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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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酿-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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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什么事情,做什么的?”门童见他眼生,问道。
  “呃,我是来送茶叶的。”莫离勉强答道。
  这时候一个声音插过来:“什么事?”循声一看,莫离低声叫了声“忠叔!”
  聂忠记得莫离,这孩子长得清秀,话不多,账算得好,又勤快,不免心生爱惜。
  “忠叔,掌柜说府上要茶叶,让我送过来。”莫离解释说道。
  “哦,是的,老爷前几日说的,你随我来。”说完便转身往里面走,莫离看了一眼门童,急忙跟上。
  刚进里面便看见有一座高大的房屋立在正中间,但是聂忠并没进那屋,领着莫离从右边的小道绕开了,又走过一段幽静的道路,便来到一个荷塘,里面的荷叶已经败了,只留下焦黄的也只蜷缩在水面上。从荷塘上面的一个水上走廊穿过,来到厨房。聂忠将茶叶交给厨房的丫鬟收好。
  “今天不会去过年?”
  “嗯,爹娘不在这里,休息也团圆不了。”莫离有点失落的说道。
  “过年没个亲人,这孩子怪可怜的。”厨房里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说道。
  “大娘,我~”
  “这是我妻子,她管管厨房。”聂忠看了那女人对莫离道。
  “大娘好,我叫莫离。”可能是年龄的关系,莫离见她特别亲,仿佛是自己的母亲。
  “乖孩子,我说你要是今天晚上没出去就留这,晚上大伙一起过年,着聂府也有很多回不去的人,人多热闹热闹。”大娘热情地说。
  “就这样吧,你签了五年,也算是聂家人了,就在这过年吧。”忠叔点头说道。
  “谢谢忠叔,谢谢大娘!”于是莫离就留在聂家,厨房里都是些厨娘,又都在三十以上的年龄,便将莫离当自己孩子,给他讲聂家情况。
  原来聂震宇不是老爷的嫡子,而是庶出。但是老爷的嫡子不争气,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好好管理生意,反而庶出的聂震宇认真好学,人机智有手段,便坐上了聂家的当家人。
  吃过年夜饭,聂家对仆人有红包,算是对不能回家人的一点补偿。然后就是放烟火,就在聂家大院的空地上。
  空地上聚集了很多人,有丫鬟小厮等,在屋檐下的台阶上,聂震宇也来了,站在那,不胜明亮的夜晚,像是一尊雕像,刻板严谨,却又充满威严。他旁边两侧有三个美貌女子,夜里显得很妩媚动人,应该是他的妾室,听大娘说还没有正室夫人。
  烟火开始了,工匠们点燃,就有一簇簇的烟火冲天而去,在夜空里绽放出绚丽的花朵后又淹没在空中。当很多烟火绽放时候,人们发出赞叹的欢呼,莫离有种仿佛置身于白昼的错觉。眼光扫向台阶,突然碰上聂震宇那尖锐的目光,像是有种被看穿了的不自在,赶忙错过视线看向别处。等会再看向那里,聂震宇已经不见了。莫离趁着烟火,向大娘告别,沿着原路走出了聂家大门。
  夜晚街上人不多,但很热闹,欢声笑语从院墙传到街道里。狠狠吸了一口气,刚刚看到聂震宇站在台阶上,虽离自己仅有十步之遥,可能却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高度,想到这里不免有点沮丧。
  聂震宇回到内室,心里很是奇怪。天黑的时候没注意,烟花绽放时候看得很清楚,那个瘦瘦的呆呆的小子也在。
  “聂忠,今天那个茶行管账的小子也来了?”聂震宇皱着眉头问。
  “是的,老爷前几天要雨前龙井,他今天来送茶。我擅自要他留下来吃个年夜饭,他不回家过年的。”聂忠急忙解释。
  “嗯,原来这样。”
  “老爷,您还记得他啊。他是我招来的,签了五年契约。为人话不多,老实可靠,又勤快好学,账目做得极好啊。”聂忠靠近点,说着。
  “哦?你什么意思?”聂震宇眉头皱得更深。
  “老爷,我心想,府里的账房年纪大了,精力不比从前,他也对我说过,过段时间想到儿子那里享福,您看,聂家总账目就缺人了。”
  “你想让那小子接替?”
  “有那意思,不过一切看老爷您的安排。”
  “嗯,再看看吧!”
  




8

情愫暗生 。。。 
 
 
  过完年后,事情要多一点,对莫离来说多了件差事,就是以前掌柜的送账目的事情交给他了,每隔几天就要送给聂老爷查账。
  “莫离,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今天将账册送到聂府吧,”掌柜的嘱咐道:“好好表现,是个好兆头,做得好要受老爷赏识的。”
  “好,我这就去,谢谢掌柜!”
  送到聂府时候,恰巧聂震宇不在,忠婶留莫离先吃了饭再去书房找聂震宇。
  走过大厅,从一条侧门进去,路过一个拱门,抬眼望去,开满了各色花朵,这季节应是梅花吧,还有一篇池塘流水,亭台水榭什么的,大概是花园。
  走到一间房前,可闻到有屡屡香味逸出房外。莫离立了一会,有点紧张的理理衣服,说道:“聂老板,茶行的账册送来了。”
  “进来。”
  “聂老板,”见聂震宇写着什么,莫离低低叫了一声。
  “拿过来。”抬头见莫离低着头,怀中抱着账册,应了一声。
  将账册交给聂震宇,莫离立在书桌一侧,看着他一页一页翻看着,渐渐地,心思走远了。
  聂震宇很是勤劳,桌上很多账目簿册,看账本时很认真,应该还一边思索着,时而皱眉,时而低声说着什么。
  本来,男人认真时候最有魅力,何况他这么具有压迫力的男人。莫离不由得呆呆看着他的侧面,连他问了一声都没听见。
  聂震宇知道有人一直看着自己,刚才没多久就感觉到,没说什么,现在居然都不回答问题。放下账簿,转向莫离,面带不悦。
  “怎么,我问你前天的那笔生意这么没记上,不回答?”
  “啊,哦~那笔生意只是谈妥了,账款还没有到铺里,所以没记上,当天的账款当天记下。”莫离连忙解释,惊觉刚才的失礼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嗯,今天就这样吧。”
  莫离拿着账簿离开聂府,一边走一边哀声叹气,刚才看出神了,简直太丢脸了。不过就是下一次,自己也可能再次出神吧。隔几天就能见他一次,可是,见不到他的时候自己总是能很清晰的描绘出他的轮廓,记得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皱起的眉头,紧闭的嘴巴~
  “唉!我这是怎么了~”低声的说了一句,抱紧账簿踱回铺里。
  持续着这种心绪,莫离经常来回于店铺与聂府之间。伙计们经常可以看到他有点惊喜的离开店铺,带着一身惆怅回来。
  天气逐渐转暖,春天快到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各行各业都忙碌了起来,茶叶是在春天采摘,因此更忙了。
  莫离抽空回了趟严家村,探望一下严叔严婶和凤汀。得知凤汀考试得了个秀才,还在离家不远出的学堂里教一些小孩子识字。
  “凤汀,恭喜啊,哦,现在该叫你先生了。”莫离打趣道。
  “说什么呢。不过,你好像心事重了点,是不是茶行~”敏感的觉得莫离不对,凤汀关切的说。
  “茶行暂时拿不回来,以后能不能赎回都很难说,聂震于,他,嗯,很厉害!”仿佛提到他就不正常。
  “对了,凤汀,我最近总是想一个人,嗯~就是不知不觉就想到。”莫离有点难启齿。
  “什么?”
  “见到他时候很紧张,见不到又总是想来想去,很烦,有时候也很开心。”
  “啊,怎么看都像是你说你姐见到姐夫时候~”凤汀说到这,想起什么似得,眼睛直勾勾看着莫离,“该不是你看上哪个姑娘了吧,这可不就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嘛!”
  “啊,”莫离跳起来,连忙说,“没有没有,说着玩的,怎么可能。”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着实慌了,脸也红了。
  告别了严家人往城里走,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凤汀一句话在莫离心了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心里总想一个人,记挂一个人,见到会害羞,见不到会想念。姐姐对于姐夫?是了,姐夫见到姐姐总是很含羞,完全不见平日里的精明,是因为喜欢姐姐吧。那么姐姐和姐夫的喜欢不就是父亲与母亲的喜欢,不就是夫妻之间的喜欢?自己和聂震宇是~
  “轰~~”脑子里层层递进出的这些东西把莫离完全震住了。身体像是被雷击中,止不住的颤抖,心被一双无形的手攥着,紧张、害怕、绝望等多种负面情绪淹没了他,可偏偏从无望的情绪里生生浮起一丝欣喜。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欣喜从何而来。
  莫离慌了,彻底慌了,原来自己竟是喜欢上了聂振宇。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总是压抑着,不去想聂震宇,可是被压抑久了的情绪成倍的化作汹涌的渴望,渴望能见到他,渴望能陪着他~
  春季过后,忠叔告诉他,聂老爷要他去聂府管理总账时候,莫离明白,自己完了,在劫难逃!
  




9

杞人忧天 。。。 
 
 
  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就这么跟着忠叔住进聂府里。一间下人的房间,不很宽敞,但比铺里多了些摆设,床铺被褥都准备好了。
  “以后你就住这里,从那门出去就能到账房。”聂忠边说边指着不远处的小门。
  “谢谢忠叔,什么时候去账房?”
  “我就说我没看错人,勤快,哈哈哈哈~”忠叔愉快的说道,“明日就去,伙食在厨房里,每天饭点时候要去,你知道那得。还有,账房离老爷书房不是很远,平日里别打扰了老爷。”说到这,脸色一变:“知道吗!”
  “啊?”莫离的心颤了一下,“哦,知道了,一定不会。”
  “嗯,那就好,你先收拾一下,在过去吃晚饭。”说完就离开了。
  账房里的事并不轻松,以前只是负责一个茶行的账目,现在要负责整个聂家的账目。每天先查看各个商号送来的账册,涉及到很多,有酒楼茶肆,布号当铺等等,查阅好后还要进行汇总。不仅如此,还有聂府日常的开销也要明了,弄得莫离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幸亏这差事,一个月后大抵摸清了聂府的产业及分布,自家原来的茶行只是众多商号中的一家。
  这日,莫离在账房看了一上午的账册,看的头晕眼花,便想出去透透气。
  整理好阅过的账册,刚跨过门,看见聂震宇远远越过拱门向书房走去,旁边还有一人边走边四处观看,一把扇子摇得正欢。
  莫离起先只觉得这人有点面熟,待他们走过去,才猛然想起来那人竟然是登徒子廖修远!
  对了,廖修远见过他,自己还骂过他,一定是记得自己的,不能让他瞧见了,不然……
  赶紧进屋关上门,背靠着门,轻轻喘着气。
  要是让廖修远见到,再戳穿自己的身份,聂震宇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最起码会赶他出聂家。这样的话自己的愿望就落空了,不能夺回祖业,也不能再见到他了。
  其实,廖修远这次来见聂震宇也是正发愁的时候,虽然在院子里边走边观望,但什么都没进眼里。他现在唯一的在乎的是赶紧想个法子摆平家里那位小祖宗。这不,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说服那小畜生,只有求聂震宇帮忙了。
  “聂兄,你这次可得帮我拿拿注意,我可全靠你了!”刚进入书房,廖大爷就很没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
  “哼,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吧!”聂震宇瞧都不瞧他一眼,摊开账册,上个月总账还没过目,他可是忙得很。
  “那小兔崽子肯定是来克我的,妈的,什么西席先生不好请,好死不死偏要拿姓严的小鬼。”看来真是气急了,连平时斯文的外皮都给扒了。
  原来,廖大爷苦恼在于他家那小子今年六岁,该给找个先生了,可偏偏遇着了他的冤家,还把那冤家奉若神明,摆明了请不到他来做先生就自己饿死。这对他廖大爷没用,可是心疼坏了他那个舅爷爷,县大老爷指着廖修远鼻子骂,要是办不好就不认他这个外甥。
  “一个西席先生都这么难请?该不是孔圣人吧,他也是你冤家之一。”难得聂震宇说句笑话。
  “嘿嘿……”廖修远不好意思笑道:“那个,聂兄,你可还记得去年买下的肖家茶铺。”
  “哦?”听到这事,聂震宇放下手中事情:“我也觉得奇怪,以你个性怎么会为我那点小事挂心。”
  “聂兄说的哪里话,你的是不就是我的事?”还想再说什么,但对上那怀疑的目光,只好实话实说:“我在去年七夕遇着个小妞,还扮个男妆,忍不住就……后来被她同行的人撞见,起了点口角……”
  “他们是肖家的人,所以你报复了一下,嗯?”
  “是啊,但现在却要我找他低头,这是万万不能的。”廖修远眉毛一拧。
  “肖家人还在?”
  “没,连大门都锁起来了,听说一家人迁走了,那种小户人家哪是你我的对手!”
  “是吗,都走了,没人了?”聂震宇追问一句。
  “当然,怎么可能在这里能呆得下去,哼,那个肖莫愁,我要多少没有,还有她弟弟,竟然敢骂我,让他们离开已经是恩典了。”廖大爷不屑的发着狠话。
  “弟弟?”
  “恩,他家独子,叫,叫……哦,肖莫离,两个名字都奇奇怪怪的……喂,聂兄,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对,廖修远问道。
  “哦,没事,你不是说那位先生得罪过你吗,报复一个人,是不是在他身边时下手最有利呢?”这句话问廖修远,又想是问自己。
  “哎呀,妙妙妙啊!”廖修远跳起来,拍着聂震宇的肩头,连连称赞。
  “听聂兄一句话,令我茅塞顿开啊,小不忍则乱大谋,哈哈哈……聂兄,今日就此告辞。”说完,一扫原来的烦闷,大笑着离开了。
  望着门外,看向账房所在,聂震宇低下头,“报复吗!”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多大水花——肖莫离!”说完这句,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边聂震宇脸色阴沉可怕,那边莫离也不好受。
  刚刚从窗户缝隙见廖修远乐颠颠离去,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又说道自己吗?聂震宇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知道后什么心情?让他离开还是狠狠报复?
  “哎,自己越来越爱疑神疑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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