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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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来仪-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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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醒来?你是不是还下了什么毒?你不说,大爷我就拿鞭子抽你了。”

时葵杉故作可怜地道,“大哥,小弟真的是来城中寻亲戚的,一时心急,才出手冒犯,那位小哥,他睡个一两天就会醒来了。”

“什么?还要谁个一两天,你这臭小子,下手太狠了。”军官瞪大眼睛,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来仪更是心中发怵。

“依照太守大人定下的规矩,私自闯城门,十鞭,你出手伤人,罪加一等,二十鞭。大爷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这狂妄的小子。”军官说着,就提起了腰间别着的粗鞭子。

“等等,我就是来找太守大人的,麻烦大哥替我通报下,太守大人会原谅小的的。”葵杉哇哇大叫,这时在再不把慕容冲搬出来,她可真的就死翘翘了。

“哦,你是要找我?”一个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葵杉汗毛倒竖,这人不会是鬼吧?

努力看向出声处,一袭黑袍的男人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来,光线昏暗,她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这在午夜梦回间频频出现的声音,不过是多了低沉和一丝清冷,她怎会认不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凤皇儿,凤皇儿。”葵杉喃喃地唤着,一声一声,一直隐忍的眼泪倏地滑落。

听到这呼唤,慕容冲浑身一震,疾步上前,猛地揪起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虽然她脸上都是脏污,但那双眼睛,眼中熟悉的光芒,他仍是认出了她。

“是你。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忘了当初我是怎么说的吗?我会要你的命。”他松手,狠狠甩开她的头,葵杉狼狈地头再一次撞在柱子上,疼得无以复加。

“我答应过你,要一辈子不离不弃。”她定定地看着他,这么多年,她的凤皇儿,终于长成挺拔伟岸的男子了,却依然是那般美到让人屏息,十九岁,岁月带给他的,是与日俱增的美丽和风情,尽管他看上去,教幼时,平添沧桑和漠然,一双原本清亮的眼眸,雾蒙蒙地一片,若不是确信当初治好了他,她还会以为他仍是失明的。

“不离不弃?真是个笑话。那个要陪我一辈子,与我不离不弃的人早就死了。”慕容冲努力平复情绪,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眼冷冷地盯着她。

她张嘴欲解释,却发现无从说起,今天这样的后果,她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承担的么?那么现在,只是自己罪有应得,又何必解释什么呢。

咬了牙,不去说话,她楚楚可怜地瞅着他,尽管痛彻心扉,心里仍是存了希冀,他会原谅自己,赦免自己。

“方才你说,是二十鞭,那就行刑吧。打完之后,仍出城去。”对着在一旁一头雾水的军官,慕容冲的薄唇吐出这两句话,转身走出了囚房,不再看她一眼。

这样的他,比起自己初见时的他,更加狠戾与绝情,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那军官得了令,以为这是个表现的好机会,立即挥起了鞭子,狠狠抽下去,一下一下,毫不留情,不过几下,葵杉的衣服就被打得开裂了,她咬着牙,承受着火辣辣的痛。比起方才凤皇儿的冷漠和残忍,她突然觉得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

到了这里,还是第一次受过这等酷刑,电视上演的真的不是匡人的,古代的人,真是没事就喜欢拿鞭子抽人,她是不是该感谢,没有什么老虎凳、火钳之类的来折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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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等你爱我

二十鞭捱完,时葵杉痛得昏死过去,冷汗涔涔,军官冷哼一声,唤了两个手下进来,吩咐他们把她仍出城去。

昏迷中的葵杉被他们丢到城外,那两个人看着葵杉浑身的伤痕累累,满身血渍,有些不忍于心,临走前把肩上的披风覆在了她的身上。

慕容冲在城楼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吩咐身后唯唯诺诺的军官,“那两个给她披风的小兵,每人杖责五十。”

军官原本是想来讨好的,听见慕容冲这样吩咐,一时心有忐忑,不敢多说什么,领命而去。

“十五。”他掀唇唤道,一个暗卫立即出现在他面前,“这个人,废了他的双手。”他闭上眼,不去看城楼下那个渺小的人影,薄唇吐出这样一句话。

暗卫退下后,天色已经渐黑,慕容冲伫立良久,眸中闪过妖艳的光芒,负手下楼,回了太守府。

城门外的地上,时葵杉始终陷于昏昏沉沉之中,身体火辣辣地疼,感觉有血丝在伤口处渗出,浑身滚烫,她却觉得好冷。

如果就这样死了,也许一切烦恼都没有了吧?

凤皇儿依旧会完成他的历史使命,师父也不会再被自己伤害了。

她放任自己陷于无尽的黑暗之中,意识逐渐远去,缩成一团的身子的宽大的披风下,在夜色中远远望去,根本不被人注意。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却托起了他的身子,一声叹息落在她的睫毛上,带着忍痛和怜惜。

有冰凉的水灌入她的喉咙,她迫不及待地吮吸着,随后一颗药丸被塞入她的唇,随着水一起滑进肚里。

意识清醒了些,葵杉费力地睁开眼,看见朦胧之中,是蓝忆栎紧抿着唇的如玉面容,“你这是何必?”他不知是心疼,还是嘲讽。

她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出神色,只扯出一抹无力的笑,“是我罪有应得,弃了他,又负了你。”

他深黯的眼里盛满悲悯,手指抚过她的面颊,触摸着她滚烫的肌肤,“后悔吗?我一路随你至此,从未离开过你,只要你一句话,甚至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是关于我的,我都会奋不顾身地带你离开。”

她笑,牵动了伤口,撕心裂肺地疼,“你既已知道答案,又何必来问呢?葵杉注定要辜负你,若是你我相遇能早一些,也不是今时今日这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果在他之前遇见我,你会爱我吗?”

“我只是假设,人生没有如果的。”她一向现实。

“你真是个倔强的傻孩子。”蓝忆栎的唇角弯起,眸光复杂,看着她的固执,心被什么东西触了一下,明明是痛,他却一如以往,笑得轻佻。

“也罢,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为师就再帮你一次,这次,可不要你任何条件交换。成功与否,端看你造化了,若是他仍不知珍惜,或是再也不是你当初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我就是死,也不会再放手了。”他赌这一次,为她赌,也为自己赌。

“什么意思?怎么觉得好困,你刚刚给我吃的不是疗伤的药吗?师父—”她没问完,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里。

“睡吧,睡醒之后,看看我们,谁输谁赢。”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于地上,随即纵身离去。

片刻后,一个黑影来到葵杉身边,探探她的鼻息,身子一僵,又疾速离去。

“死了?”慕容冲听到十五的禀报,削薄轻抿的唇,怀疑地问出这一句。

“是的。属下探过她的鼻息,又仔细观察过,应该是已经死了。”看着凤皇儿的脸色骤然沉下脸,他的心里有些惴惴的,不知这消息,到底是让主子开心还是不开心。

然而,下一瞬间,凤皇儿疾速掠出门外,只一眨眼,便没了踪影,跟在慕容冲身边多年,十五自然知道主子是去了哪儿,可是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

僵硬的身体,静止的脉搏,看样子,是如十五所说,她真的死了。凤皇儿猛地摇晃起怀里伤痕累累的人儿,“你给我醒过来,你的命是我的,我还没要你死,你不能死,欠我那么多,你得活下来慢慢还给我。听到没,你给我醒过来。”

不管慕容冲如何嘶吼,时葵杉仍是如破布娃娃一样,动而不动的在他怀里,他不见焦距的眸子倏地失了怒火,死一般地凄冷,

“这就是你说的回来我身边,以死的状态回来,那我还要你回来干什么,索性让你永远离开我。”他的眼泪流下来,第一次她不告而别,为她流下泪。第二次她选择再次背弃,他生生忍住眼泪,发誓要向她讨回自己的心伤。而现在,他如愿以偿了,却同样肝肠寸断地难过。

“没有你,这世界还要什么意思。”凤皇儿喃喃地说,万念俱灰,其实,所以的宏图壮志,都抵不过怀里的这个如葵般的女子,下定决心,用尽一切手段离开秦国,不过是有一天,让她为离开自己而后悔,想让她知道,自己可以成为她的依靠。

“哭什么,不要哭。”微弱的声音响起,凤皇儿倏地瞠了目,狠狠地将她摔在地上,切齿拊心般地道,“你胆敢骗我,我慢慢跟你算账。”

“我——”她来不及解释,就被他抱在怀里,往城里飞去,她的目光悠悠瞟向远处,自己失去意识前,蓝忆栎的话仍犹在耳。

再醒来,是她的凤皇儿抱着自己痛哭失声的模样,哭得她一颗心都揪起来了。

——你的赌,谁赢了呢?

——你赢了。

隐匿于远处树干后的蓝忆栎,看着凤皇儿抱着时葵杉远去,心中酸楚,他终究仍是在乎她爱她的,自己注定错失了先机。

只是,要重新赢回慕容冲的信任,葵杉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纵观当今天下的形势,很快便会有腥风血雨的大事要发生。

那么,自己现在也可以放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对着平阳城凝视良久,蓝忆栎萧瑟的身影,向着与平阳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逐渐被夜色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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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留府为婢

粗暴地把时葵杉仍在地上,慕容冲抱手立在窗边,凤眼冷冷地觑着她,先前的以为她已死的痛楚如清晨朝露般,散去的无影无踪。

葵杉痛得呲牙咧嘴地,身上的鞭伤,摔倒屁股上的上,让她忍不住眼泪汪汪地瞅着他,希冀他还能像过去那样,怜惜地抱她、宠她。

慕容冲仍旧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她蓦地头皮发麻,这样子的他,真的再不是年少时那个虽然偶尔任性,但绝对是善良,至少对她无害的凤皇儿了。

七白从外面进来,诧异地看着狼狈的葵杉和一言不发的凤皇儿,问道,“相公,这是怎么回事?咦,你不是昨儿个在街上逃跑的小公子吗?”

相公?葵杉从这声称呼所受到的震惊中回神,尴尬地冲她笑笑,明亮的灯光下,看着这温婉笑着的夫人,突然觉得她有点眼熟。

慕容冲未看七白一眼,只道,“你去歇着吧,我有点事情要处理。”声音带着疏离与冷然。

“好。”她温顺地答道,余光瞟了眼地上的葵杉,转身,轻移莲步,走出了房间。

“你—你又成亲了?”葵杉干涩地问道。

“你没资格问我。”慕容冲断然回道,恼恨自己看着满身是伤的她,心里泛起的涟漪,有种抱紧她,好好呵护的感觉。

她的眼眸再度暗淡下来,他似已经紧闭了心扉,守着一座荒芜的空城,任何人都进不去,连窥探都不能。

可是,恰如蓝忆栎所赌的,若他今日放任她死,不闻不问她,不曾在她面前落了泪,她的决心会挫伤大半,会迷茫将来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可是他带她回来了,她既然赌赢了,无论如何都要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凤皇儿,我知道你怨我当初离你而去,可是,我也是不得已的。”她苍白地笑着,犹豫要不要解释清楚。

“你不用解释什么,我也不想听你的,不管是真心话还是谎话,我带你回来,是我娘子身边缺一个机灵、不碎嘴的丫鬟。我救你一命,但是你得留下来伺候她,要是不情愿,现在就滚出去,我绝不拦你。”

原来是这样子啊,她还以为,他对她尚有余情,愿意原谅她,竟是要她去侍奉他的娘子,他怎这般残忍,自己也曾是同他拜过天地拜过高堂的啊。

“留下还是不留下,一句话,我还有事要忙。”他仍是冷冷地道,自己都不清楚,心里那蠢蠢欲动的是什么。

“我留下。”从伤感中挣脱开来的她,慌忙答道,她必须抓住留在他身边的任何机会,自己此次前来,所有的动力不都是他么,即使他真的不再爱她,但自己离开平阳,离开了他,天下之大,又能何去何从?

“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要称我为老爷,对夫人要恭敬点,用点心,讨她开心了,你的日子才能舒坦点过,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许说。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城去。”他眉头舒缓开来,竟有淡淡的喜悦。

“是。奴婢知道了,老爷。”她苦涩地道。不就是伺候人吗?她幼时不也是宫女?只是那时,有端木蔚宠着,慕容冲爱着,哪用得了自己干活,无非是些发命令的事儿罢了。

一管药膏扔在她脚边,“这金疮药,你拿去用,不要让人说我太守府,毒打丫鬟。”

她诧异地抬头,只能看见他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黑色的精美袍服,还有那被拈在修长手指间把玩的一把匕首。长发垂落,掩住了他的脸,让她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

她不言语,眼泪滴滴坠落,既是要对她狠心,就不该再施舍些许温暖,这样让她,情何以堪。

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丫鬟急急忙忙地进来,面色慌张地禀报道,“老爷,夫人方才晕了过去。您快去看看她吧。”

慕容冲的眉一沉,举步往外走去,又对那丫鬟道,“心儿,你安排她的住处,以后她就留在府里,侍奉夫人了。你替我好生教教她府里的规矩。”

心儿俯首应好,待慕容冲远去,她打量起葵杉,怎么看都是个男人,男人应该安排到杂役房,可是老爷又说让“他”去服侍夫人,她犯难了。

“心儿姑娘好,烦劳你先带我去我的房间,我的伤口需要上药。”葵杉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这时候,她实在无法如以往那般笑得甜甜地招人爱。

“你是姑娘?”心儿听着葵杉悦耳的声音,讶异地道。

她点头,有些支撑不下去了,伤口实在疼得厉害。

心儿见状,赶紧搀起她,往丫鬟的房间走去,一路叽叽喳喳地道,“你是姑娘家啊,我先前还以为你是男人,准备安排你到杂役房去呢。哎,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呢,真可怜,谁对一个小姑娘下这么大的狠手。”

葵杉实在受不了她的碎碎念,知道她没有恶意,勉强压抑住不耐烦的神色。

到了房间,她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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