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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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胡女-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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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婚?”

“阴阳婚是晋隆的一种习俗,需要阳方也就是生者的心头血做祭,此法非常凶险,常言道血尽人亡,权寺虽然武功盖世,但还是免不得精尽白发,不过,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既然代价如此之大,他为何还要阴阳通婚呢?”

“阴阳通婚的男女可以在下一世再续前缘。”凤萧萧叹了口气,“权寺他……”

“若是阴阳婚的阴方也就是逝者没有死呢?”我试探地问。

风萧萧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我赶紧摆摆手,“我随意说的,阿宝黛的尸身可是权寺亲手埋葬的。”

“阴阳婚乃是以逝者的魂魄做引,在逝者死去的第七天夜里子时一刻与其交拜行礼,如是逝者未逝或者魂魄未归,那一切都只是徒劳。”

我听了几乎要站不住,勉强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凤萧萧倒是没有发问,而我强忍住落泪的冲动,一步一步甚是艰难地迈向权寺。

权寺皱了皱眉,绕过我自顾自翻身上马。

“我不会骑马。”本来照着我悠闲散步的速度还是勉强能骑的,但是权寺的速度我怎么跟得上,所以还是别逞能的好。

权寺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将自己的脚从马镫上退出,“上马。”

我低着头还算利落地上了马,还没坐稳,权寺鞭起鞭落,高大的黑马如离弦之箭,而我的双手紧紧环住权寺的腰,把头埋在权寺的背上。泪水恣意流淌,“权寺,对不起。”

耳边呼啸的狂风掩盖了我轻微的哭泣,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默念着,“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边远山上炊烟袅袅,偶有几颗星子是不是跳出来,又忽然消失不见。

我哭得累了,靠在权寺身上不经意间,视线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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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随着一阵冷风拂过,我听到一个极其安抚力的声音响起,我从来不知道权寺的声音也可以这么温柔,像慈母的手,拂过我惶恐惊惧的心。

我急急起身撞进权寺的怀里,口齿不清地低喃着,“权寺。权寺。”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镇静下来。

出奇地,权寺竟没有一把将我推开,他缓缓地拍着我的背,我将头更深地埋进他的怀里,“有鬼…有鬼…”

“放心,有我在。”权寺一边安慰着我,一边将我从怀里拉出来,“我先把火生起来。”

我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勉强离开权寺的怀抱,但是手却死死抓住权寺的衣角。

很快,权寺娴熟地拿出火折子将干柴点燃,几乎只是一瞬间,整个视野明亮起来,我壮着胆子打量起四周的坏境。

这是一处灰败的寺庙,而黑暗中吓得我魂飞魄散的脸孔竟然只是庙宇上首的一尊佛像,火光映照着他的脸,更添了一份阴狠的味道。

鼻端一阵食物的幽香传来,我回过神来,权寺将一只烤熟的兔子递给我,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实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男子身上,我几乎是将权寺递来的兔子一手夺过,紧接着从权寺身边弹开来。

对上权寺诧异的眼神,我才发觉自己的动作似乎太大了点,“额,一天没吃东西,在下这是饿的慌了,权少侠莫要见怪。”

权寺没有理会我的刻意寒暄,“你叫什么名字?”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受伤

我见权寺面上没有特别的神色,便开口答道,“在下范慧琴。”

权寺眼里闪过一丝波澜,“我只是好奇为何你会有如此女气的名字。”

我放松下来,“家母在生下我之前一直希望是个女儿,所以连名字都已经取好了。”

“范公子长得清秀可人,倒的确有几分女子之相。”权寺专心致志地烤着手中的野兔,“方才听得范公子一说呼救,若不是之前就知道公子在庙里,在下真当是一女子呢!”

“权少侠说笑了。”我镇定地坐下来,“这些年来,在下疲于奔命,夜间时时有梦魇缠身,叫权少侠笑话了。”

权寺不置可否,只是轻声低喃,“范慧琴……”

我抬起头,噼噼啪啪的干柴摇曳着缤纷的火光,投影在一头银色之上,渡着一层柔和的光,刺痛了我的眼,我只能静静低下头,食不知味地吃着手中已经变凉的兔子。

可能是昨天下午睡了的缘故,躺在厚厚的稻草上我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定定地盯着越来越淡,越来越朦胧的火光……

次日清晨,权寺轻轻将我唤醒,我清楚这次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去京城,只有这样,我才不至于输了先机。

权寺对我已然没有当日在华阀的冷然,相反,他似乎总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这让我无端感到惶恐,总觉得他已经洞悉一切,只是我自己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

“抱紧我。”权寺低声道,随即他抽出腰间的紫霄剑,“既然来了,又何必鬼鬼祟祟的!”

我很自然地联想到武侠片当中,这时候应该会有几个来者不善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出来。

但是这来者并没有配合地走出来,“没想到失去大半功力的权寺仍然不可小视啊!”层层叠叠的乔木丛中,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震得我的耳膜发疼。

“坐好。”权寺将我的手扳开,几乎是同时人已经掠过马头,紫霄剑出鞘,直直地向前方的密林而去,速度极快,眼见就要隐入树丛的剑尖忽然转变方向,向着身侧的那棵树刺去,这一回不再有犹豫,被刺中的人一声闷哼,直直地从树上坠落下来,殷红的血迹从嘴角留出,脸上却洋溢着得意的笑。

我敏锐地发觉权寺身体有些僵硬,没有二话,我赶紧翻身下马,跑到权寺身边,“怎么回事?”

“是叶家的独门秘诀‘无孔不入’。”权寺静静地道。我这才发现全系左肩上涌出的黑血。

待我看清被刺的那人时,不自觉轻呼出声,“叶一琛!你怎么没有死?”

权寺浑身一颤,握着我的手一紧。

而那人却在听到我的话后不可抑止地大笑起来,“我是叶一聪,难得还有人记得我这个傻大哥,大哥,小弟终于为你报仇雪恨了!你和大嫂在天之灵也能够瞑目了!”

“解药!”我冷冷出声。

叶一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我讲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确实,人家本就存着和权寺同归于尽的心思来的,指望从他那里拿到解药,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扶起权寺,“这个毒要怎么解?”我期盼的望着权寺。

权寺勉强地笑了,“没事,蠢女人。”

我愣愣地只待开口,权寺却不给我反驳的机会,“难道临死前你还打算瞒着我吗?”

“小色鬼!不准胡说!”我扑进他的怀里,“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要瞒着你的,我只是不愿意你再为了我受伤!”

权寺叹了口气,“本来这条命随着你死之时就该去了,现在临死前能再见到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啊!”

“我不准你这样说!”我恨恨地钻出他的怀抱,“你是要报复我对不对?你是在吓唬我对不对?你武功高强,不可能这么轻易死的!”

权寺俯下身用他的口堵住了我喋喋不休的双唇,我紧紧环住他的腰身,他的手穿入我的发间,权寺疼惜地吻着,细细密密的浅吻轻柔得像是要将我印在心底。我迫切地回应着他,压下心头的不安,柔软的唇瓣如花微绽,秀眸清湛透出难以言语的坚定。

晨风摇曳着青荇,揉碎了一泓碧水。

一定要活下去!

“权寺,若是你死了。我就陪你下黄泉!”我严肃地道。

“不许…你要好好活着…连同我的份一并…一并活着…”权寺极其艰难地开口。

我拼命地摇头,“你若是死,我就陪你死!绝不独活!”

权寺面色一白,张了张口但是却没有声音,只是眼里仍是深深的伤痛,“我…我…会死不瞑目…答应我…答应我…”

我一把抽出权寺腰间的紫霄剑,决绝地横在自己的颈脖之上,“只能你一断气,我就下黄泉陪着你。”

权寺轻颤,深深凝视着我,眼里满是疼惜,“蠢女人,去京城。”

“不行!”我坚定地道,“你的毒肯定拖不了那么久。”

权寺虚弱地笑了,“鬼医在京城,只有他有可能救得了我。”

权寺将自己周身的几处穴道封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子,极其艰难地将丹药含入口中。

我吃力地将他搀上马背,让权寺坐在我身后,“抱紧我!”我吩咐完,就将眼睛一闭,手一扬,将鞭子狠狠地落在马背上。

权寺低低地在我身后笑开了,“蠢女人,你害怕。”

“我才不怕。你给我撑住!”我低吼,奋力直起脊背。

“那你抖什么啊?”权寺的下颚抵着我的肩膀,灼热的气息吐在我的颈脖。我刚想出言反驳,只听得权寺低语,“放心,有我在。”说着,自我身后牵过缰绳。

不知道在马背上颠簸了多久,权寺本来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我闲扯,后来声音越来越轻,握着缰绳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指尖从我的皮肤上滑过,冰的吓人。

“权寺!权寺!”我焦急地唤了两声。权寺闷哼了一声,整个人从我背上滑了下去,直挺挺地落在了地上!

“快停下来!”我拿过缰绳胡乱勒起来,这回黑马倒是十分识趣,很快地停了下来,料想是极认主的。

我翻身下马,急急地跑到权寺身边,借着四野人家透过薄薄的纸窗溜出来的星火,我隐约能看清权寺面色惨白,两道英气逼人的剑眉微微蹙着仿佛在忍着很大的痛苦。

我六神无主地摩挲着权寺冰冷的四肢,一遍一遍低声唤着,“权寺…权寺…”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在这空旷寂静的马道上格外清晰。我努力把权寺拖到路边,尽量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夜追

我屏息盯着一人一马出现在我的视线,粗略地打量着马背上纤细的身影。待更近些,我不禁开口喊住她,“元媛!”

此人一袭白衣,肩上背着一个远行的包袱,不是元媛是谁?

元媛听得我叫她,随即“吁!”的一声长啸,马儿听话地停在我的面前。元媛颇为局促地道,“大人,在此处碰到你,可真是巧啊!”

若不是此刻权寺重伤在身,生死未卜,我可能会有兴致打趣这个连说谎都不会的姑娘。

“能帮我弄来一辆马车吗?”我认真地道。

元媛这才注意到昏迷在我怀里的权寺,“大人,让我看看。”元媛不复方才的扭捏,抽过权寺的手,“无孔不入!”她神色凝重。

我仿佛抓住了希望,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你懂医术?权寺还有救对不对?”

元媛两颊随着我的举动变得绯红,我这才想起自己一身男装,于是赶紧松开了手,“不好意思,是在下唐突了。”

元媛随意一笑,一边将权寺肩上的布料割开,一边对我解释,“元媛幼年时跟胡族医官学过一些皮毛。”

“胡族医官?碧纾敏?”我脱口而出。

“大人真是见识广博,正是碧纾敏。”元媛眼里满是爱慕,接着她又失望地道,“碧纾敏医官行踪飘忽,不愿在华阀久居。”

我顿时想起醉竹院的亲人,碧纾敏还有里扎!我真是该死,一走了之,竟完全忘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个关心我的人!她们现在如何?死了还是活着?

权寺一声闷哼,我顿时回过神来,却是元媛以唇将权寺左肩上的银针给吸出来!

“你做什么?不要命了吗?”我低吼。

“无孔不入之毒极是霸道,若是十二时辰之内不将这些味了剧毒的银针吸出来,就是菩萨现世也难以妙手回春。”元媛灿然笑道,“大人在元媛心里像是天神一般,元媛一直很自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默默爱着大人,现在总算能为大人做点事情了!元媛真的好高兴!”

“元媛你一直是个好女孩!你很好!真的!”我极力宽慰她。

元媛擦了擦唇角的血迹,站起身来,“虽然毒针已经吸出来了,但是权少侠的性命还是堪忧,我这就到附近的农家买辆马车。”

“你能行吗?”我怀疑道。

元媛利落地翻身上马,“大人,请相信元媛。”言毕,留在我眼前的是飞扬的尘土。

权寺在我怀里微微颤抖,“范慧琴…就是阿宝黛,是你…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权寺喃喃道。

“是,我回来了!”我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冷…冷…”

我赶紧紧紧抱住他,“权寺,坚持住,千万要坚持住…”

远方的灯火稀稀落落地散尽了最后的一点光芒,燃尽了我最后的一丝希望。我隐隐觉得不安,元媛不应该到现在还不回来,想去寻可又放不下权寺。

正在我陷入两难境地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车声车轮滚滚向我驶来,“张赫之?”来人驾着马车,衣服上斑斑驳驳印着血迹,发髻散作一边。

“大人,请上车。”

正待开口相询,却见身后一匹白马跟了上来,“元媛呢?”

“郡主在车上。”张赫之道,“属下赶到的时候,这山头的几个猎户企图玷污元郡主。”

“什么!”我愤怒不已。

“大人,还是先上马车吧!”张赫之躬身道,“元郡主本已经身中剧毒,在加上方才奋力一战,若是再拖下去,恐有性命危险。”

我深知现在情况紧急,“帮我把权寺抬上车。”我吩咐道。

张赫之难以置信地盯着权寺,“权少侠怎么会受如此重伤?”

“贼人使诈。”我简单地概述了原因。

张赫之倒是没有多问,小心地将权寺扛到车上,“大人,您也进去吧。”张赫之坐在车厢外面,“属下来驾车就行了。”

“你有没有受伤?”我眼睛停在他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上关切地问道。

张赫之摇了摇头,“这些不过是些豺狼的血。”张赫之宽慰的笑容让我心头一暖。

我将他的袖子拉起,“明明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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