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有钱好说话》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少侠,有钱好说话- 第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道理,岂不是说温牧云要与秦兮朝去一同涉险!
    琉华紧迈来一步,急阻:“不可!那瘴是门中特制之毒,根本无解!”
    温牧云凝视着手中杯茶,颦眉叹了声,“那可该如何是好,不知我独传针法能否有效。”
    “别插手了好吗,我不想你与这件事扯上丝毫干系。”琉华道。
    温牧云一笑,连着杯中浅淡茶水也跟着轻微晃动,他抬眼不解地扫过门前的身形,“我与你有丝毫干系吗,六月公子?”
    “我……云儿……”听他生疏的叫自己什么六月公子,琉华心急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恶臭,生生又退回了门口处,低头垂目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他咬牙对此不肯松口,温牧云更是神清气闲不急不躁,过了会一个小仆从琉华身侧跑过,抱了一叠书册放在了大夫的手边。
    温牧云一册一册的翻看,凝眉皱目摇头叹气,似是真要在一夜之间找出能抑制毒瘴的法子来。
    身为钱满门前人的琉华当然知道那人为毒瘴根本是外界无解,门内独配有一种药丸,含于舌下便能在瘴中自由行走,想他数年前叛出门派后为了划清干戈早就将那些药丸丢弃了。
    温牧云只是在做徒劳功夫。
    两人一个在屋内翻书,一个在门口发呆,竟是这样站了小半夜。直到月上中天,温牧云打了个哈欠放下医书,起身要走。琉华赶紧退让了一步问他去哪。
    “看完了,再去找些别的书。”温牧云答。
    大夫的两眼微红,原本澄澈的白仁因熬夜而血丝遍布,眼下也隐约抹上了黑圈,穿堂风瑟,他又穿的有些少薄,颈上露出的皮肤上冷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琉华有些不忍,这是他捧在手里都不止的人儿,怎么能看他继续为了无用的事情消扰一夜。
    大夫迈步要走时,听见琉华浅浅的叹了口气,“别去了云儿。”
    温牧云适时驻足。
    “我去,”琉华妥协,“我同他回禇杭山,总归那里我熟,有办法带他潜进去。”
    温牧云不信,“当真?”
    琉华颔首,仍是不敢抬头去看温牧云的表情,只苦笑了道:“钱满门六月雪的话,你不信么,我一定好好将他送进去,你大可放心。”说着,嗓音一滞,“我知晓你对我很失望,只是这件事过后,你肯再给我个机会么?”
    温牧云只有沉默,更是在琉华的心上铺了一层冰霜。
    良久,琉华悲欲泫目,心中落寞地转了身去,也不再在心上人面前给他碍眼。
    身后忽然一声浅笑,衣袖被小股力量扯拽了一下,琉华一抬头,面前便堵上了温牧云的身影。大夫微笑着挽过他的手,五指相扣,另手缓慢地舒展开琉华紧皱的眉眼,鼻息相缠,眉眼相对,让琉华一时紧张地不知该作何动作。
    “我信你,琉华。”大夫轻轻吻了下他的嘴角。
    琉华愈加发愣,“你……你不恼我了?”
    温牧云道,“恼。”琉华一沈,又听他说,“恼又怎样,还能不要你不成?往事已逝,我追究不得,只盼你以后能对我敞心相向,再不欺瞒。”
    琉华一听喜出望外,小奶犬似的猛猛点了几回头,一口承应下来。
    “那明日……”
    “我去,”琉华无奈应道,又皱眉又笑,“我帮他们还不行么,也就云儿你这么会逼我。”
    温牧云也不计较他某些用词,目中柔水地贴了贴他的面,待到琉华想起自己身上全是臭味要推开大夫,大夫却飘出了一句“不怕”,便轻叼一口含住了他的唇畔,摩挲舔舐之举是大夫头次如此主动。琉华脑中一嗡,鬼使神差地揽上大夫的腰肢,抚过他背后的一泻乌发。
    回应,旖旎,纠缠。
    温牧云喘而撤开,眸中无来由的款款深情,“明日出发,一切小心,我等你回来。”
    琉华郑重的点头允诺,俯下头又是一阵缠绵。
    而另处屋顶上,秦兮朝一人喝光了一壶薄酒,酒气暖融了他的手脚,高处垂首,庄中大半的铺地金叶在寥寥月光中无比静谧好看,只可惜,当时他牵着手说与之共赏的人却不在身边。
    家的颜色,唐无暝还没能来得及看上一眼。
    同月不同愁,看了眼头顶飘渺的半轮月,秦兮朝将空荡的酒壶至于屋脊上,拿出藏在袖中的画像怔看了好一会,看到酒散身冷,才把小像端端正正叠了放进贴身的衣襟,随即旋身而下融入夜色。
    “无暝,等我。”

  ☆、第67章 再遇

既是拟定了日程,待天一亮,庄中三人乘船离开了扶风岛,一脚踏上了琼州码头,便有秦风牵着两匹收拾妥当的快马等在前处。
    温牧云嘴上笑着快去快回,可心底里并不放心。钱满门在江湖中恶名尤盛,个中危险他自然明白,所以拉着琉华嘱咐了好些话也不舍得放他走。琉华满眼无奈又宠溺地安慰他,间或回头向秦兮朝打了个眼色,秦兮朝了然地拖着秦风转过头去。
    平日里高冷话少如厮的大夫,此刻还在喋喋不休的叮嘱些日常琐事,倒想要把这辈子的话都讲完。
    琉华一笑,托起大夫的下颚微微一吻,“我都知道了云儿,事情办妥我们就立刻带着唐无暝回来,别担心。”
    温牧云喉珠上下一动,终是没有再说,而是把背上一个小包裹塞给了琉华,“这是些救急的药,想你们路上恐怕会用得着。当然……用不着最好。”
    琉华托着满满当当的包裹摇头笑道,“云儿,我也算半个大夫,这些……”
    “让你带便带,哪来这么多废话!”温牧云恼羞成怒。
    琉华带着无奈的歉意连说了好几声“好”,又与大夫贴腻了好一会,才能得了自由,将药囊放进了马匹身后的藤奁里,翻身上马与他告别。
    秦兮朝也拱手朝温牧云致意,又低头与马下的秦风说了几句。看秦风的表情似是很为难,被秦兮朝拍着肩膀郑重吩咐了什么才缓了眉头,重重点头退开了一步。
    湖上晨风稀冷,波纹一圈一层的涌打上码头的青色石砖,浅而薄的青苔从石缝里一直延伸到脚下,秦风与温牧云一前一后远远望着马背上的两人。
    “冷,回去吧云儿。”琉华抚着马鬓挥挥手,又拍了下自己肩膀示意他安心。
    温牧云点着头,双目却望着他们一转不转。
    长长嘶鸣划破了晨起琼州城的安静,两人提缰掣马,转眼消失在视线当中。
    …
    快马高大精壮日夜奔驰,一路上琉华并未与秦兮朝多做什么交流,两人吃过休息好就默契的上马赶路,快马加鞭的不出几日就已至褚杭县里。时已午后多时,城中正是热闹。
    两人相视约好,各自分头而去。秦兮朝在城中打探关于钱满门的消息,琉华则去禇杭山附近探清地形。
    直至傍晚,两人才在约好的客栈中碰头休憩。
    琉华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两身钱满门的黑色劲装,进屋抛给秦兮朝就让他换上,两人也没什么可避讳的,门一关便大方的换起衣服来,边换边互通今日得到的消息。
    众人对禇杭山上有个做尽恶事的钱满门都是心知肚明,却也不愿提及恐惹祸上身,城中也零零散散着有些侠客剑士,大概想是从这根源之地捞几个恶人的人头回去领赏。
    至于问到右使“无名”,大都闭口不谈,只有几个胆大的剑客拍了桌子,扬言要替江湖除害。可问及样貌,却又无一人真切见识过。
    琉华默默听着也无反驳,待他说完,只道,“禇杭山下大体未变,届时你跟紧了我。”
    秦兮朝扣上腰封,抬头看了眼早已麻利熟练地换好了衣服的琉华,不禁问道,“你真是钱满门的人?”
    琉华坐在桌边,手里撕着蒸得松软的馒头,轻嗤一笑:“不是你派人查的我么,如今还问我作何?”
    秦兮朝听这句颇有些酸溜溜的味道,想来莫不是恨他跟温牧云挑了身份,平白坏了人家的亲密关系。正扬手系扎头发的动作顿了一顿,将发丝匆匆以黑缎绑了在头顶,扮做普通的钱满门弟子模样,也走过去坐到了琉华对面,“……抱歉。”
    这句道歉倒是突兀,琉华放下了手里在撕的馒头,端起粥碗喝了一口,“你道什么歉,这么看来咱俩倒是一样的。”
    “什么?”秦兮朝似有不懂。
    琉华笑道,“都爱瞒着事情惹人讨厌。”
    秦兮朝,“……”
    “不过啊,倒是有一点不一样。”琉华递给他一双筷子,指指饭菜让他快些填饱肚子好行动,才继续捻起馒头说道,“我家云儿有话便说,我虽然不服,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有那办法制得我服服帖帖的。不过你家那个啊……”他抬起筷尖儿点点秦兮朝的方向,摇摇头,“他年轻太冲动了,你又总自以为是的要绝对掌控他。”
    “自以为是……”秦兮朝喃喃念道,“我从未强迫他什么。”
    琉华怅然,“有时候,软手段更会给人压迫感。”
    “……”秦兮朝若有所思的点下筷子,连夹了辣椒也没在意,吃进了嘴里才发觉,险些一口呛出了眼泪。不得不感叹这禇杭菜的口味真是咸辣之极,当初唐无暝乍随他回琼州吃那清淡东西的时候,不仅没抱怨什么,反而处处夸他庄里的饭菜好吃。
    想到此处,竟也莫名惆怅了起来,也更加心切的想去见唐无暝。
    他匆匆几筷填了肚子,起身拿起桌边的面具在脸上比量了一下,虽多少有些不合,但勉强也算可以。
    正等琉华收拾好必备物件的空闲,忽然房间外的大厅里吵吵闹闹了起来。仔细听去,似是有人来找酒家的麻烦,说他们给打的酒兑了水,闹嚷嚷的非要让店家另赔两坛好酒。
    秦兮朝从门缝里看出去,见是两个身穿深青色的年轻男子,一个佩长剑一个携弯刀,背对着他与老板争执。佩剑的得理不饶人,携刀的倒在后面三番两次的劝他。
    “喂!我要的是十八年的女儿红,你们看看给我打的是什么!”佩剑的男子拎出一个小坛甩在账台上,坛子左右晃了两圈歪倒下去,汩汩地往外淌酒。
    眼看酒液要湿了台后的账本,小二手忙脚乱地擦着一边哀嚎,“哎哟客官!这就是您要的女儿红啊!”
    “胡扯!你莫骗我,这酒淡的像水,怎么可能是女儿红!”男子不依不饶。
    “这、这……这是不可能的事呀!”兴是酒家理亏,连话都不甚有底气。
    两人在酒肆里闹腾,引得堂中许多的瞩目,携刀的男子附耳过去不知说了什么,却被前头那人狠狠瞪了一眼回来。
    “谁家酒肆不兑水,”琉华在身后笑了一句,“这等小事若是天天闹,那酒肆也不要做生意了。”
    秦兮朝没有回头作答,只一心一意的盯着柜前那个身佩长剑的身影,看他身形体态、站姿动作,甚至是声音都无不十分的熟悉,只是那人格外的桀骜猖狂,全不把堂中其他人看在眼里,倒是个以自为尊的主。
    琉华走过来拍拍他肩膀,“等他闹完了,我们就出发。”
    秦兮朝“嗯”了一句,眼神却还是追着外头那人不放。小二与他争执不过,只一口咬定了自己家的酒没有问题,气的那男子拔剑一刀劈了那账台。场中骤地哗然,看热闹的也都赶快跑没了生怕被波及,小二哪想这人为了一坛子酒发这么大脾气,只好四处抱头鼠窜,可那剑似长了眼,指哪劈哪,没多会儿这屋里就没了完好的桌椅。
    “你不要跑。”男子剑指着小二挡在脸前的一块破木板。
    小二连连后退直到了秦兮朝的门前,嘴里哭嚎着,“客官我赔你酒!赔你!你就饶了小的……”
    那人哪听他的哭求,拎着剑一步一步的逼过来,秦兮朝只看他与自己越来越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举剑而来的青衣男子,看清那张说不上多好看但也足够清秀的脸。
    世间又怎会再有如此极像的面容?
    举剑要砍的瞬间,身后的房门哐地大开,小二一个仰身倒了进去,男子顿了一下,半举的手臂就被人忽地擒住了。
    “住手。”
    男子循声看去,手臂一僵,眼神却迷茫中带着阴晦。
    “什么人!”另一青衣人脸带面纱手持弯刀,咄咄逼人。
    秦兮朝并不将他视作威胁,两眸紧紧盯着手中擒住的男人,“我请你喝酒,女儿红、竹叶青、状元红,你想喝什么我给你什么。”
    远远看热闹的人们见这挑事的恶徒被擒住了,才慢慢地往前挤了挤却也不敢太靠近,幸灾乐祸的瞧着他俩。持剑的男子也侧着脑袋,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忽然破口低笑道,“你是我门中的人,竟不认得我是谁?”
    如此一提,秦兮朝才想起自己穿了一身钱满门的劲装,可他的口气是怎样,竟是不认得自己?
    “无暝……”秦兮朝呢喃。
    男子猛地甩开他的手,斜睨他道:“你既知我是无名,却为何不拜我?”
    秦兮朝先是恍惚一惊,而后便蹙起眉头,喃喃自语一般地念着,“你竟然真是无名。”
    无名似嘲似笑,“我不是,难道你是?”笑罢一挥剑,“既然知道了就让开,我今日不高兴,定要教训教训他,若再阻拦我就连你一起教训!”
    面前人没有听见似的,不仅不退反而一步跨前,手里颤颤地抚上了无名的脸颊,“无暝,你跟我回去,想如何教训便如何教训。”
    “无礼!”无名厌恶地推开脸侧的手,转而一剑抵上了秦兮朝的喉咙,“你当自己是谁,再敢逾越我便杀了你取颅喂蛇!”
    可即便是被长剑指着,面前这人也不动摇半分,甚至还想伸出手来摸自己,越把剑扣进他脖颈他便越来劲。无名剑一横,恨不得当即就与他来个了断,可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乱,久久不息。
    他看了地上吓的瑟瑟发抖的小二一眼,又扫过正款款望着自己的男人,忽然做什么都没了兴致。
    “扫兴,走了。”长剑一收,无名转身便走。身后跟的唐六也收了刀,不解地看了看秦兮朝,随即随他而去。
    秦兮朝哪能放过他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眼前!反身取了自己的佩剑一股脑的追了出去,眼里只有那抹飞快而去的青色身影,哪还管得着琉华的劝阻。只把琉华急的没办法,也胡乱收拾了一番,紧跟着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