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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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驸马-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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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渔阳呢?你也能帮我照顾吗?”莫南槿静静的反问他一句,“南宫静深,撇开那些事情不谈,你觉得我们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一起?我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你的前妹夫还是本该不在这世上的容王府余孽?你怎么面对天下的悠悠之口?史官的口诛笔伐?而我又怎么面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说她的丈夫,他们的父亲,要在男人身下辗转承欢,为他们博取荣宠吗?”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莫南槿还是摇头,“你该知道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而我也不想去做那被人唾骂的佞幸。”否则又怎么对得起当初父王的牺牲和母亲临终前的回护周全,怎么对得起我临央容氏一门所受的冤屈,即使知道所有事情的缘由并不在南宫静深一个人身上。
  南宫静深,真相总有大白的那一天,到那时候,你知道我们两个的真正关系,你是否还会有今天的坚持。
  “南宫静深,回到你该在的地方,至于我们,如果你还念及往日的情分,就让我们……到此为止。”
  莫南槿说完这句话,屋里静到怕人,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如果不是云仲淳的打断,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西陵使臣和扎图部落的人已经过了晋中,不日就要抵达京城。”云仲淳进门的时候,两人已经起身,莫南槿隐约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西陵是大宁西边的邻国,而扎图是大宁西北边境上的游牧部落。
  “我们即刻回京。”沉思了片刻,南宫静深做出决定。
  云仲淳看了站在窗边的莫南槿一眼,应了一声,出门
  准备去了。
  “京城里有急事,我必须要走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原先的打算就是等局面稳定了,再接他回去,只是得到消息,他要再次逃走,这才匆匆的赶过来堵截。他不回去也好,接下来是这局棋最关键的时刻,他也不想容槿牵扯在其中,再次受到伤害,等一切尘埃落定,所有的事情会有个了解。
  “保重。”就此一别,惟愿再无相见之日。
  “离开并不意味着我放弃了,小槿。”这是南宫静深说的最后一句话。
  南宫静深走了,走的干脆利落,留给莫家的可是好一阵子的不平静。那些将士还在的时候,镇上的人最多在私底下议论两句,但等他们一开走,镇上的人立刻像扔进开水里的饺子,呼啦啦一下就沸开了。各种版本层出不穷,有时候连莫南槿听到不禁感叹:这老百姓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竟然什么离谱的剧码都能想出来,好在大多数人都是认定莫家有一个带兵打仗的富贵亲戚,从此之后对莫家更敬重几分。
  云家很沉得住气,从来没上门打听过什么。
  
    25、孩子生日

  八月初六是景止和行止的五周岁生日,莫南槿常想时间过得真快,见证在孩子身上又格外明显,好像就在昨天,还抱在襁褓中嗷嗷待哺,一转眼已经是能跑能跳能撒娇了。
  而这两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竟然是自己以男子之身亲自孕育的,现在想想,都觉得很神奇,这个身体能怀孕生子,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是父王告诉他的。
  上古遗族,月遗,族中之人与生俱来,皆是身带莲花印记,无论男女都能孕育子嗣。
  若是女子身上则为银莲,若为男子则是火莲。莲生九瓣,莲花印记从一瓣到九瓣,分别称为一月莲到九月莲,一到三月莲印记是出现在额间眉心,四月莲一般是胸口,五月莲在腰际,六月莲在大腿内侧,七月莲是在脚心,八月和九月莲是不显的,所以也称为隐莲。隐莲也不是永远不会显现出来,隐莲在出生后一年之内是显现的,周岁过后就消失不见,承下一方会在初夜盛开,自身孕育子嗣后永不消失,若身带八月和九月莲的男子一生未自己孕育子嗣,外人是很那察觉他们是月遗族人的。
  族里普遍认知是,莲瓣越多,资质越好,孕育的能力就越强,除了一到三莲瓣是在额心比较容易辨认外,其余的非亲近之人难以看到,可月遗族人有他独特的办法,就是高阶的月莲可以认出低阶月莲,这可能就是普遍认为莲瓣越多资质越好的原因之一吧,月遗族中各月莲的数量是随着莲瓣数量的增加而递减的,到了九月莲就稀缺到屈指可数了,在族里历来受人尊崇。
  九月莲中火莲是可以认出银莲的,两个火莲之间是否能互相认出,这就是个人资质的问题了,至今没有具体的说法。虽说月遗族人无论男女皆可成孕,但下五月的火莲孕育子嗣是比较困难的,至于银莲女子则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知道是不是男女皆能有孕的原因,月遗一族历来地位卑贱,备受世人歧视,沦为娼妓优伶的大有人在,即使那些出身清白的,很多国家也有明文规定,月遗女子不得为正妻,男子甚至终生都不得婚娶,一旦发现男子有孕,即刻火刑处置。
  他对月遗一族抱有同情,但因没有什么接触,所以并没有任何归属感,他身上是九月火莲,普天之下又有谁能知道他是月遗族人呢,除了他的父王和母亲,还有那个生身之人。而他是权倾宁国的容王府的嫡长子,即使将来不娶公主,也会是另一个女子,反正不会是他嫁人。
  千算万算,都抵不过天意。
  当初知道有孕时,真的完全不能接受。后来听人劝解,勉强将孩子生下来,自己身子亏损厉害,两个孩子双生早产,刚出生时才四斤多一点,皮肤红红皱皱的,身子瘦瘦小小的,吃奶的力气都没有,就会缩在他怀里哭,声音也不大,像两只病弱的小猫,他那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为人父母的心,他是孩子在世上所有的依靠,既然选择将他们带到这世间,就有责任好好疼爱他们,抚养他们长大。
  总算这些年没有白忙活,家里虽然不像以前那样大富大贵,但胜在平安稳定,孩子们都健健康康的长大了,活泼机灵,白白胖胖的,一点也看不出刚出生时病弱的样子,这就是一个做父亲的最大安慰了。
  孩子年纪小,不行做寿那一套,免得折了寿数,莫南槿也没想大操大办的,前些日子,遇上刚回南山镇的孩子奶娘一家人了,他们也问起此事,他就想着正好借这个机会一起吃顿便饭。
  渔阳早就给两个孩子裁了一身精细棉布的新衣,杏仁白的对襟海棠花盘扣小上衣,湖蓝色的小裤子,为了应景,还特地绑了两条玫瑰红的发带,明月直笑说不认识的,只道是那庙里菩萨跟前的两个小仙童跑出来了。
  “爹爹,这根豆角可以摘吗?”屋后的小菜园长势不错,黄瓜,豆角,葫芦,苦瓜早些时候都已经用木头搭好了架子,油绿的豆角,顶花带刺的黄瓜,番茄和辣椒红得透亮,冬瓜和南瓜个头也不小了。
  “这根还有些嫩,摘旁边那根颜色浅些的。”
  大人忙活着来菜地摘菜,小家伙也颠颠儿地跟来帮忙,今天过来吃饭的人多,不算孩子,也有七八口子。
  “爹爹,摘那个最大的葫芦。”行止胖乎乎的小手,遥遥一指。
  莫南槿看那个葫芦,肚子鼓鼓的,有小西瓜大小了,就笑道:“那个已经很老了,我们以后留着做水瓢,葫芦要摘个头小点的做菜才好吃。”
  “少爷你这边怎么样了?我这里有芹菜,韭菜和香菜,莴笋也挖了五六棵了。”经过一个夏天的暴晒,小莫的脸明显的黑了,一开口只有牙齿雪白雪白的,人倒是显得精壮不少。
  “小莫叔叔,你看我的也有很多了。”
  “小少爷也好能干。”景止的小篮子全是茄子和豆角。
  莫南槿的篮子也满了,冬瓜只能抱在怀里,明庭去街上买肉了,看看这些东西也差不多了。
  回家的时候,孩子奶娘一家已经过来了,渔阳正招待着说闲话。
  “夏婆婆,王妈妈。”
  “景止,行止啊,快让婆婆看看,哎呀,媳妇儿,你看,这快两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娘,比咱走的时候高了一大截呢。”这个是孩子的奶娘王氏,是夏婆婆的儿媳妇,三十出头的年纪,眉眼和顺,一身干净的蓝布衣裙,发上别了一只木簪子,整个人都非常的素净。
  当年来南山镇的时候,两个孩子那么小,没人喂奶是不行的,这个王氏还是孙大娘一家帮着找的。
  夏婆婆的独子叫做夏都,人生的高大粗壮,在县城里的镖局跑江湖,与这王氏成亲后,原先还有些小夫妻的恩爱,但在王氏接连生了三个女孩后,心里就有了抱怨。在外面找了个青楼相好的,一年到头极少回家,王氏好不容易再次怀孕,结果第四个还是女娃的时候,夏都过年过节也不回来了,替那个青楼女子赎了身,在昭阳县城置办了宅子,过起了只有两个人的小日子。
  这一家彻底没了银钱来路,只靠着王氏帮人缝制些衣衫过活,当时孙大娘就说,这人命苦,但年轻本分,身上没病没灾的,又正好是月子里,稍微补补,奶水就很足,莫南槿看过人之后,也觉得不错,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夏婆婆稀罕男孩子,一听说奶的是两个男娃娃,就很赞成,有钱赚不说,还能沾沾喜气。
  夏都和那个青楼女子在一起后,一直也没个一儿半女,前两年终于把撂在乡下不管的老娘媳妇和闺女想起来了,一并接到了县城去住。这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回来了,这种事情人家不说,他们也不好问。
  “婶子,嫂子,别站着了,快坐。”莫南槿将菜篮子交给小莫,洗了把手,过来招呼,“景止,带着弟弟妹妹,去和小姐姐们玩吧。”王氏的四个闺女也一起来了。
  “槿哥儿还和我们客气,我一向是拿这俩孩子当我的亲孙子一样,这两年没见,天天在家念叨着呢。”夏婆婆言语之间,比当年看着还热络几分,联想到这些日子镇上的传言,莫南槿也不觉得奇怪,夏婆婆这个人,怎么说呢,人并不坏,可能早些年自己一手拉拔孩子太辛苦,多少就有些趋炎附势,爱贪图小便宜。
  “少爷,夫人,夏当家的和他家二夫人来了。”明庭提着一些肉从前院过来。
  “那是谁啊?”渔阳一时没反应过来,就顺嘴问了这么一句,但转
  而一想就明白了。
  “渔阳妹妹,家里还有事,我们就是来看看这两个孩子,现在人也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王氏脸色不好,主动开口。
  “嫂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刚才还答应我说好好聚聚呢,怎么这会子突然就有事了,夏大哥和二夫人过来,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情,也不多费工夫。”渔阳是很看不惯夏都那样的人,但为了王氏少不得今天要忍让一番了。
  莫南槿也在一旁劝说,夏婆婆也笑说:“小荷她娘,家里的那点事也不急在这一时,槿哥儿和他媳妇儿都这么说了,咱今天就留下吧。”
  “可是娘……”王氏欲言又止,千红那个脾气,肯定是招惹是非的,平日里在家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到别人家,丢不起这人。
  “嫂子,别可是了,走,和我到前院招呼一下夏大哥和二夫人。”
  夏婆婆也要跟着一起过去。
  还没到堂屋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来的说话声音,“你看这乡下破地方,要吃的没吃的,要喝没喝的,连个唱堂会的都没有,今天更好了,家里连个做饭的都没有,来给四五岁的小娃子过寿辰,你们家是成心想饿死我是不是?我今天还就是在这家不走了,看他们家做什么好东西,勾得你们老的小的,都走不动了。”
  夏婆婆一脸尴尬,看看身边的渔阳,干笑两声,抢先推开门,说道“千红,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懂不懂一点礼数啊?”
  “我就是一青楼窑姐儿,要什么礼数?也不看看你们是个什么人家,还动不动就礼数礼数?”
  “千红,你少说两句,娘,你也别说她了,你也是的,你自己来吃个寿宴也就罢了,好歹留个人在家做饭啊,我和千红一回家,冷锅冷灶的。”
  渔阳没想到会在自己家遇到这种事情,心里膈应到不行,反观王氏,一脸平淡,好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渔阳妹妹,让你看笑话了。”
  这事情,渔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就拍拍她的手,进屋招呼人,夏都还好,知道莫家在南山镇也是有名有号的人家,并不敢太过放肆,偏那千红是个半点事儿不过心的,摆明了就是要在这里耍赖吃白饭,估计是看乡下地方,没人能拿她怎么样,看得渔阳心里一阵冷笑。
  留下他们婆媳吵闹,渔阳带着王氏回了后院,厨房里已经
  传来芝麻的香气。
  “黑芝麻糊好了,嫂子去喊孩子们过来一起吃。”
  王氏笑应了。
  “怎么了?让你受气了?”在一起三年多了,渔阳的些微情绪变化,莫南槿还是能看出来的。
  “简直是无赖。”她就没见人这么犯浑的。
  “别气了,我去将他们打出去?”莫南槿逗她。
  渔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一下子笑出声来,阻止道:“别去,我没生气,开口赶人,咱家管不起饭一样,要走,也要让她自己走。”
  “你有主意了?”
  “那是,看我的。”渔阳悄悄的扬扬眉毛。
  王氏看着那两人低声说笑的恩爱样子,眼底止不住的羡慕起来。
  “大家快过来尝尝我的手艺。”渔阳端着一个小瓷盆出来,浓郁的芝麻香气不断飘散出来。明月将碗筷和勺子依次摆好。
  “今天景止和行止是小寿星,我要先给小寿星们盛一碗,这一碗是景止的,这一碗是行止的,小心烫。”渔阳每碗都小口的吹吹再递给他们,明净的容颜上是满满的关爱,不得不说这些年渔阳真的是扮演了一个好母亲的角色,孩子的衣食住行,她都细心打理,面面俱到。有时候他也在想就这样一直相伴着走下去或许真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怕委屈了渔阳。
  王氏和孩子们都有了,渔阳对明月道:“差点忘了,明月,去把厨房里我特意留下的那些,端给二夫人……尝尝。”
  明月面带不解,明明都盛出来了,只剩下一点锅底了。
  渔阳拍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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