便只在十天后了么?
“又在叹什么气?苏流水你倒是清闲。”皇帝跟萧庭一道慢慢自月下踱步而来。苏流水见着,面色清冷,竟就这么当着他们的面将窗户关上。
皇帝心中一怒,冷道:“苏流水,谁给你的胆子把朕锁在门外!开门!”
苏流水隔着门扳不出声。皇帝心中一怒,抬起一脚便踹开流水阁的大门。“想死说一声,朕成全你就是!”
苏流水咬着嘴唇,始终不发一言。
皇帝也不管她是不是愿意,便坐下环胸瞧着苏流水。“怎么了?还在这儿闹?朕都在这儿了,你也不来过来跟朕下跪?”
苏流水的眼睛里头透着一丝困惑。可她到底还是对皇帝作了个福。道,“参见皇上。”
皇帝环胸一笑,道:“你还认得我这个皇帝。看来并不是真的不愿意说话!说吧。有什么过不去的。”
苏流水唇角一扬,算是一个笑。“皇上还会问民女的心思么?”
皇帝拍了拍明黄的袖口,冷笑。“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还在乎你这点小心思?朕在乎的是朕的儿子。你这儿弄得他家无宁日,你是不是想让他的基业都败在你手里?”
苏流水咬唇浅笑。”民女哪儿敢?”
皇帝一拍桌案,怒斥,“你不敢也做了!前几日你们还在朕面前弄得难舍难分,转个脸行云就来跟朕说要跟竹清风成亲。现在你又这样了!竹如风在朝堂之上被朕杀了。温行云若不跟她成亲,就掌不了那儿的兵权。他这苍穹的仗便白打了!现在他娶下一个竹清风便能省却许多麻烦。你是他的夫人,说什么爱他。爱他就不能助他么?”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的怒芒在烛火之下金金点点。流光飞舞。
苏流水敛下眉毛,波澜不惊。垂在肩头的发带却飘逸若仙。“皇上,什么天下江山流水不懂。流水不过是个小小女子,要的不过是简单的生活。若是为了权利便要与人共事一夫,那我再也要不起了。”
皇帝听到这儿,指节在桌上不住的敲击。“要就是要!什么要不起了!要了的东西你以为能这么轻易吐出来么?还是你把朕的儿子就当成儿戏了!”
苏流水没有说话。她把他当儿戏?那他又把她当什么了?闲瑕时的玩宠么?若不能同心一意,为何还要来招惹她!
皇帝见她沉默,心里一怒,道:“朕问你话,你聋了么?苏流水,你真以为朕不敢动你么?”
苏流水依旧不说话,可是眼睛里的泪水却已经落了下来。“皇上是为了太子爷的家事来的么?若是如此,那就请皇上回去。清官难断家务事。”
皇帝理也不理,又道:“朕不是清官,朕是皇帝!这婚是朕金口御赐的!你这般女子,先头对他恨之入骨。后来又对他爱之入骨。如今又要弃他不顾。你这般朝三暮四,颠三倒四的小女子,真的想毁了我青阳太子么?朕跟你说,你休想!”
苏流水听到这儿,突然扬声,“是谁前脚说完要与我同生共死,同饮毒酒。后脚就要娶别的女子为妻!是谁答应了咱们成亲,却又突然改口。现在不是我毁了他,是他毁了我!”
皇帝突然起身翻桌,将桌上茶水流于一地。“收起你那一生一世一双人!哪个男人身后没有一大群的女子。朕后宫不盛,可却也有三千!他若将来做了皇帝,你就这么让他只宠你一个?别做梦了。除非你找到的男子不如你有本事,愿意倒插门去做你的上门女婿。”
“可一个人若是不能比自个儿的女人强,这个男人就会在这个女子面前永远抬不起头。你们一辈子也都不会安生!”他说罢,便一掀袍摆坐下。
“说什么金口玉言。你跟银星国的皇帝一样,金口都是骗人的!”苏流水气恼愤愤。
皇帝突然起身,一把掐住苏流水的颈子。萧庭本来远远的站着,他们二人吵得再凶也没过来瞧上一眼。此时他却几个纵身,闪至他们面前。
“放开她!”萧庭的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眼中露出凶光。“我放你进来不是让你杀她的!”
皇帝狠狠的瞪他一眼,怒斥,“朕有说要杀她么?退下去!”
萧庭听到他这么一说,不知怎么竟没再说下去。便只退至门边。眼睛锁着皇帝的手。
皇帝似乎感觉到萧庭的视线,这便松开了她的颈子。冷道:“你说朕可以,说她就不行!她没有食言。她封你为公主的诏书已经送到朕这儿了。可朕就是扣着不发下来。”
苏流水冷笑着瞧向皇帝,“所以这诏书,是会在竹清风进门之后才发得下来,是么?到那时候,你们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了,是么?”
皇帝听到这儿,笑了。“你倒还算有些见识!是啊!你是公主又如何?不管怎样你也不过是个空有名号,却无权势的人。这样的女子,又怎会对行云有助益?朕就是要他娶竹清风!”
苏流水听到这儿,冷冷的笑了声。“那就娶啊。这么半夜的到我一个妇道人家这儿来做什么?”
皇帝见她这般强硬,便只漠漠一笑。道:“其实只要他心里有你,你便什么都不枉了。”
苏流水听到这儿,嘴角淡淡一勾。月光笼在她的周身,晕出一层白华。她回头瞧向皇帝,疑惑的道:“他心里有我么?”
皇帝敛着眉,突然不语了。苏流水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张驰有度。性子硬朗。可是这一次,她却不同了。
她的眉宇之间,竟出现了淡淡的不确定。那种柔弱由心而发,散去四周。
她的心里压着什么事,让她这么一点一点的往牛角尖里钻进去。她,心魔已起,竟是怎么也走不出了!
想到这儿,他不厚道的哧笑了声,“我道苏流水是个打不倒的女枭雄,哪儿知道你竟却被这小情小爱绊倒了!这便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你不待见朕的皇子们,朕让你选的时候,你还一再推脱不要!可现在,却轮到朕的行云来选你了!真是大快人心!”
苏流水无语的瞧着皇帝。秀眉蹙得死紧。那点事儿,他竟记恨到现在!“为君者当胸怀天下,气度不凡。皇上这么说,不正是反其道而行了么?”
皇帝听苏流水这么一说,面色狠狠一变。他怒斥道:“苏流水,你竟敢暗指朕小器。”
苏流水眉毛紧锁,她苦笑道:“皇上握有万千权力,流水不过是区区一介女子。流水纵是再无状,也不会指称皇上小器。”
皇帝以为她定会强硬承认,哪儿想到她竟这么快就示弱了。他冷笑道,“一介小小女子,器量这般狭小。你不是很有自信么?你不是青阳第一美人么?怎么连个男人都管不了了?”
屋里的烛火时明时暗。随风飘摇。秋风夹杂着菊香,穿堂过室。扬起她青瀑似的秀发。苏流水敛下眸,哑声而笑,“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那些做什么。开始的时候他要争的便是权。”她的指尖轻轻的压着面纱。“现在也是一样。第一美人,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他淡冷的瞧着她,道:“你倒是瞧得透彻。他们自小在宫中长大。后宫之中自古便是美人云集之处。美人?哪儿没有?他们自个儿长得都很美。哪儿还需要再去特地寻找什么美人。可你确定你还是美人么?你脸上那块红斑颜色越来越深,还能叫美人?跟你说,你现在要家世没家世,要脸蛋没脸蛋。还是个爱拈酸吃醋的东西!你以为帝都还有谁不知道你的妒妇之名么?”
苏流水没有说话,她不知该从何说起。指甲如刀,直直的刺入柔嫩的掌心。
见她不语,皇帝又道:“朕一生女人无数,可你这样的却还没见过。如今你心里不好受,可等竹清风进了门,你就会好了!等第三房,第四房妾氏抬进来时,你便也会渐渐的麻木了。不争了。这是头一回,你难过也要忍下来。”
苏流水听到这儿,冷笑,“皇上今儿来,不会是特地来开解流水的罢?若真是这样,倒也却真是折煞流水了。”
皇帝听她这番说辞,突然纵身大笑。他一边笑一边指住苏流水的鼻子,“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朕这般深夜造访么?来折辱你或许会有,开解你?哈哈!原来苏流水也会说笑话逗朕开心。嗯!还算有些用处。”
苏流水依然不笑,也没有动。她便这么面无表情的瞧着皇帝。那眼光似是要将他的心脏穿透一般。他笑了一阵,见她毫无反应,这便无趣的止了笑。
“皇上不会无故深夜造访。皇上有什么话要对流水说?”苏流水的眼睛直勾勾的瞧着皇帝。她看来那样的平静无波,似是一个入定的老僧。安静,却又出尘。
皇帝收起玩笑的心,一整衣袍下摆,道:“朕想问你,你从前可有在苏家见过青苏?或是有没有听你娘提起?”
苏流水疑惑的瞧着皇帝。缓缓摇头。
皇帝托腮奇道:“这就奇怪了。既然是发小,又知道她的下落,为何你竟会不认得她?蓝姑草,对!蓝姑草确实不是我青阳的名字!有谁会以下贱的药材为名?还是说,这名字本就是假的?”
苏流水听他喃喃自语,心里知道他定是疑心得狠了。这才会连夜赶来她这儿问话。她扯了扯唇角,淡道:“对,她是青苏陛下放在青阳的细作。顺道天天蹲在深门大宅里头被人欺负!”
皇帝瞪她一眼,可却没有立刻反驳她的话。苏流水心中一凛,这个男子嘴上说最爱的是银青苏,可心里对她到底还是存着些疑的。若非绝对信任,何妨放了彼此?这般互相猜疑,又有什么意思?
皇帝自然不知道苏流水的心思。他只一心一意的想着苏流水的那句话。细作。
青苏会给他身边放细作么?他们说好了互相信任的。说好了在彼此的身边都不放细作的。这么多年,他,没做到。她难道就能做到么?
他想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想要知道所有她的日常起居。今天吃过什么,吃了多少。穿了什么衣服,朝见了几个人!是不是遇见了为难的事儿。国家大事在他来说,都是区区小事。可她的事儿在他来说,却全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所以他在她身边放了细作!而且不止一个!
“这些年,你母亲可有何异常举动?例如说跟你父亲商讨军情之类的。”他想了想,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苏流水觉得很是可笑。这样的玩笑他也会信么?“皇上,若我母亲是细作,为何青阳这十几年一直平安无事。若我母亲是细作,像我父亲那样的大将早该在战场上头屡屡受挫才对。可父亲却一路青云直上。扶摇上天。皇上见过这么蠢的细作么?母亲一生最爱就是父亲!若非为着父亲,她那般倾国之颜,又何必屈于人下。做个小妾。”
皇帝冷笑。“你这是想当然尔。全无凭据!你母亲并不出众,却倒还好意思称作倾国之颜!”
苏流水听到这儿,心里很不满意。“皇上说流水丑,流水毫无怨由。可陛下若说我母亲如何,皇上却真是太过言重了。”
皇帝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却放出灼灼的异彩。他虽然眼睛锁在她的脸上,可她却觉着他正透过她的脸儿去看旁人。萧庭依旧站得老远,可从他防备的姿势能瞧得出来,他,是注意着这儿的谈话的。
皇帝早把蓝姑草的长相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嘴里的话,也都是从探子的口中得到的。所以此时他听苏流水这么一说,便也不以为意。
一会子后,他终于淡着声说了句,“苏流水,你这脸上的红斑是你娘弄的罢!她是怎么弄的?”
苏流水见他仍未放弃,便也不加隐瞒。“火针。是以火针蘸了些颜料一针一针刺上去的。”所以她脸上虽是已经颜色尽褪,可到底还是与右颊有些不同。这也是她一直不把面纱除下的原因。
远处的萧庭听到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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