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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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驸马-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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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的手劲一松,最上面的孩子尖叫一声,直直摔了下来。
  莫南槿一看情况不好,疾步上前,将那个孩子捞进怀里,七八岁的孩子撞得他胸口一痛,气血翻涌。
  其他两个孩子也摔下来,但因位置不高,并没有伤着,很快爬起来,莫南槿将怀里的孩子放下来。三个孩子偷偷地看一眼莫南槿,满脸通红的低下头,一副俯首认罪的样子。
  莫南槿不动声色的扶住墙,待眼前的黑暗过去,看清楚这三个孩子的样子,直想笑。方才没出声,就是怕吓着他们,没想到还是摔下来了。
  “这么喜欢吃桃子啊?”莫南槿揉揉他们乱糟糟的小脑袋。
  “我们下次不敢了,莫叔叔。”为首的小胖子轻声讨饶,他是一品糕饼店云掌柜的独子。
  其余两人,莫南槿也都认识,一个是孙铁匠家的,一个是云木匠家的,常在街上一起玩。
  “想吃桃子可以,但偷东西是不对的。”这脑袋已经够乱了,他再揉两把应该也没关系吧?
  听到动静出门的小莫,看到这一幕,嘴角微抽,心想:少爷这喜欢作弄人的恶趣味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莫兄。”莫云峥显然也看到了方才发生的那一幕,眼睛里闪过一抹兴味。
  “你来了。”莫南槿本来也想称呼莫云峥一声莫兄的,但怎么觉得那么别扭的,互成莫兄。索性就省略了称呼,他年长莫云峥两岁,以两家过往的交情来说,他这么喊,也不算失礼。
  莫云峥的心微微一动,不知道为什么莫南槿这么喊他,他一点不觉得违和,反而让人觉得熟络了几分,面上的笑容不由就加深了。
  “说过要上门来叨扰的。”
  “家里坐吧。”
  侍卫随着来,莫南槿不奇怪,但为什么田程和郭明霞跟着来了?上次看郭明霞的态度,可不像想再登门的样子。但来者是客,总不能将人扫地出门,再说人家郭明霞也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不就是知府家小姐看不起一个乡下人吗?充其量也只能说郭家的家教有待提高,除此之外,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了,但再正常也不能强迫那个被歧视的人,还要热情欢迎人家来歧视对不对?所以莫南槿对他们淡淡的点点头,先前一步领着莫云峥进门了。
  想起什么,转过身来,对那三个准备落跑的孩子招招手,后者脸上刚浮现的一点喜色顿时垮下来,耷拉着脑袋过来了。
  “莫叔叔。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真的,莫叔叔。”
  “莫叔叔,你不要告诉我爹娘,他们会打死我的。”
  莫南槿不理会他们,只是示意他们跟上来。
  “相公回来了?今天是来客人了吗?”渔阳笑道,看到郭明霞,态度不算冷淡,但也绝对算不上热络。
  上过茶点后,堂屋里有渔阳照看着,莫南槿回内院换衣衫,刚才地里回来,自然干净不到哪里去,郭明霞看到他,眉头都快打成死结了。
  三个孩子被他带到后院,一人送了三四个早上刚摘的大桃子,三个孩子楞了一下,说了一堆好话,欢欢喜喜的带着桃子走人了。
  *
  “莫兄这院子,真是清幽的很。”莫云峥提出来想参观一下这宅子,莫南槿便带着众人四下里走走。
  “只是普通的农家院子罢了。”莫南槿嘴上客气一下,心里却很赞莫云峥果然识货,这可是自己一手打理出来的,怎么可能不好。
  “莫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宅子还是当年我们田家的,只是当年相公要进京赶考,他们家又初来乍到,无处安身立命才卖与他家的。”郭云霞突然从旁边插出这么一句话。
  “夫人……”从莫南槿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田程拉了郭明霞的衣袖一下,估计是示意她不要说了。
  郭明霞暗里瞪他一眼,甩开袖子。
  这动作幅度大了,莫云峥也看到了,只是他好像不在意,接着道:“我记得田大人是景平元年的进士,这么说来,莫兄来这里也有五六年了?”
  “恩,五年前从临央搬过来的。”看来莫云峥是不打算放弃了,与其让他去查,不如直接告诉他部分真相。
  “问句冒昧的话,还请莫兄不要见怪。临央是个繁荣的州府之城,莫兄为什么会想到搬来此地呢?”这南山镇怎么看起来都不如临央城啊,这是莫云峥未竟之语,临央是南川州的州府所在地。而南川曾经是容王府的管辖地,是大宁数一数二繁华的州。
  “六年前,临央大乱,我们举家逃难来云州投奔亲戚,不料亲戚未寻到,路经此地,多亏田兄收留,才能在此定居。”莫南槿不算撒谎,当年确实逃难的,只不过他没说,当年投奔的地方正是莫云峥的老家。
  “莫兄,我……”田程听闻此言,脸上直发烧,他是收留过莫南槿不假,但如果没有莫南槿的帮忙,他连进京赶考的盘缠都没有,谁对谁的恩惠更大,他心里清楚。
  莫南槿示意他不用说什么,他明白田程要说的意思。
  “临央大乱啊。”莫云峥心里暗叹一口气
  ,沉思半晌不语,已经过了六年了,那次大宁历史上有名的变故造成的影响至今没有消弭,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风华绝世的容氏父子,大宁国两代长公主的驸马,都在那两年陆续离世。
  “莫大人?莫大人?”
  “田夫人,什么事?”莫云峥回转神,心里对这位田夫人颇有些微词,从前几天在云家遇到并得知他的身份后,就一直趁机接近,今天他出门来莫家,她也执意要跟着。他并不迂腐,身在那样的家族,他明白这些人的心里,如果是田程他尚可理解,但郭明霞?难道她家人没教过男女有别吗?
  “我听闻莫大人此次是为云砚而来,想必很有研究,正好家父也喜爱,家里颇为有些收藏,莫大人到云州府不如过府一叙,也给家父掌掌眼可好?”
  果然是应在莫云峥这里,怪不得肯登他们家门呢,估计在云家不好开口,莫南槿心想。
  这些日子听人说了不少这位田夫人的厉害,竟单枪匹马去了田程二叔家,硬生生的从田家老爷那铁公鸡的身上拔走了不少毛,疼得田家老爷已经几日未出门,从田家门前三尺处经过都能闻到那冲天的怨气。
  “蒙田夫人抬爱,本不该推辞,只是圣上许我两个月期限回乡祭祖,而今两月将至,我明日就要启程回京,圣命不可为。”莫云峥这样的身份,拒绝了但肯给一个理由已经是给了面子,谁有敢去深究这话的真实性。
  郭明霞自然也不敢,于是讪讪笑道:“圣命在身。我等自然是要谨遵的。”
  目的没达成,莫云峥的态度又明显有些冷淡,郭明霞摸不清脉络,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最后借口身体不适,田程带她先离开了。其他两人也不在意,继续之前的参观。兴致一来,两人还去后山上转了转,在此期间,莫南槿发现这莫云峥名不虚传,果然是个学识渊博的人,其他方面暂且不说,就说这山间的草木,莫云峥都很多能叫出名字的说出门道的,在他的指引下,莫南槿还采到了两味不起眼的药草。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大半日就过去了,莫南槿本想留他晚饭,但听他讲明日就要启程离开南山镇,今晚云家要给他饯别,只得就此别过。
  “小莫,有时间多回去看看福伯,他可是很惦念你。”临走时,莫云峥对小莫说道。
  “莫兄,今次一别,不知何日再见,莫兄多加保重,如若哪天莫兄到京城,一定要来家里坐坐,咱们再好好畅谈一番。”莫南槿的手冷不防被握住,只觉手中一凉,低头看去,莫云峥悄
  悄在他手里放了一枚莹润剔透的玉佩,听他悄声道:“莫兄,这是我自小就带在身边的,你若到京城来,只要出示此玉佩,莫家的人都会认识的。”
  “可是今日一别,也许我们此生都不会见面的。”莫南槿推辞,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踏足京城一步。
  “会的,莫兄,我觉得我们一定会再见面。”莫云峥不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不管莫南槿的推辞。执意要他收下。
  “莫兄,回去吧。”走出很远,莫云峥回头,莫南槿还站在门口,夏日的风吹动他莲叶青色的袍角,沉静出尘,见他回头,又露出一抹笑容。
  莫南槿,你究竟是谁呢?为什么云谷峰会说五年前是莫家老管家陪着你到南山镇的,还出示过父亲的家主信物?来自临央?六年前的临央之乱?莫南槿,你是谁?父亲,在那场震惊大宁的临央之乱中您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沉静出尘?沉静出尘?沉静出尘?!宫里的那幅画,似乎想到什么,莫云峥脸色大变。
  莫南槿,你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吗?是让那两人至今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吗?
  
    17、风雨欲来

  作者有话要说: 
  莫云峥离开差不多有一个月了,但每次一想起他临行前一刹那眼神剧烈的变化,莫南槿心中总浮起不好的预感。
  但六月正值农忙,让他没有太多的心思考虑这些,仅有的那点早稻前些差些时日,现在主要是麦子和菜籽。
  夏日雨水多,谁家也不敢耽误工夫,都一头扎在地里抢着收。收割完了,还要晾晒,脱粒,补种晚稻。果园那边也缺不得人,时常也得过去看看,莫南槿从来不让渔阳和明月沾手这些重活,他们三人加上田大壮忙不过来,按照往年的惯例,请了三个短工,渔阳和明月就负责看孩子,做做饭,送送水,素素有时帮着她们做点,但蚕茧开始卖了,她也没多少工夫。
  “先吃块西瓜吧,这个没在井水里冰镇过。”渔阳切了两块西瓜给莫南槿,在一起三年多,她早就知道莫南槿身上带着病根,不能吃寒凉的东西。
  莫南槿接过来,问道:“孩子们吃过饭了吗?”
  “这几天贪凉,光知道吃瓜果,都不大正经吃饭,今天给买的板栗饼,清汤小馄饨还吃了不少。”
  “那就好。”什么都没有孩子们重要。
  “今年风调雨顺的,我看收成也错不了。”渔阳给莫南槿打着扇子,地里收割好的麦子铺了一地。
  “恩,六亩多麦子,应该有个三四千斤的产量吧,交完税后也有个两千多斤,足够家里吃了。”果园那块地是开荒的,免了五年的税。
  “少爷,这天实在太闷热了,估计要下场大雨。”小莫吃着凉丝丝的西瓜,身上止不住的汗还是往外冒,没有一丝风,灼热的空气里带着满满的潮气,粘在皮肤上,透不过气来。
  “恩,我们得快点,在大雨来临前,把这些做完。”莫南槿刚想起身,四肢一阵酸疼传来,整个人又跌了回去,他眉头紧皱,看来真是要有一场大雨了,这几天关节都酸胀的厉害。
  “少爷。”明庭本来在旁边和帮工们一起用饭,察觉莫南槿的异常,把饭碗一放就走了过来,他执起莫南槿的左手腕。同时向小莫示意,小莫还算镇静的扫了下田大壮和那三个帮工,见他们低着头正在用饭,微微点点头,挡住莫南槿的半边身子。
  渔阳神色不变,仿佛没看见这一幕,继续给莫南槿扇风,随意的聊些今年田里的收成。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眼中隐约的一丝担忧。
  莫南槿放松身体,闭上眼睛,背靠
  在后面的槐树上,感觉到一股暖暖的热流从左手腕进入流经四肢百骸,关节处的酸痛顿时减缓不少。
  觉得差不多了,莫南槿轻叩明庭的手背示意可以了。当年在水牢里,终日阴暗潮湿不见天日,后来又是连日的逃难,生了景止和行止后,也没有好好调养,病根早就坐下了,后来也看过不少大夫,但效果都不大,每次遇到潮湿变天或者季节转换,总是要疼上好一阵子,这些年多亏了明庭在身边,用内力缓解着,着实减轻了不少痛苦。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早已亏损太多,只是不知这幅破败的身子到底还能坚持多久。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亲眼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成人。
  “少爷,好些了吗?咱不做了,回家休息一下成吗?”小莫蹲在莫南槿脚边,帮他揉着膝盖处,红着眼圈儿轻声问道。少爷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遭这么多罪。
  “回家躺着也是一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毛病了,别担心,过去这几天就好了。”莫南槿轻声道。明庭和小莫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至于渔阳,他从未刻意隐瞒,只不过就像他从来没问过渔阳的来历一样,渔阳也从来没问过他的过去。
  “那就多吃一点吧,下午还有的忙呢。”她了解莫南槿,大家都忙着,他必然不会安心在家休息的,也就不再劝说。将食盒里留给他的饭菜端出来。
  莫家一贯对帮工都是不错的,所以即使帮工最短缺的时日里,他家也不会请不到人,甚至是还不到时候,就有人主动上门打听的。工钱上不好太招眼,同别家都是一样的,但饭食上就能看出些差别,馒头是管饱的,顿顿有两个菜,其余还有些咸菜丝都不拘着,按照莫南槿说话就是,反正这个时节菜多,菜园子里随便摘两把就够炒一大盘子了,也不用出去买,那些帮工们都实打实的出了力气,咱就不差这点了,每隔一天还有一顿加肉的,就像今天,虽然芹菜清淡些,豆角里可是加了十足十的五花肉片子,帮工们就爱吃这口,在他们家干活也确实实心实意。
  小莫和明庭还好,累了什么都能吃下去,只莫南槿不行,他确实吃不得这些油腻的东西,不过他也不怎么挑食,渔阳就另拌了黄瓜豆腐丝,煎了一碟小鲫鱼。
  海棠绿豆水酸酸甜甜的,每人喝一碗,解暑又解渴,
  “莫当家的,你这地里的庄稼晒得差不多了吧?我看你家今年的收成比往年还要好些。”赵婶也回家带饭过来了,赵发一家人在他们旁边的树荫里用饭。
  “其实和去年差不多,老赵叔过来一起吃点吧。”莫南槿招呼,看他那边也没什么菜。
  “不用,不用,我们的饭够了。”赵发连忙拒绝,挪近点,感叹道:“你们家这地,真是年年都比旁人家的好。”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种的,一样的地,人家的用的功夫自己也用,甚至用的更多,但这莫家就是每年多收不少的粮食,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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