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做回单亲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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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做回单亲妈妈-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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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有不满,张歆也只能留到见面再同陈林氏分说。
按规矩,正月初二是出嫁的女儿回门的日子。张歆通过阿玉阿松与阿霞阿彩约定,那日全员到齐,陪陈林氏热闹一日。
说起来,余府也算她的“娘家”。张歆同潘氏说好,准备初一下午,就过去拜年,陪老夫人吃顿晚饭。
让张歆有些意外的是,寿筵过后,潘氏来找她,说是她家老爷说的,余老夫人的寿筵只是拜托张歆张罗,说到底是他们夫妻该做的事,张歆出了力,就不该出钱,要把张歆为寿筵花的钱还给她。
真说到筹备这场寿筵过程中的各项开支,数目可是不小,余家多半出不起。然而,扩张改造酒楼,置办家具器皿,招募训练人手,等等,与其说是为这场寿筵开支,不如说是先期投资。福寿阁借着余府寿筵一炮而红,钱途大好,程启只庆幸得到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哪里肯要钱。
张歆却明白余同知这种“清官”是什么心思,转头就估计了几个数字,开了张账单给潘氏。包括阿金采购食材花的钱,那些临时工的工资,甚至还有寿筵中摔坏的几个碗盘的折价。按这份账单,热闹轰动的一场宴席,余家不过掏一百多两,比起收到的寿礼,不值一提。对此,张歆也有说法,福寿阁的场地设备,余家借用一天,有借有还,损坏的也都赔偿了。程家家人,是程启作为朋友,借来给张歆使唤,不过一日,余家已经打过赏。张歆孝敬义母一场,她的人为她做事,理所当然,怎能向余家讨要工钱?
张歆还诚恳地感谢潘氏对她对福寿阁的信任,感谢余家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交给他们,让福寿阁沾了老夫人的光,一下子在泉州一带出了名。
操持家务精打细算的潘氏,顾及名声爱惜羽毛的余同知,对张歆的态度和处理都很满意,越发将她当作自己人。
剩下自家过年的准备,也不过衣食两样。
今年,张歆穗娘没工夫亲自动手,早半个月请来裁缝给四个孩子量体裁衣。新衣服做好送来,比不上张歆和穗娘的手艺。孩子们亲眼见到,甚至参与了大人的辛苦忙碌,哪里还会计较这个?一个个高高兴兴地试衣服,体味到的都是长辈的关心爱护。
至于吃食,寿筵的准备过程,剩下不少成书半成书,就不需要另外张罗了。
眼见诸事妥当,再没什么需要她动脑动手,张歆彻底松懈下来,准备好好休息几天。有勤劳的顾实夫妻和穗娘在,她很可以过几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懒虫日子。
只是——小强不允许!
小孩子不会睡懒觉,睡够自然醒来,醒来就要活动,安静不住。
原先,张歆起得早,没有感觉,这回想赖床,可算知道小家伙的能量和执著。
搬到薛家,房子宽敞,张歆给小羊设了一间闺房,也给小强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房间。
小羊毕竟大了,第一天夜里,认生害怕睡不着,听见点动静,吓得跑去找妈妈。过了两天,熟悉了环境,就好了。
小强却不理这茬,仍要跟着张歆睡。想着他小,张歆硬不下心肠,只能劝说哄诱。几个回合下来,小强倒是认得了自己的房间,可只当游戏室,藏宝室,捡到什么垃圾都拿进那个屋子收着,就没觉得那是给他睡觉的地方。
往常他醒来,起床,妈妈多半已经起床了。偶然无事,妈妈会和他一起躺在床上玩一阵子。小强很喜欢和妈妈在床上藏猫猫,做游戏,喜欢妈妈咯吱他,更喜欢在妈妈的身体上爬来爬去。
不能理解妈妈这回是紧张过后,想要赖床休息睡觉,小强早上醒来,看见妈妈还合眼躺着,就以为妈妈是在同他玩,抓住机会翻到张歆身上,又爬又骑,又挤又拱,又摸又扯,又笑又闹。
张歆睡意朦胧,不甚其烦,把他拉下来,压在床上,指望能太平一阵,再睡一会儿。
小强以为这是妈妈新的游戏方式,越发高兴,越发得意,努力挣扎出来,更兴奋更用力地往妈妈身上扑。
张歆越想压制,小强越是来劲。只要张歆赖床不起,“别闹,妈妈累了,让妈妈再睡会儿”之类的说辞,在小强听来就跟“继续游戏”一个意思。
穗娘和小羊比较能体谅张歆的渴望,自己也不赖床,听见小强闹得厉害,进来把他抱出去,变着法儿陪他玩。
奈何小强有个固执的念头:先前妈妈太忙,不能陪他玩,经常把他丢给干娘,眼下,妈妈不忙了,躺在床上不用做事,当然就该是陪他玩耍的时候。小强也有足够的机灵,总能很快摆脱这些人,跑回他和妈妈的房间,继续骚扰张歆。
于是乎,小强被抱开,张歆松口气,安心沉回梦乡。可周公刚露个影子,就被去而复返的小强又赶走了。
如此几次,张歆只好正视当了妈就失去了睡懒觉的权利这一事实,郁闷地爬起来,对着精力过剩的儿子发呆打呵欠。
小强不在乎妈妈的精神状态,只要在妈妈身边,他就有无穷的办法和点子让妈妈同他玩,或者,被他玩。
张歆千万能耐,拿这么个儿子却没办法,只能在郁闷中消极抗拒。
郁闷渐渐凝聚成不满。人和人之间,哪怕是母亲对儿子,一旦存着不满,就能挑出看不顺眼的地方。
这会儿,张歆看见小强动手不动口的样子,听见偶然蹦出的“啊”,“哦”开始有气:两周岁生日早过了,一过新年,按这里的算法就三周岁了,怎么还不说话?!
两周岁还不说话,即使尚不足以定性为“问题”,也是晚的了。张歆原来不大紧张在意这个。一是因为小强听和理解的能力并不差,虽然不会说话,能找到其他方式表达自己,也不错,更锻炼解决问题的能力。二则认为说话迟缓是语言环境混乱所致,等环境安稳下来,他自己理出头绪,自然就会开口。
虽然都是同一种语言,小强却生活在多种方言的包围中。穗娘和松江那些人的松江话,顾实夫妇的南京话,薛婶陈林氏等人的闽南话,余家的山西话,如果再加上襁褓中的扬州话和山东话,以及官话,小强两年多点的人生中有七种口头语言。张歆一直说官话,因而能说点官话的人同小强说话,都会说官话。可这年头也没人去普及官话,说惯了方言的人,说起官话也是南腔北调,差点的就是一门亚方言。
老实说,小强没被这么多“话”弄得糊涂,大多情况能够理解别人对他说话的意思,张歆暗地里已经很看好儿子的语言能力,不想多加强求。想着他一落地就会咿咿呀呀,就觉得不可能是哑巴。
可如今,被小强搅得不能睡懒觉,张歆心气不顺,就想也给他点挫折。
他是真的被几种方言搅糊涂了,说不出来?还是,因为周围的人太理解他,让他太舒心,觉得没必要开口?张歆考虑这后一种情况的可能,决定逼他一逼。先得让他开口说话,说得不清楚不好,可以慢慢纠正。
这么小的孩子,生活在稳定的环境里,其实还没多少必须交流的急迫。家里这些人,余家的王氏都很清楚小强的习惯和喜好,下意识地就会照顾迁就。小强还幸运地有一个非常能理解他的姐姐。往往小强突然有什么要求或需要,张歆他们不明白,小羊都能替他说出来。
要逼小强说话,就得让他不那么舒服,非得开口提要求。
小羊最喜欢弟弟,喜欢让弟弟高兴,愿意也习惯了给弟弟做代言人。听妈妈说弟弟到了该说话的年纪,总不说话,万一真的退化成哑巴,以后就麻烦了,小羊也着急了,马上同意与妈妈一起,逼弟弟开口说话。
一夜之间,小强的世界变了。妈妈姐姐穗娘还是那么温柔可亲,可是变得笨了,忘了他喜欢什么要什么,越是他不喜欢的越是往他跟前送,更加听不懂他的“啊啊”。
无为
初二这天,张歆一家到大湖西村时,阿怀阿祥两家还没出发去岳家。
阿怀媳妇是特地等着大姑小姑并甥男甥女们来,好亲手给孩子们发压岁钱。
过去的一年,一波三折,他们一家经历了酸甜苦辣。阿怀顶头上司判断失误,导致东家损失不小,所有经办人员被罚半年工钱。孩子多,日子本不宽裕,少了阿怀半年的收入,更加艰难。没想到,堂妹张歆回乡认祖,不但给族里,还给大姆一大笔钱。阿怀媳妇很希望能分一杯羹,哪怕只有几两也能改善眼前的窘困,可大姆仅仅拽着,一分不漏。阿怀不吭声,她拐弯抹角地要了几回,求了几回,就挨了几回骂。苦撑苦熬到年末,正发愁这个年怎么过,阿怀意外地得到提升。
原先的上司因为过错丢了管事的差事,降级留用,因为阿怀先前好意提醒过他,出事后却没有拿这个说事,而是默默地同他一起承担过错处罚,向东家汇报交待差事的时候,特别称赞了阿怀。东家了解到阿怀年资久,谨慎勤恳,经验丰富,熟门熟路,就决定让他接任这个管事。
阿怀带着这个好消息回家,正好陈林氏回村招募工人去张歆新买的土地挖塘修田。阿怀说:“阿妹的事,我们最该出力。”第二天就带着最大的儿子去了。听见陈林氏说那边需要人给工人做饭,有些轻松的田间活也需要人做,阿怀媳妇心动那工钱,向陈林氏求了这份活,索性大门一锁,一家人都去给张歆帮忙。
看见阿金父子管事,阿怀只能乖乖听令,阿怀媳妇心里有过一丝不满,怪陈林氏把机会给娘家侄儿,然而,转念一想就释然了,做生不如做熟,阿怀做了这么些年,凭自己本事升到管事,也不比给张歆管田差,在亲戚面前还更有体面。
来干活的,按重活轻活分,都得一份工钱,也都得一份福利。阿怀一家满载而归,分的猪肉和鸡,自家吃不完,阿怀媳妇还送了些去娘家。年前最后两天,父子几个齐上阵,里里外外要修要补要搭盖的弄了一遍。过年的喜悦里又添了一层自豪自信——这一切都是他们凭借自己的努力创造的。
阿怀媳妇不再羡慕张歆的钱,也不再介意陈林氏厚此薄彼。她家穷,不但张歆,跟着张歆开了眼界的阿松阿玉他们怕是都不会在意她给得起的几个压岁钱,可她还是要表达做舅舅舅母的心意。阿怀媳妇花了整整一夜,把铜钱擦亮,仔细用红线缠出花样,配上她初一上香求来的护身符,送给孩子们。
孩子们拿到这份别致的压岁钱,开心不已,连忙挂到身上。女孩子们还叽叽喳喳地叫舅母教她们缠铜钱。
阿怀媳妇笑得越发满足,一一答应了,说了几句话,才同阿怀一起带着自家孩子回娘家去。
张歆这回见到阿怀媳妇,印象观感都是一新,暗暗庆幸阿彩提醒得及时,自己不曾孟浪。
陈林氏看在眼里,把她拉到一边,循循教诲:“阿妹,你有能力,愿意帮亲戚,是好的。可是,帮的办法要是不对,给自己添麻烦,对他们也不好。你能帮他们一时,帮不了他们一世。他们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
张歆受教,可想到那四十两,还是有点疙瘩:“我本来是因为他们倾力给我爹办葬礼,过意不去,才想要——结果,倒叫他们给我做工。有些人家没出劳力,什么也没得到。”
“能有工做就够了。你给的工钱又高,最后还送肉送鸡。这些人家这个年过得不比往年差。没出劳力,没从你这里挣到钱的那些家,多是当日也没出东西出力的。大姆心里有帐,不会叫你欠谁的人情,你放心就是。”
说话间,阿祥两口子进来,找张歆说话。
陈林氏看了阿祥一眼,叹口气,对张歆说:“别耽搁太久,阿祥还要陪媳妇回娘家。”转头钻进厨房去了。女儿女婿外孙们回来陪她过年,她要好好给他们做顿饭吃。
阿祥媳妇满脸堆笑地拿出给小羊和小强的过年红包。张歆接过来,沉甸甸的,对于他们的家境给得很丰厚了。小羊小强在外面同表哥表姐们玩耍。他们不当面给孩子,多半厚此薄彼,只送给小羊小强,更确切地说,是送给张歆的。张歆淡淡道谢,心里并不愉快。
阿祥果然有事相求。原来,张歆当初拿出来表心意的三百两该怎么用,族里的宗长意见不一致,一直没有结论。因为这钱算是陈奉德陈奉贤兄弟出的,陈林氏现在成了陈家声望最高的人,财主张歆也最听她的,族长和长老们征求她的意见。听见一位宗长建议用这笔钱办个学堂,让子弟们读书,陈林氏马上附和,说如果族里办学堂,她愿意把张歆给她修坟的一百两也拿出来。一代两代后,等子孙真地出息了,再修坟也不迟,祖宗脸上也更有光。
闽南一带,生活贫苦,却有注重文化的传统。陈奉德的父亲没有上过学,却无师自通地认得了些字,送三个儿子去学堂念书。陈奉德陈奉贤兄弟虽然只读了三四年,当时已经是湖西村最有见识最有头脑的年轻人。一开始兄弟两个挣了些钱,家境不错,就让老三奉忠旁事不管,专心读书。可惜后来他兄弟两个断送在海上,连累家里一落千丈。陈奉忠读书读得有点呆,不善谋生。他们家倒成了反面教材。
虽然如此,陈林氏仍旧继承了上一辈对文化的追求,尽管家计艰难,生活困顿,仍是咬牙把阿海阿怀阿祥都送到范秀才的学堂附读了一阵,挑的两个女婿也能识文断字。目前,阿祥是湖西陈家教育程度最高的,在外面拿的工钱也最高。从外面回来的张歆,据说是个才女,在陈氏家族只能仰视的阶层里游刃有余。这些都在提醒着陈家人读书的意义。
最后,宗长们达成一致,连同陈林氏拿出来的一百两,用五十两修整宗祠和祖坟,五十两留着应急,三百两都划入教育基金。乡下地方,学堂就设在祠堂里,目前只是启蒙识字,也不用马上请多高名的先生,教育子弟们节省着用纸笔书本,这些钱够支撑学堂很多年了。
阿祥眼馋这个教书先生的位置,钱虽没比现下多挣,那位体面是他渴望多年的。阿祥媳妇又怀上了,也希望丈夫能留在家里。
宗长们想省钱,暂不准备请有功名的先生。阿祥是陈家读书最多的,办学的钱是他妹子出的。他夫妻自以为只要开口,这个位置跑不了,不想却被一口拒绝。宗长们决定去湖东村请他从前的同学孙发。
孙发是个孤儿,由姑母收养,成年后娶了表妹,在姑母家边上起屋居住,和上门女婿也差不多。孙发有些口吃,在学堂读书时就常被人取笑,阿祥一直不大看得起他。阿祥自负聪明,认为孙发虽然比他多在学堂读了一年,学的没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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