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到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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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到克星-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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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好”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也就随他去了。
路厄闭上眼,身外的秋色正浓,风景嫣然,可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流窜,不依不饶地冲撞着,想要冲堤而出,他们在找寻哪条出路?关上眼帘,世界一片黑暗,听得清自己轻浅的呼吸,都在诉说着疲倦,但这一次不能再象以前那样把它压在心的最深处,要想,要想,一定要想。
思绪翻涌,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心,在这清冷的秋夜,有一点点的躁。路厄软绵绵地卧在软榻上,任亭外夜色漫延,由远而近地,将她裹住,黑暗是她一向所喜爱的,因为可以相融,可以隐匿,可以给她安全感,不会有被排斥的感觉。虽然腹中熟悉的钝痛在不断提醒她该进餐,可是她现在却只想透过飘飞的纯色纱缦,好好地在这秋夜里沉思。
远处的侍女来了又回去,她一个人静静地想,静静地感受。
风际说得对,她过于保护自己了,不敢接受,也不敢付出,再次回到东国,黑煞对她的态度有极大的转变,她也感动,却只想以一种平常心来面对今后的风雨或是阳光,因了这种心态,她冷眼旁观黑煞为了医治好她的身子到处奔走。自已只是被动地接受,从未想过她是主角,她的努力占有多么大的份额。
那么在她以这种轻忽的态度送走一个又一个的医者时,给一心想医治好她身体的黑煞多大的苦?这,就是一种习惯性的懦弱吧,她没有黑煞义无反顾的勇气啊。
身后缓缓环过来的温热手臂让她漾出柔柔的笑,是个全新的黑煞,会撒娇、会担心人的黑煞呢!
心里浮起黑煞昏迷时,丽莎阿姨的话:煞的性格是因为我的兄嫂——煞的父母造成的,当年他只是一个和风际相同性子的孩子,纯真可爱,后来……是我的错,将我的卜断结果告诉了兄嫂,结果他们……想要放弃煞,煞亲眼目睹了他的父母对他挥动惩罚之剑,他没死,可是却失了心,而他的父母因为愧疚,郁郁而终。丽莎阿姨拉着她的手,悠悠的诉说着那段被所有人沉封的往事。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什么要求都依着他,想要补偿他,可是这些都不是他要的。他所要的东西,我们无法给予啊!遇到你是他的幸,只是苦了你。你们的命运在你来到这个世界时,已经开始改变。所以你们要珍惜现在,不要被心底的阴影压住了原本的真性情。”
你们会幸福的!
煞其实也只是一个想要,却什么也得不到的孩子!
因着丽莎阿姨的话,路厄苦笑,他们都是这样啊!
奢求着永远都无法得到的愿望。
如果永远也得不到,那就不要奢求吧,自己还有其他的选择,不是吗?感受着身后紧紧相拥的部位源源不断地传过来的热度,路厄突然发觉,原来,这个夜色如水的凉秋居然是如此的温暖。
头靠在路厄的颈部,小心的不让自己的体重增加她的负担,黑煞闷闷的开口。“过几天我要出宫办一件事情,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回不来,你会等我吧?路儿,你不会又消失不见吧?”小心翼翼的语气,掩着至今也抹不去的伤痛,无谓的争斗中,两人都受了伤,而他,是最重的那个吧。
虽然路厄没有怪他的意思,半点也没有,但他仍担心,一叠声的要她的保证。而她的身体,是他最担心的事。想要的是天长地久,不离不弃,怎可以让她再次离去?在他有能力去再爱人、知晓了失去爱人是如此痛苦的事。
问过了梅瑞狄斯,路儿的身体只能靠慢慢的调养,但毒素会一点点的侵蚀她的身子,所以他要尽快找到可以解除的药物,可是,路儿喝的药是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多少医者都无计可施,而他不会放弃半点的希望,即使只有一丝的希冀!没有谁负了谁,也不是谁要补偿谁,既然整个心和灵魂放在她身上,那他负责他的部分,连同着她的。
爱人是怎么一回事?心又为何只为一人而跳?他不知道,也不想了解,他只知道一件事,如果这就是他的结局,他情愿让她克住,永远的,做他的克星。永远啊!听起来就很美好呢!
她说两人之间要坦白,听起来就很开心,是两个人之间的坦白啊。那是否表示,她,有一点点的在乎他呢?
“路儿?你有害怕的事情或人吗?”
“怎么?”突如其来的问话问住了路厄,她想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答,只好反问回去。
“我有!”黑煞圈紧手臂,让路厄更加靠近自己,感觉到她微凉的体温,心安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出让自己困扰了几天,不熟悉的感觉。
“我……”她在自己的怀中,不是虚幻的影像。
拥着她的感觉,真好!黑煞再一次在心里感叹,逼回眼眶里的湿润。
多年来没有真正想要的东西,就这一次,上天会成全他的吧。不成为煞神,不成为天人和世人的阻碍,只要她一直能在怀中,只要让这种满足的感觉一直持续下去。
她是他的呵!
“我怕你只是个幻影,也怕再次失去你,所有有关你的一切我都怕。有时候会怕到夜半时惊醒,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怕是这样一种感觉。”
温热的呼吸吐纳在颈部,喃喃的倾诉搔动着内心,不似那种暧昧感觉,却让路厄有着莫名的安心。然后她发现:他在发抖!
为什么会抖?是真的害怕吧?
可是她不懂,如果是为自己害怕,她也有过,可是为别人害怕?那种感觉,她是真的不懂! 她是喜欢他,可是同时她又将自己封得紧紧,怕受伤、怕再痛。
“要出兵吗?”记起他曾说过的话。
如今没有阻挡的人和事,出兵是必然的吧,准备了如此长的时间,以他的性格怎能放弃。 路厄暗自叹了口气,不见得自己就是忧国忧民的人,但战争啊!两个字说出来都觉得沉重。 
“不,不是!”黑煞悠然开口,低落的情绪从低沉的话语中一听了然,这是以前从未有的现象啊,变的不是她一个人,身边的人都在变,变得让她无法回到原来的沉静与无动于衷。 
“你不喜欢,我就不去做,反正那也只是之前觉得无聊才会想做的,我知道,那样是有点幼稚。而且还拉着其他的人陪着我一起发疯。”他知道这么多年来宫中的人是怎样的迁就他的任性,他都知道,可是却无法真正释怀,直到得到她又失去,而中间发生的许多事情只有让他更加清楚,他不会再放开她!珍惜的情绪一再的累积,如果没有行动,只怕会溢出来。 
“那你是说我是你解闷的东西了?”有点坏心地捉弄着明显因不善表达而不知所措的黑煞,也成功地让黑煞着急起来。
想转过去看黑煞的眼,可是身后的手紧紧束缚住她的身子,让她无法如愿以偿,颈边是黑煞略显着急的语气,“不要,听我说,我不是去征战,那只是当年无聊时的想法,现在我有你,不是吗?而且你不喜欢吧。”一声低低的游离叹息,“我多想让你快好起来!路儿,路儿!多怕你会在我下次呼唤时不再应答啊!”
路厄无语。只是“在乎”两字呵,就可以让英雄低首、霸王折腰。
一颗小小的心,怎能装那许多的爱恨嗔痴、喜怒酸甜!
她还不确定啊!
“那是什么事呢?不能跟我说吗?”路厄轻柔地问道。
本不是一个追根究底的人,但黑煞的反常却让她担心不已。他在担忧着什么,又压抑着什么?
“不,没什么事。”
是想要掩饰什么的心虚语气。突然之间发现,现在的她可以从黑煞的言语和行动中看透他的心事,是她的改变还是他的改变。不论怎么样,用星际的话说,就是:现在一切都很好!很好!
转瞬间,黑煞似乎记起了什么,路厄没有看到身后黑煞猛然顿住的尴尬,却从他略有些僵硬的身躯中明了。半响,黑煞期期矣矣地道出真相:“我这次出去是要寻找一位“药膳王”,据传,他精通医理,并融于膳食中,如果请他来,肯定会让你的身体好起来的。我不是想瞒你,是……此次出行不知结果如何,不想让你有了希望却又失望,真的,路儿,相信我。我不是要欺骗你的。”
是记起了她说过的话吧。
――不准再欺瞒任何有于关她的事情,一点也不行! 可见他真的记到心里去了呢。路厄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笑弯了一双如画柳眉。
“不用担心我啊,我现在身体挺好的,而且也天天吃好多补品,不会有事的,再说星际还在啊。” 
“我走了以后;你会好好吃饭吗?” 
“会!”路厄斩钉截铁,毫不心虚地撒谎。也是为了安抚象个孩子一样不安的黑煞。她是他的弱点,不光两人知道,全王宫的人都知道这个事实。可是自己真的想要这个负担吗?在她还把感情当成负担的时候,这真的是她要的吗?
无解的问题呵!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是要没有当初,又能有现在的如此吗?世上的人和事翻来覆去,竟是总也逃不开感情的束缚和羁绊,是怎样的一种注定啊!
黑煞紧拥住路厄,生着闷气;为了她的不犹豫。也为了自己心中的不确定感。想要拥着眼前人过一生啊,这个念头自再见到她时起就没改变过,而且随时间的推移更加确定。可是这样赢弱的身子啊,让他日日夜夜担心着!只要抱着一线希望,他都要治好她!该受罪的是他啊!为什么要由她来承受?这不公平。
不公平啊!
一个念头在脑中凝聚着喧嚣。
如果能代她受这些罪……
如果能的话……
多希望是这样啊!
静静地拥着怀中的小人儿,黑煞闭起双目,坚毅的脸上在路厄看不见的背后浮满痛苦的神色,他就算不用看也知道此刻胸前人的脸上一定又是轻柔的笑吧。
路儿,你可知道,每当看见你平静无波的笑,我的心就会很痛很痛,如同你就要消失不见。你能看得开,是不是代表你的不留恋与不在意?你不留恋这个时空,不在意有个人是多么多么的爱你!可是我却希望你在意,我要你在意,为了我而在意。你可知道,如同大地之母一样的慈悲笑容只能让我悲痛欲狂!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啊! 
希望你哭,希望你笑,也希望你吵闹,象个正常人一样跟我诉说你的苦恼与欢愉。
怀中的路厄知晓他现在的心情,然而,你所要求的,现在的我无法给予,心结只能由自己解开,强行扯断只会增加结;我答应你会努力,所以,再给我一段时间吧。抚着他的手臂,不说也不动。就这样任夜的光将两人剪影成片。任飞扬的思绪慢慢沉淀。
半响,黑煞开口道:“跟我一起去吧。”
…… 
“路儿,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是谁悠悠的喟叹空荡荡地在静寂的夜中响起?
这长长的夜啊……


第八章 
当北风烈娜从大陆最北边的家乡施施然地来到这片东之国度时,整个东国的空气中满是泛着凉意的清爽味道,宫中后山上的某种不知名的花趁着秋末疯狂地开放,红艳艳的铺满了整个山坡,入眼处,只觉精神一振,那种红,是满心的温暖;是满怀的充实。
而此时黑煞已经做好了所有远行的准备,因着想要带上路厄一起,所以将原订的行程推迟了近一个月,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工作,生怕有什么纰漏。
虽然只想带着少数必要的人上路,但,想要与他童年玩伴趁机一起旅行的风际和两人所带的家臣们,数十人拥着两辆华车,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他们将穿过西国,到达北国的边境,在那片冰雪覆盖的阿尔诺山中,隐居着这个时空的智者——“药膳王”。一个据说有能治疗任何顽疾、起死回生的能力的化外人士,当梅瑞狄斯将这个消息传到东国,宫中所有的人,除了路厄,莫不是以着最虔诚的心去祈祷,这能有着完美结局的爱情。
不错,这是传说中的爱情。煞神转世的东王与美丽的异域克星之间感人的爱情故事,经过各种版本的翻录,已经被游吟诗人传到了大陆的各地。
而将这个消息传给路厄的星际,清朗的面颊上,满是向往的神色;一向澄净的眸子也变得朦胧起来,让路厄情不自禁地任笑意满腔;小家伙为了这份传说的爱情心动了吧?
马车的摇曳,路厄的思绪再次远离。
可是……
爱情呵!她还不是很懂啊!现在的她很喜欢和黑煞偎在一起,也很喜欢他专注看着她的眼光,还喜欢他在耳边轻柔的低语和甜甜的细吻,这,就是爱情吗?
现在的她只想在这段旅途中敝开心扉去增长见识,感受这份异域的风情。
很奇怪的大陆,有着在自己所处的世界中世纪的风貌,青石板的道路、来来往往身着长袍的人群、城郊阴郁森林深处显露的高高的塔尖,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曾经所处的世界不同。
这片大陆对自然界之物有着很深的崇慕,因此,很多身边的事物都有名字,宫中的树木、石凳、水泉,都有着各种各样人性化的名字。而在普通人的家中,所有常用的物什都有自己的名字,被当成家中的一份子。
想到曾经见到一个男孩用稚嫩的嗓音对身下的青石板路说:珂亚,我要躺到你身上喽,如果你不回答就是答应。那我躺下喽。那可爱的样子,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也会让路厄弯起嘴角。
“路儿,该下车了。”车前的帘子被掀开来,夕阳的斜晖顺着开启的缝隙钻了进来,调皮地停留在路厄的眼睑上。
“你在笑?是做了什么美梦了吗?”随着刻意压低的话语,一双温柔的大手抚上路厄的额头。
头有些疼,正在昏昏沉沉,欲睡半醒之间,额上感觉到微带着凉意的手,路厄心一惊,忙睁开眼道:“我就起来。”
伸出手去想要拨开黑煞放在她的额际就没移开的大手,抬起眼,就见黑煞一脸的凝重,又急又气地道:“你在发烧!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就是怕你大惊小怪才不告诉你的呀。路厄摇摇头,晃去那份萦于脑际的混沌,堆起笑,轻描淡写地道:“不碍事的,只是有一点发烧而已,我睡一觉就会好的,嗯……咱们到哪里了?”
“是累了吧?我们走得太赶了。”黑眸闪了闪,看不出什么情绪来,顺着路厄的话接下。“现在我们到了米诺亚家,休息整顿一下再上路。他是我的远房表兄,你也曾见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他曾在宫中住过一段时间,所以我们感情很好,他是个很亲切的人。”轻柔地将路厄抱下马车,絮絮地说着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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