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水摸鱼- 第4部分

　　
　　辜俊沉吟片刻，回忆了一下刚才这位老伯说的话，才道：“什么好事？”
　　
　　老头又高兴起来，兴奋的道：“昨天有个年轻人给了我五百块钱，让我今天三四点的时候在这片工地上转转，说会碰到人来找东西，让我带着找东西的人去看样东西。”
　　
　　辜俊嘴角勾起，终于听到点内容了，“那人长什么样？”
　　
　　“大晚上的，谁知道啊！反正挺高的。”老头子凉凉的摆摆手。
　　
　　“你很热？”曾经有人说过，当一个很热的时候，脾气通常是不好的。
　　
　　“能不热吗？你试试在大太阳底下站个把小时，也不知道要心疼老人家，烈日当空就这么不换地的让老头子站着许久，一口水都没有。”老头子不满地嘟嚷。
　　
　　辜俊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再看看一脸不满的老伯，“老伯，我的知识实在浅薄，见识也太短了，从来就没有听过夜色渐进时，已然是日头当空之时，怠慢了老伯，真是罪过罪过。”
　　
　　老头子眼角一抽一抽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朽甚感欣慰，甚感欣慰啊！”
　　
　　辜俊点点头，“不知何处有水售卖？”
　　
　　“远的很呢！天色渐晚，还是快点说正事吧！老朽时间精贵呢！”老头子一副学识样，还作势摸了胡须，尽管那些胡须并不存在着那个地方，但他却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辜俊心里一惊，这老头很是奇怪，“有说找东西的人是谁吗？”
　　
　　老头子淡淡的瞥了辜俊一眼，“不就是你吗？”
　　
　　辜俊指着自己的鼻尖，惊讶不已，“我？”
　　
　　老头子负手于身后，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老，“我都转了好半天了，就你一个人来，不是你还能是谁啊？”
　　
　　辜俊理解的点点头，也对，组长他们估计一听完哥的供词就过来看过了，那时候还不到两点呢！想到这里辜俊便应道：“恩！是我，您老眼睛可真是厉。”
　　
　　老头子一听到夸赞，连发丝都要翘起的得意样，“那是，想当年我可是……”一停顿，可怜兮兮的看着辜俊，差点着了这小子的道，抖出老底了，“哎！不说废话了，跟着来，带你去看样东西去。”
　　
　　辜俊一脸黑线，好像一直说废话的是他一般，这种感觉真差劲，不过还是跟着老头子身后走着，顺着方才自己寻找过的路线一直往前走着，直到尽头，看到地面上的东西，辜俊心中哀叹不已！早知道他应该从最里面开始找，而不是从最前面。
　　
　　老头子指了指地面上的卷成一圈的铁皮和铁皮上一卷土黄色的墙纸，紧挨着铁皮的是一些长长的木材，说：“罗！就是这些了！”
　　
　　“原来如此啊！”看到眼前的铁皮与木材再加上方才他捡到的崭新螺钉，可以初步断定昨夜辜英去的那间房间是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房，辜英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应该就是墙纸跟光线的错觉，再加上进屋见到的景象有关。
　　
　　“老伯，真是太谢谢了！”辜俊眼睛笑眯着道，顺手取出电话拨号。
　　
　　“组长，我哥昨夜去的那个地方是临时搭建的，我现在就在这边，找到了搭建房子的材料还有个老伯可以作证。”辜俊转身准备叫那位老伯，却发现，“没了，怎么没了？”
　　
　　“什么没了？”
　　
　　“那个老伯和东西不见了。”
　　
　　“恩！看来是你做梦了。”
　　
　　“组长。”
　　
　　“我很忙，没空跟你聊庄周梦蝶的故事。”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辜俊觉得背脊有些发冷，真的是假象？他刚刚明明有看见还跟老伯聊了许久，既然不会是假象，那么就只能有一种解释了，有人故意的。
　　
　　辜俊蹲下来仔细看着方才堆东西的地方，天色黑黑的，月光不是那么亮，他打开手机，接着光线观察起来，是个巨大的石块，上面的灰尘因那些东西而有些凌乱，最中间有一条细细的空白，难到有用什么东西绑着？刚才并没有看到绳子之类的……
　　
　　站起来看看了四周，看不太真切，决定先解决肚子问题，再睡个觉，明天再说。
　　
　　第二天辜俊睡到自然醒，在床上呆坐了半天，脑子里自然的冒出案件来，意料之外的电话，突然的死亡，出现在案发现场，不知名的证据，虽然一切都指向了辜英，却在时间上疏忽了，死亡时间是6月7号晚上23：40到6月8号凌晨00：10分，这段时间内，辜英一直在出租车内，根本不具备作案时间，若是反过来想，凶手不是想嫁祸，只是想让警察注意到辜英，但是为甚么呢？是巧合吗？出国两年俩人之间并未曾联系过，却在他刚刚回国的这一刻联系了，最搞笑的就是联系完了就挂了，揉了揉额角，完全想不通……
　　
　　“白宇帮我查一个捡破烂的老伯，在X路天桥底下住，大约五十岁上下，穿着灰色的T恤浅蓝色的外裤，脸上满是胡渣，眼角凹陷，只需要查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人就行了，顺便查查许浩死前的那几日有什么人买过临时搭建房屋的材料，数量很少。”辜俊决定找帮手，一个人实在是势单力薄了点。
　　
　　刚挂断白宇电话，就接到了谭伟明的电话，心里泛起小九九，昨天挂断的时候挺利索的，现在让你多等等，急死你。哼！电话断了，短信接着来了，不接走着瞧，什么消息都别想知道。
　　
　　有新的消息？辜俊赶忙一个电话拨过去，未语先笑，“组长大人大量，别介意啊！什么重要的事情劳您大驾，亲自打电话啊！”
　　
　　谭伟明沉默了一会，走到窗边倚着，斟酌了一会，才道：“局长和你哥聊过后，没收了你哥的电话卡，但是将手机留给你哥了，还说了一句，无聊就打打游戏，以前你都说没时间，现在时间可是充足的很。你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吗？”
　　
　　辜俊无语了，肩膀垮了下来，语气有些不善：“组长，我看你就别叫什么谭伟明了，直接叫谭八卦得了。”说完，脑子就抽了起来，顺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他这张嘴怎么就这么没门了，熟了就是这点不好，说话太直接了……怎么就忘了组长什么都好，就是小气，爱记仇呢……
　　
　　谭伟明脸黑了黑，他这人就喜欢听是非，但是最讨厌人说他八卦了，抬手看看时间，已经10：00点，这个时间是和法医季少伟约好的时间，他信步走出办公室，紧盯着门口。
　　
　　辜俊将空调调高了一些，电话里除了呼吸声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等待的时间是难过的，未知的后果是可怕的，但是这时候挂断电话是找死的，所以他只能持续着握着电话靠近耳边的姿势，等待未知的命运。
　　
　　谭伟明勾起嘴角，笑意蔓上嘴角眉梢，得意洋洋的出声了，还特意将电话往嘴边靠了靠，确保某人可以听到他的话，“哟！季法医终于来了啊！真快的速度啊！但是小辜可是发话了，验个尸能慢成这样，尸体早就腐坏了，要知道这个可是大热天的呢！”
　　
　　“组长！”辜俊在电话里急急地叫着，可是完全被忽略了，手机里传来的是淡漠却柔柔的嗓音，像是春日里百花绽放时嘻嘻声，似笑却感觉不到笑意，“辜俊，验尸报告想看的话自己来拿吧。”
　　
　　辜俊怔怔地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摸了一把额上的汗水，最多就是听他上个解剖课罢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可怕了，他坐直了身子，挺起胸膛捶了捶，决定勇往直前，冲冲冲！
　　
　　快速的打理好自己，在踏出门的前一刻，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后，往重案组去。
　　
　　步入重案组，刚好看到拿着资料的小李子，辜俊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勾着小李子的头往角落里带，“小李子……”
　　
　　小李子没等辜俊说完话，“我要去查死者的社会关系，先走了啊！”
　　
　　眼神一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组长在吗？我查到死者……”
　　
　　“白宇……”
　　
　　“啊！死者的财务状况我还没查呢！”说着往门外退。
　　
　　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江飞，他们重案组里的文职，辜俊眼神亮金金的凑了上去，“飞哥！”
　　
　　江飞坐在转椅上的身子一抖，摇头晃脑的转过身，“小辜啊！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组长，这个也不打紧，组长也就气头上这么小气小气，可是这回可是扯上了季少伟，季大法医放话了，谁告诉你尸体方面的事，他还没做过活体解剖呢。”
　　
　　辜俊脸色一僵，警局里人都知道，季少伟人帅，手艺帅，但是怪癖有一个，喜欢解剖，无论死的活的，活的解剖后也是可以不死的，就像法医室里养着的那只小白鼠。
　　
　　见到辜俊脸色定型为僵硬，江飞摆摆手，转过身道：“就这样，我要继续研究录像了。”
　　
　　辜俊扯住江飞的衣领，就着转椅之便，将人给转了过来，“等会，我想问问季少伟和组长上哪了。”
　　
　　江飞脸色黑沉沉的，一爪子拍掉辜俊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口气不善道：“组长在局长办公室，季法医出去了。”
　　
　　“谢了！”辜俊摸了摸自己的后脖子。
　　
　　知道俩人都不在，辜俊决定和辜英再谈谈，体贴的去买了份早餐，面包加牛奶。
　　
　　审讯室里辜俊坐在辜英的对面，身子微微向前倾，胳膊双双搭在桌上，“哥，我去看过了，那屋子是临时搭建的，你再好好想想，那房间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注意的。”
　　
　　“临时搭建的？”辜英拿着牛奶往嘴边送的手顿住，闻言疑惑都看了辜俊一眼。
　　
　　辜俊接收到眼神，肯定的点了点头。
　　
　　辜英放下牛奶，眼角下垂，喃喃自语着：“难道说会是他？”
　　
　　“谁？”辜俊头往前伸了伸。
　　
　　辜英浅笑着拿起牛奶喝了几口，才轻飘飘地说道：“我在想会不会是许浩的灵魂引我过去的呢！”
　　
　　辜俊向后靠到椅背上，有些抓狂道：“哥，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认真点好吧！再说你不是无神论者吗？”
　　
　　辜英轻哼一声，嘴角的笑意怎么掩也掩不住。
　　
　　辜俊无奈地叹气，：“哥……到底你是嫌疑犯还是我是啊？”
　　
　　辜英站起来，双手插进口袋里，斜靠在桌子旁边说道：“随便说说而已！别那么在意，硬说值得注意的话，床头前的那副画，我好想在哪里见过呢！有种熟悉的感觉。”
　　
　　辜俊也学着辜英一样站起来，斜靠在桌上，双手环胸，“那幅画说的具体点，里面有什么？”
　　
　　辜英眼角望向左边，似在回忆着，过了一会才道：“是一副海湾别墅，正面朝着海滩，画上有一半是别墅一半是海滩，都没有全景，看着虽然熟悉是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辜英看向辜俊，“要是有别墅的整体照，应该可以辨认。”
　　
　　辜俊窜到辜英面前，将手搭在辜英的肩上拍了拍，眼睛眯成条缝，“真是巧了，前几天刚买了一本画册，就是关于海边别墅的，准备去度假呢，等我会，找来给你看看。”说完便离开了。
　　
　　辜英站直身子，转过身看着辜俊消失的背影，道：“好！”小俊，希望你可以做到。
　　
　　季少伟拿着画册放到辜英的面前，冷冰冰的说：“看看吧！”
　　
　　辜英好奇的观察起突然走进来的人，不是很俊俏但也不会走在路上被人漠视的轮廓上，没有显现出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透过金色的无框眼睛显得黑白得分明，长长的凤眼，那眼神，清澈得近乎冷冽，“你是？”
　　
　　季少伟拉开椅子，优雅地做了下来，双腿交叠起来，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法医季少伟。”
　　
　　辜英收回凝视着季少伟的目光，转移到桌上的画册，封面是阳光海滩别墅。
　　
　　“那小子的。”季少伟适时地解释着。
　　
　　辜英拿过画册翻看起来，嘴里也没闲着，语气平淡地说：“想追我弟？他可不会主动的！”
　　
　　季少伟漫不经心地说道：“别以为你是个gay，全世界的人就都是gay。”
　　
　　辜英嘴角翘起，“全世界不敢说，但你一定是。”
　　
　　季少伟眼角微挑，终于正式的看向对面的人，形容外貌，“同类的气息？”
　　
　　辜英打了个响指，“Bingo。”
　　
　　季少伟语气缓和了一些，稍减了点距离感，“就是知道他不会主动，所以只能自己主动点了。”
　　
　　辜俊离开现场后，便于小李子分开了，庆幸现在已不是太阳最烈的时刻，他应该不会中暑，他按着辜英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工地，果然是工地啊！不过离市区还挺近的，只是四周都破败不堪，附近没有人烟。往里面走，除了一些废弃的材料和一些半残的框架外，并没有辜英所说的那间房子；辜俊也不能确定具体位置，但觉得这里肯定会有些线索，便决定耗在这里，从头开始找起。
　　
　　辜俊在烈日下挥洒着自己的汗水，一寸寸的寻找着，过了近一个钟头后，终于在一个石块缝中发现了点不同，那里有反光，搬开那个石头，他笑了，拿走那个反光的东西，他往回走。
　　
　　在快要走出这片工地的当口，恰好碰上一个老伯，佝偻着身子，年龄有些大了，身上的衣物虽破旧但很整洁只是稍微有些尘土，脸上因汗水的冲刷而显现出点点污痕，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好比鸡窝，手里拎着个塑胶袋，看来应该是个捡破烂的，他嘴角弯弯，亲切地搭讪起来，“老伯，您每天都来这吗？”若是经常来这，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那老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拍拍辜俊的脑门，“大白天的吓什么人？现在的还是真是没礼貌。”
　　
　　辜俊嘴角抽搐一下，“老伯我只不过从那边走过来刚好看到您而已，而且我的态度很亲切，没有要吓人的意思。”他指了指身后的那条路。
　　
　　老伯眼睛一