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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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诱惑-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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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渊继续与他向前走,前方戏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琉渊微微低眉瞥了一眼与他牵着的手,白色袖子和红色袖子好似连在了一起,心中乱如麻,他以为他这一生只会爱一个人。一心两用着实不是君子所为,他硬下心来,想要不着痕迹地从柳夙羲手中抽开了手。

    旁侧一名男子因为绊了脚,叫嚷着向着琉渊身上扑过来。未等琉渊抽出手,柳夙羲便先松开了,动作快速地搂过琉渊的腰,将他往怀里带。

 第19章 一朝看尽长安花

    … …

    那绊了脚的男子扑了个空,还在也只是虚惊一场,并未摔倒在地。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白衣如雪的男子被一身红衣的男子揽在怀里,白衣男子手中的红灯笼掉落在地,里面的蜡烛熄灭,冒出缕缕青烟。

    刚绊脚的男子连句道歉都没有,就混在人流之中,消失不见。琉渊撑着柳夙羲的胸膛,拉开了距离,歉声道:“失礼了。”

    柳夙羲挑着眉看着他,“走路不看路,在想些什么?”

    琉渊弯腰捡起地上的红灯笼,“没甚。”

    柳夙羲没再牵他的手,道:“那我们走罢。”

    在客栈里头的韩煜敲了琉渊的房门好几次都没人应,后来侍卫说琉渊和柳夙羲出去了。韩煜心里酸意浓浓,这些日就没有一刻是心里平静的。即便如此,还被秋瑾缠着要陪她逛夜市。

    大大咧咧的女子带着韩煜一起上街,无非是想要他付账,这也想要那也想要,却身无分文,只得带着一个活钱袋出门。

    买了许多玩意儿的女子十分欢喜,看着一直跟在身后闷闷不乐的韩煜,便道:“怎么,还在想你那小表弟?”

    被小表弟这个词震了一下,韩煜看着她,似在琢磨她方才那句话的涵义。秋瑾咬了一口刚买的零嘴,道:“你今日说你心里有人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心里那人便是你那小表弟。”

    被她说穿了,韩煜顿觉脸上发烫,却兀自镇定地向前走。心里明白与她说这话题,必定又会没完没了,他索性默不作声。

    一向话多的秋瑾却不打算沉默,专戳韩煜的痛处,“你还是死心罢,你那小表弟心里没有你,就算有那只是兄弟情义。”

    韩煜持着剑抱着臂膀,停下脚步,秋瑾见他不再往前走,便回头看他,“你这是作甚?生气了?”

    韩煜冷声道:“时辰不早了,回去。”说着,便转身往回走,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秋瑾看着他的背影,摇头晃脑地喃喃道:“可怜人一个。”吃了一口零嘴,她立马追上去,与他并肩而行,“韩煜,其实你这人也不坏。”

    两人的背影都消失在人群之中……

    琉渊回来得比韩煜还要晚,在客栈二楼的通道与柳夙羲道了别,才各自回了房间。

    柳夙羲回到房中,窗台上便有人坐着在等了。一身绿色衣裙的孔雀精悠哉悠哉地坐在窗台,看着墨空之中的那一轮月色。

    “你来作甚?”柳夙羲问。

    寻梦温声偏头,目不斜视地盯着他看,抬起袖子掩住唇,“好些日未见,想你。”

    他的这些酸话,柳夙羲早已听惯了,再听多几次他也只当是耳边风。他背负着手,冷声道:“现下见过了,你可以走了。”

    孔雀精泛着星光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你怎的还是那般不近人情。”话音刚落,又连忙纠正,“错了,该说,你怎的除了对着天界三太子有点人情味之外,对着其他人就没点热度。”

    柳夙羲勾起唇角,“既然晓得,那就离得远点。”

    “只是,偏偏,我爱上的就是这般的你,有什么办法。”孔雀精说这话早已不是头一回,却从未得到回应。

    这个话题无法继续,孔雀精又跳到了柳夙羲感兴趣的话题去,“你那三太子心中惦念着你,你却偏偏不肯在他面前现身,他现下以为他心里装了两个人,正在隔壁房苦恼着呢。”

    “我说过,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经不起回味。”柳夙羲幽幽道,提步在圆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

    “依我看,你这是怕他为了报恩而喜欢你,与其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经不起回味,倒不如说带了恩情的爱情总是经不起时光磨练的。”孔雀精整日闲得无事,想来想去,为柳夙羲这么做想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柳夙羲却也不否认,抬起头看着窗台上的孔雀精,“是又如何?”

    “即便过去了三年,他心里始终还装着那个为他治病的邢鬼。”

    “但是他心里也有我。”两个人都是他,不过,一个是对琉渊有恩的邢鬼,一个是与他同朝共事的中书令柳夙羲。

    孔雀精冷声笑了笑,从窗台上跳下来,走到柳夙羲旁边坐下,一双绿色的眸子看着他,缓缓道:“我可不记得你性子何时变得这么好了,三年来都没吃到,现下还能这般镇定地等着。”

    柳夙羲抿了一口茶,不疾不徐道:“值得回味的东西总要有一个过程。”

    孔雀精无奈笑了笑,“你可知道,你又把一个话题说死了。”

    柳夙羲放下了茶杯,不正眼看他,“聪明人一开始就不该挑起这个话题。”

    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孔雀精抬起手摆弄了一下头上的孔雀发钗,“罢了,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我也不指望能听到什么好听的。”

    孔雀精伸手,桌上的一个杯子便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上,茶壶也是自动为他倒的茶,喝了茶润润嗓子,孔雀精放下茶杯,才道:“这次来,还给你带了宵夜。”

    柳夙羲不语,一脸波澜不兴。

    孔雀精对着窗口轻声道了句,“出来。”

    一个书生打扮的老者便从窗子飘了进来,脸上满是褶皱的老者穿着打扮倒是十分像年轻人。

    既然是主动找上邢鬼的鬼魂,必定是有事相求的,而报酬便是他们自身的魂魄。眼前的老者亦是因为怨念过深不得转世投胎的孤魂野鬼,生前活了五十六个年头,却有四十二个年头在寒窗苦读。自从十八岁考上了当地的秀才后,便从未脱开秀才的这个名头。

    意志坚强的读书人每逢殿试便上京赶考,却从未取得功名。缕考屡败,屡败缕考,寒窗苦读悬梁刺股,本该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却偏偏不得苍天眷顾。家中清贫的他,一心只读圣贤书而不营生计,势要考取个功名。爹娘在世时便靠着他们养活自己,爹娘去世后,便靠着自家的媳妇。

    邻里街坊人人都来劝他放下,去学堂里当个先生也比现在好过。他却不甘心,即便不吃不喝也要读书,待临近殿试,便整理行装上京赶考。身上带的盘缠不多,一顿喝水,一顿啃个馒头也就过了。

    最后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人榜上有名,自己名落孙山,心里的怨气在四肢百骸乱窜,却还是不愿放下,这一生做梦都想在皇榜上看见自己的名字,哪怕只是个三甲最后一名。

    终有一天,他贤良淑德的结发妻子因病而死,再无人照料他。三月后,他含着一口怨气也病倒了下去,睁着眼张着嘴,连话也说不出来,不久便含恨而终。死后化作孤魂,亦不能解脱,注定要在地府阴间游荡,及至灰飞烟灭。

    一身红衣的柳夙羲化作了赤羽黑身的摸样,悬在空中,红色羽翼发出的光耀眼夺目。

    老者拉长语气沉声道:“我只要金榜题名。”

    赤羽黑身的邢鬼幽幽道:“成了。”

    一支被光圈包围的红色羽毛向他飞去,在他面前幻化成一面镜子。镜子里面的他尚年轻,一身月白色的衣袍格外干净整齐。先是在考场上,他含笑提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文章一气呵成。

    第二个场景便是在皇城门楼下,挤满了来看皇榜的人,他不疾不徐地在圈外等着,待看皇榜的人散去,他才走近,抬头便看见皇榜最上面的名字,一甲第一名便是他的。

    第三个场景是他穿着一身红袍在御前听封,出了金銮殿,被一群侍卫护拥着骑上金鞍朱鬃马,宽大的街道上,旗鼓开路,喜炮震天,遍街张灯结彩,平民百姓前护后拥,欢声不断。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第四个场景便是他回到故里,一双爹娘喜极而泣,街里邻居捧着自家的礼忙要上门巴结,城里首富带着家仆过来道喜,还说要将自己那貌美如花的女儿许配于他。

    他一身状元红袍,站在人群中,脸上的笑从未间断。

 第20章 求不得放不下

    … …

    捧着镜子的老者笑得开怀,似有些癫狂。邢鬼早已习惯,似乎每一个怨念深重的鬼魂在消除心中怨气之时,都会这般肆无忌惮地笑着,

    邢鬼施了法,这间房里的一切声音和光源,外面的人都听不见看不着。

    终于停息的老者笑完后,心口还在剧烈起伏,四十多年未曾完成的梦,如今终于完成了。笑过之后,他又失落,这是镜子里边才会有的幻境,他懂。

    满脸褶皱的老者嘶哑着道:“我的魂魄给你。”

    邢鬼掌心化出一颗聚魂珠,向着他飞去,他抬手抚上聚魂珠,身子便化作灰烬消散,最后的魂魄被聚魂珠吞噬。

    在一旁看着这一过程的孔雀精苦苦笑了笑,“若我生而为人,说不准,死后亦像他们那般,满腹怨气,不得轮回转世,以致要找你解脱。”多情的孔雀精太过痴情,对一件事太过痴迷,执着,在死前都得不到,亦是会集聚怨气的。

    邢鬼合上了翅膀,重新化作了柳夙羲,他缓缓道:“求不得,放不下,怨由心生,满腹怨气,生时不得安宁,死后不得超生,不过是自作自受。”

    孔雀精勾起唇角,手掌撑着下巴,手肘抵着桌面,看着柳夙羲道:“若他们不自作自受,你怎么活下去?”

    第二日一早,琉渊和柳夙羲几乎同时开了房门出来。睡眼惺忪的柳夙羲打着呵欠,走到琉渊面前,“早。”

    琉渊看着他一副没睡醒的摸样,便问:“柳大人昨夜没睡好?”

    “胡思乱想了一夜,临近天亮才勉强睡了些。”柳夙羲再打一个呵欠,“你呢,寝得如何?”

    被他反问回来,昨晚一夜未睡的琉渊顿了顿,答:“挺好。”

    “看来,也只有我一个人会胡思乱想。”

    听着他说胡思乱想了一夜,琉渊忍不住问道:“什么事值得柳大人这般苦思冥想的?”

    “想一个人罢了。”柳夙羲别有用意地看着琉渊,“我也有些奇怪,他分明近在眼前,我却想他想了一夜。”

    琉渊被他这一句话和他的眼神摄住了心,不多时便面红耳赤,连袖着的手也一时不晓得该怎么摆放。

    柳夙羲将手背在身后,轻叹一声,继续凝视着他道:“就是不晓得,我这般想着他,他是不是也会偶尔念一下我。”

    琉渊将视线落在别处,昨夜,翻来覆去,脑海里不断浮现邢鬼和柳夙羲的身影,一时重叠,一时又分开,混乱的思绪令他心神不宁,心里暗骂自己,怎能同时想着两个人。

    摆出一个礼节性的笑,琉渊道:“你我光顾着说话,要是错过了早饭,可就不大好了。”

    “也是。”柳夙羲附和道。

    “那我们下去罢。”琉渊转身要走,更像是落荒而逃。

    柳夙羲却上前一步,在琉渊面前站定。和他的身子太近,琉渊不自主地僵在那里,那一瞬间连呼吸也不能自由。

    过了片刻,柳夙羲抬手从他头上捻下一片指甲大小的红色彩纸,大抵是昨夜去夜市的时候沾上的,他一直未察觉。

    柳夙羲将手上捻着的彩纸给他看,温声道:“怎的出门之前也不照个镜子?”

    琉渊一时失神,而后迅速回神,不经意地往后挪了一小步,赔笑道:“还真是一时疏忽了,多亏了柳大人提醒。”

    松手让彩纸翩然落地,柳夙羲道:“这般客气作甚,若是你愿意,我倒甘愿做你的镜子。”

    一句话,触动了谁的心弦。

    “琉渊。”

    琉渊回过神,转身看着向着他走来的韩煜,喊了声,“表哥。”

    韩煜瞟了一眼琉渊身后的柳夙羲,拉起琉渊的手道:“早饭都凉了,快些下去吃。”

    被韩煜拉着下楼,琉渊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不动的柳夙羲。

    红色衣袍的男子依旧背负着手,脚边的一点彩纸化作了尘烟,那不过是他幻化出来的东西。或许真是他等不及了,一步一步地向前靠近,一点一点的进入他的心。

    对琉渊,邢鬼从来都是胜券在握。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

    孔雀精倒是说对了,邢鬼确实有那么些恶趣味。

    这些天,一得空便聚在一起探讨藏宝图。关了门,让侍卫在门外看守,三个人对着一张只有纵横交错线条的图各自想着。柳夙羲却从来不参与他们的研讨,琉渊也没问为何,心中想或许是因为和韩煜不和的缘故。

    秋瑾趴在桌子上,看着那乱七八糟的线条,就差点睡过去,快睡过去之时又想起了什么,便突然道:“若是能找到与这图上一样的路,说不定就能知道宝藏所在!”

    琉渊袖着手在房里来回踱了几步,分析着秋瑾刚才的推论,“这图是两百年前画的,两百年的时光,许多路都能开凿出来,照着上面的路来找,一来缺了方向,二来没有参照。”

    方才脸上满是欢喜的女子立即垂了头,将下巴放在交叠的双手上,“我看,这怳朝的皇帝一定是没甚学识,画个图都画得不清不楚,或许连他自己也看不懂。”

    闻言,琉渊怔了怔,看着秋瑾,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秋瑾对上琉渊看过来的眸子,鼓着腮帮子道:“怎么,难道是我说的不对么?”

    琉渊笑了笑,“也有可能是他不想让别人看懂。”

    韩煜抱着臂膀,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以我之见,还是去一趟鄞州的好。”

    连续在房里探讨了三天,也没能把图上的线条看明白,在这么下去反而是浪费时间。琉渊点了点头,“嗯,我也正有这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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