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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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姝-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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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笑笑,对赵氏道:“让池儿拿着庚贴去,仔细的与瑶丫头看看,问问她可否称心。”

老夫人怎会不知,顾月池与顾月瑶两姐妹一定因太西湖一事而心生芥蒂。那件事情之后,顾月瑶不仅没了丫头,还要断了进宫选秀的路子赶紧嫁出去。她的意思是让顾月池过去告诉顾月瑶这个好消息,平阳候府的嫡次媳,这个身份对于庶女出身的顾月瑶来说算高攀,让顾月池去说了,好让她们姊妹俩的关系能稍稍缓和一些。

大致猜到了老夫人的用意,顾月池轻笑着起身,“反正我闲来也无事,有些日子没见过瑶妹妹了,过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

满意的点点头,老夫人道:“这孩子就是懂事。”

只是笑笑,没再多说什么,从椅子上起身,顾月池跟老夫人和赵氏福了福身,便跟着顾妈妈出了聚福堂。

镇国将军府坐北朝南,老夫人的聚福堂居中,顾家的祠堂则在最北端。

夏日香风阵阵,百花开的正艳。出了聚福堂,顾月池带上束草亦步亦趋的跟顾妈妈一起往北边走着。走了没多久,过了河道,她们向左边拐了个弯,便又顺着鹅卵石小路向北走。大约走了两柱香的功夫,她们一行人这才转进一座不小的院子。

跨进院门,远远望着前面厅堂口处挂着的祖祠匾额,顾月池十分吃力的扶着门框坐在台阶上。

先进宫,又出宫,后又去了玉柳山庄,回府后没歇着又到了聚福堂,打聚福堂出来又走了这么久到了祠堂……老天爷知道,她今天可是走了不少的路了,小脚都累的生疼。

停下脚步,顾妈妈弓着身子问道:“大小姐累的慌么?虽是炎夏,不过坐在地上总是有潮气的,莫在这里受罪,到了屋里就有地儿歇了。”

“没碍的,我只歇一会儿。”抬头看着顾妈妈,对她笑笑,顾月池伸手使劲儿捏着自己的脚。

“这……”

“你倒是说句话啊”顾妈妈刚想开口再劝劝顾月池,却突然从祠堂内传出了三姨娘的声音。叫骂着夹杂着哭啼声,只听三姨娘说道:“你这孩子心比天高,这会儿怎的变成这副模样?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也不能一味的消沉下去,昨儿我去求了老夫人,她说最近两日会想办法让你回去,你且再忍忍吧”

听了三姨娘的话,正在捏着脚的手一僵,顾月池面露异色。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借口

第六十九章 借口

她居然……承认了

虽然只有夏香一人被杖毙,但太西湖顾月池溺水一事绝对跟顾月瑶脱不了干系,关于这点府中之人几乎人人心知肚明。赵氏杖毙夏香是为了让顾振涛好做人,既得了便宜,顾月瑶本本该就此事永远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是她此刻居然承认了,而且是当着顾月池的面

转过身来,顾月池双眸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顾月瑶,只见她美眸含水,早已泪流满面。

“即便碧珠不下水施救,到最后关头,亦会有人出手。”不住的摇着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顾月瑶后退两步,似是心痛难耐,整个人蹲下身来。“我真的没想过要姐姐死。”

借口

全都是借口

静静的站在厅堂处,顾月池面色愈来愈冷,冷哼一声,她紧盯着顾月瑶的眸子不放:“瑶妹妹你说只是想我识得水性,你可听过一句俗语?”

怔然抬首,晶莹的泪珠依旧挂在脸上,顾月瑶一脸疑惑的看着顾月池。

一直的冷意忽的化为唇瓣边的淡然一笑,顾月池说话的语气好像事不关己一般,“善骑者坠于马、善水者溺于水、善饮者醉于酒,善战者殁于杀——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身子一颤,泪珠滑落,顾月瑶深深吸了口气,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顾月池嘴边的那一笑对她来说比之一巴掌来的还要有刺痛感。

“我身子本就孱弱,对进宫之事根本从无想法,即便奶奶要我前往,也会与现下一般,佛了她老人家的意思。”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顾月瑶身前,顾月池低头睨着顾月瑶,轻声斥道:“你我身为姐妹,即便非一母所生,却是同父同宗,有什么话说不得?偏要用这般手段?”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过去,在这偌大的将军府里,夫妻不似夫妻,姐妹不成姐妹,她们眼里所能看到的无非就是自身的利益而已。

“是啊,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苦笑一叹,顾月瑶喃道:“身为嫡女,姐姐永远不会知道我身为庶女的悲哀。”

在府中做事,她向来要求完美,凡事要做便要做到十全十美。让夏香动手之前她不是没想过要去跟顾月池见上一面,但那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早早便被她否定掉了。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不仅仅是在府中众人面前,在顾月池跟前更甚。她拉不下脸,也无法承受被顾月池拒绝后的尴尬。

所以,她决定铤而走险,却没成想今日弄巧成拙,反倒害的自己以草草嫁人而收场。

心中有些气闷,顾月池转身拿起桌案上的嗥笔,低头笔走龙蛇,在宣纸上书下六个大字。放下笔来,将宣纸拿起,她弯身将之放在顾月瑶面前。

平阳候嫡次媳

看到这六个大字,顾月瑶一脸吃惊模样,瞪大双眼看向顾月池。

望进顾月瑶的泪眼之中,顾月池叹道:“平阳候府嫡亲次媳,这是奶奶和娘与你订下的亲事,日后你再也不必纠结庶女身份,也不必再籍此为借口再行恶事,即便是庶女,嫁出去后,你也是他们府上的嫡次媳”

说完话,顾月池转身便向外走去,走到堂厅门前,她停了一停,没有回头,又道:“婚期虽然未定,不过此事我心想也不会搁置太久,日后出阁之后,且记得多回府来看看你母亲……还有奶奶。”

没有再看顾月瑶,顾月池脚步坚定的向外走去。

虽说顾月瑶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她也知道此事已无追究的必要,该过去的总归要过去,太过记恨只会让自己徒感伤神而已。

她如此做不是宽恕对方,而是善待自己。

在顾月池见过顾月瑶的第二日,赵氏带着奶娘又再次进宫了。她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为顾月池和顾月瑶两姐妹应下皇后娘娘所保媒的两桩亲事。

因与赵氏相谈甚欢,皇后娘娘便留她在宫里用了午膳,一日一晃而过,黄昏过,夜幕临,只道过了二更时分她才乘车回了将军府。

赵氏与奶娘回到琴瑟阁时,更夫已打过二更,老夫人早已有些焦急的在等着,见她进了前厅,老夫人忙从椅子上拄着拐杖起身,轻声斥道:“你这孩子可知自儿个是什么身子,竟一去日余,我孙子万一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

“皇后娘娘要留,儿媳自然不能不留,反正也没做什么事儿,只是坐着说说话儿,母亲不必过分担心。”对老夫人笑着,赵氏看了眼前厅里的众人,见只有姨奶奶和顾妈妈,却没见顾月池,她不禁蹙眉问着秋玲:“大小姐呢?”

秋玲福了下身子刚想说话,便被老夫人抢了先:“月池丫头为了等你一直哈欠连天,我见她困的紧,明日又要出府,就劝她先去睡了。”

了然点头,扶着老夫人落座,赵氏才有些疲惫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儿媳的身体没有大碍,母亲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见奶娘端着铜盆进来,一直有些踌躇的看着赵氏,老夫人忙皱眉说道:“愣着作甚?该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

“是”恭身点点头,奶娘端着铜盆来到赵氏身前跪下,而后给赵氏脱着鞋袜,想她洗脚解乏。

轻咳一声,老夫人问道:“今**应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她可有什么反应?”

“池儿和瑶丫头的亲事对我们来说是大事,对皇后娘娘来说却不算什么事情,她本就是个稳重之人,哪里会有什么过多的反应。”抬起一只脚任奶娘揉捏着,赵氏将整个身子靠在椅子里。

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老夫人点点头,便又开始自己寻思起事儿来。

初入热水的不适感过后,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舒服的喟叹一声,睁开眼睛见老夫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笑着问道:“适才母亲说池儿明日要出府?”

“哦”点点头,老夫人道:“今儿十一皇子过府来时说明日要接她出府,我寻思着亲事既是定了的,便没有拦着。”

赵氏露出一脸沉思模样:“潇潇接她出府?”

他是要接她去哪里?

玉柳山庄亦或是……那座传说中的酒楼?

今日更新到,那个弱弱的求下赏,米有就算了,俺老实的去看孩子。

正文 第七十章 故意

第七十章 故意

凌潇潇昨日说一早便过来接人,可顾月池用过早膳后左等右等都没见他的影子,暗骂一声凌潇潇居然敢放自己鸽子,顾月池倒也不会真的生气,只是把空下来的时间全部都放到了琴瑟阁的书房里。

一晃几日又过,依旧如上次在玉柳山庄一般,凌潇潇一直没有出现,在这几日里顾月瑶离开祠堂回了书雅阁,平阳候府也遣人过来下了聘,侯府准备的聘礼不俗,除却茶礼,三金,尚有果物、团圆饼、羊酒等物,物尽施财,昭显出对方对这门亲事还算满意。

顾月池原本还有些担忧,怕顾月瑶过去依旧会被人取笑是庶出,不过看到行聘之礼后,她的心又安定几分。再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主婚,她的忧虑根本是多余的。

虽没等登上凤枝,顾月瑶也算觅得甚好归宿,三房的愁云惨雾顿时消散不少。几日下来,除去四姨娘曾为让顾月霜进宫一事来找过赵氏,府中各房倒也一切如常,一派风平浪静模样。

琴瑟阁的书房位于后院偏北,门窗向前,采光极好。书房内三面墙壁皆摆放着厚重的檀木书架,书架之上典故摆放齐整,因前阵子顾月池命秋玲打扫过,倒也算的上洁净。

书架中央摆放一张大书桌,桌上文房四宝俱全,桌子四周放有两把圈椅和一座炉鼎,此刻炉鼎内正燃着驱蚊蝇之物,明亮的屋子里烟气缭绕,让人不觉得憋闷,反倒有些飘然之感。

身着一件鹅黄暖色裙衫,顾月池仪态万千的端坐于书案前,右手微微抚着额际,左手慢慢翻阅着手里握着的诗集册子。寻了好久都没寻到有关玄学之类的典籍,她倒是在书案下方找到不少顾月池以前所习的字帖,还有便是她手里正握着的诗集册子。

听奶娘说,这本册子里的诗都是以前的那个顾月池所作,仔细读了几首之后,她便再无心思看下去了。

正如奶娘所说,过去的顾月池淡泊无争,这从她的诗作里便不难窥见一二。这本诗集册子里,到处弥漫着对这个世界的无奈和厌恶,有其母必有其女,如赵氏一般,以前的顾月池不是不争,而是不屑去争,她看够了几位姨娘之间的争斗,早已厌恶至极。

放下手里的诗集册子,顾月池轻叹一声,抚着额际怔坐在椅子上,愣的出神,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整日不愁吃穿,却在此愣到发怔,且让我来猜猜,小月月在想些什么。”在顾月池怔愣之际,熟悉的声音响起,白色身影转瞬俯身桌案前,一脸好笑模样:“在想风流倜傥的我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神出鬼没失踪好几天的凌潇潇。

因天气较热,书房的房门是大敞的,再加上凌潇潇脚步轻盈,故意放缓,所以顾月池并未提前察觉。

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被放大的俊美脸庞,顾月池又怔愣了三秒钟,而后抬起纤手便挥了过去,当然她并不是掌掴凌潇潇,只是把他脸推开而已。

双眼一眯,顾月池有些没好气的道:“凌潇潇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小人,既要消失就消失的彻底一些,甭总神出鬼没的在本小姐跟前晃悠。”

虽然对凌潇潇的为人早已有些了解,顾月池对他放自己鸽子也不是太生气,不过人在跟前儿,她不能表现的太大度,否则以后这家伙必然以为吃定了她。

伸手摸了摸刚被顾月池推过的脸颊,凌潇潇魅惑一笑,十分慵懒的坐在书案之上,道:“倦鸟总会归巢,我媳妇儿在这儿,不管消失多久都会回来找你地。”

“谁是你媳妇儿?”不悦的瞥了他一眼,顾月池将诗集册子收起,十分从容的站起身来。

“母后那边你已然应了,不是我媳妇儿是谁?”跳下书案,亦步亦趋的跟着顾月池往书房外走,凌潇潇厚着脸皮问道:“本皇子消失这么久,又消失的如此突然,你难道一点都不焦急?”

仔细说起来,凌潇潇心底是有些失望的,他今日一早才从外地赶回来,回到玉柳山庄第一件事便是问管事顾月池的消息。在临行之前的那一日他本打算带她出府的,可谁成想上面旨意来的突然,他没来得及跟顾月池说一声便匆匆动身离了京城。再怎么说他这也算突然消失吧,可回来一问,管事却告诉她顾家大小姐从未差人到玉柳山庄去问过他的行踪。

“干嘛那么焦急?”回头瞟了凌潇潇一眼,顾月池提起裙摆跨出门槛继续往外走着:“明儿个是什么日子?即便再怎么消失,明日之前你也一定会现身的。”

今日是五月初八,明日便初九,是皇上大寿,身为十一皇子,顾月池笃定,他最迟明日一定会回来。

“明儿个……”

咬着压根,凌潇潇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跟着顾月池又走了几步,见她是要回房,凌潇潇问道:“要去哪里?”

抬手掩嘴,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凌潇潇跟前,顾月池一点都不顾及淑女形象:“今儿起的早了,回去补上一觉。”

“呃?”明眸忽闪,凌潇潇蹙眉拿折扇指着自己:“我这么大个偏偏佳公子摆在这里,你却要回去睡觉?”

故意装的对他不感冒,瞪大眼睛,顾月池小嘴一张一合,煞有其事道:“是啊瑶妹妹现如今觅得佳婿,我也要养的美美的,好去寻下命中良人。”

说完话,她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

剑眉微拢,凌潇潇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顾月池问道:“干嘛?”

有些挫败的看了她一眼,凌潇潇转身便拉着她往外走:“不是说接你出府么?”

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望着连后脑勺都长的俊俏的凌潇潇,顾月池故意装作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道:“你说要接我出府是好多天以前了,这会儿我不想出去……”

倏地转身,正好捕捉到她唇角边的笑意,凌潇潇拉着她大跨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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